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是我吧,我是他妹,拿我当挡箭牌,不论真假,都是□□,膈应!”
“你以为我就不膈应!”
梁司聿要知道自己成两人嘴里膈应的家伙,定会甩手就走,忍无可忍!
两人有基本礼貌,到人面前绝不说。宋岭乐戏谑问他给微信了吗,梁司聿的话到嘴边拐个弯,“给了,挺好看。”
女生走前分明带着尴尬和窘迫,呵,男人。
玩笑话点到为止,宋岭乐挑眉不说话,让人继续往前。实在走不动了,宋岭乐随机指家店,三人进去。
没有预期,往往有惊喜,宋岭乐摸着肚子出来,仰头看招牌名,说下次还可以再来。
苗锦郁点头,说确实。
梁司聿觉得一般,没应声。
刚出去,对面的传单递他们眼前。“你好美女,打扰一下,我们二楼健身馆刚开业,办卡充值一千送一千。”
梁司聿目不斜视,大步往前。宋岭乐勉强一笑,摆手跟上。只有她,接过看了一眼。工作人员感谢几声,又向她推荐。苗锦郁说着不好意思,小步去追他们。
等她过来,宋岭乐嘟囔理他们做什么,缠人。
“他们也不容易,没事。”说着她仔细看了眼传单详情,“也不是不可以办卡。”
宋岭乐瞪她:“程久桉开的健身馆她不放在眼里?非要给别人送钱?”
“真想健身?”
“周末可以试试。”网上说积极调动情绪的方式之一,运动。确实也是体力费,可以锻炼锻炼。
梁司聿听着,下意识想接话,但算了,怕撞上大冰山,彼此都不高兴。
六月彻底入夏,温度适中,她上下班的那条路,榕树茂盛,道路两侧的树干形成天然庇荫所,很像幽径,通向自由的大道。开车上下班的心情会被影响,轻松很多。
在工作上,她一如往常,没人看得出她的变化。在生活上,宋岭乐知道,她有在试着变好,主动调节情绪。
至于梁司聿,她依旧不理人,在公司,众目睽睽下她会礼貌叫人梁总。在家楼下的电梯相逢,她只会错开目光,当陌生人。
偶尔会因宋岭乐,两人同处一个空间。要么他说话,她不接。要么纯粹视为空气。
天气甚好的周六下午,苗锦郁下电梯,在一楼和等电梯的人错开,是梁司聿,他看着她,她目不斜视出去,直到看不见背影,梁司聿才收回目光进电梯。
傍晚有橘光落日,微风,她特意到小区里的休息亭里,是八角圆亭,环形坐槛,躺着不会影响别人。
光影落在圆柱上,轻柔晃动,浮光掠影,她拿手机拍了几张,打开音乐,塞上耳机。
睡不着,但就那么看着远处的落日余晖,享受片刻的惬意和悠闲,挺好。
不知何时,她的身旁多了个人,苗锦郁皱眉瞪他,对方不识趣,又不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代表何意。但人无所谓,坐在光影里,斑驳光影落在他的身上,拿本书。
以前觉得是发光的少年,现在,只觉得晦气。
公共场合,苗锦郁没立场赶人走,全然不理会,闭上眼,眼不见为净。就这么闭着,旋律漾着,不知不觉就睡着。等她醒来,苍穹全黑,高空悬挂圆月,树丛里蝉鸣声阵阵。
一如既往,从天亮睡到天黑,会有偌大的失落感和孤独感。她的心脏就和高悬的圆月一样,肉眼可见的清冷,寂寥。拉近发现更甚,心脏上也凹凸不平,坑洼泥泞。
以前她纵容自己沉溺负面情绪,如今她更希望积极面对。坐起来时身上搭盖的衣服下滑,她垂头辨识,再看向他先前坐的方位,人还在,手机的光照应他的脸。
看到他的那瞬间,就好像独自发光上亿年的月亮,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非孤独,周遭围绕一堆星星。只是自己太亮,忽略周遭。
苗锦郁很不想承认,那一刻她心软了。
可她还是不想顺着台阶下来,冷着脸一言不发把衣服给他,转身回家。梁司聿拿上书,慢慢跟着。苗锦郁先进电梯,起码按着开门键,不再视人为空气。梁司聿微不可察的上扬唇角,更缓慢的步伐,慢慢进电梯。
他以前哪儿有这耐心,交友原则是能处就处,不能算了。要梁大公子低声下气哄人求和,几乎没有,甚至可以说只有她苗锦郁。
哄人小半个月,没一点进展。哄她又比一般人更难哄,到现在她都没将人拉出黑名单。每次一要电话联系,机械女音冷漠提醒让人想起被拉黑的经历。
哄她要一步步,一点点,等着她自己消气。千万不能强行逼迫她,只会适得其反。梁司聿只能逼自己耐下心,慢慢哄。
小半个月,从视他为空气,到能按着电梯等他,可谓半个月只垮小小一步。
要等人从黑名单里刑满释放,要多久,当事人不知,说再多都是心酸。
自打她公然和他拍案而起,集团都传两人已经决裂,平时见面的寒气,很明显。苗锦郁避之如蛇蝎,让人好奇那天办公室,梁司聿怎么和她谈的。
苗锦郁只字不说,大家只能揣测,结合空气里微妙尴尬,她对他的评价,各类脑补,流言孵化。
所以,在某天大家同去会场时,苗锦郁肯上梁司聿的车,让同车八卦的女同事们互对眼神。
苗锦郁是最后一个上车,副驾驶位女生解安全带要让她,她拒绝,拉开后排门坐进去。实在是没车,她的车送去保养,其他车已出发,只有这辆。
车上,其他女同事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用闲聊做掩护,聊618的战利品,聊网购平台的优惠规则令人费解,梁司聿搭话,“都是消费陷阱。”
女生们便问他买了什么,购物订单是隐私,梁司聿才不说,“能买什么,我一糙汉子。”
苗锦郁全然不理会,带上降噪耳机听音乐。音乐过半,她总觉得音量过小,调大后还是觉得怪异,带着耳机却觉得音乐不是顺着耳道滑入,隔着什么。
于是切歌,连切几首。身旁同事发现她的动作,凑她手机前,“我说这歌怎么切得这么频繁,是苗总在操作啊。”
她的手机一上来,就自动连上他的蓝牙,她带着耳机,音乐却是从车厢内传来。苗锦郁罕见的迟钝,原可以在最初就发现问题,现在好了,公司里两人剑拔弩张,势不两立,一上车手机就连上人蓝牙......
第63章
氛围凝滞,沉默,但眼神里的八卦欲似浪潮,汹涌澎湃。
苗锦郁反应快,疑惑啧声:“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会连梁总的车载蓝牙?见鬼了!”
梁司聿给她回忆,“上次暴雨,路边偶遇苗总和你家小孩,你说打不到车,我就送了你们一程。小孩闹腾,要车载音乐放故事。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才过去多久,苗总就记不得了?”
“梁总不提,我确实忘了。也是那晚,我男朋友和我吵架。”
副驾驶人拖长腔哦了声,适可而止转移话题,邀请梁司聿活动结束后聚餐。梁司聿没回绝,问有哪些部门的人,随后才答应。副驾驶人没冷落苗锦郁,问她去不去,苗锦郁懒洋洋说:“你们去吧,我回家陪孩子。”
她有现男友,有孩子,有前夫,她身旁女生还是没忍住,问她为什么离婚。
不是所有人的有边界感,苗锦郁部门的人不敢问,要么也是拐弯抹角的打听。直愣愣问出来的人,唯独这人。她有准备答案,“性格不合,观念不和。”
“没有原则性问题吗?”
“没有、”
“那孩子是跟你吗?”
“是跟我,但轮着带。”
“没出轨,没小三,性格可以磨合,就这么离婚有点仓促,父母离婚,最可怜的是孩子。”
苗锦郁不答反问,“是啊,但凡是出轨,想都不想,直接离婚。毕竟小孩也不需要一个对家庭不忠的家长。性格不合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问题,我们也磨合过,但终究不是一路人。”
对方尴尬一笑,不再接话。
对方四十岁左右,是销售部一组组长,离婚离得早,小孩八九岁。八卦早八百年就传遍整个集团,苗锦郁被迫听过几回,她是离婚过错方,听说当时被丈夫抓到出轨现行,净身出户。更丢人的是,她和小三开房,是在集体旗下酒店,用的员工折扣。
男女衣衫不整被她老公拉扯,走廊监控完整拍下,私下诸多人传阅。当时险些被闹到总部的事,是她好说歹说,或其他手段买通上一任总裁,这才压下来。
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她不可能自取其辱,寻借口敷衍过去,并将话题转移。
苗锦郁支肘撑头,看窗外。
活动结束后,一群人吆喝着去玩,她自以为推脱掉,搭乘欲加班同事回公司,直到车停在娱乐场所,夜总会金碧辉煌,偌大无比的招牌下,她才反应过来,不过来不及了,被同事半推着进去了。
晦涩不明的光线里,他仍旧坐角落,仍旧一眼能看到,懒洋洋靠着,半敛眸听人唱歌。苗锦郁一进去就听到有人问:“梁总唱不唱歌,想唱什么,我给您点。”
销售部总监玩笑说点歌女生问话方式有误,问问他情歌对唱会不会?
玩笑是对点歌的年轻女生开,听感不适的玩笑加上促狭一笑,很难不知其意。梁司聿漫不经心回话:“五音不全,都不会,下次别问我了。”
另一下属接话:“你们哪次见梁总开过嗓?”
苗锦郁回想,好像是没在工作期间见他唱过歌,若是以前,他应该是说:“让小爷给你们露两手。”
他变了,又好像只对外变了。方才来时路上,副驾驶女生主动搜歌,是短视频平台很火的那些,女生觉得很好听,轻轻跟唱,后排除苗锦郁,其他人也在跟唱。
另一女生夸赞这首歌,问梁司聿听没听过,喜不喜欢这种类型。梁司聿淡淡说没听过,也不说喜不喜欢。可分明就在他陪两人去逛街时,宋岭乐同样播放热门歌曲,梁司聿非常嫌弃切掉,说不允许玷污他的车。
过了二十来分钟,郑意丰赶来,自罚三杯。随后主动说给他点歌,问他唱什么,郑意丰说:“屋顶吧。”
“以前读大学时候经常唱,只是不知道学妹能不能赏个脸?”
那一双双目光闪露的情绪,堪比包厢里流光溢彩的灯,有玩笑声:“哦——郑总和苗总以前常唱的歌是吧?”
“今天饱耳福了,能听到苗总和郑总合唱。”
苗锦郁的记忆里搜寻不到有和他合唱的印象,也摆手说五音不全,歌已经点好,大家齐喊:来一个——
话筒被强行塞她手里,苗锦郁又在半推半就中,接起话筒起身,站到郑意丰身旁。
【睡梦中被敲醒,我还是不确定,怎会有动人旋律在对面的屋顶,我悄悄关上门带着希望上去。】
苗锦郁余光瞥沙发角落,灼灼目光很强的存在感,她没有正面看过去,不能确定那番意味。歌长三分钟,她不享受,总分心,抢拍,进错拍。
等放下话筒后,鼓掌声响起,“苗总,郑总多优秀,把现任踹了跟我们郑总多好!”
笑声一片,不知谁人说:“就是,郑总温柔又帅,多有人夫感,嫁给他不亏。”
“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等郑总什么时候也离异带一娃,我们门当户对,那时才叫般配。”她重拾话筒,玩笑话搪塞。郑意丰一直笑意吟吟看她,说:“新时代,结婚离婚都很正常,怎么一婚就得和一婚相配才叫门当户对?”
“哦——”众人起哄,“郑总意思是不介意!”
苗锦郁不理会,借口上厕所出来透气。没一会儿,郑意丰也跟了出来。苗锦郁站的窗户能看到门口,他走过来时她下意识看向门口,只有他出来。
郑意丰倚靠墙,和她闲聊。聊两人大学时期的朋友已婚,郑意丰问她去不去,苗锦郁摇头,他们三人当时是同社团,女生和她关系不错,这次结婚苗锦郁是在朋友圈看到,对方并未私发。
关系显而易见。
郑意丰知道她的性格,委婉说:“偶尔联系热络一下,不是难事。”
不是难事,但是费劲事。
好不容易放松时刻,要翻找联系人,联系旧友,问她最近做什么,过得好不好,感情好的有话聊,没有的是尬聊,尬聊真的很累,需要脑力去思考措辞,很费劲。
她更相信朋友属于阶段性,这句话。她不挽留,不遗憾,读书生涯里所有关系不错的朋友,最终都在进入下一阶段后被岁月冲散,除了宋岭乐。
主要是宋岭乐从不介意她不联系,不主动这件事,只要想她,立马到图书馆或教室门口堵她,又或者公司楼下。两人的关系全靠宋岭乐主动,才得以维持到今天。
她问郑意丰相亲结果如何。
郑意丰很吃惊,问她从何得知。苗锦郁笑笑,说他和业主的女儿约会,她自然有得知的渠道。郑意丰说不把她外人,可以如实说,但她不能说出去。
苗锦郁反问:“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他说:“应该没后续。”
女生长得不错,就是个不高,一米五几,甜美系长相。他很满意,只是觉得女生不思进取,整天是逛街,下午茶,夜店,要不然是各类奢侈品店买买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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