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陛下遇刺,将军快去宫里!”
第112章 相守 能遇上她,他何其有幸……
“什么?!”
苏彻玉的心神一紧, 也来不及跟祝之棠与陈盼一多言,只将圣旨交到祝之棠手中后,就直接跑出府去。
“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翻身上马后, 苏彻玉最后再问了那前来报信的一句。
“陛下, 陛下他・・・・・・”
支支吾吾,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彻玉蹙眉没功夫再等待下去, 勒马直朝皇宫赶去・・・・・・
一路上彻烈的风刮擦着苏彻玉的心扉, 持缰绳的手隐隐有些发抖,她此刻只是急切地想要见到良熹敬・・・・・・
宫门处守卫见苏彻玉策马而来, 急忙地上前相拦。
“秦将军, 若是没有圣旨传召,入夜之后不可入宫!”
“让开!”
“秦将军・・・・・・”
“若是陛下问责起来,由我一人全全当着!你们现在都快给我让开, 同样的话,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可是・・・・・・・”
守卫还想再拦, 但苏彻玉勒马直冲进宫门,他们也只得避开。
如此莽撞, 恐伤人之举, 不似苏彻玉平日所为,但今夜, 唯独今夜, 她管顾不得・・・・・・
宫中朱墙照不见月光, 哑然一片,冗长的宫道上,奔袭而来之人也不承寸光,一心只求一人平安。
而待她将近寝宫, 一习热浪扑面,灰烬也迷了眼,冲天的火光隔着殿宇也可观见。
心一沉,她下马前去。
但当光火愈近时,她的眼睛也被袭来的尘灰模糊了个彻底・・・・・・・
“陛下・・・・・・”
烈火焚殿,光火之下,群臣跪伏皆至・・・・・・・
苏彻玉心中绞痛,看着那凶烈的火势,眼眶也随即涩出泪来。
“陛下怎么了?陛下人呢?”
拽起一位大臣的衣领,苏彻玉质问着,可那人抖颤着声音,在杂乱的火声中,她什么也听不清。
不详之感涌上心头,她的呼吸也变的不自如起来。
茫然向前走了几步,她窥见地面上未干的血迹与不知是何人的首级,她的心再是一沉・・・・・・
“良熹敬・・・・・・・”
不是遇刺吗?那他人呢?
为什么这寝殿会烧起来,为什么这么多大臣都跪伏在这?
而那滩血迹又是谁的,那首级呢?
忍着泪上前,翻了那背对着她的首级,她提起,一探那人的面貌・・・・・・
血已浸染他的面目,但苏彻玉知晓这不是良熹敬。
心弦并未松下,她扭头看着低伏着的大臣,只问他们在哭什么?
“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罪・・・・・・”依如方才那位大臣般的胆怯,哪怕被苏彻玉硬拉起身来,也马上服软跪下,不敢抬头看她・・・・・・・
“良熹敬,他在寝殿中吗?”
心痛难忍,她也只能再问出这一句・・・・・・
可无一人作答,徒有木梁坍塌之声震在耳侧。
“良熹敬,他・・・・・・”
再道不出什么,苏彻玉覆在那火光之下,颓然地站着,心疼的好似无了知觉・・・・・・・
卷着火气的风带起她的衣角,迎着火光,她的眸光动了动。
望着那几欲塌陷的寝殿,苏彻玉缓步走近・・・・・・
生火熬干人心,一眼望不尽火海。
当见其中殿梁再榻,苏彻玉的心也扑空了一块。
终是生疼不止,逼的泪都要流干了。
两步并作一步,她想也没想地冲向火光,火舌几近将她灼伤,方流出的泪也成了一道斑驳的痕迹,而也仅差一步,就只差一步,她就要踏入火海・・・・・・
“知钰,你在做什么?!”
抱着苏彻玉重重的跌落,周期年大声地问她,可苏彻玉听不见,她只是不住的在说一句。
良熹敬在里面,良熹敬还在里面,他还在里面・・・・・・
“陛下不在,他不在寝殿中!”
周期年喊着,但苏彻玉却“执迷不悟”地
欲要起身,那火海晃晃间仿若就成了她的归宿般・・・・・・
“我才知道,我是才知道与秦家有血仇的并非段家,我错怪了他那么久,可为什么,可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寝殿一时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苏彻玉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
她看着周期年道:“我明明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她答应过他的,倘若秦段两家没有恩怨,那她会与他在一起的,可现在,可现在他人呢・・・・・・
就当下而言,她想,只要他在,那便是重重火海,她也可踏得,与其共赴,她无悔亦无憾・・・・・・
她推开周期年,再一起身。
周期年被推开的突然,来不及再向前阻拦,他只见苏彻玉毅然决然地往火海中走去・・・・・・・
而当他的呼吸一止时,背着光,他瞧见一个身影跑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苏彻玉・・・・・・
心慌乱的什么也听不见,但那股熟悉的兰草香包裹而来时,苏彻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在这・・・・・・”紧抱住她,不让她再走动分毫,良熹敬的心胆颤了几分,“我还好好的・・・・・・”
耳侧还是听不到什么声响,但苏彻玉回头看向他。
她流出的泪,这刻是被良熹敬擦去的。
“我还以为你死了・・・・・・”苏彻玉哽咽着,“你吓死我了・・・・・・”
“是我不好。”良熹敬心疼地将苏彻玉往自己这处拉了拉,让她离火光远了些。
周遭的火声很重,苏彻玉也没缓过气来,一时不知良熹敬在说什么,可她又还有话要说,但心底淤积的后怕和气恼全都聚在了一块。
她忍也没忍的直接扇了良熹敬一巴掌,后也不由分说地扑在他怀里,哭出了声。
良熹敬被打的一懵,但在听到苏彻玉的哭声后,便忙不迭地低声轻哄道:“我知错了・・・・・・”
心中的心疼不假,后怕也不假,但见她这般为自己忧心,这是第一次,所以在诚惶诚恐中,他有还有一丝欢愉・・・・・・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惹你伤心了・・・・・・・”
可,虽这般能让良熹敬知晓她对他的心意,但他也不敢再让她伤心至此了。
他舍不得・・・・・・・
搂紧苏彻玉,她哭着,而他则不算熟练地轻拍她的背,他想让她不要那么难过,可哭到最后,苏彻玉没了力气倒坐下来,良熹敬自也跟着坐下,任凭她将泪抹湿他的衣袍・・・・・・
寝殿彻底榻了,而苏彻玉与良熹敬二人也狼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大臣们都不敢抬眼想看,他们只能细微的听见苏彻玉的哭声和良熹敬那似有似无的轻哄声・・・・・・
“我听说你遇刺了,就急匆匆地赶进宫里来了・・・・・・・可刚到这,刚到这就见这跪了那么多人・・・・・・寝殿还烧了・・・・・・・”
所以她怎么能不多想?
“我是遇刺了,这寝殿的火也是行刺之人故意点的,但那人已被我处置了。”
良熹敬耐心听着苏彻玉说,其后他再慢慢地答。
“而那些大臣之所以跪着,是因为他们之中有人要弑君,我正要处置・・・・・・・”
而刚刚她看见的那颗首级,便是他不久前吩咐人斩下的。
只是他遇刺,手臂上受了些伤,不得不前去处理一些,所以才离开了一阵,但没想到苏彻玉来的就那么凑巧・・・・・・
“所以,是不是只要我再来往一步,你就往那火海里跳了?”
解释完,良熹敬忍不住问了一句。
而眼下,苏彻玉也哭完了,只是靠在良熹敬怀里不想说话。
可经他这么一问,她心中的火气就上来了。
“是是是,就因为以为你已经葬生火海了,所以我也不想活了・・・・・・”苏彻玉虽说的恼火,但这番说辞却做不得假・・・・・・
良熹敬听着心里扯痛,但后又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是能让她生死不计的,赴火海相陪・・・・・・
轻笑一声,良熹敬又开口问她。
“不知秦将军到现在,可有其他话要同我说的?”
他觉着她眼下可爱的紧,本想多瞧一会,但他立马又念到,苏彻玉这般毫不收敛地表明心意,定是生了什么变数,所以他才在这个节骨眼上问她。
而苏彻玉当然是有话要同他说的,但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当即又什么也不想说了。
“你若现在不想说,那我也不催,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来听便是了。”
但他实际也已猜到了个大概。
兴许,苏彻玉现在已经知道秦段两家并无恩怨了吧・・・・・・
他心下想着,可他并不点破。
火烧停了,周遭除了蝉鸣也再听不见旁的声响。
月光依如良熹敬与苏彻玉初见时那般明亮,而他此刻看着她起身,赌气地向前走了几步,后再回头看他・・・・・・
月光毫不偏颇的照在她的身上,此刻的她美的不像话,而他的心也软的不像话・・・・・・
悠悠起身,他跟上她的步调,没让她等他,他自行会追。
其心昭昭如明月・・・・・・
他轻笑,大步上前拉住苏彻玉的手。
握紧。
诚可见,伊人回首・・・・・・
苏彻玉看了他一眼,其后也握紧他的手。
莞尔。
“良熹敬,好得你当时没动手杀我・・・・・・”
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到了,她与他在宫里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那时可是要杀她灭口的,但眼下他却全然变了一个人。
良熹敬听着,也不住庆幸。
他那时手下留情,难得做的一件好事,是能解救他这贫瘠的一生的・・・・・・・
若是这一生没了她,那他的这一生又该如何草草渡过呢?
所以,能遇上她,他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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