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厚重的土系元素……”
不仅如此,绿色减少,入目多是耸立的石峰,空气里渐渐弥漫上风沙。
“后土国的核心在坤灵,那里是无尽的沙漠。”南宫窈窕说,“如非必要,不要去坤灵。”
“为什么?”
“坤灵的国主善用傀儡,喜欢收集五星图满九境的强者,制作出来的傀儡能完美复刻原身的天赋,甚至可以做到生前的进阶能力。”
也就是说,这傀儡与活的无异。
但是……
宋稚疯狂翻书,“我看合欢宗宗主必看的书籍里,说傀儡不可能能进化,死前是什么样,那么死后就是什么样啊?”
南宫窈窕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要将五星图满九境的强者的灵魂,永久封存在傀儡身体里,就可以了。”
宋稚:……
太残忍了!
这相当于把活人永远监禁在傀儡身体里!
她对后土国坤灵宫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
“实在是邪恶!”
到了目的地,南宫窈窕控制灵剑从高空缓缓降落。
宋稚跳下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着地图,“我们到方仪镇了。”
宇文空最后联络的消失地方,就是在这里。
宋稚饶有兴致,“我们的目标,就是瓦舍勾栏!”
刚走了两步,南宫窈窕便将宋稚拉了回来,“就这样直接去?”
“这样不行?”
宋稚没明白。
“不……”南宫窈窕无语地看着宋稚,“我们是俩女子。”
宋稚:……
她感觉怪怪的,虽然南宫窈窕看上去是个粉裙大美人啦,但是听她说是两个女子,这一瞬间让宋稚有点认知混乱了。
“得换个装。”
宋稚拒绝:“我不换。”
女子怎么啦,她就喜欢自己这样!
“我是说,我换装。”
南宫窈窕实在是对宋稚无语了,他换成本来的装束,起码能打听更多的信息吧。
宋稚连连点头:“哦哦哦,可以的,我还没见过你穿男装的样子呢!”
……
夜晚的瓦舍格外热闹。
红灯笼高高挂着,晕染出温暖的光。
街道上,人群拥挤。
宋稚走路都有些不自在了。
她确实是想看南宫窈窕穿回原本的样子,然而当南宫窈窕真的变成了男人,她反倒是浑身不自在。
高挑的个子,黑色的衣衫,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肢,大长腿迈动,就像是光影交错下的超级模特。
南宫遥迢戴着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漏出来一双带着森寒之意的眼眸。
宋稚与他对视一眼,心跳瞬间快了一瞬:那是一种本能的危险预知。
一看就是让人退避三舍的危险人物。
南宫遥迢慢悠悠地跟在宋稚的旁边。
在她被人群挤来挤去的时候,伸出手臂,揽住了她,为她格挡拥挤的人潮。
宋稚抬头看南宫遥迢,看着那张黑色的森冷面具,“如果没有我摘下你的面具,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这是宋稚非常好奇的。
系统的主线任务是拯救合欢宗的恋爱脑,宋稚却没有听到系统对于南宫窈窕的播报声。
他似乎与端木青鸟他们不一样,并非是被合欢宗降生开始的规训给迷惑,走在自己的一条道路上。
那么这样的男子,会因为恋爱脑,爱上别人吗?
宋稚想了很久,她觉着也许是自己的穿越改变了南宫窈窕未来会恋爱脑的命运,所以系统才没有提示。
夜风有些凉,吹起了南宫遥迢垂落的长发。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些微的沙哑,“不会。”
“为什么?”宋稚不明白南宫窈窕会这么笃定。
“因为,我的身边没有女子。”
“永绝后患。”
“那如果有人像我这样摘下你的面具,你会?”
“我会杀了她。”
宋稚:“……不,咱就是说,可以不杀吗?”
她有些抓狂,不是南宫遥迢说要她喜欢他的吗?现在又要杀人!
是不是掉入这个狗比的陷阱了!
“我不想杀你,或者说……以上的设想都不是具体的事情。”
宋稚有些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没有遇到你之前,都是我落在虚处的决心和想法。而现在,我不会杀你。”
宋稚瞬间懂了。
所以南宫遥迢就是一个很爱放大话的人嘛。
南宫遥迢抬手摸了摸宋稚的脑袋,摸到了她随意扎起来的双马尾,“喂,你这么热衷于给我搞发型,为什么你自己的头发这么乱糟糟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型。”
宋稚挣脱他的手:“双马尾!多可爱!直男,你根本不懂!”
她与南宫遥迢拌嘴半天,消解了刚开始的陌生感。
直至有人往她手里塞传单,“新店开张,欢迎光临!”
宋稚一路上已经收了好几张这种类似的传单了,她都扫过,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手头的这张,在宣传单上,放了一首小诗。
小诗,很酸,写的很烂。
宋稚立刻想起来南宫遥迢对宇文空的评价。
太精准了。
她看向南宫遥迢,“好像找到了疑似二师兄的酸诗人了。”
“什么店铺?”
南宫遥迢凑过来一看,沉默,“醋坊。”
宣传单上,写着一首诗。
《醋的是你,还是我。》
我去店里买醋,遇到了你,和你身边的人。
看你一眼,我便知道,我不需要买醋。
我已经,醋意满满。
宋稚:……
第19章 甜蜜 这绝非他所认识的大师兄。
醋坊开业。
老板在门口等着新客人。
然而,寥寥数人,根本没什么人进来买醋。
老板的期待落了空,“宇文空,你到底是不是大诗人啊?我可是付给了你钱呢!”
站在旁边的男人瘦削儒雅,脸色有些苍白。
他站在一旁,存在感很弱的样子,怀中却抱着卷轴,腰间挂着一支笔。
“诗人,我自然是的,只是欣赏诗人的人,不是随处都有的。”
宇文空叹息道,“世人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
老板正要说什么,便看到宇文空眼睛一亮,瞬间拿起来毛笔,打开了卷轴,“借用一下桌子,我突然有了灵感!”
老板:“……什么灵感?”
“关于眼睛的灵感!”
宇文空奋笔作诗,老板长叹一口气,心知果然不该听宇文空的吹牛,他付了十个灵石呢
!
便在这时,有人登门了。
女子扎着双马尾,走路蹦蹦跳跳的,像是开心极了。
落后一步的男子一身黑衣,脸上亦是覆盖着黑色的面具,周身弥漫着森冷的气息。
这种气息,一般只有杀伐无数人的高阶修士,才能有。
老板瞳孔一缩。
他堆起来一张笑脸,笑眯眯迎上来,“客官,买醋吗?”
宇文空身形有些紧张起来。
他紧绷身体,遥遥与南宫遥迢对视。
南宫遥迢格外懒散,随意地靠在柜子边,示意是宋稚前来找的。
“我才懒得理你。”
宇文空神情松动了些许,然而依旧没有放松。
“如果不是来买醋,那么就请回吧。”
显而易见,宇文空不想回合欢宗,也不待见原本的掌门和现在的掌门。
宋稚不买醋。
她也不是只是想找宇文空,而是想要指点一下宇文空的写法。
“你的诗,可以改一改。”
“改诗?”
宇文空看着宋稚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你看过我的诗?”
宋稚:“大师兄都把诗刻在镇山石上了,还有谁没看到啊?”
这话说完,宇文空的神色缓和了一些。
“你说吧,我的诗哪里不好?”
宋稚这话一说,连醋店老板都过来了:“哦?你准备怎么改?要知道我们这位宇文兄,可是不屑于别人的改诗呢。”
宇文空:“我倒也不是不屑于,主要是别人的水平确实太菜了,根本比不过的我诗。”
“既然水平这么差劲,为什么还要冒犯我的诗呢?”
醋店老板陈州哈哈大笑:“我倒是觉着,今天的这位小女修,像是有点真本事的人。”
怎么讲呢,一看宋稚,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如果宋稚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会告诉他,那叫“师味儿”。
怎么讲,宋稚之前上班到气血亏空整日失眠,一去看医生,医生看了她一眼,直接说,你是老师吧。
宋稚震撼于医生的火眼金睛,连忙询问为什么能看出来。
医生神秘一笑,你们老师其实看上去都差不多,一股师味儿。
宋稚推了推眼镜,眼神里闪过睿智的知识的光芒,“要我说,你写的视角太悲伤了,并且这首诗的诗眼在于’不买醋‘,显然是不对的啊!”
“你是帮醋店开张宣传的,哪儿能让人看到传单就觉着,不买醋就够了!?”
是啊!
醋店老板陈州顿时豁然开朗,“我说我怎么大半天还没卖出去一瓶醋呢?原来是因为宣传标语出了问题。”
“那怎么改呢?”
宇文空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挑毛病谁不会?重要的是如何改出来!”
宋稚拿起来笔,就开始写。
“看我的吧!”
《你醋我,我醋你,我们一起甜蜜蜜》
我在店里卖醋,遇到了你,和你身边的人。
你含笑向我买醋,那人的醋意便弥散开来。
我知道,他对你并非真心。
因为他的醋,一点,都不,正宗。
百年老字号:陈州醋店,带你见识最正宗的陈醋!
宇文空:……
他看着宋稚新鲜出炉的醋诗,半晌,挠了挠头。
“感觉怪怪的……但是……”
宋稚找到了旁边的一叠空白宣传纸,快速地开始誊抄,“别可是了,先抄出来然后发传单,看看有没有效果,就知道咱们俩的诗谁好了!”
陈州上来帮忙抄诗,宇文空初时觉着新诗很怪异,再看又觉着很有道理。
主要是诗中的自己,似乎是个人生赢家,喜欢的人会向自己而来,想卖的醋也能卖出去……双赢啊!
“我也来抄写!”
三个人纷纷忙碌起来。
南宫遥迢半晌没说话,宋稚在抄写的间隙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他站着靠着墙都能睡着!
宋稚随手掏出来一个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南宫遥迢的面具上:“喂!醒醒!!”
“铛”一声,粉笔头敲击黑色面具,下一面被南宫遥迢的灵气震成了粉末。
一片白色的烟雾里,时间恍若静止了。
宇文空几乎无法呼吸了:“我说新掌门,我看错了吗?你竟然用暗器攻击他?”
他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这个女修会死在当场,当初在合欢宗的时候,宇文空也不敢直接攻击南宫遥迢,除非他不想活了!
当年在合欢宗的那些人们,谁不知道惹谁也不要惹南宫,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竟然看到南宫遥迢带着困意的声音道:“我带你飞了六个时辰,现下打一个盹怎么了?”
宇文空:……
不是吧,他竟然能从中听出来些许撒娇的意思。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南宫遥迢……
等等,既然南宫遥迢在新掌门的面前以男装戴面具示人,显然是知道一些内幕了,莫非两个人的关系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宇文空顿时感兴趣起来。
他又想作诗了。
手中笔一顿,便落下一点圆圆的黑色墨迹。
他回过神来,将墨迹点缀成一朵梅花。
若是他有空,怕是真的会回合欢宗一趟,然而现在,还是抓紧时间忙完手头的事情,他还有正事要做。
南宫遥迢也被宋稚抓来抄写广告。
“走,我们去发传单。”
陈州说:“我也去。”
宋稚:“你不看着店?”
陈州苦笑:“压根没人来,在这里坐着也是坐着,不如自己上。”
也是。
宇文空更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宋稚竟然拉着南宫遥迢一起发传单。
宇文空:……
这绝非他所认识的大师兄。
四个人将传单发完,便赶回来了醋坊。
没到半个时辰,便有人上门了。
来人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穿着长衫,一进门就说,“我娘子非得让我来买陈醋,说她想买回去看看是多正宗的醋!”
“我说这不是跟自己家的醋一样吗?她非得说想试试!”
陈州脸上有些激动,没想到新的传单眨眼就奏效了。
“快快快请进,我这儿的醋啊,都是最正宗的!保证让您满意!”
在陈州将顾客送出门的时候,又有人上门了。
没多久,一个接一个,足足有七个人。
这会儿功夫卖了七瓶醋,陈州的脸上堆着笑,便要给宋稚灵石,“这还得多亏了你的润色,不然我这醋坊开张,还真是不好做呢!”
宋稚:“咦?怎么突然赚钱了?”
宇文空亦是心服口服:“你给我改的诗,确实不错!我服了。”
宋稚笑眯眯道:“就说我是懂诗的吧,怎么样,我们一起回合欢宗?”
这么半天的交流下来,宇文空已经知道宋稚的名字,也知道她打算重建合欢宗,也知道他们要冲击青云榜头名,改变身为炉鼎的命运。
然而宇文空还不能回去。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宇文空说,“让你失望了,十分抱歉。”
说这话的时候,宇文空不再像是那个酸诗人,而多了几分宋稚理解不了的痛苦与豪迈。
宋稚没有强求:“好吧,既然你不肯回去,也不能绑着你回去,那你要做什么事情呢?”
宇文空不肯说了。
看着宇文空离去的背影,宋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师兄,你说一个诗人的诗里,总是出现一个’她‘,那么这个’她‘,究竟是虚指,还是实指的呢?”
南宫遥迢没有回答她。
他又靠在一边站着睡着了。
宋稚下意识地看着他,南宫遥迢似乎总是很困倦的样子,按理说,有这样深不可测的修为,不应该啊。
宋稚没有再吵醒他,而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
一个时辰后,南宫遥迢动了动。
“人走了?”
“走了。”
这会儿宋稚正在跟陈州喝茶。
天色已经很晚,街上都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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