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膻不膻啊?”姥姥问。
季疏缈摇摇头:“不膻,好喝的。”
“那就好。”姥姥安心了些,“喝完再定,喜欢咱们就一直喝。”
季疏缈的食指轻轻点了点牛奶杯,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遍地都是黄金,机遇与危机并存。
明望……
吃过早餐,谢翠岚要出门采购,两小只去上中学,姥姥姥爷要去上老年大学,秦蕴姐妹俩要去逛街,秦蓉给憋坏了,誓要好好血拼一场,还要去一趟陆氏的酒店和经理商量桐桐满月酒的菜色和宴会厅的布置。
剩下两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大眼瞪大眼,两人纷纷举手申请给两位逛街的美丽女士当司机和拎包小弟,被无情驳回。
秦蕴笑:“在家带孩子吧。”
季振华存着小金库的那张卡被秦蓉夹在指尖晃了晃:“美丽女士只需要这个。”
季振华:“……”
上楼这么晚,就为了我那点毛毛雨?
季疏缈看出来两人的弯弯绕绕,噗呲笑出声来:“爸爸,你不懂,妈妈这花的不是你的私房钱,花的是一份情绪价值。”
“没错。”秦蓉打了个响指,“都是花钱,刷你的卡更开心。”
“瞧你说的,我哪有卡,我的卡都是你的卡,我的钱都花在你们娘仨身上,我没有卡,也没有钱。”
回答满分,奖励香吻一个。
季振华开开心心地抱小女儿去洗澡了。
任何时候,季疏缈都会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家庭开心,上学的路上一直开心地哼着小曲。
他们有很多爱,还有很多钱。
不过是一天没来学校,季书朗背着书包下车的时候,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疏忽。
再路过光荣榜时,季书朗侧头看了一眼,将那点微不可察的触动压进了心底。
“闲的。”季书朗默念,计划今天多做三套试卷。
“今天周五,放学去我家玩吧。”须尽欢放下书包对高曼冬说,“我妈弄了一组俄罗斯套娃,长得奇形怪状的,你肯定喜欢。”
高曼冬垂着眼摇摇头:“不去。”
须尽欢失落地收起笑容,自从上次去过季书朗家后,她就不去自己家了,任她怎么说,高曼冬始终都拒绝。
高曼冬察觉到她不开心,反思自己刚才语气太生硬,缓和开口:“我……”
须尽欢同时开口:“你……”
两人一愣过后,双眼凝视彼此,同时笑了起来。
高曼冬:“你先说。”
“你不要和我这么见外……”须尽欢小声说,“那些人情世故繁文缛节,在我们之间不适用。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这周我要去我妈那儿,那……那套娃我下周再去看。”
看着须尽欢的眼睛,高曼冬想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
须尽欢面上笑着,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忧。
这次月考的成绩,在高妈妈那里,怕是不好过关。
她没见过高曼冬的妈妈,高曼冬自己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但她们认识七年,从高曼冬偶尔情绪失控溢出的只言片语,也足够推断那位母亲是位不好相处的。
周五下午,许多住校生都要回家,校门口接孩子的私家车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高曼冬一眼便看到校门外那辆熟悉的保姆车,季书朗和几个朋友说笑着上了车。
轻盈地像是天上飘飘的白云。
高曼冬和须尽欢在校门口道别,等须尽欢走远了,她又转身进了校园,逆着人流回了宿舍。
把脏衣服都一股脑塞进行李箱的室友见她回来,好奇的问:“咦?你怎么没走?”
“想起衣服没洗,放两天回来都要臭的。”高曼冬无奈。
“我都装回家给我妈洗。”室友骄矜地努努嘴,抱怨着宿舍的不方便。
高曼冬应和着,微笑着送走室友,等宿舍门一关,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爬上自己的床铺,一动不动地趴着……
好像一块在不见天日的臭水沟里泡了三年的抹布啊……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高曼冬才拖着沉重疲累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端起那盆脏衣服走向洗衣房。
没有回家的不止她一个,住宿学生不回家,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家但因为各种原因不想回的;另一种是没有可以回去的家。
……
第176章 兄弟姐妹
黎想看不懂什么合作方案,那份方案辗转到了她舅舅手里。
熊宥竹看完啧啧称奇:“对方这是比我还怕你吃亏啊。”
这条件,没让黎想吃一点亏,一看就是冲着长久友好合作去的。
交代完助手亲自跟进这个合作项目,对方诚意十足,我们也要拿出对等的诚意来,目光放长远,别小家子气。
等助手走了,熊宥竹看向窝在窗台画素描的黎想:“我们家想想看人的眼光真准,交的朋友不仅脑子灵,人还实诚,这项目我看行,保准能赚大的。”
黎想手里的笔一顿:“我没想那么多。”
她就是觉得季疏缈有趣、好玩,和她做朋友很开心。
熊宥竹起身也在窗台上坐下:“在新学校开不开心?老师同学都好相处吗?”
“还行。”黎想画完最后几笔,把画完的那一页撕下来拍他手里。
“嚯,画得是我呀!”熊宥竹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我真帅,我可太帅了……我怎么能这么帅……”
黎想把自己的东西收进背包:“嗯。”
看她要走,熊宥竹出声挽留:“诶,来都来了,不陪你嫡亲舅舅吃个晚饭?”
“你不是有应酬吗?刚听你秘书说的。”黎想挥挥手,“走了。”
黎想临出门时又补充一句:“少喝点酒。”
熊宥竹叫秘书进来,把手里的素描纸递给她:“裱起来,找个显眼位置挂起来。”
——————
这孩子是先天吃播圣体。
季疏缈看着桐桐吃奶,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怎么能吃奶都吃得这么香甜啊?季疏缈甚至都想尝尝这奶是什么味了。
季疏桐用力吮吸完整瓶奶,心满意足地咂了一下小嘴。
季振华放下奶瓶,轻柔地给她擦了擦嘴,竖着抱起来让她的小脑袋趴在自己的肩上,开始拍奶嗝。
季疏缈觉得好玩,伸出手指头戳她柔嫩的小脸蛋。
姥爷路过顺手拿了奶瓶去洗,衣袖剐蹭到了柜子上的奶粉罐,奶粉罐落到地上,奶粉撒出来不少。
“这……”姥爷傻眼了。
桐桐被奶粉罐落地的动静吓得一激灵,季振华赶忙安抚地拍了拍:“没事儿,爸,那罐本来就见底了,没多少了,怪我放在了柜子边,一下就弄倒了。”
姥姥听到动静过来,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埋怨姥爷不当心:“这一小罐三百多,十天半个月就得没一罐,你还来捣乱,你看看白瞎了多少!”
姥爷不敢吭声。
姥姥叹气:“照桐桐这吃法儿,以后一罐奶粉还不够她一礼拜的。”
“哦哦啊啊”练习发声的季疏桐瞬间静默——【唔……我吃太多了……】
季疏缈连忙道:“她一天一罐都行,用奶粉泡澡也行,咱家又不是供不起。”
“败家孩子。”姥姥说道,“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啊。”
“还好咱家现在有钱。”姥爷感慨。
不然哪能给孩子这么好的条件。
【呜呜……我以后不……少……少吃点……】
季疏缈从爸爸手里接过妹妹:“走,咱们开保险柜去,看看咱家的江山。”
其他人只当她孩子气,任由她去了。
季疏缈把桐桐放在爸妈的床上,打开保险柜一件一件展示给她看:“看,这是什么?房产证!好几套,A市的,S市的,还有三套别墅,在装修,明年就能住了。”
“看,都是黄金,都是咱家的。这些首饰,现在是咱妈的,以后都是咱俩的。”
“看,这是几家公司的股份,桐花里、疏香鹤……”
季疏桐兴奋地直蹬腿,【好多钱,好多好多钱,等末世的时候全换成物资,我一定要带全家人苟到胜利。】
季疏缈捏住她蹬来蹬去的小脚丫子:“要多吃饭多睡觉,快点长大,要长得高跑得快,健健康康的。”
【对对对,我要多吃点,长得壮才能在末世保护姐姐妈妈爸爸姥姥姥爷哥哥姨妈姨父翠岚姐姐!】
行吧,季疏缈心想,眼下别做个节食的婴儿就行。
季疏缈贴了贴她的脸颊。
这次不会有末世。
晚饭的时候,不知谁提起了泽川,引起一阵唏嘘。
秀英姥姥已经大不好了,国庆时姥姥姥爷回去的时候,秀英姥姥已经糊涂得认不出他们,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泽川这学期办了休学守着秀英姥姥,可也只能说是熬日子罢了。
姥姥摇摇头:“叔伯他们已经在商量着后事了,没敢让泽川那孩子听见。”
姥爷忍不住叹息:“那孩子其实自己也明白,医生都说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了。”
姥姥眼圈一红,就掉下眼泪来:“泽川可怎么办才好……”
季疏缈出声,提出了心底盘算许久的打算:“可以……让泽川来我们家吗?让他姓季,不!让他姓秦!他本来就应该姓秦!”
季疏缈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左看右看,都从其他人眼里看出同样的想法和隐隐的兴奋。
当然可以!
如果算上倾倾这个干姐姐的话,季疏缈可就“兄弟姐妹”四角齐全了耶。
第177章 搓圆捏扁
周六,季疏缈偷了小半天的懒,在家作威作福,把全家人轮流豁豁了一遍,季书朗几次三番被她打断学习,手里的钢笔都快捏断了,午饭后终于忍无可忍,拎着她的衣领扔出门外。
季疏缈撇撇嘴,轻哼一声出门去了。
先把A市的茶三昧的店铺都巡了一遍,几家店里都几乎没有生意,除了一两个店员守在柜台外,其他人都在仓库盘点新到的物料。
除了与凤凰单枞相关的一系列新品以外,季疏缈还做了第二手准备,和一位过气女明星进行联名。这位影视歌三栖的未来亚洲巨星,因为莫须有的“丑闻”和一系列官司正处于事业低谷,季疏缈以一个极其便宜的价格达成了这次联名合作。
不出一个月,这位巨星就会澄清所有“丑闻”,一部积压近两年的电视剧也会被抬上桌,这位的事业将会迎来真正的飞升。
搞点联名,给移动互联网初期的人们一点流量震憾。
女孩子们一边清点检查,一边叽叽喳喳地聊天。
“不会是其他同行来砸招牌的吧?”
“咱们现在的招牌还需要砸吗?”说话的人语气里带着无奈的自嘲,“再说了,你看那人……”
“小季总。”
有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季疏缈。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季疏缈问道。
“在说昨天来了个奇怪的客人,点了店里所有的饮品,全糖的基础上还要再加一份全糖的量。”
季疏缈也觉得稀奇:“吃这么多糖,也不觉得齁?”
“对啊,在店里坐了好几个小时。”
“看上去就比你大几岁,也是个女孩子,一边喝奶茶一边写作业。”
“长得很漂亮的,皮肤超级白。”
“身边还跟了两个彪形大汉,应该是保镖,都不让人靠近的。”
“这是哪家的大小姐来体验生活啊?”
“说不定呢。”季疏缈也笑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巡完店,季疏缈顺道去了一趟桐花里。
新的办公场地已经在物色了,这里以后就是仅限于周回、罗凯的员工宿舍,以及伙伴们的基地。
季疏缈很想去看热闹,看看周回、罗凯住在一起鸡飞狗跳的场面,但很可惜罗凯不在,倒是周回的表弟于天禄在。
周回介绍两人认识,于天禄在季疏缈面前很不自在,拘谨非常。
“没事没事,欢迎你常来玩。”季疏缈就喜欢逗正经人,笑了笑说:“你要是离家出走,就在这里住下,住多久都欢迎。”
于天禄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周回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你总不能是才想起来串门吧?最近又不放小长假。”季疏缈眉梢微扬,她进门的时候看到沙发上的塞得鼓鼓囊囊的大书包了,明显是放的换洗衣服。
被拆穿心思的于天禄脸瞬间就红了:“我我……我不会打扰太久,我明天就回去……”
“回去干嘛?” 季疏缈不理解,“离家出走就算不能达成目的,也要把姿态摆得高高的,轻易是不能回去的。”
周回忍不住拆台,斜睨了她一眼:“说得你好像业务多熟练一样。”
“我哥说的。”季疏缈颇为骄傲地答道,“他熟练。”
于天禄挠挠头:“我还是第一次离家出走,是不太……熟练。”
季疏缈闻言来了兴趣,拉开椅子坐下询问:“你的叛逆期为什么来得这样晚?”
周回也没来得及问他原因,于是也坐了下来。
两人各坐一端,询问的目光与神色如出一辙,于天禄莫名流下一滴冷汗,支支吾吾地将前因后果说了。
于舅舅的公司效益不好,上一季度的奖金被取消了,以致于天禄这学期学小提琴费用凑不齐,于舅舅不敢让舅妈知道,而于天禄又根本不想上小提琴课,父子俩一合计对舅妈撒谎,只说学费已经续上了。
不用学小提琴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于天禄每天依旧背着小提琴出门,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就已经快乐地、轻盈地飞了起来。
但纸到底包不住火,舅妈崔琴找人弄了些稀罕的地方特产,当天就给他的小提琴老师送去……
于天禄的颈椎仿佛折断了似的,垂着头闷闷道:“我妈回家就大闹了一场,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把我爸的脑袋也砸了……”
季疏缈问:“没砸你?”
于天禄看了看两人,嚅嗫半响,才声如蚊呐地说:“我……我躲着没敢回家,等他们都走了才……才……”
舅妈是生气回娘家,舅舅是捂着脑袋往社区医院去了。
周回眉心微蹙:“所以你看着舅舅被打破头什么也没做?”
“心疼男人啊?”季疏缈笑得轻蔑,“人家再打也是夫妻,也是两口子,是一伙的,真轮不到你做外人的去心疼。”
“唉呀~”季疏缈轻飘飘地感慨出声,“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的,人家快二十年的夫妻了。”
季疏缈看向于天禄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家不幸的症结只在于你那位擅长暴怒、威胁、扮可怜的妈?你爸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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