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拍了下他的脑袋,没好气地道:“你得有命花啊,三十万,不少了。”
小马不情愿地点点头。
海哥走到东方沫面前,“小丫头,咱们走吧,到那边比跟着我俩好多了。”
东方沫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们走。出了屋子,外面的风一吹,冻得她抖了几下。
海哥抄起她,夹在胳膊底下,用羽绒服一蒙,从外面看,完全看不到东方沫的脸。
小马掀开院中的一大块彩条布,露出面包车,车牌号换成了津A76CF9,他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
海哥打开后门,上了车,“走。”他警告东方沫,“老老实实呆着,别耍幺蛾子,要不然……”
“割了我的耳朵下酒。”东方沫捂着耳朵,委屈巴巴地道。
海哥点了下头,“对,好好听话。”
路不平,面包车开的颠颠簸簸。东方沫在车里摇晃,有的时候屁股都颠的离开了座位,她紧紧抓着海哥的衣服,生怕掉下去。
小马专挑小路开,躲避路上的摄像头。6点55分,到达一处偏僻的大桥底下。他们没有动,在车里观望。
6点58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开过来,停在面包车对面,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下来。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一双桃花眼,薄唇,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手指节细长,敲了敲面包车的窗户。
车门打开,海哥下来,胳膊底下照例夹着东方沫,“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男人看到东方沫露出微笑,“好。”他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包,拉开拉链,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人民/币,“一共三十万。”
海哥看到钱,笑起来,放下东方沫,一手按着东方沫的脖子,另一只手拎住了包带。
男人拉住东方沫的手,她的手十分冰凉,男人皱了下眉,“等下上了车就不冷了。”他想拉到身边,可是东方沫抓着海哥衣服,惊恐地看着他。
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乖,跟着我走。”
海哥扒拉开她的手,拎过包。
男人拽着东方沫,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东方沫透过车窗玻璃,眼巴巴地看着海哥,嘴巴一扁,眼泪流了出来。
海哥看了她一眼,快速移开目光,拎着包,上了车,关上车门,道:“开车。”
小马打着火,踩下油门,“哥,钱给够了吗?”
海哥拉开包的拉链,拿出一沓钱,笑道:“够咱们哥俩嗨的了。”
小马大笑,巴不得这样的生意多来几笔。
那一头,男人开着车,快速离开。他从车内的后视镜看东方沫,语气十分温柔,“沫沫,你别怕,我是你爸爸。”
东方沫诧异地瞪大眼睛,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东方岳。”
男人冷笑,“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第56章 绑架案(四)
叮——
花颜的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她拿起看了眼,微信名后面跟着一张图片,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东方岳,打开微信。看到图片,险些惊叫出声,她捂着嘴巴,眼睫毛止不住的颤抖。
图片上,一个男人坐在东方沫身旁,他满脸含笑,眼睛里满是慈爱。东方沫扎着公主头,穿着粉丝的毛衣,毛衣上印着小猫咪,脖子上围着围兜,拿着汤匙在吃饭。
花颜紧紧盯着照片,像要把照片盯出一个洞,沫沫怎么会在他那?她刚要发信息质问他,东方岳突然道:“颜颜,你怎么了?”他觉察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就是娇娇问我沫沫的情况,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花颜按掉手机,思索着,要跟他见上一面,让他把沫沫还回来。
东方岳搂着她,“警方已经查到做□□的人了,也锁定了嫌疑人,很快就有消息了。”
花颜点点头,心里想着,千万不能让他们抓到他,万一事情败露……她把念头强压下去,握住东方岳的手,“我相信萧队长的能力。”
东方岳回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微微颤抖,他心疼地握紧了几分,“别害怕,没事的。”
花颜强装笑脸,抽出了手,“我去上下洗手间。”她进了洗手间,关上门,小心翼翼地锁上,没有响起一点儿声音,拿出手机,快速发了消息过去,【赶紧把沫沫送回来!】
发完,按了下马桶上的按键,水哗啦响起来,她又打开水龙头,在水声中紧张地盯着手机。
消息回了过来,【她是我女儿。】
花颜:【她不是。】
【你骗不了我,我准备带她去做DNA。】
【不行!】
消息再也没有回过来,花颜焦躁地走来走去,甚至忘了关水龙头,怎么办怎么办?必须阻止他!
响起敲门声,“颜颜,你还好吗?”
花颜急忙关掉水龙头,“我没事。”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她已经三十岁了,眼角有细密的皱纹。这两天因为没有休息好,脸色很差,又黑又黄,头发也因为没有及时清洗,长了油。
这样的自己,若是再被东方岳发现他,她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在东方家呆下去了,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生活。
花颜轻轻拍了拍脸,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打开了门。
东方岳很担心,“你没事吧?”
花颜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你躺一会儿。”
花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各种可怕的念头往脑海里冲,她必须做点什么,她得去找他,可是她怎么才能不被怀疑地出去,她得想办法。
拉起被子蒙住头,打开手机,手机光照着她冰冷的脸。
【娇娇,帮我个忙,你去找下蒋廷湖。】
花娇发了个问号。
花颜:【去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就去,立刻马上。】
花娇:【我在上班。】
【求你了,我现在走不开,沫沫被人抢走了。】
【你怀疑是蒋廷湖干的?】花娇很警觉。
【就是他干的。】
【为什么?】
【他怀疑沫沫是他的孩子,怎么可能呢,沫沫是我和阿岳的孩子,你赶紧去,我怕他知道了真相,沫沫有危险。等这件事搞定了,我补偿你。】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现在就去。】
花颜放下心来,以花娇的能力,应该能解决。
……
楼下客厅。
东方刈依然坐在沙发上,他的精神很不好,已经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有闭眼了。
萧景赫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他同样没有闭过眼。其他的民警在换着班休息,生怕错过勒索电话。
东方刈的手机响了下,他拿起看了眼,回了几个字,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冰冷弧度。
“萧队长。”他说,“如果绑匪还不打电话过来,你们就撤吧。”
“你确定?”
“这么久还不打电话过来,我想绑匪的目的不是钱,你早就想到了,对不对?你不撤人,只是想给我们心理安慰,不用的,什么大风大浪我没有见过。”
“绑匪现在不打电话,不等于后面不打。”萧景赫还不想放弃。
“等我收到绑匪电话再通知你们也来得及。”
萧景赫踌躇,他怕万一。
东方刈:“你放心,出了任何事情,我会负责,不会怪你们警方。”
萧景赫想再争取下,可是他看到东方刈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撤人。”
萧景赫下达了撤出的命令,民警们收拾设备,有秩序地撤出。
萧景赫回到市局,局里气氛紧张。
技术科对在拆迁村落废弃房屋内提取到的指纹、毛发等进行鉴定,确认是属于赵小海和东方沫的,另外一个人在数据中没有记录,很有可能是赵小海的同伙。
大家都在寻找赵小海的踪迹,只要找到他,案子就破了。
赵小海,32岁,津口市南关县人,一直在各个县市流窜作案。因为盗窃金额巨大,又伤了人,被警方逮捕送进了看守所。出狱后,在一家洗车店工作,跟同事发生过冲突,后来离职,目前无业。
警方排查了大量的流动人口,在社区和派出所的努力下,找到了赵小海的住处。
他租住在一处农民自建房内,房间在二楼,房东念叨着,“我早就看他不对,白天不上班,晚上才出去,后半夜才回来,我正想着等房租到期,让他搬出去呢。”
“他这几天回来过吗?”
“没有,三四天没有看到过人了。”
房东打开门,房间里乱糟糟的,被子没有叠,团成一团。桌子上扔着零食包装袋,地上扔着四五个啤酒瓶子,烟灰缸里的烟头都满了。
简世国戴上鞋套手套进去,他睡到下午三点多,赶到市局时正好查到了赵小海的住处,便和贺仲明一起带队过来了。
他打开衣柜,柜子里挂着几件冬天穿的衣服。靠床边有一张桌子,简世国扒拉开包装袋,下面压着一张照片,正是东方沫。照片被弄上了油渍,油渍正好在东方沫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简世国拿起照片,如此可以证实绑架东方沫的确实是赵小海。
手机在兜里响,简世国接了起来,里面传来阮晴的声音,“简哥,牛闯刚刚交代,除了卖给赵小海一个津A0B32K的车牌外,还卖给他一个津A76CF9的车牌,你们在赵小海的住处附近留意下。我已经给交警队去了电话,他们也在帮着查找。”
简世国挂了电话,将照片收好。他弯身看了下垃圾桶,除了包装袋还是包装袋,没有有用的信息。走到窗户边,拉开拉了一半的窗帘,朝下看,正好看到一辆面包车开过来,型号跟在东方沫失踪现场的很像。
他立刻意识到不妙,转身往外跑,“来两个人,有情况。”贺仲明和另外一名民警立刻跟上。
简世国一口气跑到楼下,面包车正在倒车,正好看到了车牌尾号——6CF9,就是这辆车!
“停车!”简世国大喊。
面包车已经调好了头,朝路上开去。
简世国在后面追,可是双腿毕竟赶不上四个轮子,面包车眼看要追丢。突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简哥,上车!”贺仲明坐在驾驶位,一脸紧绷。
简世国跳上车,“咬住他!”
贺仲明熟练的转动方向盘,加油门,撵着面包车往大路上跑。简世国摸后腰,骂了声艹,没有申请用枪,这个距离能一枪爆胎。
别看面包车挺烂,还是个二手的,开的特别快,加上对地形熟悉,每次快要被追上的时候,就会甩开一段距离。
简世国咬着后槽牙,“撞它!”
贺仲明一脚油门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砰一声,撞在了面包车的后屁股上。
面包车轻,顿时被撞歪了,左半边车身高高抬起,车身朝右边偏斜。
简世国:“再撞!”
贺仲明又一脚油门上去,再次猛烈撞击,还未保持住平衡的面包车,被撞翻在地。由于惯性,车子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后停止,留下一地的碎玻璃渣渣。
贺仲明停车,简世国跳下车,跑到面包车旁。
驾驶位上的小马脑部流血,身上系着安全带,身体卡在了方向盘和座椅中间,他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瞄了眼简世国,“救,救命。”
简世国的手透过碎掉的车窗玻璃,伸到面包车内部,打开驾驶位上的门,“姓名。”他解开安全带的扣子,拉他出来。
小马惨叫一声,他的腿断了。
简世国皱了下眉,先拖着他的腿,再拉他出来,再次问了句,“姓名。”
“小马。”小马躺在地上,血浸湿了半条裤子。他这样子,想跑也跑不了,因此简世国没有给他戴手铐,而是再次走到面包车前面。
贺仲明已经打开了后排车门,赵小海的脑袋歪在窗玻璃上,脖子扭曲着,身体的一半坐在座位上,另一半斜着,脚卡在了前排的座位后面。
血从他的脑袋上往下流,眼睛紧闭,已经晕了。
看来这一下撞得有点重。
简世国和贺仲明一起把人抬出来,叫了110。
小马的腿部粉碎性骨折,轻微脑震荡,其他的地方问题不大。
赵小海严重一点儿,肋骨断了两根,右腿粉碎性骨折,脑袋上被玻璃划了条大口子,缝了好几针。
赵小海还处在昏迷状态,小马人是清醒的,他的手被铐在病床的栏杆上。
简世国坐在椅子上,问:“东方沫呢?”
小马歪着头不看他,“我不知道。”
“别跟我装,我们在你们的面包车里提取到了东方沫的头发,说,把东方沫弄到哪里去了?”
小马不吭声。
简世国:“你们的车里有三十万现金,是不是把东方沫卖了?拐卖儿童,罪名可不小。”
“我没有卖她。”
“那她人呢?”
“我不知道,我头疼。”小马捂着脑袋。
简世国怒了,“你是不是觉得你躺在病床上,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头疼,腿疼,到处疼,我想不起来。”小马干脆耍赖。
简世国的怒气往上翻涌,腾一下站了起来,贺仲明赶紧拦住他,“简哥简哥。”
简世国挥开他的手,“太闷了,我出去透口气。”打开病房门,坐在了门口的长椅上。
贺仲明盯着小马,小马歪过头,冲着他,龇牙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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