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手习惯性地被他握住,苏彻玉早就不会反抗了,她看着他摇头,只说无事。
良熹敬没信她的这番说辞。
平日夜里,只要她的手暖不起来时,脚必定是冷的,所以良熹敬不禁多疑起来。
“鞋袜湿了?”
“你怎么知道?”
震惊地抬眼,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但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便将自己的斗篷脱了丢在地上,其后将她的鞋袜给脱了。
“垫在上面会好些。”
苏彻玉愣愣地点头,只能跟着照做。
不过他穿的不多,将斗篷脱了给她,他难道不冷吗?
“你不冷吗?”
“不还怕我冻着呢?我还以为你冻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这是在抱怨她没同他讲她的鞋袜湿了,还要他去猜・・・・・・
苏彻玉没反驳什么,毕竟他确实是在为她着想,她也不能不去领情,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良熹敬自从向那个大师问了卦后,人瞧着就有些不对劲。
“算出来的东西不如你愿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其后立马补充道:“这个东西也不能全信,若是好的就姑且信过,若是不好的那就别信了・・・・・・”
她虽是不觉得良熹敬会被这种东西摆布,但他的不悦是挂在脸上的,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因为现在他的心境可是连坐着她的・・・・・・
“嗯,那就不信。”
这事,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认下,但这会“不认的”这话,却是从她嘴里道出的,那定是比他自己一人不信管用。
“大人,到府上了。”
马车应着话声停下,苏彻玉想也不用想,就知待会良熹敬会将她抱下马。
而正如她所想般的,良熹敬是直到将她抱到了书房才将她放下的。
“这天都暗下了,还要温书吗?”
平日里白日温书也就算了,今日乘雪回来,还未歇下就要补上了?
“自然不是。”他倒没卖关子,起身从书架上取下木盒,从中取出一物递给苏彻玉,“之前见你那些面具戴着实在不合适就・・・・・・就命人给你做了个好的,虽然日后你多半用不到了,但我想着反正已经做了就是要给出去的,放着也是碍事・・・・・・”
明明是自己亲手做的,但良熹敬却将此事隐而不报,好似生怕苏彻玉听了这话后又推拒・・・・・・
“・・・・・・”
“你今日是做了些木工活吧?”良熹敬怕她多想,便将话往旁处引了,“木粉沾了手,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句似指责般的话落下,苏彻玉才赶忙将良熹敬给她的东西收下。
因为只有在意识到他的不对劲时,她才会“从命”。
目光在这面具上一落,苏彻玉不得不承认,这面具是比她先前自己刻的好得多,但令她狐疑的是,为什么一个面具上还要刻着像符文一样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刻些花草动物吗?
不过她也没问就是了,毕竟这东西她日后也不一定会戴。
“多谢大人。”
“你不用对这般客气的……”过不久你就要嫁给我了,不是吗?
“嗯,我知道了。”
她静静地应下。
近几日,她变的越发乖顺了,可良熹敬的心却是空落了一块,他凄哀地觉得,她比之前更难抓住。
“我们的婚期会定在开春。”
贪心不足地想将婚期定的近些,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安心。
“大人定下的日子总是不会有错的。”
笑着接应下,神情也没有半分的不妥,她笑看着良熹敬,直到他有事出去,她的唇弯才收敛了些。
她将面具放在桌面上,其后拿出了早上良熹敬给她的信笺。
再次打开看清信笺上的内容,她的面色依同早晨般的凝重。
信笺不止一封,每封都被画上了阁中标记时日的暗号,而这几封信纸明显不是在近几日写的,相距最近的也隔了七日,而这中间,她也不知还有没有被良熹敬拦下的信了。
本来就是她将她们牵扯进来的,可现在信被拦了,而她也不晓她们的安危。
苏彻玉起身将信烧了,其后推门走了出去.
眼下雪还未停,院外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姑娘,你怎么光脚出来了,这地上那么凉,你先回去,我去拿鞋袜来・・・・・・”
姜叶在外撞见苏彻玉就这样出了门,心慌地赶忙劝苏彻玉回书房中去。
“无妨・・・・・・你别将此事告诉大人・・・・・・”她说着,也不顾姜叶的劝阻直接就是往偏院走去。
良府人不多,东草又去回良熹敬的话去了,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
所以,这事只要她不说,姜叶也瞒着,良熹敬就大抵不会知道。
“姜叶,等会还要麻烦你给我备桶凉水。”苏彻玉的唇被冻的有些发白,手脚也没了知觉,但她还是一意孤行地叫姜叶这般做。
“姑娘,你这是・・・・・・”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做故意惹怒良熹敬的事・・・・・・”她言语稍顿,转头看向姜叶,“当然,这还需要他不知实情・・・・・・”
姜叶被苏彻玉盯地咽了口气,其后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好,姑娘有什么吩咐便同我说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
*
阴暗地牢中,鞭笞声不断,男人的哀嚎由强至弱,而待他快痛晕之时,一桶凉水批头浇上,让他又不得不掀开眼,好生地瞧了瞧此刻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男人。
“好久不见谭管事,我还以为你早横尸荒野了呢・・・・・・”
“世子还没死,老奴怎敢咽气・・・・・・”
“是吗?那你可真是我们府里最忠心不二的狗啊。”
冷嘲一声,良熹敬起身拿起刑具架上磨利的匕首。
他将匕首的亮面拍在了谭齐那沾有血迹的面颊上,在见谭齐的身躯抖了抖后,他勾唇,转手用刀尖挑起了谭齐的下巴,好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当初你背叛王府时候,可想到还有今日?”
他问话时,匕首已经割开了
皮肉,血滴在了他的手上,顺着纹理蜿蜒而下,“你当初是因为什么背叛王府来着・・・・・・”
“・・・・・・”
“若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个女人吧・・・・・・”松开手,将血迹擦在谭齐身上,他淡然开口,“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是死了,还是活着・・・・・・”
“良熹敬,你有本事冲着我来,别牵扯无辜!”
“别牵扯无辜?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啊,王府那多人,哪个不是无辜的,我难道不是无辜的吗?”良熹敬笑开了,索性也没想再拖延下去,直截了当地说了明话。
“‘赎安阁’阁主柳渡央・・・・・・我没猜错吧?”
“你想对她干什么?!”
男人听闻人名,怒瞪着眼睛瞧着良熹敬。
因为良熹敬这个没人性的东西,做事可是不择手段的,而他不能让柳渡央因他受险・・・・・・
“我何时说要对她做什么了?”他蹙眉,神情不显愉快,“不过,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那我可不一定什么都不做・・・・・・”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只要你不动她。”近乎绝望地应下所有,谭齐只求那人能平安。
“是嘛,那就好生告诉我,当初我父亲和秦将军是知道了先皇什么秘密,才被他痛下杀手的・・・・・・”
第60章 忧心 “那,那你觉得苏姑娘是真心喜欢……
“你,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知道了先皇的秘密・・・・・・”
谭齐闻言浑身一凉,只觉得眼前人愈发的可怖。
“死人的嘴是最严的・・・・・・只可惜,你我都没死, 那那份秘密就还是要见光的。”
良熹敬轻巧地道, 丝毫也不管顾谭齐此刻是个什么心境。
“那个秘密是什么,我想你肯定知道吧。”
谭齐打了一个寒颤。
他当然知道, 但这个秘密若是说出来了, 那天下恐怕会大乱, 他不想当那个罪人・・・・・・
他无力地闭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良熹敬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他, 这牢中的腌H本就不是他想忍受的。
“来人, 把那个柳渡央抓来,要抓活的――”
“慢着!”谭齐急声拦住,“我说, 我会说的・・・・・・”
“那就快说!”
冷眼瞧着他, 良熹敬不想再等。
“先皇, 先皇他・・・・・・”
“大人,大人, 苏姑娘她病了, 眼下高烧不退,烧糊涂还喊着您的名字呢, 您快回去看看吧!”
东草的到来打断了牢中的一切声响。
“怎么忽然病了?”
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慌乱从眼底划过, 哪还带半点方才的狠厉。
“大人, 这小的也就不知了・・・・・・”
在得知苏彻玉病了后,东草想也没想的就跑来了良熹敬的跟前,因为他知晓,耽误了其他事, 良熹敬还不会怪罪,但若耽误的事关苏彻玉,那他就完了・・・・・・
“回府。”
他说的急,话落的时候就已经走出牢房了,东草会意,急匆匆地跟上・・・・・・
当他赶到苏彻玉房中时,碳火燃的正盛,屋中也货真价实笼着暖,可苏彻玉迷糊间还是叫唤着“冷”。
“怎么样了?药喝下了吗?”
蹙眉上前,良熹敬将手贴上她的额头,在触到那份炽热后,他的忧心更重。
“回大人的话,大夫来瞧过,这药也熬好了,但姑娘不愿喝啊・・・・・・”
苏彻玉本就不喜欢喝药,清醒地时候还能勉强喝下些,现在烧糊涂了,本能的就抗拒起来,而除了良熹敬,在场的谁也不敢给苏彻玉硬灌药啊・・・・・・
“药呢?”
良熹敬冷声道了句,其后就有下人将药碗端了上来。
看样子,他是准备亲自给苏彻玉喂药的。
“你们都退下。”
吩咐下去后,除了东草就没人还敢在此处逗留。
“大人,谭齐所要言说之事,涉及秦家,不知可要将周老将军牵扯进来・・・・・・”东草小声说道。
毕竟若是这事只要周淮与知晓了,就不会置之不理,这对他们而言也是有益的。
“不用。”
听了东草的这番言语,良熹敬只落下这二字,其后就也让他退下了。
汤药还正烫,良熹敬是吹了好一会才等到汤药凉下的。
他坐于床侧,看着仍是闭目不醒的苏彻玉,眉色染愁,后舀起一勺汤药,小心翼翼地凑到她的嘴边,不出意料的,她没喝下,汤药顺着嘴角滑出,最后全是被他用衣袖接住的。
此般的没有办法,良熹敬的目光甫一落在汤药上,便又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亲自喝下一口,俯身要对嘴给她喂下,但在二人的唇将相贴时,苏彻玉却是先一步睁开了眼・・・・・・
动作停住,二人的双眸无声地对视着。
苏彻玉此时瞧着还有些迷糊,眼帘掀的并不彻底,可她却主动上前贴上了良熹敬的唇。
苦涩一经在口中弥漫,她皱了皱眉,但仍继续着。
唇齿间的温热交互,苦涩淡了也未分开。
心仿若被抓住,紧涩的一疼,其后便汹涌起不止的波涛,良熹敬的眉眼染上不输她的迷蒙,似醉了般的沉浸・・・・・・
“好苦。”
分开时,苏彻玉小声抱怨了一句,良熹敬迟钝半刻,随后应声道:“嗯。”
“还要喝吗?”她看着良熹敬手上端着的药碗问了一句。
“嗯。”他点头,其后喂苏彻玉将药喝完,只是瞧着她微蹙的眉,他不禁道:“今日风雪大,不该带你出去的。”
他自责认为,她是因为今日淋雪才病的,是以才多加怪罪自己。
苏彻玉听着,心神一晃,但神情没能瞧出什么异样。
“我那时听东草说,你那唤了我的名讳,可是真的?”
那时,自是她还晕着的时候・・・・・・
可她都晕了,怎么还会知晓?
苏彻玉一愣,心虚地对上良熹敬的眼眸,轻道:“我不记得了。”
良熹敬笑着点头,心里这才确信了些,“无事,我记着便好。”
说完,他叫苏彻玉躺下歇着,而他自己则退出去沐浴换衣后,才再推门而进。
他以为苏彻玉定是睡下,所以动作也自发的静,可凑近床榻时,他却发现苏彻玉正还睁眼瞧他。
“可是我将你扰醒了?”
“不是,我睡不着。”
见她摇头,良熹敬方才安下心来。
他改了先上榻的注意,取了一物,其后握上了苏彻玉的手。
她察觉到手腕绕上一物,便转头看去。
只见一根红绳,缠连在他们之间,他与她的腕间都绕着此物。
“莫让这红绳断了。”只叮嘱完这句,他便枕在了苏彻玉身旁。
周遭静了静,谁也没先开口。
苏彻玉的手下意识地动了动,绳子绕的不紧也不松,说不上不适,但却觉得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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