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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八年——林炎意【完结】

时间:2025-01-15 17:19:43  作者:林炎意【完结】
  四五天前,因为病情突然恶化进了ICU,病情好转刚拔了管却又更加危重,县医院查不出病因,病人家属便将患者转到了海源医院。
  方成悦看了看从县医院带过来的各项化验指标,其中一项涉及到心脏的指标特别高,他问诊问得特别仔细,却也没有找到明确的病因。
  患者送来的时候还带着呼吸机,目前生命体征尚能维持。
  吴主任召集会诊,各种各样的信息汇集在一起,有说肝癌复发转移到心脏的,也有说重症肺炎、心肌梗死的,最后都被吴主任否定了。
  “小方,你怎么看?”他望着一言不发的方成悦,想听听他的意见。
  “我没有更好的想法。”方成悦实事求是地说:“病灶太多,不好甄别。就连发病前几天,她的腿脚也走不利索。”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吴主任也是,满脸兴奋的大喊:“好小子!快快,安排做肌电图!何宇,赶紧通知神经内科的人过来会诊!”
  方成悦无意中的一句话给了吴主任极大启发,经过与神内那边会诊,果然确诊病人的肌肉神经有损伤。
  一通忙活之后,病人又被安排去做腰椎穿刺检查。
  所有医生都因为对病情的研判有了点起色而略微松弛了些。神经内科主任把副主任黎初留下来配合工作,自己便又回去忙了。
  临近中午那会,黎初邀请方成悦一块去食堂吃饭。
  方成悦没什么胃口,昨天跟纪鱼藻吃的那顿油滋滋的早餐还顶在喉咙那里,那些温暖的食物仿佛是最后的道别。
  他胡思乱想着,往餐盘里只放了点清淡的蔬菜。
  黎初看见了,纳闷问:“干嘛?你减肥啊。”
  他撒了个谎。“早上吃多了。”
  “奇怪,你不是不吃早餐的吗?”黎初对他所有的小习惯记得一清二楚,“所以胃才不怎么好。”
  方成悦并没有隐瞒,“跟纪鱼藻就吃得下。”
  “嗯~~~~”黎初阴阳怪气的咬着筷子,那笑里带着点奚落,“你妈让我跟你谈恋爱呢。”
第31章
  ◎那么多灰暗的日子里,她曾经也有过快乐淋漓的时光◎
  方成悦像在听个笑话,“别闹了。”
  “谁闹?我答应她了,我要做你女朋友。”黎初专心的将餐盘里的香菜拣出来,抬眼去看他,笑嘻嘻的说:“毕竟谁嫁了你,都够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了,我又不傻,多划算呢。而且你也知道,我家庭条件不好,再有这样的机会很难的。”
  因为十七八岁就认识了,十好几年的相处,方成悦知道她的忌讳,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关照着她的自尊。
  但这番话被当事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时,他的内心仍是受到不小的震荡。
  “你不用这么贬低自己。”
  黎初抬眸,定定看着他,仿佛是委屈,又像是赌气,她问:“你们给过我选择的机会吗?”
  餐厅里突然由嘈杂变得安静,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方成悦愣了几秒,突然郑重跟她道歉。“对不起。”
  “干嘛要你来道歉?”黎初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眼睛望着他,那里面流动的情绪却非常矛盾,像是黑色的悲愤中交织了丝丝红色的欣喜。
  “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欠了你们家这么多情分,是该还了。恭喜你啊,方小悦,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方成悦沉着脸,从小到大,他的家庭构造和生活状态都是恒久稳定的。纪鱼藻出现的时候,他一开始是非常冷静的打定了主意不接受她。因为这些毫无章法的热切追求会带来一些肉眼可见的变动,他不喜欢变动,因此故意冷落她,希望她知难而退。
  但她用五年推波助澜,用一个月掀起滔天巨浪,他平静的生活逐步沦陷,从此陷入彻底无序的状态,直到现在,仍然无法重归正轨。
  一个纪鱼藻带来的变动已经是始料未及,他无法再忍受第二次的万劫不复。
  如果黎初只是个陌生人,那他大可以像拒绝其他人一样拒绝她。可眼前这个人,他们相伴着共同走过了十余年的寒暑晨昏,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亲人之间的决裂,只要失望累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但要是想修复那可就太难了。黎初从未在亲情上让他感到失望,反而他们相处得足够舒服稳定,因此他对待她的态度,总归是轻不得也重不得。
  他想,张文惠女士确实给出了个难题。
  黎初心里也不好受,从她十七岁就开始仰望的男人,在他母亲的鼓励下,现在终于变成她的男朋友了,自己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难堪?
  难堪透顶。
  “我吃饱了,”黎初拿起餐盘远离了他,她怕再不走,那些汹涌的爱意就会变成更加强烈的恨意,明明她这么爱他。
  方成悦低头,安静的手机上,纪鱼藻那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
  又是一天过去了。
  因为证据不足,嫌疑人被放走了。
  第二天局里开展警务实战射击训练,第一场请了省级警务实战教官团队上理论课,教官平头,表情严肃,对人民警察职责、枪支使用管理、安全操作等内容进行了详细讲解。
  纪鱼藻穿深藏青色作训服,颓唐的坐在台下座位上,越听下去越是陷入了负面情绪的深渊,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她一直走到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勇气让她自不量力去考警校当刑警?
  妹妹的失踪毫无头绪,这世上又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她以为只要努力就会有结果,但这世上有的是努力的人,毫无例外都不会有结果。
  她质疑世界,质疑真理,质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教官把学员带到了训练场,第二堂课讲实弹射击。枪支分解、交接、核验,教官一一示范,让大家务必熟练安全流程。
  赵春阳在警校时就是尖子生,这会又被教官选中了作示范练习,他跑了四乘十米后快速拔枪定点射击,动作漂亮又果决,赢得了满堂喝彩。
  他不自觉又去寻找纪鱼藻的身影,心想哪怕她能给个肯定的眼神也好。但她却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惨白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鱼藻陷在泥淖中越发的沉溺下去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对女性的恶意会这么大?两个无辜死去的女性,甚至包括纪莲池在内,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她们遭受了非人的殴打或虐待,为什么处于弱势的总是女性?为什么她们的身躯会如此柔弱?为什么她们就算小心翼翼百般讨好,也会沦为对方的出气筒或者泄|欲的工具?
  或许她也应该死在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在那个男人举起巴掌将她的世界打碎的那一刻。她应该放弃挣扎,任凭五脏被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殴打击碎,让灵魂在这具残破的身体上高蹈,让这个世界少一个像她这样心理残疾的废物。
  可是,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岁啊。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倚仗着继母的脸色讨生活。那时候连初潮都没来,更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保护自己免受伤害。有些男人就是这般恶劣,他们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心软,反而会被内心的仇恨压倒,并以虐打羔羊般的小女孩为乐。
  —
  教导警官是个荷尔蒙过剩的男人,他连叫了纪鱼藻几声都没反应,便忍不住愤怒呵斥道:“纪鱼藻!听我口令,准备射击!”
  纪鱼藻被惊醒,她有一瞬间的应激反应,立即举起枪瞄准了在场所有的男性学员,从左到右慢慢滑了一圈。
  “你在干什么!”实训安全员脸色大变,警惕的看着她,大声喝止:“把枪给我放下!”
  赵春阳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她一脸狠绝的样子,脑子一懵便拿胸膛堵了上去。
  纪鱼藻脑子里闪过一丝难以消遣的幻觉,那么多灰暗的日子里,她曾经也有过快乐淋漓的时光,有那么一个人,作为目标作为希望,支撑着她走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因为有他,她愿意看到每天的太阳,因为想要追上他,她愿意继续苟活在这个让人恶心的世上。
  也就是在刹那之间,她伸直了胳膊,低头眯眼,转身瞄准了眼前快速移动的绿色靶子。
  砰!砰!砰!连续而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射击实训场,带着她胸中的愤怒、不甘和热血赤诚,每一例目标都被精准爆头,弹无虚发。
  赵春阳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保持了很多年,警校至今仍未被打破的枪训第一的实力。
  *
  临下班那会儿,纪鱼藻被关在办公室里写检讨,别人觉得伤自尊的事儿她干起来可太擅长了。
  读大学的时候不得自由,时时刻刻都要服从命令。等有空了,她就去找方成悦,有时候想说的话说不完,回宿舍的时间就会晚,宿管阿姨让她写保证书,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一定按时回寝。但那个人总是冷冰冰的,学业又忙,想跟他见个面都难,时间被一再拖延,她给宿管阿姨说下次,下次我一定吸取前车之鉴,但下次难免又会犯贱……
  赵春阳两步拖成三步,犹豫又茫然地蹭到办公室来找她。“师姐。”
  纪鱼藻只顾着奋笔疾书,头也没抬。“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赵春阳本以为在她的锤炼下自己的心脏已经足够强大了,但还是会被她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伤到,“下午实训你到底怎么了?”
  “小赵,”纪鱼藻抬起头,以不使他难堪的语气说:“谢谢你的关心。同事们之间相处的好,免去了我很多职场烦恼。”
  赵春阳便知道,他僭越了。可胸中的委屈如同一团棉花堵在那里,泪流在心里,很快那坨棉花被泡发,越发让他喘不过气来。
  赵春阳性格敏感,她的态度如此冷厉,很多的感情被压抑着,他被她逼得眼眶都红了。可是又不甘心,便沙哑着嗓子说,“我就是……担心你。”
  纪鱼藻听出他声音中的异样,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小米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赵春阳避嫌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小米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手上拿了个苹果跟道具似的抛着玩,一边抛一边说:“姐,你那手机是不是又没电了。”
  纪鱼藻瞥了眼正在充电的手机,道:“我故意关的,烦得慌。”
  “怪不得呢,家里人都找到单位来了。接待室里老马正陪着呢,你还是快去看看吧,省得一会打起来了。”
  纪鱼藻便去了接待室。
  是她继母金竹笙过来了,一副要吵架的架势。
  “马主任,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实在是家里情况特殊,组织上不能给我们鱼藻转个岗吗?一个女孩子,天天风里来火里去的,有时候追缉个犯人三个月都不能回家,您觉得这合适吗?”
  马陆唯唯诺诺的点头,“是,您说的是,小纪表现一直很突出。”
  “再一个,她也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咱们刑警队有的是优秀的男人,不差她一个女人,我说的对吧?”
  可怜马陆一个近五十的人,在她继母面前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说:“妇女能顶半边天呐,小纪算巾帼英雄那一类的,有些男人也赶不上她。”
  “家里也需要她,您也知道我们家情况特殊。她爸爸的忌日马上就要到了,总该放她去尽尽孝吧。”
  纪鱼藻仿若醍醐灌顶一般,难怪继母生气,她连爸爸的忌日都忘了。
第32章
  ◎别。◎
  那天晚上,纪鱼藻跟着继母去买上坟用的香烛。
  去的时候正好是晚高峰,地铁里人满为患,差点被挤成肉饼。平时金竹笙是不耐烦来凑这个热闹的,只不过外面天气太热,坐公交车可能会更不耐烦。
  纪鱼藻看了一下继母的脸色,讨好的笑着说:“阿姨,今晚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好久都没一块去过商场了。”
  金竹笙看她的样子,突然又觉得可怜,自己总是怪着她爸爸,埋怨他不该订了婚又变心,因此对他颇多怨怼。自从纪鱼藻被接到家里之后,看见她难免就会想起她妈妈,自然也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但不管自己再怎么使脸色发脾气,她却很少顶嘴。这孩子,才那么小,就知道了什么叫寄人篱下。将心比心,谁也不是圣人,何况她是小辈,若是不开心了,又去跟谁发火呢。
  金竹笙强迫着自己冲她笑了笑,说:“哪有让你一个小孩子花钱的道理?吃完饭阿姨带你去买件衣服,年纪轻轻的,除了一身警服就没别的可穿了,一点女孩的样都没有。”
  纪鱼藻道了谢,那客套如隔山川,两个人皆是耗尽了心力。
  *
  张文惠有个作家朋友叫安意,今年才三十来岁,属于忘年交了。
  前几个月两人去香港参加一个会议,安意得知她正在重装别墅,便送了她一副用来装饰的画。虽然画作小众,价格也不至于贵到令人咋舌,但奈何自己喜欢的画家产量并不高,要买到真迹很不容易。
  张文惠心里有点不安,因此约好了餐厅要致谢。
  安意怀了二胎,算算也快要临产,丈夫谢尧臣并不想让她过分远离自己的视线,因此便把聚会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名下的艺术综合体“大千万象”。
  张文惠出门时算了一下儿子的排班时间,叫家里的司机拐了个弯去医院接上了方成悦和黎初。既然说了让他们交往,自己总该多出点力才是。即便她从不觉得他们结婚的希望有多大,但好在知根知底,接触起来总比其他不知来历的女人强多了。
  她跟方成悦商量着,“时间还早,安作家这会儿也来不了。不如我们先去给小初买件衣服再过去。”
  黎初受宠若惊,竟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用,阿姨,我衣服够穿了。”
  张文惠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这边正说着话呢,那边纪鱼藻拎着香烛和纸钱就陪着她继母走进来了。
  两下里见了,都有点尴尬。
  尤其是,她已经三四天都故意不跟方成悦联系了。
  张文惠的眼睛望过来,那里面带着一种批判的严厉,仔细看,还有一丝鄙夷。纪鱼藻低下了头,有一口气堵在那里,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她觉得羞愧。又很委屈。她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在她眼中如此低劣的活着。
  张文惠把一件上衣在黎初身上比划了一下,温和笑着说:“这件倒是很适合你。”
  纪鱼藻移开了眼睛。
  这家女装店,夏天的衣服多以真丝和苎麻为主,价格并不便宜。金竹笙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金尊玉贵的将她养起来,眼光还是好的。她一眼看中了件连衣裙,挑了个小号道:“鱼藻,你去试试这一件。”
  纪鱼藻胳膊上挂了个红色塑料袋,动一下里面的金箔纸马就会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她感觉自己活像个无意间闯错了时空的跳梁小鬼。
  真她爹的倒霉,她在心里骂了一句,又小声跟她爸爸道了歉,说我明天多烧几刀纸给你。
  自从她进来,方成悦的眼神就没再离开过。黎初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冷笑挂上嘴角,她主动打了个招呼,“纪警官,好巧啊,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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