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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八年——林炎意【完结】

时间:2025-01-15 17:19:43  作者:林炎意【完结】
  “等我做完手术,下去见到老太婆就跟她告状,说你孙女虐待我。”
  “哎呀,你这个人……”纪鱼藻嗔怪的说,“医生都没放弃你,你怎么还自暴自弃了呢。”
  纪允江岁数大了,脾气就跟小孩似的,胡搅蛮缠的说:“你都不来看我,怎么知道我病情多么严重。”
  不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不能耽误工作,三番五次赶自己走的吗?纪鱼藻气滞道:“好好好,全是我的错。爷爷,明天爸爸忌日,有什么要跟他说的吗?”
  纪允江沉默了很久,浑浊的眼珠转了转,他抿着唇道:“告诉他,让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死!”
  医院病房里的光源不够明亮,昏昏黄黄晃晃,纪鱼藻的心绪也是,如同外面没有月亮的黑夜。
  “明天看完他,我就回来。”
  这句话仿佛一个谶语,代表着事与愿违的遗憾。
第34章
  ◎吻。◎
  纪鱼藻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关于记忆中那些沉重的过往,那个男人现在的下落,还有李大海。
  她内心凄惶,总感觉身处迷雾,如同小时候常去的公共澡堂。
  水汽蒸腾,哗哗作响的房间里,来往的人们面目模糊,你要小心避让着他人白花花毫无遮掩的身体,还要担心着脚下积存的水会不会让自己摔倒。洗完后换衣室里,如何克服因为没擦干身体穿衣服时的阻力,还要忍着疼痛梳开团在一起的头发……
  各个场景,种种担忧,无数心绪,在那个潮湿的房间里,无数次让她觉得是感官和心灵一块受难。
  “爷爷,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纪允江的眼睛如同金鱼的腹部,眼珠是白中带黄的,黄色更多。肿胀的眼皮和下眼睑鼓起来,就更像了。
  “你说谁?”
  “我刚来家里的时候,那个……叔叔。”
  纪允江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咒骂着,情绪非常激动,大声质问:“他又去找你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问?”
  “我一直记着。”纪鱼藻勉强自己笑了笑,陈述事实:“时不时会想起来。”
  纪允江还是低估了这件事的后果对她的伤害性竟如此持续而冗长。即便她总是在遮掩,用健康的成长,优异的成绩和体面的工作,尽情地,遮掩着内心的创痛。
  “爷爷,他从来没进过监狱吧?”
  十三岁的女孩,对于这个社会治安的全部想象,是正义会制裁一切犯罪者,她不会再受到伤害,爷爷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现在她已经二十八岁了,身为社会正义的执行者,心里比谁都明白,毫无证据的伤害,连法律也无法制裁。但个体对于伤害的咀嚼和品味,却是连绵不绝的。
  “他一直在某个地方,过着可能比以前更好的生活,甚至还在以殴打和欺负小女孩为乐吧?”
  纪允江沉默了。
  纪鱼藻打起精神,男孩气的拍了拍爷爷的肩膀,声音轻快地说:“放心吧,只要他再犯罪,我一定能抓住他。”
  “听你金阿姨的话,转岗吧。”
  纪鱼藻怀疑自己听错了。
  爷爷又说:“莲池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三年都毫无音讯,八成已经被害了,该做的你都做了,没必要再在上面浪费时间。明天见了你爸爸……”他停顿了很久,才把话说完,“告诉他,是我错了,等下去见了面,再给他赔礼道歉。”
  —
  金竹笙见方成悦一个人回来,纳闷问:“方医生,我们家鱼藻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方成悦表情颓唐:“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金竹笙突然停顿,过了几秒才心怀忐忑的问:“又遇上危险吗?”
  “没有。”
  “那就好,”金竹笙捡起落在地上的纸马,像是在喃喃自语,“反正明天总会见到。”
  方成悦赶忙说:“我送您回去。”
  “不用,您留步吧。”金竹笙冲他们微微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张文惠一旁看着,心想这就是自己养出来的好儿子。三年前这样,三年后还这样,狗改不了吃屎,为同一个女人失魂落魄。
  她不耐再看下去,今晚受了惊吓,无心再赴约,便推掉了跟安意的约会,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家。
  临走前叮嘱方成悦,“你好歹把小初送回去。”
  黎初想,她不需要这样边角料的施舍,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
  两人是被张文惠直接从医院接走的,彼此的车都没开。方成悦叫了辆车去医院,路上无话可说。
  路走了一半,黎初终于将自己的眼睛从手机上剥离,觑着他,饱含嘲弄,“我试衣服的时候,你躲到哪了?”
  方成悦的眼睛望过来,连个客套的遮掩都没有。“你不是知道吗。”
  黎初望着他,眼泪来的异常汹涌,声音却无限的低下去了,低到尘埃里。“你这个坏蛋,明知我这么喜欢你。”
  方成悦愣住了。他所希求的稳定,是一个连爱因斯坦都解不开的伪命题。而他所希求的亲情,终于还是万劫不复。
  剩下的那半程路,黎初的眼泪从未停歇,像是要把自从认识他以来所有的泪都给流干。
  为什么,自己要连告白都这么卑微?
  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暗恋,都是她一个人的心不甘情不愿。而让她更加感到无望的是,年少时想要的那个人不会回头,而她也得不到自己的破镜重圆。
  医院门口,出租车停下,一对男女下了车。
  黎初还在哭,方成悦感到手足无措。
  他只交过纪鱼藻一个女朋友,应付女性的经验十分贫瘠。而纪鱼藻又橡株野草一样蓬勃,很少有需要哄的时候,因此他并不擅长应付眼下这样的局面。
  李大海正开着车要送纪鱼藻离开,门口起落杆抬起,车开出来,纪鱼藻从车窗里看见这俩人,突然拍了拍前座说:“大海,不用送了。”
  “怎么了,姐?”
  “走不了了。”纪鱼藻紧紧盯着他,像是再缔结一个新的约定。“明天去陵园,你一定要来。”
  李大海掩饰性的笑了笑,说:“我记得呢。”
  纪鱼藻用力甩上后车门,“砰”的一声把对面两个人的目光都成功吸引了过来。她看了下仍在红着眼睛的黎初,皱眉,略有些烦躁的目光落到方成悦脸上。
  “你干什么了?”
  方成悦明明毫无过错,却还是被她的气势给唬住了,当下眼神看起来就有点慌乱。“没,没干什么。”
  黎初怒视纪鱼藻,赌气似的说:“纪警官什么时候喜欢跟别人的男朋友纠缠不清?”
  纪鱼藻冷笑,“你搞反了吧?”
  黎初懒得跟她浪费唇舌,赌气似的拉住了方成悦的胳膊说:“送我回家。”
  “你敢!”纪鱼藻狠狠瞪了方成悦一眼,往自己身边的位置使了个眼色说:“过来。”
  方成悦借机拂开黎初的手,如释重负的回到纪鱼藻身边。
  “黎医生,”纪鱼藻很客气的警告她:“希望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如果暂时做不到,那就别见面了,慢慢来总会忘掉的。”
  “还有,我这个人十分小心眼,脾气也不怎么好,尤其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不要越界的好。篮球比赛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我们训练的都跟野人似的吗?您可是文明人,咱能用嘴说的就别动拳头解决了吧。”
  黎初紧咬着嘴唇,脸色酱紫,无比羞恼。
  纪鱼藻握住方成悦的手,带着他走了。
  *
  两人走进医院的急诊中心,按电梯往负一层停车场,刚一进去纪鱼藻就泄气了,她松开握住他的手,方成悦眼疾手快的又给拉住了。
  他觑着她,不爽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账了。”
  “我哪有?”纪鱼藻憋红了脸,小声说:“还不是看你为难我才见义勇为。”
  电梯门打开,方成悦看了眼摄像头,将她从电梯里拖出来,双手捧起她的脸,低头去吻她。
  纪鱼藻脚下踉跄,一边倒退着一边承受着这个如疾风骤雨似的吻。后来她退无可退,背抵在墙上,身前的男人却还在掠夺,像是要把之前欠下的那些债都给讨回来。
  呼吸焦灼,纪鱼藻的手抚上他的脸,两人稍微分开。
  方成悦双手撑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将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怀中,望向她的眼睛里充满欲色:“再说一遍,是见义勇为还是妒火中烧?”
  “……”纪鱼藻默了默,还是嘴硬道,“见义勇为。”
  “骗子。”他低头又去堵她的嘴。
  明明她心软又可爱,像春天的风夏天的蝉秋日的午后,她一点都不小心眼,她是冬天里最温暖的人。
  —
  夏日天亮的早,陵园的一天在清晨鸟叫中睁开了双眼。魂灵与现世一同醒来,两个世界,如此忙碌。
  李大海开车将金竹笙和纪鱼藻接过来,墓地都在山上,上坡路一溜台阶,像往生遭的劫,等到了目的地,台阶爬完了生命也结束了。
  金竹笙伸手抹掉丈夫纪春生墓碑上的土,从袋子里拿出香烛,点燃后让纪鱼藻给她爸爸拜了几下。
  陵园里每两块墓碑之间栽有两棵松树,往山头望去,树木成林,松涛阵阵。
  虽有风,但天地间仍然闷热的像个不透风的木桶。树林深处,似有人影躲藏。
  纪鱼藻看见了,问李大海,“昨天晚上你在哪?”
  李大海纳闷的说:“在医院啊,咱不是见过了吗,姐。”
  “大海,”纪鱼藻不慌不忙的把香插进香炉,这才抬眼看他,“我要是没有把握,为什么会问你这样的话?”
  李大海心理素质不错,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我哪都没去,就在医院,爷爷可以作证。姐,你为什么总怀疑我呢?”
  “是吗?”纪鱼藻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有恃无恐。作案的人不只你一个人,还有一个对不对?只要找个跟你容貌身形差不多的人,你们里应外合,足够迷惑我们一阵子了,我说的对不对。”
  森林中的人影晃了晃。小米和赵春阳突然从林子中现身,悄悄靠近躲藏的黑影。
  金竹笙突然惊声尖叫,黑影环顾四周,拔腿就跑。李大海推了金竹笙一把,也往山下跑去。
  小米和赵春阳一人盯着一个,朝着他们奔逃的方向追去。
  纪鱼藻扶着惊魂未定的金竹笙坐在地上,继母狠狠盯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蕴着山雨欲来的黑沉情绪。
  “你为什么总是不听话?”金竹笙拍打着父亲的墓碑,情绪激动的问:“都说了不让你再从事这么危险的行业,你为什么不听?”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纪鱼藻幽幽地问:“阿姨,你不想让我当刑警的理由,真的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吗?”
  金竹笙神情危险的盯着她,冷冷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35章
  ◎怨。◎
  纪鱼藻的情绪有点上头,她平时看惯了继母的脸色,在鸡蛋挑骨头似的夹缝中成长,早就学会了能不惹麻烦就绝不会出头冒尖的求生技巧。
  但刚才金竹笙明明就是在给另一个隐在暗处的凶手通风报信,如此明显的偏袒之情,说明她早就知道了李大海的动机。可她却忌惮着自己的身份,不但不坦白,还要先发制人来苛责自己。
  其是只要像平常那样不表露内心的想法,尽量唯命是从就不会引起任何争端,但纪鱼藻还是伤心了,“我能有什么意思呢?在这个家里,我始终是个外人。”
  金竹笙听了直皱眉头,“你这是对我不满意?从你十三岁来到这个家里,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五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这个当后妈的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纪鱼藻将自己炙热的情绪一把按到了水底,尽量心平气和的说:“我只是希望您能对我公平一点。”
  “公平?”金竹笙冷笑了一声,突然心头火起,她一脚踢翻了地上摆着的祭品,愤怒质问。
  “这世上哪来的公平?明明我才是你爸爸的未婚妻,他去山里考古受了伤,你妈妈才照顾了几天,他就移情别恋了,这对我公平吗?!你爷爷非要把他弄回来跟我结婚,结了婚你爸爸还是忘不下你妈妈,背着我偷偷去跟她幽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他们一块出车祸死了,结果你爷爷还要我来养你!难道这也是公平的吗?”
  “我知道,我知道。”纪鱼藻委屈的想,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从来都不敢去祭拜自己的妈妈,明明今天也是她的忌日啊!
  “莲池有的,你一点都不少。莲池没有的,我也都给了你。我对你,仁至义尽。可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他们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竟敢怪罪我对你不好!我哪里对你不好?”金竹笙边说边握着拳朝自己胸口砸去,“我自己的女儿什么错都没有,可她却死了。反倒是你,背着你爸妈身上的罪,有什么脸面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怨恨的苦水,她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而这些话也成了压倒纪鱼藻的最后一根稻草。
  仿佛直到此刻才明白,这些年来,因为带着父母烙下的原罪,不管她再怎么小心翼翼讨好卖乖,继母对她永远心怀芥蒂。
  而自己那些一直长埋于心底的胆怯、委屈和不公,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没有人会安抚她年幼时受冻过的幼小心灵。
  “阿姨,你不要生气。我错了,”纪鱼藻抱住了情绪激越的金竹笙,流着泪卑微讨饶道:“是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金竹笙捶打着她的后背,哭声哀绝,“但愿这辈子我从来就没认识过你爸爸,让他去死!活该他去死!”
  泪水从纪鱼藻一双空洞的眼眶中迫不及待的掉下来。
  —
  公安局,关泰山在听小米和赵春阳汇报追捕情况。
  赵春阳表情懊恼,锥心刺骨的说:“嫌犯一号应该是踩过点,对周围的地势非常熟悉,不小心让他逃脱了。”
  小米却很洒脱,“嫌犯二号虽然暂时逃脱,但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他的行踪,这小子跑不了。”
  关泰山给气够呛,“合着全跑了呗。纪鱼藻你干啥了?”
  她把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甘愿挨批,全然没了平时那副来去自由的松弛样子。
  马陆喝一口水,盯着她一双哭肿的核桃似的眼睛,心想她一向是以想得开的模样掩饰想不开的内心,这世上除了生死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值当的把自己内耗成这样。
  “关队,”马陆笑了笑,打个圆场:“都是些小青年,哪能不犯错呢?咱就得在错误中锻炼和培养队伍嘛。慢慢来,不着急。我有个主意,一箭双雕,要不我说说,大家看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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