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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八年——林炎意【完结】

时间:2025-01-15 17:19:43  作者:林炎意【完结】
  这栋别墅大概有四五层楼那么高,夜很深,楼顶的风呼啸着,比白日里听起来更凶猛。
  呼啸的凉风中传来他的声音,方成悦怅惘地看着远处,说出来的话全都被扯碎在风里,“就这么死,多遗憾啊。”
  周嘉心扁了扁嘴巴,懊恼地说:“我怎么总是这么蠢。”
  啪嗒、啪嗒,追踪而来的脚步声,每一次的起落听起来都十分清晰。
  方成悦将她护在身后,紧盯着楼梯的方向。
  像是热烫的蜡油蓄满了烛心,“扑噜”一串滚下来,落在皮肤上,灼心似的煎熬。周嘉心不忍心再看,双手捂住了眼睛。
  天边的月亮又大又圆,不知是谁绞了个黄色的纸片贴在暗黑的纸面上,黑是黑厚的黑,黄是翠艳的黄。
  周嘉心被方成悦推开,她不敢睁眼,缩头蒙在黑暗中,只能听到拳拳到肉的打斗声。
  心里窝着一团恐惧,她在等,等着方成悦受伤,等着自己再次落入魔爪。
  一片混乱中,有一双温暖的手握上她的手腕,有人在带着她往前走。周嘉心慌乱中只知道乱挥乱打,“混蛋,走开!走开!”
  “别叫了,耳朵都快被你喊聋了。”
  周嘉心猛地睁开眼睛,她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见到眼前这张脸竟会感到如此兴奋。她一头扑进纪鱼藻怀里,紧紧抱着她说:“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吓死了,呜呜~”
  赵春阳手里已经抓住了冯硕,只是方成悦和黎阳都不见了踪影。
  周嘉心急眼了,连忙催促纪鱼藻,“你快去救方成悦啊!”
  小米看着纪鱼藻望过来的目光,朝观景台方向做了个手势,两人悄悄靠近。
第72章
  ◎你不该谈恋爱的。◎
  别墅楼顶的另一侧,介乎于第四层和顶层之间还有一个十平米大小的观景平台。这是个半开放式的平台,如同月牙一般探出了整个楼体。
  一张藤编的桌子和三四把配套的椅子在风吹日晒的洗礼下,早就脆弱的不堪一击。
  暖黄的月亮从乌纱似的云层里钻出来,方成悦清瘦的身影逐渐显现。
  他的脸侧着,汗湿的头发凌乱弯曲的覆在额上,一双狭长的黑眸亮得发光。精美挺直的鼻梁在腮颊上投下一抹阴影,露在外面的小手臂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
  黎阳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小米一旁看着,大拇指摸了下鼻子,转头跟纪鱼藻说:“我早就听柱子说过,你这个方医生打起篮球来凶猛无比,今天见了果然身手不凡,改天我跟他好好切磋切磋。”
  纪鱼藻刚要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周嘉心一声尖叫。
  两人同时回头,见楼顶上又涌上来三四个人,是黎阳的帮手到了。
  “妈的,今晚什么日子,真邪了门了。早上抓人,晚上相亲,夜里还得加班打架,这日子过得,就他么一个字,爽!”小米的眼睛都熬红了,“姐,这边交给你了,我给小赵壮胆儿去。”
  他转身走了。
  这时黎阳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纪鱼藻盯着他,摸不准他的实力和底细,只好先温和地伸手打个招呼,“嗨,又见面了。”
  黎阳紧盯着她,黏糊糊的眼神里,泛着一股阴暗潮湿的馊味,“我送的红色墙漆,你喜不喜欢?”
  外边喧杂的打斗声惊醒了树上沉睡的鸟儿,有这么两三只,煽动着翅膀,扑棱棱飞过暗沉的天空。
  一抹鲜红张扬的红色从记忆深处跳出来,明目张胆的抽了他一鞭子,愤怒的血液奔腾着,方成悦挥手就给了他一拳。
  “你这个混蛋!”
  纪鱼藻没见过他动粗的样子,心想这双手宝贵无比,应该去救人而不是去揍人。她拦在他身前,阻止他为了自己而变得不像他自己。
  “你要是喜欢刷漆,进了监狱再刷也不迟。哦对了,”纪鱼藻冲黎阳笑了,有句更恶毒的话,说得那叫一个快意恩仇,“或许你更喜欢跟女囚们去踩缝纫机?”
  阴沉的黑色爬上黎阳更黢黑的脸膛,这个从小在畸形的偏爱和赞美中长大的人,除了一肚子妄想,学不会脚踏实地的生活。
  这个女警察,话里话外都在嘲讽自己身为男性的自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行,他也不会在成年女性那里受尽了羞辱,转而只能对幼小的女童下手。
  黎阳仿佛炸了毛一般癫狂得掀了手边的藤桌,他大吼着又举起椅子,一个接一个往楼下扔去。那些本身就被阳光晒酥了的藤椅,从四层高的楼上被扔下,着地就碎了。
  “纪鱼藻,这些椅子就是你的下场!”
  黎阳胳膊朝后,从隐在身后的背囊中抽出尖刀,冲纪鱼藻飞扑过来。
  因为方成悦是人质,他又要谋求钱财,所以刚才不敢下死手。但眼前这个女警察无疑是个来宣判死刑的执行者,因此黎阳不再手下留情,甚至刀刀致命。
  纪鱼藻躲避着他的攻击,这狭窄的空间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可施展的余地。更何况,方成悦还在这里,纪鱼藻只想让两人都全身而退,因此思前想后,处处掣肘。
  黎阳看出她的顾虑,突然改变了方向,攻击的对象变成了方成悦。
  对于一个没有特意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即便他体力再好,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也无法做到临危不乱。
  黎阳卡住了方成悦的脖子,将他的头抵在栏杆上,意图逼他坠楼。纪鱼藻扑身去救,却又被他挥刀挡了回来。
  趁他回身,她抬高胳膊猛地勒住他脖子,黎阳吃痛,刀子乱挥。另一只手上的劲却松了一点,方成悦双手攥住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一把将他掀开。
  遥远的天边,夜色如同诡谲的大海闪烁着流动的波纹。
  黎阳不再恋战,只要不落入纪鱼藻手中,他就仍有翻盘的机会。心内的焦灼随着手上的动作也显现了出来,他的刀子挥得越来越急,那冰凉的利刃如同盲眼的刺客般越来越无懈可击,纪鱼藻狼狈的躲闪着,就在刀子差点碰上她身体的那一刻,方成悦扑过来抱住了她。
  刀子划过皮肤,就像斧子劈过木柴,又像洪水瞬间开闸,一片血花猛地喷溅上她的眼睛,方成悦的胳膊被划了道口子。
  惊恐的表情在他脸上被无限放大,明明受伤的人是他,可担心的人却也是他,“不许睁眼!!”
  纪鱼藻被他一吼,突然间心念闪动,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皱眉质问:“你到底得的什么病?你到现在还不肯说?!”
  “我让你闭眼!”方成悦挣开手,脱掉身上深灰色的抓绒衣,粗鲁的抹掉她脸上的血迹,急迫的动作里充满了癫狂的无措。
  纪鱼藻将他的身体拨转过来,那是头一次从她脸上看到悲愤的软弱,她攥紧了他的衣服,摇晃着他,声音却哑了,“你遇上不好的事情了对不对?你告诉我,你说呀!”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方成悦侧头,红着眼圈道:“难道要我哭着求你,请你不要离开我吗?”
  他再次拂开了她的手。
  黎阳见他们松懈,转身要跑,纪鱼藻扯住他的衣服又将他抓了回来。
  深陷绝望中的人身上爆发出无限的力量,她连续出拳,旋身侧踢,黎阳步步后退,踉跄中毫无章法的刀子划过她的颊畔、脖子和手臂,伤口像泉水一样汩汩往外冒着血。
  方成悦不忍再看她的模样,拿手臂箍住了她。“鱼藻,够了。”
  她使劲挣开他,拳头雨点一般落下来,黎阳终于招架不住,刀子被她一脚踢出去,黎阳躺在地上呻吟个不停。
  纪鱼藻起身,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她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下沙尘暴,却仍觉得自己一身灰尘。
  方成悦见她浑身是血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像一条裂了缝的山谷,两侧山体逐渐崩塌,担忧、恐惧掉进去,泥沙被洪水卷挟着滚滚而下。
  他心里一空,再度从身后抱住了她。
  纪鱼藻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他,晴空裂变,大雨突然滂沱,将她一双漂亮却倔强的眼睛浇得闪闪发亮。
  “既然想瞒着,那在知道自己被感染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直接干脆的抛下我!为什么犹犹豫豫,让人心里这么难受?!”
  方成悦垂下手,所有他珍视的,理智放手又贪婪想抓住的,都如同流沙一般从他手心里漏掉了。
  他无力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愚蠢的隐忍着?为什么总把所有事都自己扛下来?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纪鱼藻侧头憋回眼泪,盯着他,一字一句道:“让我为你落水,为你心痛,你却置身事外,眼睁睁的看着我一个人沉沦,这样有意思吗?你不该谈恋爱的。”
  方成悦无力反驳,被她话中的恨意钉在原地。
  纪鱼藻拿食指抹了下眼角,泪水被赶走,她坚定道:“分手就分手,我永远都不会求你再回头!”
  她俯身拎起黎阳,从观景平台顺着台阶走上顶楼,小米和赵春阳也已经把过来帮忙的人都料理明白了。
  “方成悦!”周嘉心迎上来,上下打量着他,焦急地问:“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没事。”他潦倒颓败的目光落到纪鱼藻身上。
  可她却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小米,收工。”
  “好嘞,就等这句话呢。”小米道:“姐,给关队说一声,明天咱仨都歇一天呗。这种厚脸皮的事,只能你来办。”
  纪鱼藻没接话茬,押着人顺着台阶往下走。
  小米转头看了眼赵春阳,纳闷问:“她咋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赵春阳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方成悦,鼻中冷哼,手上使劲推了嫌犯一把,紧跟着她下去了,“师姐,等等我们。”
  周嘉心也去看方成悦,不明所以的问:“纪鱼藻这是怎么了?”
  夜色像急流一样漫漶,方成悦是一个跌入深潭的人,口鼻皆被堵住,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
  纪鱼藻请好了假,第二天没再去上班。
  她睡不着,被情绪折腾的翻来覆去,实在平静不下来,她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就出了门。
  那时也就早上六七点钟,太阳出来,像是沾了鼻血的棉花球。
  下了楼,一眼就看见了方成悦停在楼下的车。
  车门打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神色谦卑,目光沉默而深邃。因为唇色苍白,幽冷又像经过霜的寒菊,平日里挺拔的身姿都带着点蔫软的疲惫。
  方成悦小心翼翼地看她的脸色,欲言又止。
  纪鱼藻就这么望着他,心想假如他不开口,自己一定一句话都不会说。
  “我给你买了些药,”方成悦将手中的袋子递过来,“虽然伤口都不大,还是要处理一下。”
  纪鱼藻板着脸,声音里毫无起伏,“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伤吧。”
  “我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方成悦只觉自己的喉管干得发疼,“我……要去拿检验结果,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她冷着一张脸,明确地说:“我不想去。”
  方成悦沉默了一瞬,心想自己可真是自作自受。“没关系,我提这样的要求,是让你为难了些。”
  纪鱼藻冷淡的看着他,问:“你还有话要说吗?没有我就上去了。”
  “鱼藻,”方成悦叫住了她,道:“下午郝淮做手术,我要回医院一趟。手术时间很长,可能晚上也见不到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随便你。”
  她转身走进楼道,见他在楼下徘徊了很久,终于汽车引擎发动,方成悦走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剧烈动荡,这样刺耳的声音,让她不合时宜的生出些恍如隔世的疏离感。
  突然有电话打进来,是金竹笙。
  她继母客套的跟她问了句好,说:“你丢了的那只手机,他……那个人叫我还给你,你有空见面吗?”
  纪鱼藻对三个女童的案子和郝淮之间的关系仍有疑惑,便答应了继母的邀约。
第73章
  ◎他们各自手中的刀◎
  时隔多年,纪鱼藻再一次回到了她爸爸的家。
  自从她十九岁开始读大学,寒来暑往,生活一直推动着往前,她跟家人偶尔联系,回去的时候却有限。即便回去了,也是坐一坐就走,再也没有留宿过。
  那个家,从她十三岁被接回来一直住到十九岁,承担了母亲过世的伤痛、寄人篱下的酸楚和无辜被打的恐惧,记忆是黑色的,她的心从来没有天晴过。
  金竹笙听见门铃声,客客气气将她接进来。面对她,话都说得拘谨,“吃过早饭了没有?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您别麻烦,我吃过了。”
  金竹笙又将她让到长沙发上,“你坐呀。”
  纪鱼藻便坐下了,金竹笙坐在长沙发扶手旁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从包里取出手机,递过来,面有赧色,“因为他要做手术,我才去看了一眼。他叫我把这个给你,他……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纪鱼藻想,那些已经形成惯性的伤害,自己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了,何必再去说给毫不在意的人听呢。她接过来连看都懒得看,顺手就塞到了自己的卫衣口袋里。
  “郝淮吸烟吗?”
  “他不吸烟。”
  “确定吗?”
  “他有胃炎,只要吸烟就会刺激胃肠道黏膜。他确实烟酒不沾。”金竹笙看她的脸色,斟酌着问:“又在办案子吗?他虽然脾气不好,但应该不会违法犯罪。你怀疑他?”
  “他有让我不怀疑的理由吗?”纪鱼藻心中的恨意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可是个连个十来岁的小孩都揍的混蛋啊!”
  金竹笙的脸牵动了几下,当年的她对郝淮的举动有所察觉,但因为是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因此从未想过深入去了解。而事发之后,她明知郝淮是为了给自己出头才动手,但却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
  她不干涉,不评价,不道歉。因为公公纪允江的雷霆手腕,才顺利摆脱了他的纠缠。
  就这么对峙着,敌视着,别扭着,时光匆匆而过。直到此刻,她和她之间已经千疮百孔,再也无法挽回了。
  森冷的气氛冰的人直打寒颤,金竹笙望着她,嗫喏道:“中午留在这里吃午饭吧,一会我去买菜。”
  “不用了,中午还有别的事。”纪鱼藻推辞,抬眸问她:“去看过莲池了吗?”
  “……看过了,”金竹笙低着头,缓缓说:“宣判之前还有时间,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我现在也慢慢接受了。”
  纪鱼藻从卫衣的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她,说:“这是我这几年的积蓄,密码是莲池的生日。”
  “我有钱。”
  “我知道。也没多少,您收下吧。”
  “这是什么意思呢?”金竹笙挑起嘴角,阴阳怪气的笑着说,“怎么看着像是要跟我断绝关系似的?”
  “周嘉心的脸被莲池划伤,我知道您赔了很多钱。我会尽力再劝劝她,但愿对方能和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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