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宋稚牵着他的手之后,小声地说:“那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以后多多关照。”
南宫遥迢不太明白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意会到了,大约是修仙界的未婚夫。
他任由宋稚折腾着想昵称改通讯器名字,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内心里升起来一股茫然:即便是合欢宗的前掌门,熟练掌握各种合欢宗秘籍,知晓各种丰富的知识,他依旧还没爱过一个人。
宋稚是孤身一人,他又何尝不是孤身一人。
如今的悸动与喜欢,南宫遥迢说不清楚是男德宫面具附带的蛊毒影响,还是源自于他自身的渴望。
但是此刻,南宫遥迢走上前,他默默地站在宋稚的身边,等待着她的召唤。
宋稚果然喊了他:“南宫,你看,我得到了一个大的魂核……或者说,星核。”
无数散落的鬼火魂核,在宋稚的手中自动的收紧,黏在一起,最终那些缝隙被它们自己自动地填满,直至变成了一个闪着蓝色荧光的星核。
银河在闪烁,蓝色的光晕将宋稚笼罩在里面,又将南宫遥迢笼罩在里面。
宋稚兴奋地抬头,便看到南宫窈窕凝视的眼神。
她雀跃的心情骤然一慌,“你怎么这么盯着我?”
该死,南宫遥迢的眼神越来越肉麻了。
南宫遥迢的嗓音很轻,“圣人里,有一个是鬼修出身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南宫说,“只是他在圣人之位的时间也有数千年了,说不定可以换你来当当。”
宋稚眨了眨眼,惊诧地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开个玩笑。”南宫遥迢说,“其实你也许发现了,圣人并没有那么厉害,你做的事情,比圣人厉害多了。”
宋稚的脸一红,南宫遥迢很擅长鼓励,这让从小一直受到打压的宋稚心底有些慌乱,又有些满足。
就像是她一直在夸自己的学生一样,她也想被人夸奖,被人认可。
“那是,毕竟我可是要闯青云榜的人。”
南宫遥迢又打了一个哈欠,困意袭来,“放轻松,等你九十一个分身都满了的时候,怕是没人是你的对手。青云榜不是问题。至于现在……”
他神情蔫蔫,“我想我们应该再亲一下了。”
以往南宫都在抵挡情爱蛊毒,险些走火入魔。
如今两个人确立关系之后,宋稚亲了南宫窈窕额头一下,缓解了一天的反噬。
可是这种反噬并不会就此停歇。
事实上,一旦开始两个人的肢体接触,日后就要变本加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浓烈。
换句话说,只亲额头的接触,已经不够了。
宋稚的脸更红了。
“还在工作时间啊,学生们还在呢!”
南宫遥迢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六个孩子。
他抬手,一道黑色的雾气便升起,像是一道帷幕,牢牢地隔开了两边的人。
“现在好了。”
宋稚:???
这个人真的好急!
宋稚其实觉着她与南宫遥迢发展的有些快了。
这才一天,刚刚确定关系,怎么就要亲嘴巴啦!
鼻尖有轻微的冷香,宋稚垂落的手指刚刚收紧,便感觉到唇上一道清浅的印记。
转瞬即逝,像是百鬼秘境中攸然飘过的鬼火。
南宫遥迢含笑看她:“希望你不会觉着唐突。”
宋稚:“……”
上一次是自己主动亲他一秒没错啦,但是这一次你照着学也来一秒是怎么回事儿!
她还没感觉到呢!
宋稚看着他与自己保持距离,一瞬间恶从胆边生。
她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南宫遥迢的领口,脚尖踮起,狠狠地亲在他嘴巴上!
“你躲什么!”
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凭什么跑!
南宫遥迢的喉间传来一声轻笑。
他抬手,将宋稚揽在怀中。
是漫长而又青涩的一个吻。
等到宋稚头晕眼花地离开南宫遥迢,她甚至有些喘不上气来。
黑色的雾气散去了。
越燃抱怨的声音道:“陈郁!不是让你快点破开吗!你怎么动作这么慢?”
陈郁:“南宫老师的屏障,哪儿是容易破除的?”
青鸟:“快快快……嗨呀……已经结束了。”
扶杏的脑袋凑在青鸟的旁边,怯生生地看着两个人。
万礼搭着洛仇的肩膀:“啧,有什么还不能让我们看,我们可是合欢宗的弟子。”
宋稚:“……小小年纪,都去修行!都去读书!”
……
回去的路上,宋稚不打算着急忙慌的就回合欢宗
。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请你们吃饭吧!”
越燃眼睛都亮了,眸子里的火像是在燃烧:“天哪,宋老师请客了,真是少见!”
平常宋稚一块灵石恨不得掰成十块灵石花,现在竟然请客了!
洛仇:“我的傀儡为什么不吃饭呢,遗憾错失宋扒皮请客。”
万礼遗憾:“我今天只带了狼王,早知道带着我的一千小弟来吃了。”
宋稚:“……差不多得了!请你们吃饭就不错了!”
一行八个人,走起来路格外的拉风。
宋稚说,“按照我们那儿的说法,这叫炸街。”
宋稚选择了一家小饭馆,南宫遥迢先带着他们坐下。
在宋稚要落座的时候,与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擦肩而过。
微风吹起女子的轻纱,露出来一张绝美的脸 。
风落下,纱落下。
南宫遥迢过来,“怎么了?”
“那个女子……好美。”
“她的眼睛,好像是在哭。”
并且……
动过脸,其实还是有痕迹的。
她好像正在动脸后的恢复期。
第29章 侵蚀 我好看吗?
宋稚大出血请吃了饭, 两个班的学生们都不愿意回去。
难得一起出来玩儿,怎么能这么快回去。
“那你们好好逛,遇到坏人就大喊!”
宋稚念叨着。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南宫遥迢说:“如果他们搞不定遇到的危险, 那么可能还是直接去分配姻缘比较好。”
宋稚看向南宫。
许是修仙界的境遇残酷, 南宫遥迢的行为准则,皆数是最严苛的物竞天择之法。
宋稚认真地说:“总是要有人救他们的。”
“站在万丈悬崖旁边, 如果知道有人在自己身后, 能拉自己一把,也许就不会跳下去。”
越是严苛, 越是残酷淘汰的时候,就越是想要给一点温暖。
宋稚曾经遍寻不到这种温暖, 她在寒冷的漆黑夜里, 站在万丈悬崖旁边, 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去了。
如果有人关心自己, 也许她就不会那么痛苦。
“都是被抛弃的人,所以, 就多一点温暖吧。”
宋稚笑得灿烂。
南宫遥迢微微一怔。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大约是已经站在悬崖边绝望了许多年。
越是了解宋稚, 就越是心疼她。
半晌,他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只是他的手, 悄无声息地牵住她的手。
两个人的体温彼此交融。
像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这么一会儿功夫, 合欢宗的弟子们都混入了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宋稚与南宫遥迢不急不慢地走在街上。
手拉着手,像是在遛弯儿。
宋稚已经习惯了与南宫遥迢贴贴, 她走着路,身体不自觉地靠近南宫遥迢,两个人的肩膀撞在一起的时候, 她会有一种安定的感觉。
只是,南宫遥迢对她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你从小就在魔宫吗?你的修为功法是谁教的啊?”
宋稚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来合欢宗的?”
她的问题好多,一旦开个口子,就问个没完。
南宫遥迢失笑,他耐心地回复宋稚:“我从出生起,就在魔宫了,魔宫里都是男子,我们不允许接触外面的女子,那些都是破我们道心的邪魔。”
宋稚大为不平:“凭什么这么说啊,女子是世间最美好的!”
“嗯,”南宫遥迢看向宋稚,“所以我认为魔宫这样不对。”
“六岁开脉之后,魔宫宫主认为我身为少宫主,却要许配给另外一个女修士,他十分不满,态度强硬地将我留下来,于是我在魔宫修行了五百年。”
不愧是修仙界,寿命漫长,修行都是论百年算的。
“五百年里,圣人的旨意一道接一道,直至三百年前,我才动身前往合欢宗,一百年前,我成为了合欢宗宗主。”
南宫遥迢说:“如今魔宫的事宜是我负责,宫主闭关两百年了,他半年前已经出关,但是还没有正式出现。”
宋稚若有所思:“怪不得你整天这么忙。”
一个人打几份工,可说呢。
“墨雨国对魔宫很是忌惮,宫主也许是因为此事考虑的。”南宫说,“圣人那边这次会面后,也许会有新的动作,这三年,恐怕并不能安稳地度过。”
宋稚捏着南宫的手一紧:“我们会被安排出去吗?”
她才刚跟南宫在一起呢。
“不会。”
南宫遥迢安抚道:“即便圣人的旨意下来了,我也有办法。”
修仙界里,实力为尊。
合欢宗的弟子都被培养的格外柔弱,又怎么能反抗呢?
忽而之间,宋稚听到有人在争吵。
“又是你?你到底要我们说多少次啊,不卖不卖!”
“求求你们了,卖给我吧。”
宋稚听到路边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她皱了皱眉,拉着南宫遥迢走过去。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脸上表情都很不耐烦,“你再找我们也没用,大当家的都发话了,他必须死!”
“我不能没有他……”
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苦苦哀求,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如果他死了,我该怎么办?我活不下去的。”
男人们对视一眼。
有一个人忍不住道:“……要不然你等他死了再找我们,我们给你介绍个活儿干干。”
女子像是被刺激了:“你们怎么如此狠心想要他死?他死了,我万万不能独活!”
壮汉:……
宋稚咦了一声:“是刚才我看到的大美女!”
她吃瓜听了一会儿,感觉并不像是那么简单,这几个壮汉看上去并没有恶意。
南宫遥迢挑眉,他似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此人的灵气,我有点熟悉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稚愕然看南宫:“你能感觉到每个人的灵气?”
修仙之人,汲取修仙界中的灵气为自己所用,感知到的是天地灵气,而若是能到了圣人之境界,亦或者是准圣人之境,才能感知到每个人身上特殊的气息。
也就是说,可以从灵气上判断是否是这个人,亦或者根据某个人身上特殊的气息来搜寻他。
南宫遥迢抱臂:“如果是她的话,那么这也不奇怪,你不用管她。”
能让南宫窈窕说出这种话,说明此人确实无可救药。
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
【触发重要恋爱脑:房樱的野菜。】
宋稚:???
什么叫做房樱的野菜?她在这一瞬间,想起来著名句子:山上的野菜都被王宝钏挖完了吧。
再想到刚才南宫窈窕说的话,宋稚:……
很有挑战的任务来了。
壮汉们走了,临走的时候两边人拉拉扯扯,带着帷帽的女子被推搡在地上,几个男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扶起来,直接扭头就走了。
走的时候脚步很快,像是落荒而逃。
房樱垂着头,眼泪一点点濡湿了她的面纱。
粉色的裙摆落在她视野里,一只素白的手递给了她手帕:“用这个吧。”
手帕是粉色的,上面缀着合欢花的刺绣。
房樱的手一抖,想要接帕子,又往后缩了缩,“我,我不要。”
宋稚含笑道:“怎么,怕见我们啊?”
“谁,谁怕见你们啊?”
宋稚想明白了,在小饭馆的时候,房樱消失的速度也太快了。
她肯定是看到合欢宗的人了,这才想要躲开的。
“我是合欢宗的掌门宋稚,”宋稚开门见山,“现在呢,不知道你听说没有,我在重振合欢宗,向青云榜发起冲击,你在外面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房樱抬起头,隔着帷帽看宋稚:“南宫那家伙死了?”
懒懒的声音在头上抬起:“你说谁死了?房樱?”
房樱身形一僵,她将自己缩成了球。
“你还没死啊,那我不回去。”
“嗤。”
南
宫遥迢道:“还在歪脖子树上吊着呢?”
“要你管!”房樱气恼道:“你们再阻拦我,也不能让我与英郎分开!”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宋稚:“啊?谁说要分开你们了,我是想尊重祝福来着。”
房樱猝不及防:“……啊?”
宋稚:“听刚才那些人的意思,你是想要为你的英郎买东西啊,但是人家不卖给你,太可怜了,你真是一个勇于牺牲的伟大的女子!我想去见见英郎,歌颂你们的伟大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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