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之:“……”
……
下午一群人刚吃完饭,容玢就打发人将他们各自送回,显然是不欲留客,袁清之阴阳怪气调侃了他一番重色轻友,容玢全然把他当作空气,最后还是梅先久将他拉走的,张籍则笑着同容玢他们告别。
这边闻清一出门就看到了蒋殊,忙向他打着手势示意里面好了,蒋殊走到容玢身边,“公子……这是醉了?”
容玢缓缓摇头:“没有。”
蒋殊呼出口气,“那就好,里面都准备好了,公子可以进去了。”
“好,”容玢今天话格外少,他顿了片刻才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用人伺候了。”
……
木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红色喜袍的容玢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他看着盖着盖头,坐在铜镜前的曼妙身影,眸色深深,唇畔的笑意酿开。
而坐着的文如听到门口的动静,指尖轻轻搅动着,一颗心不住的跳动。
她等了会,迟迟再没听到动静,不由微微侧头,“你……你进来了吗?”
容玢关上门后,一步一步走向文如,最后蹲下身来在她身侧,目光浓重到仿佛透过了红色的盖头,直接注视着里面容颜。
“进来了。”他握住文如的手,声音稠厚低哑。
“那,怎么一直不出声?”文如问。
“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容玢笑:“我想记住你现在的样子。”
文如回握住他,晃了晃他的手,“现在呢,相信了吧?”
容玢没回答,感受到她手心有些湿意,敛眸无声笑了下:“想跟我先出去走走么?”
“好啊,”江文如抬起手想把盖头掀了,手却被容玢拦下,“这个先不急。”
文如抿了抿唇:“那怎么出去啊?”
“有我。”
文如被容玢扶着向外走去,因为看不到路带来的茫然让她的手紧紧抓着容玢的胳膊。
“小心台阶。”容玢说,看到文如和自己贴的越来越紧,几乎快要窝在他怀里,容玢动作一滞,下一刻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G……”文如低呼一声,晕头转向下双手却精准的环住了容玢的脖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就要到了。”容玢抱着她走到前面溪边,这才慢慢将她放下,伸手牵着她,轻吸一口气将盖头掀开,露出了里面妆容精致,粉面含春的秀媚容颜。
蛾眉之下,一对秋水明眸风韵流盼,在月光照耀下璀璨耀眼,仿若初下凡尘的仙子一般。
容玢愣神片刻才出声笑道:“娘子果然容貌绝俗。”
听到这话,文如含笑抬头,接着就撞入了深不见底的珀色眸子,因为一时承受不住他这样浓烈的情绪,她不觉偏开了视线。
容玢将她揽入怀里,“这里布置的还喜欢吗?”
文如这才打量起周围,这里建了一座小亭子,成串的红色灯笼挂在四周,上面还有红色的飘带。
看着有些眼熟,她不由上前几步,抬手拿住那飘带查看,容玢则跟在她身后。
“‘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1)”文如默念出声,“这是……”
容玢解释,“是从四时树上摘下来的红绸,不是说很灵验的吗。”
文如笑出声来,“你不是说不信这些的么?”
“心诚则灵,”容玢看着她笑,“把它牢牢挂在这里,每日诚心相对,想来老天总不会辜负我这虔诚之人。”
说完后不远处一阵喧闹,紧接着光彩夺目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五光十色的光芒映的两人的面容忽明忽暗,文如将他拉紧了些,“这也是你准备的?”
容玢轻声嗯着,“那日你扶着我回去,隐约记得空中放着烟花,那时没有机会看,现在自当补上。”
文如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笑容里带着丝揶揄:“我可记得清楚,某人那天才终于松了嘴,借着水中的月亮说喜欢我呢。”
难得看她这副样子,容玢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是,我欢喜姑娘,欢喜到吃醉了也满心都是你。”
说完后他看着文如的笑颜,眸光黑沉的问:“现在还紧张吗?”
风将两人的袖摆吹的交缠在了一起,文如捏着他身前的衣服,垂眸摇了摇头,然后突然在他身前嗅了嗅,“你今日喝了多少酒啊,是有些醉了么?怎么感觉脸上也有些红。”
下一刻,眼前一阵翻转,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她惊呼着拽着容玢身前的衣服,后者则垂眸紧紧看着她的眼睛,然后缓缓下移,鼻子,唇畔……
“酒不足以醉我,但你足够。”低哑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尾音在空中发酵蔓延。
文如没见过他这种表情,被他注视的脸红心跳,错眼移开了目光。
容玢弯了弯唇,抬步往屋内走去。
……
将她轻轻放在榻上后,容玢转身关门,文如的心跳剧烈到像是快要破胸而出。
眼看着容玢坐到身旁,不知是怎么想的,太过紧张下她竟脱口问出:“你……会么?”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是一怔。
还没等文如开口解释,容玢就微微挑眉看了过来,“看来,我的蓁蓁对我有很大的误会。”
“啊?”文如真的有些愣住了,还没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就开始慢条斯理的脱下喜袍,将外袍放到一旁,最后露出里面的月白里衣,这才补足了后半句话,“何况就算不会,我们也可以一起学。”
看着旁边的姑娘双颊染粉,目光慌乱的从他身上移开,容玢这才轻笑出声,“不逗你了,你的脸可比我红多了。”
文如咬唇将目光定在他精致的眉眼上,见他虽然面容平和,但动作却极缓,心里明白过来他也
是有些紧张的,遂而也笑了起来,向他那里坐近几分。
容玢的手伸向她的喜裙,顿了片刻才注意着文如的反应,慢慢替她解开外袍,可她这衣服比容玢的繁琐不少,最后难免有些费力起来,但容玢却很有耐心,脸上的神情一直很专注,倒让文如更加赧然,忍不住上手帮他。
层层褪去,最后两人都只穿着一件薄滑里衣。
文如今日戴的发簪正是那日容玢留下的,他抬手摘下,乌黑青丝如瀑般飘然散落,容玢伸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在她眼角划过,暗哑道:“到了现在,才感觉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我做的一场梦。”他终于回答了进屋后,文如盖着盖头问的问题。
他拉过文如的手,放到心口整个覆盖住,“因为这里,已经全都被你填满了。”
文如注视着他的眼,指尖点着他的胸口,“你还说你不会哄人,今晚的情话可是张口就来。”
容玢疏然笑起来:“是我情难自己。”
文如目光下移,看到他脖颈后面有片红痕,那痕迹径直蔓延而下,“这里……是摔下山后伤到的么?”
“嗯。”
文如瞬间探身到他背后,一时也顾不得害羞,将他的里衣掀开看向背部,指尖轻轻抚上,眼里满是心疼,“怎么伤的这么重?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容玢不想让她担忧,环着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过拥在怀里,伸手抚着她的发丝,宽慰道:“都过去了。”
他抬起文如的脸颊,深凝着她,这次是文如环着他吻上了他的眉心。
容玢呼吸乱了一拍,紧接着反吻回去,吮吻着她的唇瓣,声音沙哑,“……今夜,只有我们。”
“我们……”
红烛摇曳,热烈的仿若能将人的心口烫个洞一般。
满院的月影如清池荡漾,顺着窗边流入屋中的帷帐,晦明晦暗,飘扬垂晃。
这沉沉夜色最终被曙光消散,化作清晨的露水从花叶上滴落,留下声声清越。
晨光通过薄纱打到里面,文如眉头蹙了下,那光仿佛就不在了。她缓缓睁开眼,接着就对上了那熟悉的眉眼,她人被容玢拥在怀里,而打进来的光亮则被他的手挡住。
文如意识还有些不清醒,但看到身边的人,昨晚的片段还是慢慢回忆起来,最后咬着唇埋下了头。
上方传来疏朗的轻笑,“醒了?”
文如闷闷应了声,眼皮却还垂着,在容玢替她理着发丝时问,“几时了?”
“不知道。”容玢看了眼窗外,又将目光看向怀里的人,“不过外面山上的花都开了,你要是想的话,我们可以出去看看。”
……
外面丛花漫山,绿意盈盈。
待洗漱、吃过饭后,文如便要拉着容玢出去赏花。
容玢将她拉回来,在文如疑惑的目光下从旁拿过一件披肩搭在她肩上,“山上有风,这样出去当心着凉。”
说完后才牵着她向外走。
走进一片桃林中,文如突然偏头看容玢,手牵的更紧了些,“你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一片树林里,不过是海棠花。”
“记得,是在景国皇宫里。”
“那时候只是觉得你生的好看,人却远远的,仿佛伸手触不到一样,最后走的时候也有些萧瑟,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拉住你。”两人最后停在一棵灼灼盛开的桃树下。
文如看着面前的景象,嫣然一笑,仿佛在这景色中忘了方才的话,伸手接住空中落花,花瓣刚落入掌心,手就被两只大掌覆盖,人也被从身后环住。
包裹着她的手一起搭在腰前,容玢将头埋在她肩侧。
“好看么?”文如问。
“甚美。”
容玢眼光只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紧,最后和她五指相扣,回应起了她方才的话,“现在拉紧了,往后怎么都不会松开。”
“我永远在你身边,你不用回头,便能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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