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一滞,心跳一紧。
当那熟悉的兰草香彻底将她裹住时,她的眉目也瞬即柔了下来。
“我来晚了。”
本没说要来,但他等不住便率自来了,但没想到这一遭还是来迟了。
“不晚,我在等你。”
第111章 答复 他的心从来没安稳过,因为她什么……
苏彻玉往良熹敬的身上靠了靠, 声音止住,闭眼彻底晕了过去。
良熹敬见此也不管顾不了太多,将苏彻玉抱起, 留东草在此处善后。
・・・・・・
*
当苏彻玉醒过来时, 良熹敬就守在她的床侧。
她的手还被他抓着,她一动弹, 他就睁开了眼。
“感觉好多了吗?头还疼吗?”
苏彻玉看着他眼下浅浅的乌青, 一时没言语, 过了好一会才道:“良熹敬,我已经想起来了。”
所有过往, 她都已经想起来了。
“是吗?”
不知是欢喜更多还是胆怯更多, 良熹敬下意识地握紧苏彻玉的手。
他微微起身靠近苏彻玉,其后问她:“那你想起来后,还会想远离我吗?”
毕竟, 在她还未失忆前, 她最后一次见他, 就是要他放她走・・・・・・
那现在呢?
良熹敬看着她。
“陛下觉得我还舍得离开你吗?”
与他对视,苏彻玉让他回答。
良熹敬闻言轻笑, 上前与她贴近, 待呼吸都近了几分后,他说:“你若不告诉我, 我怎会知晓・・・・・・但, 我离不开你・・・・・・
”
话落, 他吻上苏彻玉的唇,她没有反抗,而他的吻也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真不打算告诉我吗?”
手抚上苏彻玉的脸颊,良熹敬渴求地想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那陛下先告诉我,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料到我会求你让我去边陲・・・・・・・”握上良熹敬的手腕,苏彻玉丝毫不退步,势必要从他这得到答复。
“料到了・・・・・・・”良熹敬不想藏着掖着,索性就坦白了出来,“可还是贪心地想要留住你・・・・・・・”
“可你还是早早为我备了剑。”
“因为我知道留不住・・・・・・・”
早早料到又如何,可什么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他在她走之前不是没竭力争取过,只是最后的结果不还是一样・・・・・・
她哪会为他多停留一会呢?
他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苦涩一笑后,他向她那处一软,将额头靠到了她的肩上,不去看她的双眼。
“你会因为各种缘由离开,而你的心也从不在我这・・・・・・”指尖点上她的心口,他的言语也带着苦涩。
他的心从来没安稳过,因为她什么也没给他・・・・・・
苏彻玉感受着向她压来的重量,心随着他的指点化成水。
“谁说我的心不在你那的?”
“・・・・・・”
闷闷的一句,但良熹敬却听的清楚。
他的动作一顿,僵了半晌才抬起头来看她。
“良熹敬,我在失忆前的最后一刻,我想起的人是你。”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苏彻玉主动在良熹敬的唇上落上一吻,其后缓缓开口道:“而且我已经舍不得离开你了・・・・・・”
“没骗我?”许是欢喜落空了太多次,他已经心生胆怯地认为苏彻玉不会对他说出真心话了。
“不骗你。”苏彻玉笑着回道,但与此同时,她清楚地知道段家与秦家的事横在他们之间,她退让不了,所以她也困苦・・・・・・
“但你也应该明白,我可心向你,也可跟你告白,但我无法毫无顾忌与你在一起・・・・・・・”
真心相诉,但阻隔颇多,苏彻玉做不到不去计较族辈的恩怨。
“无妨,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
他之所以坦然,当然是因为他知道当初残杀秦家一族之人,并非段家血脉。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向苏彻玉证明。
但他现在已经知道她的心意了,那就暂且足够了・・・・・・
他将她抱入怀中,与她慢慢道:“只要你心意向我,那就没有事能将我们分开。”
生死也不能。
“在你伤好之前,先留在宫中吧。”他轻了语气,想让苏彻玉陪在他的身边。
但苏彻玉却推开了他。
“良熹敬,我不是说了,我做不到毫不顾忌的与你在一起吗?你怎么还要我留在宫里啊?”况且她是大臣,哪有大臣住宫里的?这让世人知道了该怎么想?
良熹敬被她推开,非但没愁恼竟还带了笑意。
苏彻玉瞧着他的神情,忽也意识到了不对。
“我是被你抱回宫里的?当着那些宾客的面?!”
“嗯。”
事发突然,良熹敬见她受伤,当即就将她往宫里带了,哪会顾及那么多・・・・・・
“啊!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苏彻玉在自己与他之间指了指,有些为难地道:“在他们眼里,岂不是不清白了・・・・・・”
“我们之间早就不清白了。”良熹敬强调一遍,“只是现在,我们这不清白的关系让世人知晓了・・・・・・”
说着,良熹敬心底还浮上些雀跃。
“可我并不能跟你在一起啊・・・・・・・”所以这事被人知道了并不好・・・・・・
“我知道。”
“我看你并不知道。”苏彻玉的小脸苦了苦。
到头来计较这事,愁苦这事的只有她一人,良熹敬只管着自己占便宜。
“你让开,我要回自己府上了。”
苏彻玉不想与他多聊,推开他,急着下床。
“你伤都没好,就急着回去?”良熹敬揽住她,不让她动弹,“而且你还光着脚・・・・・・所以你是打算就这样跑出去?”
下床时,苏彻玉也没瞧见自己的鞋,索性就先踏了出去,可良熹敬直接就治住她了。
苏彻玉气的没答话,所以良熹敬接着说。
“那我送你回府可好?”
“不好。我只是脑袋上受了点伤,又不是腿废了,我自己可以走。”她示意良熹敬快放手,“而且,我觉得我还是要跟陛下划清界限的・・・・・・”
这话落到良熹敬耳中他可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要跟他划清界限?她不才告诉他,她心悦他吗?
“就因为秦家与段家那事,所以你急着要跟我划清界限?”良熹敬心底堵了堵,但随后他又问道:“那若没有那事,你是不是就答应与我在一起?”
没有那事?
苏彻玉听着心思一动,但随即又反驳道:“你别开玩笑了。”
秦段两家的事,都板上钉钉的了,他还在那问。
“你告诉我,我就放你走。”
“会好了吧,你放手。”苏彻玉被他缠的都没脾气了,只要他先松手,她就一切都好说。
“这可是你说的,不可失言。”落下这一句,良熹敬就松手不抱她了,但他还是没让苏彻玉走。
他蹲身抬起苏彻玉的脚,替她穿好鞋袜,后才彻底放手。
苏彻玉垂头看着良熹敬的所作所为,心跳声重了重,刚刚想说的话,也压在了心底没说出口了。
她本来是想让他快点放手的・・・・・・
她眨眨眼与良熹敬那双好看的双眸对视上,过了好一会她才慌乱地避开,逃跑似地冲出了殿门。
良熹敬没去追,静静地看着,待不见她的身影了,他才笑出声来。
・・・・・・
*
苏彻玉在府中休养了好几日,期间宫里的太医早晚都来,补品也是如流水般的送来。
她当然知道这是良熹敬的意思,但她也懒的去管了。
而她自己府上的温姨和顾姨,早中晚都劝着她喝药,事到如今,她在睡梦中都能梦到自己在喝药。
“温姨,我伤好的差不多了,这药就别让我喝了吧。”
将桌上的药碗推远了些,苏彻玉求着温长烟别让她再喝了。
“不成,脑袋接连伤着,再不注意,到时就不是失忆那么轻松的了。”变成呆子也有可能・・・・・・
“哦。”知道拗不过温长烟,苏彻玉索性就不争了,老老实实地将药给喝了。
而温长烟见状也安心了些,她坐下来问了苏彻玉一句。
“你与陛下打算怎么办?”
外头人可是传疯了,他们要是不给个交代,那可是不好收场的・・・・・・・
“什么怎么办啊?”
风声苏彻玉不是没听见,当然她也知道是良熹敬故意让百姓们声张的,不然他们哪敢谈论圣上的私事啊?
温长烟是不想管他们之间的事的,但这外头都“闹”成这样了,她也没办法不问。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只问苏彻玉,因为她知道陛下那,只要苏彻玉一个点头,封后大典就给安排上了。
“我不知道。”
苏彻玉哪知道该怎么办啊,她心里也乱的很。
而且她也想不通良熹敬为什么要将事情闹大,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他,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吗?
“算了算了,我应
该也问不出来什么,你自己好好考虑吧。”见苏彻玉一副愁恼的模样,温长烟又舍不得继续问下去了。
“这天快黑了,你也早些睡。”温长烟起身,动手将驱蚊的香薰点上,便阖上了门。
现已入夏,蚊虫颇多,而那蝉鸣也歇不下来。
苏彻玉心中烦闷,没有丝毫睡意。
而就在这时,姜叶急匆匆地就来了。
“姑娘,外头有两人来寻你,说是你落在边陲的红颜知己!”
“啊?”
苏彻玉一时没想到是谁,起身随着姜叶出去・・・・・・
可当她瞧见那二人的面貌后,她便都想起来了。
“祝之棠,陈盼一!”
是她们二位?
“秦将军好久不见,你没把我们忘了吧?”
祝之棠向苏彻玉走近几步后开口问道。
“自然没有。”
她们算的上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关系了,怎么能那么容易忘却。
“那你那日与我们分开后,怎么就再不见你人了?”祝之棠上手给苏彻玉脑袋来了一下,好在不重,苏彻玉也并未感到疼。
“之棠你别打了,彻玉也是没办法啊・・・・・・・”陈盼一拉着祝之棠不让她再对苏彻玉动手。
“到现在你还护着她,我那时为她担心的饭都吃不下,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就敲了敲脑袋已经算很手下留情了!”
祝之棠说完,看了苏彻玉一眼,见她没缺胳膊少腿的,也暗自放下心来。
“你被那些暗卫抓走的那一刻,我都觉得我日后应该是见不到你了。”
逃了良熹敬的婚,她竟还没被他锁在屋里,现在竟还当了将军,这还真出乎祝之棠的意料・・・・・・
当然,她也是没想到苏彻玉就是秦衡的女儿的。
不过,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没什么好提的了・・・・・・
“之棠,你不是有东西要给彻玉吗?”陈盼一怕祝之棠聊着聊着误了正事,所以才提醒她一下。
“哦,对了。”
经陈盼一这么一说,祝之棠也才反应过来。
她上前拉住苏彻玉,偷偷与她道:“谭齐离世前给了我一样东西,事到如今,我将它交给你。”
说着,她就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看着像是圣旨・・・・・・
“高祖当时要废黜段鸿泽的太子之位,也并不全是因为段鸿泽有意谋反,主要还因他不是皇氏血脉・・・・・・”
什么?
苏彻玉闻言一怔,后忙打开圣旨一瞧。
“若是怎么想,那也能明白段鸿泽当时为什么那么急不可耐地要弑父杀亲了。”
段家人,他可是一个没敢留啊・・・・・・
“真是这样吗?”
苏彻玉瞧着圣旨上与祝之棠所说无二的记载,大脑空白了一阵。
“圣旨上清清楚楚写着,我还能捏造圣旨不成?”祝之棠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后她解释了她当时为何没有将圣旨交给她的缘由。
“我那时还不知你的身份,也不晓良大人竟是裕亲王世子,所以我想着这圣旨交到你们手上也没什么用啊,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们了。”
但现在可不同了。
现在苏彻玉与良熹敬都正了身份,可这一个是秦家一个是段家,这两家可是隔着血仇恩怨的,她要是再不将这圣旨拿出来,那这二位可怎么办啊?
祝之棠顿感,苏彻玉与良熹敬要是真成了,他们这两位可是要给她敬酒的・・・・・・
苏彻玉又好好看了看圣旨上的字迹,确与当时她给良熹敬的圣旨字迹无二,她倏的就笑出了声。
可高兴完没多久,她又忆起当时她与良熹敬述说段家与秦家之事时,他那并没放心上的模样,她忽觉得他是不是早就知晓这事了・・・・・・・
她心下静了片刻,后就想要动身去宫里同良熹敬说个清楚。
可她这还没走出半步,就见有人急匆匆地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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