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跟你们商量。”谷夫人说着,看一眼关氏又看向苏天佑,“现在是告诉你们,我的决定。”
当年把杨云娘一个孤女远嫁,谷夫人心中很是不舍。但没有办法,把杨云娘留在京城只会带来更大的祸患。
十几年了,杨云娘一个孤女在外,虽有家书,但几年一封的书信,如何能让一个母亲安心。
尤其是杨阁老病重发丧,杨云娘都没回京,谷夫人虽然没提过,总是揪心。
现在叶氏来信,说了杨云娘的状况,她当时就有决定。不管关氏怎么想,她都决定接杨云娘母女进京安置。
“我有一处四进的宅子,是我的私产,离国公府不远,我己经吩咐人去收拾整理。云娘和采蓝进京后,就住在那里,一应事务我会安排。”谷夫人决定把话给苏天佑和关氏说明白。
“我会把宅子的地契给云娘,将来采蓝出阁,我也会从私房里拿钱给她添妆。”
杨云娘是她的养女,姓杨不姓苏。在国公府小住几天可以,常住却不合适。
她的私产不少,可以自由支配。就是将来留给养女,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给了养女,苏天佑自然就少得一份。
事关财产分配,不管关氏在意不在意,她都得把话说清楚了,免得以后有争执。
苏天佑对于财产之事从来不在意,“听凭母亲安排。”
第104章
“我听船行的老人说,以皇宫对标点,红莲湖正在玄武的位置。这么多年来,红莲湖从来没有闹过怪事,是因为玄武沉睡湖底,直隶才能风调雨顺。”程喻说着。
直隶的那个拜鱼教越搞越玄学,也可能是气氛起来了,各种传说也出来了。
苏钰听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对应玄武位,这倒是没想到。”
程喻看出苏钰有心事,试探性问着,“是不是我搜集到的线索太少,耽搁了姑娘的安排?”
“与公子无关。”苏钰说着,“这些天来,辛苦公子了。”
程喻找到的证据许多,虽然以人证为主,她己经把资料整理,全部送回京城。
“姑娘即有事,我就不打扰了。”程喻说着。
苏钰也没留他,只是道:“有任何线索,程公子一定要来告知。”
“一定。”程喻说着。
绿川送程喻出门,程喻是骑马来的,门口小厮把程喻的马牵过来,程喻道了声谢,接了缰绳骑马离开。
刚走到路口处,却被叫住了,“程公子。”
程喻抬头看去,竟然是恒王世子,身侧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见过世子。”程喻连忙下马,拱手说着。
恒王世子身侧的男子,正是陈平,笑着问,“程公子这是打哪来啊?”
“从苏家来。”程喻如实说着。
果然是去找苏钰了,陈平觉得他得跟程喻聊聊,笑着说,“此处相遇就是有缘,不如找个地方喝一杯。”
恒王世子愣了一下,他和陈平是有事要办的,突然间要与程喻一起喝酒,这不在计划中。
但对于京城晋阳长公主府来的贵客,恒王世子哪里敢得罪,笑着说,“我也正有此意,一起喝一杯。”
程喻满头雾水,但恒王世子相邀,他也不好推辞,“恭敬不如从命。”
恒王世子请客,自然是最好的地方。
要不是陈平拒绝的够干脆,陪客的歌伎都要坐腿上了。
“说起来程公子得先敬我一杯,我这趟来直隶可是为了公子。”陈平笑着说。
程喻一脸不解,恒王世子笑着解释,“这位陈平陈大人来自京城晋阳长公主府,为的就是郑家脱籍之事。”
陈平手持晋阳长公主府的信物,敲开恒王府的大门。
恒王爷是一点不敢怠慢,听陈平说了来意,热情招待之余,心中还有点诧异。
给官奴脱籍,对恒王府来说是大事,但对于晋阳长公主府这种实权派皇族,小事一件,写封文书的事,都不需要派人来。
程喻连忙起身,拱手向陈平道谢,“陈大人大恩……”
说着就要跪下。
陈平连忙起身扶住程喻,拉着程喻坐下,笑着说,“程公子谢错人了,我是奉薛大人之命前来。”
恒王世子在旁边解释:“晋阳长公主的独子,薛迟薛大人。”
程喻欲再谢,陈平拦住他,笑着说,“薛大人也是受了未婚妻之托,你们在直隶不知道,苏钰苏小姐早与薛大人有婚约。”
说话时,陈平格外看着程喻。
苏钰是有婚约的,千万别多想,把所有不该有的念全消了。
程喻没什么反应,在他看来,苏钰这样的千金小姐肯定嫁给门当户对的公子哥。
他心里是拿苏钰当恩人看的,希望恩人好,恩人事事如意。
倒是恒王世子一脸惊讶,嘴快惊呼出来,“苏小姐有婚约?那天我还在丽春院看到她,一身男装,还召了花魁陪酒。”
程喻连连给恒王世子使眼色,这是能说的吗,多这个嘴干嘛,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上。
“召花魁陪酒?”
陈平嘴巴长的都合不上了,不是吧,苏钰还喜欢女人?
这,自家主人的情敌会不会太多了。
“我胡说八道的,自罚三杯。”恒王世子自知说错话了,连忙喝酒。
陈平笑着道:“这肯定有误会,这里没有外人,世子说说就罢了,若是说到外头去……”
“大人放心,我若是再敢乱说,罚我醉死在这里。”恒王世子笑呵呵说着。
陈平也笑,却是道:“那就割了舌头吧。”
恒王世子当即不敢再言语。
气氛有瞬间的冷场,歌伎们上前倒酒,陈平看着恒王世子道:“这酒味道不好,换一壶吧。”
恒王世子愣了一下,连忙吩咐身边的小厮。
程喻跟恒王世子打过交道,深知不把话说明白,他听不懂,小声提醒,“陈大人应该是有话跟我说。”
“哦,哦,那我走。”恒王世子连忙说着,起身就往外走。
恒王世子走了,程喻挥手让雅间里服侍的歌伎退下,屋里只剩下陈平和程喻两人了,程喻这才站起身,要给陈平倒酒。
陈平连忙拦住他,语气真诚,“使不得,使不得。我支开世子爷,是想问公子,有没有进京的打算?”
“进京?”程喻愣了一下。
陈平道:“郑家脱籍之事,还需要进京一趟料理手续后续,郑家都是女眷,与我同行不太方便。还有进衙门走手续,女眷也不方便。”
“在下愿意。”程喻马上说。
为了郑家脱籍,他己经奔波四年,现在终于看到希望。代郑家女眷进京,料理后续,本就是他份内之事,当然要去。
“我己经拟定这个月底进京,公子现在所居何处,走前三天,我派人给公子送信,我与公子同路进京。”陈平说着。
离京时,薛迟交代,把程喻带回京城。
陈平对原因十分好奇,却不敢询问。
主子吩咐,他照办即是。寻个理由忽悠程喻进京,小事一件。
程喻说了住处,又询问进京所需要的文书手续。
陈平随口说着,很快又把话题扯到薛迟身上,“薛大人听说郑家之事,十分气愤,着令我亲自来直隶,务必妥善处理。进京之后,程公子可别忘了拜谢。”
这份人情是欠薛迟的,千万别找苏钰报恩。男女之间,不管是有恩还是有仇,都不合适。
“这是自然。”程喻说着,“薛大人与我是再生父母。”
陈平笑着又说,“还有一事,程公子别嫌我多嘴,我也是提醒公子。薛大人性格严肃,素来不喜玩笑,格外看中苏姑娘,两人又将成亲。京城不像直隶,规矩众多,尤其是男女大妨。”
说着,陈平格外看着程喻。
程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解释,“大人误会了,苏姑娘是……”让他帮忙搜集假湖怪的证据。
不能说,苏钰特意叮嘱过。
“我与苏姑娘清清白白,绝无任何男女之情。是我不知礼数,总是打扰苏姑娘,以后不会了。”程喻说着。
陈平笑着说,“公子别太紧张,我只是提醒一句。苏姑娘行事不拘小节,凡事也不太留意,公子多留心些。”
“多谢陈大人提点,在下记住了。”程喻说着。
***
一波又一波的赏赐送到晋阳长公主府,全是关太后所赏。
昭华公主府己经在选址,就在晋阳长公主府对面,原本是处官邸,稍加改造就可使用。
关贵妃承诺爱女,再有两个月,她就可以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薛哥哥,你记得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的。”昭华公主围着薛迟转,难得有机会,薛迟肯见她。
薛迟神情淡然,径自看着卷宗,好似没看到昭华公主。
“薛哥哥,你看看我。”昭华公主说着,就去抢薛迟翻看的卷宗。
薛迟这才抬头,“你宫里的小宫女,只因为打碎一个杯子,就被你杖毙。”
昭华公主皱眉,全然不当回事,“一个奴婢而己,薛哥哥何必理会。”
薛迟没作声,闻到一股异香,正是来自昭华公主身上,“你带香囊了?”
昭华公主笑着道:“薛哥哥闻到了?好闻吗?”
说着,昭华公主靠近薛迟,“这是皇祖母赏赐的香膏,知道我要来见薛哥哥,特意叮嘱我沐浴涂抹香膏后再来见你。”
送香膏的姑姑还暗示她,男人经不起诱惑。
反正两人都要成亲了,早一天圆房也没什么。
尤其是现在,苏钰不在京城,趁着这个机会拿下薛迟。
等到苏钰回京,万一再有变故,于婚事不利。
“不好闻,很臭。”薛迟说着,用内力震开昭华公主,态度十分强硬。
昭华公主差点摔倒在地上,十分委屈,脾气上来了,“我要告诉皇祖母,你这么对我。”
薛迟起身从书柜上拿出一个包裹严密的画轴,“这个送你,当做陪礼。”
意外之喜,让昭华公主十分高兴,这还是薛迟第一次送她礼物,连忙接过来,“谢谢薛哥哥。”
说着就要打开,薛迟道:“回去再看吧,我还有事,你回宫吧。”
“薛哥哥!”昭华公主生气。
薛迟道:“你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我闻不得,你下回再来,不要再乱擦香膏。”
昭华公主没想到这个原因,脸上有些讪讪的,薛迟看着温和,其实她有时候也挺怕他的。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昭华公主说着,拿着画轴依依不舍得离开。
看着昭华公主离开书房,彻底走远了,薛迟微微闭眼,轻声说着,“出来吧。”
一名老者从东梢间的暗格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包药草,赶紧放到香炉里,顿时满屋药味,隐约带着恶臭。
老者走到薛迟身侧,“请大人伸手,我给大人把把脉。”
薛迟伸出左手,老者搭脉,“幸好时间短,再闻一会,只怕毒素就要入体了。”
昭华公主身上涂的香膏有毒,她能坚持到现在,应该是提前服下了解药。
这香膏除了毒性剧烈外,还含有春药成份,要是薛迟受不了刺激与昭华公主激情一番,就是抢救及时不当场毒发身亡,也得去半条命。
这种下毒方式,阴狠又恶毒。
说起来还是薛迟料事如神,每回昭华公主过来,只在前书房接待。又吩咐他躲到暗格里,闻到不对,马上给他暗号。
这回也是一样,幸好薛迟赶紧把昭华公主打发了,不然再闻一会,真要出事。
“劳烦老先生了。”薛迟说着。
老者笑着说,“大人客气,能为大人效劳,是我之幸事。”
屋里气味越发难闻,薛迟起身往外走,老者也跟着出来,又吩咐屋里的小厮,也是他的药僮,后续如何处理。
薛迟去了薛驸马正房,晋阳长公主也在,夫妻俩正在商量对策。
府里的大夫刚把宫中赏赐检查一遍,大部分东西没问题,少东西部分有毒。下在非常不起眼之处,若是长期接触必然中毒身亡。
晋阳长公主吓坏了,薛迟吩咐大夫检查时,她还觉得薛迟过份谨慎,直到真查出来。
“以后但凡宫中所赐,全部放到一个院子里。”薛迟说着。
大夫也会有走眼的时候,丢掉会被治大不敬之罪。既然是恩赐,那就好好贡起来,任谁也挑不出错。
“是该如此。”薛驸马说着,“我己经加强了府内守卫,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自从薛迟入府之后,晋阳公主府的守卫堪比皇城。
随着薛迟年龄的增长,薛驸马更是不敢大意,不管是身边的护院小厮,还是屋里侍侯的丫头婆子,都是千挑万选,绝对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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