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婉鸢想到什么:“你不用把我绑走,别让我讨厌你。”
陆珩的情绪似是平复了许多,他手臂却禁锢着她的身体,使得她愈发靠近他炙热的胸膛。
他似是妥协了:“好,不去。”
陆珩轻叹一声,轻轻蹭着沈婉鸢的脸颊,哑声说道:“婉婉,我真的很心悦你欢喜你,想同你过一辈子......”
沈婉鸢听得耳朵发红,打断道:“对了,这次孩子们跟我,你不能带走。”
陆珩轻嗯一声:“你说了算。”
沈婉鸢以为可以睡觉时,陆珩再次俯身向下,他身上的力气似是怎都用不完。
沈婉鸢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她仿佛看到天都亮了,身体的酸痛和困顿使得她在暖烘烘的被窝中,瞬间睡了过去。
哐--次---哐---次
沈婉鸢不知道
她又做什么噩梦了,奇怪的声响总是萦绕在她耳边,她艰难睁开眼睛时,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的怒火直冲头顶。
澜儿和穗穗被侍女抱在怀中,而她则是躺在一辆马车上,她抬眸瞬间同陆珩对视。
她紧咬着牙关,气到颤抖道:“陆珩,你又骗我。”
第64章 进攻皇城!
寒冬腊月, 一辆朴素的马车驰骋在前往京城的官道上。这辆马车行驶飞快,车体却分外稳定,没有颠簸。
在行驶过一座山之后, 马车停在了官道旁, 络腮胡车夫轻敲车厢,低声禀报道:“主子, 到了。”
“嗯。”
陆珩看着怀中睡得分外香甜的沈婉鸢, 轻声应道。
原本沈婉鸢生了一肚子气,却难抵袭来的困意。他轻轻拍打着沈婉鸢的后背, 给她披上大氅, 不过片刻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一路上, 陆珩的眼眸没有离开过沈婉鸢的脸庞, 随着离京城的愈发近,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沈婉鸢的手指, 转头看着两个孩子,窝在侍女怀中熟睡,眼眸中满是深邃。
“醒醒,婉婉。”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沈婉鸢的耳畔响起,她身体酸痛,神经困顿,揉着眼睛缩了缩身子,愈发把头埋在了陆珩的怀中。
陆珩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他没有再催,就这般看着沈婉鸢躺在他的怀中,环抱的臂膀愈发紧,仿若想把沈婉鸢塞进怀中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再次传来了一道轻缓的敲门声。
“主子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好,我知晓了。”
陆珩轻轻拍动沈婉鸢的肩膀:“婉婉,该起身了。”
沈婉鸢眉宇微蹙,如蝶翼般的眼眸缓缓睁开,抬眸看着陆珩的脸颊,瞳孔紧缩,赶忙说道:“我......”
话还未说外,陆珩的行动已然打断了她的话,他以一种强硬到不容她拒绝的行动,直接把她抱出了车厢外。
沈婉鸢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她紧攥着陆珩的手臂,焦灼问道:“陆珩,你带我去哪?”
此时,澜儿也醒了,他看着爹娘马上要离开,眼中满是慌乱,瘪着嘴带着哭腔道:“娘,你们要去哪?”
陆珩轻声道:“乖乖待在车厢里,我同你娘亲有话要说,一会儿就回来。”
沈婉鸢一头雾水,朦胧睡意在被寒风吹拂的刹那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陆珩似是发现了她脸颊漏在外,拢拢大氅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
沈婉鸢抬眸看不到陆珩的脸颊,她心中满是疑虑,正欲问话。
陆珩低沉的声音已然响起:“此番回京,我已做好万全之策,你和孩子们先安顿镖局,镖局从未经过我的手,小皇帝一时半刻发现不了,除夕之夜,切莫开门。”
“我手中所有与肃王府无关的铺子庄子都已经交给你,若是我回不来了,你们切莫提前出京,京城之乱结束后,自然会有人去接应你们母子三人。”
“之后不用去太远的地方,西北便不要去了,西北军一旦被发现叛离,那里局势会乱。”
“澜儿出生之前,你甚是喜欢三水之地,我已买下了一个庄子,丫鬟仆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安心住进去便好。”
“目前,京城虽然危险,却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婉鸢听着陆珩托孤一般的话,脑海中皆是他躺在棺材中的画面,还有她曾在肃王府烧了七天七夜的纸钱。
她身子微微颤抖,指紧攥着陆珩的衣襟,哑声说道:“我们回乐水好吗?继续当书坊的掌柜的,过我们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可好?”
陆珩垂眸:“婉婉,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忽然,一滴炙热到烫人的泪水坠在他的手上,也滚落进了他的心里。
陆珩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你这样怎么让我放心?”
他缓缓掀开大氅,看着沈婉鸢杏眸溢满了泪水,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珠,微微俯身向下亲吻着她的唇角,怜惜地吻去泪珠。
“我该走了。”陆珩道
“陆珩,别死。”
沈婉鸢声音颤抖,却深深揪住了陆珩的心。
陆珩眼眸微闪问道:“婉婉,吾心不变,卿可转也?”
“还是讨厌你,非常讨厌你。陆珩若是你死之后,我不会去给你烧纸的。”
沈婉鸢挣扎从陆珩的怀中跑回车厢,他看着空落落的怀抱,嘴角微抿,眼神中满是落寞。
他转身牵着宝驹准备离去时,忽然,身后一道娇柔的声音喊道:“等一下。”
陆珩回眸的瞬间,两个小家伙穿着兔毛衣衫踩着雪扑了过来。
他伸手抱着两个孩子,轻松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澜儿似是察觉到了不同,他蹭在陆珩的怀中,哽咽道:“娘说爹爹要出远门一段时间,让我们好好的亲亲你,抱抱你。”
穗穗瘪着嘴,眼睛含泪说道:“爹爹回来的时候,会给穗穗带礼物吗?穗穗会非常非常想爹爹的,比太阳还大的想你。”
陆珩轻声安抚着两个孩子,抬眸看着站在车厢旁边的沈婉鸢,笑着说道:“会的,等爹回来。”
他一手抱起一个孩子把他们塞进车厢,转头看着站在车厢外的沈婉鸢,沉声说道:“我走了。”
他转身的刹那,突然感受到手中被塞了个东西,当他展开手掌时,看着分外熟悉的护身符时,马车已然向着京城的方向行驶。
他嘴角微微勾起,飞身上马,向着相反方向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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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流寇频发,看守京城城门查得也愈发严,守城官兵呵斥道:“进城的人,都拿出路引。”
“喂,老头你在干什么!”
“你们从乐水镇到京城作甚?!”
络腮胡马夫笑着说道:“我们是威英镖局的,上面是夫人和小主子们,专程来京城过年。”
守城官兵皱眉。
络腮胡马夫偷偷塞了一个荷包,笑得愈发恭敬谄媚道:“官爷行个方便可好?”
“让他们过吧。”
沈婉鸢听着马车外的对话,心中的情绪却难以言说,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现在回京竟隐隐生出了一份不安。
风雨欲来山满楼。
威英镖局地处京城南阳门旁,离城门甚近,方便送镖,另一方面则是利于肃王府信息的传递。
沈婉鸢戴着帷帽出现在威英镖局的门口时,管家已然等候多时,他笑着说道:“夫人,好久不见。”
说罢,他笑着摸了摸澜儿的头:“怎么不认识叔叔了?”
穗穗好奇抬头,在看到管家面容的刹那,瞬间哭了起来,扭着身躯喊道:“抱抱,娘抱,穗穗怕。”
沈婉鸢赶忙哄着,“不怕不怕,有娘在。”
她看着面前人熟络的样子,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位熟人,她惊诧道:“你怎么....”
面前留着胡子,一副壮汉的身躯,一条长疤横穿脸颊的男人。
竟然是武安。
武安哈哈大笑道:“老爷特意让我来接夫人”,在引着她们进入内院,“夫人莫要在外面受了风,我们进去再说。”
沈婉鸢微微颔首。
一路上,沈婉鸢不止一次被这里所震撼。
后院照壁后的竟安装着一扇五指厚的铁门,窗柩纹样细密,这里的小厮壮实的样子仿若下一秒换了衣衫便能上战场杀敌,这里布置俨然是一副铜墙铁壁的样子。
若是有朝一日这里被发现,凭着这里的布置也足以抵御一段时间。
沈婉鸢心中愈发难受,她询问道:“武安你的脸怎么回事?”
武安笑着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多谢夫人关系,这是假的。”
沈婉鸢微微颔首,她看着孩子们已然兴奋地围着小院中竖立的武器玩乐,突然同样脸上带疤的侍女跑了过来,行礼道:“小公子!夫人!”
澜儿瞬间便认识了面前人,扑进她的怀中喊道:“平玉姑姑。”
沈婉鸢看着面前熟悉的人,
想起了之前的肃王府的老人,赶忙问道:“其他人呢?”
“我们都被王爷安排到了不同的庄子,有的亦或是在街边乞讨,夫人莫要担心。”
“咻”的一声。
沈婉鸢循声而望,看着被炸到天上的炮仗,转身说道:“走吧,好好备下吃食,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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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小年一过,除夕夜便在眼前,今年重税使得这个新年也没有任何的生机。
除了每家每户挂着红灯笼之外,便是孩童们在街道上点燃着炮竹。
在镖局中,沈婉鸢手写了几幅春联挂在门框,她看着天色渐晚,夜色逐渐浓郁,便早早和孩子们用过晚膳后,待在花厅中。
花厅外,一队小厮神情肃穆地驻守在门外,还有一队手持长枪的小厮站在镖局紧闭的大铁门外。
平玉给孩子们念着画册,沈婉鸢神情恍惚,耳朵却竖起听着大门处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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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城门上。
守城老兵缩了缩脖子往旁边的火盆靠了靠,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对着旁边的队友骂道:“真他-娘的,今年除夕夜的饭,一盆汤里都看不到几颗米,冻死老子了。”
队友t望着京城外的方向,叹气道:“都是命。”
“送酒了!送酒了!王统领派我们来送酒了。”
老兵瞬间激灵,转头就看到了张狗黑和其他两名相熟的官兵推着一车酒在向着周围派发着。
还不等他们前往,身后的官兵已然冲了上去。
“别抢,都有都有。”
老兵队友微微蹙眉:“张狗黑你们怎么送酒?之前肃王...他不让守城喝酒。”
张狗黑不高兴道:“那你们别喝。”
老兵捶了他一拳,笑呵呵说道,“我兄弟太耿了,你们可别在意。”
因着都是熟人送酒,所有人并不设防,在寒风中饮下一壶烈酒,当真是好滋味。
但老兵队友只是简单抿了一口。
随后,伴随着咚咚几声,城门处所有官兵都晕倒在地,老兵队友在昏厥前,俨然看到张狗黑和一队官兵面色凝重,为首之人快速放出鸣响出一炮。
京城远郊的山林坡上,忽然从四面八方涌现出大量的身着胄甲的重骑,他们面色凝重手持长刀,身披短弓。凛冽寒风吹拂着每个人面容,冰凌凝结着他们神色凌然的面容。
陆珩身着银色胄甲,手持一柄长剑,如刀般锋利的面容满是寒厉,眼神凝视着京城的方向。
直到他看着京城城墙处闪放的三响焰火炮,他伸出长剑,指着京城方向,冷冷说道:“进攻皇城!”
第65章 一道闪着冷光的箭矢瞬间……
未央殿, 洒金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宝相纹样的红地毯铺满了整个宫殿,红萝碳盆随处可见, 殿外飘着小雪, 殿内却如同春日。
若非依着太祖传下来的规矩,楚国皇族和朝中重臣都应聚在宫中共同守岁, 溧阳决计不会走出她的公主府。
她环视四周看着周围朝臣皆以落座, 嘴角不禁扯出一抹嘲讽。
自从她的弟弟陆珩薨逝后,这群高级武将们仿若被下了降头, 摔断腿的摔断腿, 胳膊折的胳膊折, 还有丁忧守孝不胜枚举, 现在坐在殿中的将军们仿若一群残兵败将。
文官便更不必说,自从梁阁老被诛杀九族之后, 他们每日呈上奏折都要细细的字斟句酌,说话也变得甚是谨慎,每日上朝前还得摸摸脑袋在不在脖子上放着。
当真是无趣极了。
突然,一道苍老尖锐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溧阳公主,恕老臣直言,今日是除夕新始,你鬓边插着一朵白花不太妥当吧。”
溧阳冷冷回眸,出声之人正是康阁老,小皇帝最衷心的臣子。
她今日金簪宫服皆是符合形制,但临到进宫前,一想到惨死在西北的陆珩,她眼中的泪水便止不住流,轻轻便在鬓边插了一只白色通草山茶花。
溧阳手指轻轻抚摸白山茶, 冷冷说道:“为何不妥?本宫不过是一个惦念着弟弟的姐姐罢了,肃王才薨逝不满半年,我为何不能寄托哀思?”
“不像您人老皮松,心冷如铁。您不多替陛下操心一下朝中大事,让百姓过得安乐,却来管本宫一个弱女子,当真是笑话。”
康阁老没有想到溧阳竟然这般咄咄逼人,他捂着胸口就要继续训斥,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太监高昂的通报声。
“陛下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自从陆珩死后,溧阳便再也没有进宫,她行礼抬眸看到皇帝的刹那,却被吓到。
不到半年,皇帝整个人看着浮肿了许多,行步乏力,眼底乌青,整个人都透露着萎靡。
他身旁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她面容妖冶,举止轻浮,嘴角勾着一抹浅笑,身姿无骨勾在皇帝身上,同皇帝一同坐在龙椅上。
皇帝胸膛的自信已然难以言语,他满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
他转身眯着笑眼,举着案前的酒盏:“梁儿张嘴,这美酒可是朕专程派人从江南送来的。”
“臣妾多谢陛下赐酒。”
溧阳听着这个名字,她瞳孔猛然紧缩,传闻中整个后宫最受宠爱的梁妃竟然是她。
梁妃名唤梁施礼,其父便是得罪了皇帝被诛杀九族的梁阁老,整个梁氏族人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溧阳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书香世家养出的嫡女,竟然能俯身在杀父仇人身上,她微微抬眸看着他们。
只见梁妃火红的丹唇微微张开,粉嫩的舌尖轻舔皇帝手中的酒盏,俨然是一副勾人的勾栏模样。
皇帝浮肿的眼中满是情欲,抚摸着梁妃的脸颊,转头才看到阶下众人还在跪拜行礼。
他淡淡说道:“起来吧。”
“臣等陛下谢隆恩。”
“朕还没进来就听到康阁老说话,可是在说什么热闹的,让朕听听。”皇帝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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