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洛白榆意外地看着于晚,同意了。
“后面的热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洛白榆慢慢翻着菜单,“他家的牛腩炖得软烂入味,还有烤羊排……”
“就牛腩吧,剩下的你来。”于晚打断洛白榆的话,她终于察觉出洛白榆的用意,害怕洛白榆一个个再说下去,她捡着顺耳的挑了一个。
“好,”洛白榆看着于晚的笑,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服务员,“萝卜牛腩煲,葱烧海参,再来一个茄盒;樊渊喜欢的油爆大虾也来一份,还有上次高义夸过的烤翅;你们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他挑着几个觉得于晚可能喜欢的菜点了,把菜单递给应樊渊两人。
洛白榆请客,两人也不客气,又点了四五个菜,这家店量少,再点几个也就是刚好够吃。
饭桌上其乐融融,高义是个活宝,话多;应樊渊和洛白榆分别在不同的社团和部门,消息也知道得多;
于晚吃着饭,听他们聊天,也觉得挺有意思。
“下个月好像得筹备元旦晚会了。”应樊渊手里拨着虾皮道,“还像去年一样?”
“那估计又是一场合唱比赛。”高义嘻嘻哈哈道。
元旦晚会一般是每班出两个节目,但很多班级为了省事,惯常喜欢用合唱应付过去。
“打算变一变,让社团出。”洛白榆夹起一只鸡翅,放到于晚碗里。
鸡翅一盘就五个,于晚好像就吃了一个,吃的时候眸光一亮,应该是喜欢,洛白榆心里算着,眼睛又盯上没剩几个的大虾。
高义眼睁睁看着鸡翅从自己眼前溜走,从前洛白榆的那只都会让给他的!!!高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洛白榆,却见洛白榆没有丝毫反应,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伤心地看了于晚碗里的鸡翅一眼,仿若生离死别。
于晚闷头干饭,夹其鸡翅,咬了一口,感觉到高义在看她,疑惑地抬眸。
高义才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是个好主意,每个社团都有自己的特长,另外排合唱倒是舍近求远了。”应樊渊咽下虾肉道。
“啊?那我们社团能表演什么?”听到可能和自己有关的话题,于晚举目问道,“上台打算盘吗?”
别人载歌载舞,算学社上去给他们表演一个在五秒内心算八位数加法?或是给他们演示一下如何用算盘算八位数乘法?
好像有些搞笑。
“或许?”似乎想到一块去了,应樊渊憋着笑道。
“可以和其他社团合作,比如古典乐器社。”洛白榆忍笑道,“不过合作的话,数目上可能得再加一个,要不然晚会的节目不够;但也不排除有些社团想多上几个节目,这样的话一个也行。”
洛白榆慢条斯理地解释道,“现在只是有一个初步的想法,之后具体怎么实行还会讨论,不必担心。”
于晚不会担心,不论最后怎么实施,也是社长头疼,她还是吃饭好了。
吃过午饭,下午洛白榆打算带于晚去城东的花鸟街,逛完还能顺便去一趟附近的文物博物馆。
洛白榆去结账,高义尿急,拉着应樊渊去了厕所。
不懂他俩为什么去厕所也要一起,于晚独自站在大厅的水池前。
一条红鲤鱼吐着泡泡,从于晚面前游走,一个摆尾,凭空跃起。
水滴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彩色的虹光,而后红鲤鱼重重摔下,溅了于晚一身水。
鲤鱼跃龙门就是这样吗?那这条鱼应该减肥了。
于晚看着那条鲤鱼从她眼前迅速溜跑,窜入鱼群中,不见踪影。
水面荡漾着烟波,再次恢复平静。
于晚看着突然出现在水面上的谢卿潇侧身而过的倒影,眼神一凛。
来不及反应,膝盖受击一软,就要往前倒,被谢卿潇一把拉住。
鲤鱼游弋,激起一圈水波,但于晚还是看清楚了谢卿潇拉她那一瞬,眼底包藏祸心的恶意和即将得逞的喜意。
明明可以被谢卿潇拉着站稳,于晚却借力踏进水池,装作不受控制,紧紧攥着谢卿潇,将她拉进水里。
“扑通”一声,谢卿潇扑进池中。
鱼群被惊得四散逃跑。
于晚一手扶着假山,另一只手还被谢卿潇抓着,她垂眸看着水中的谢卿潇,面上没有一分不该有的表情,只有没有反应过来的惊吓和惶恐。
谢卿潇咳了一声,立刻起身,身前完全湿透,流海还往下一直滴水;她抹了一把脸,眼神冷凝,看向于晚。
于晚一个beta,拉她的力道本不足以让她跌入水池,但她一脚踏入水池没踩稳,踩住了一块光滑突出的鹅卵石,慌乱中直接摔倒跌了进去。
“阿晚?”洛白榆结完账出来,看见站在池中神色惊惶的于晚和浑身湿透的谢卿潇,眉宇瞬间凌厉,连忙赶了过来。
应樊渊和高义也上完厕所,从另一条走廊出来。
于晚见到洛白榆,眼里才好像才有了一丝神采,她扶着洛白榆的手臂踏出水池。
谢卿潇看着面前恨不得贴在一起的两人,脸上依旧带着绅士温柔的笑,微扬下巴,好似不屑,衣服也没拧,自己出了水池。
“呀!怎么回事?”餐厅的服务人员及时出现,招呼着人拿出毛巾盖在谢卿潇肩上。
和谢卿潇相比,于晚的状态好太多,她只有膝盖以下湿透,身上不过是溅起的水花。
“阿晚?发生什么了?”墨瞳深邃,透着寒意,洛白榆在问于晚,眼睛却瞥向谢卿潇。
“路过的时候看见于晚同学好像要跌倒,就顺手拉了一把,没想到。”谢卿潇脱下湿透的长款羽绒服,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哑然失笑,好似事实真如她所说。
“我一直背对着,没看见发生了什么。”眼睫扬起,于晚有些迷糊地望向洛白榆。
“大厅有监控吗?”洛白榆没理会谢卿潇,转而问服务员。
“有的。”服务员看着几人,眼神怪异,这么浅个池子,也死不了人,害人也不会在这儿害啊,用得着看监控吗?
“能领我们去看一下吗?”应樊渊接话道。
“我去找一下经理。”服务员回完,向经理办公室走去。
不过一会儿,经理带着他们走向监控室。
监控上看,好像确实如谢卿潇所说,她很正常地在走路,擦肩而过的时候拉住了要摔倒的于晚,而后被带入水中。
“谢谢。”于晚看完监控,率先道谢,看起来很是真诚。
长款羽绒服遮住谢卿潇搞小动作的下半身,再解释也没用,周围还有别人,再吵倒是落了下风。
“不客气,举手之劳。”谢卿潇微笑回视,“就是这个劳的代价有点惨。”她好似不经意地撩起眼前湿透的刘海,爽朗地笑了一下。
于晚也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她回过头看着洛白榆,洛白榆面色不大好,不知是因为得知谢卿潇确实是为了帮她,还是因为他不相信谢卿潇的话和监控。
“阿榆,看来我得先回学校了。”
她的衣服都在学校,每周回家换洗校服,为了少拿几件衣服,她来学校都是直接穿新洗干净的校服,如今她小腿的校服和内里的棉裤都湿了。
“学校现在浴室不开门,去我家。”洛白榆收起戾气,一锤定音,“那我俩下午就不去了。”
他看向应樊渊和高义。
应樊渊:“那我也不去了。”
高义:“那一起回去呗!”
大家都不去,他也懒得去。
第40章
“谢同学是打算和我们一起回去还是等人来接?”
不论事实真相如何,表面上就是谢清溪为了帮于晚落入水中,于情于理洛白榆他们都不能把谢卿潇独自落下。
洛白榆做事周全,自是会多问一句。
“一起,我家里人忙,估计没时间接我。”谢卿潇稍稍拧干棉服的水,露出一个黯然的笑。
为了帮他人落水,好似还是一个家长忙于工作,没人照顾的小可怜,怎么也该博取到洛白榆的同情心,改变先前谢卿潇在洛白榆眼中的印象。
“这个小姑娘就裤腿湿了,现在回去没事。”一旁的一位服务员大妈看着于晚,又转向看向谢卿潇,“但这位前面湿透了,现在出去更容易感冒,至少得等头发干了再说。”
听见大妈的话,谢卿潇擦头发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洛白榆,带着肯定,“不用,不会感冒,我现在就回去。”
“那这样,”洛白榆看了一眼谢卿潇,蹙眉道,“我先带阿晚回去,樊渊和高义,你们俩陪着谢卿潇,待会儿把她送回家,可以吗?”
对于谢卿潇的反驳,洛白榆恍若未闻,直接略过。
应樊渊视线在谢卿潇和洛白榆、于晚身上流转一圈,藏着微妙的审视和思量,他扶了扶眼镜,点头答应:“没问题。”
高义则没想那么多,于晚和谢卿潇都湿了,谢卿潇又得等一会儿才能走,那洛白榆带于晚先走理所应当,他们作为洛白榆的朋友帮忙照看也没什么不对,他比了个手势:“OK。”
得了两人的答复,安排好照顾谢卿潇的人,洛白榆没再管谢卿潇,径直拉着于晚离开。
饭店里有暖气,湿了的鞋袜只觉得黏腻不适,一出门寒气袭来,穿过湿透的裤腿和鞋袜,立刻变得冰冷刺骨。
饭店门口距离停在马路上的出租车不过几步路,于晚踩着湿透的鞋子,却像踩在刀山一样,鞋底的水凝成一层冰,走在路上还打滑。
一上车,洛白榆立即让司机把车内的暖气开到最大。
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骤然的寒冷和温暖,激得于晚打了个颤,抖落一身冷意。
脚上的冰冷似是通过血液蔓延至全身,于晚唇色发白,手也霎时变得冰凉。
洛白榆心疼地拉过于晚的双手,窝在他的手里给于晚暖着。
热意沿着手指传到四肢百骸,却不过饮鸩止渴,难挡脚下寒意。
“摔倒的时候,感觉有东西敲到了膝盖。”于晚垂着眼帘,低眉看着自己被放于洛白榆掌心的手。
洛白榆搓着于晚双手的动作一滞,又继续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摩挲。
“我明白了。”
洛白榆脑子里回想着监控画面,谢卿潇的羽绒服过长,挡住了不少东西;谢卿潇路过于晚那一瞬间的影像不停在他脑内重复,一帧一帧放慢。
脚的姿势不对,正常侧着走路脚的落点不会是那样;还有,谢卿潇转身朝向于晚,实际上比于晚出现摔倒的迹象要快一点点,差距很微小,不仔细观察根本注意不到;所以,是谢卿潇故意的。
“她想做什么?”推倒于晚,又及时拉住于晚;水池不深,溺死不了人,所以她的主要目的不是想要害于晚;那就是,她想要营造她救了于晚的假象,但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乌黑深沉的眼底掀起风暴,洛白榆计算着谢卿潇今日的每一个表现,想要找出其中的联系。
“她想和你缓和关系。”但她舍不下面子去认错道歉,所以另辟蹊径,成为于晚的“恩人”。
低三下四的求人又怎么比得上高高在上的被感激。
“我不明白。”洛白榆抬眼和于晚对视,“她不喜欢我。”
洛白榆对他人的善意恶意很敏感,谢卿潇对他一开始就怀着不好的目的性,后来甚至说得上是厌恶。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偏偏要来靠近。
“另有所图。”于晚也在思考,但目前谢卿潇的图谋也不是很明晰,“她帮了我,不是帮了你,可以等等看。”
两句事实,洛白榆却领会了于晚的意思。
谢卿潇想借着帮助于晚来缓和与洛白榆的关系,不过是仗着于晚是洛白榆的朋友,在洛白榆心里有着不轻的分量;
但说到底她帮的是于晚,不是洛白榆;若想挟恩图报,也只能找于晚;若洛白榆不想代替于晚回报,不与她缓和关系,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只要洛白榆继续对谢卿潇爱答不理,让她今日的算计落空,自会露出狐狸尾巴。
“那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
他不该开口让樊渊他们照顾她,而应该是于晚来说。
“没事,不差这一次。”于晚安抚他,转而又带着几分揶揄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我说过,我永远向着你。”洛白榆捏着于晚的手掌,声音低沉却坚定。
不论发生什么,他都相信她。
“那可以不去你家,直接把我送到学校吗?”于晚嘴角勾起,露出一点狡黠。
到他家做客,感觉应该正式一点,而不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
“你家应该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和鞋子。”于晚又添了一个理由。
“不可以。”刚才还在表达衷心,一听于晚的话,洛白榆在变了脸色,他低下头不看她,小声嘟囔,骄矜怨道,“阿晚耍赖。”
“恩?”声音太小,于晚没听清,倾过身子靠近他。
“我会想办法的。”洛白榆抬眼便是于晚近在咫尺的脸,他抿了抿唇,回道。
“好,去你家。”于晚无奈笑道。
有些人,只能拒绝一次,便再也开不了口。
——
出租车停在洛白榆家楼下,下了车,没有几步便进了楼门。
洛白榆攥着于晚手腕,像是生怕于晚跑了,按下自家楼层。
洛望舒跟着班级组织,去海洋馆游玩,此刻并不在家。
家里安安静静,指纹解锁,开关旋扭的声音便格外大。
洛白榆拉着于晚进了门,把门关上才松开于晚的手腕。
鞋也没有换,于晚就被洛白榆推进浴室。
浴室热水器智能触屏使用的,洛白榆指着几个按键教会于晚,又把几个瓶瓶罐罐拿出来,告诉她哪个是洗发水哪个是沐浴露。
“衣服你脱在外面的衣篓里就好,一会儿我拿去洗了。”
“我现在去给你找衣服,会放在床上。你先进去洗澡,不要着凉。”
洛白榆嘱咐完便离开了房间。
一切的发生都让于晚反应不及,直到洛白榆离开,于晚按照洛白榆的嘱托脱掉衣服进入浴室,热水倾面而下,于晚才蓦地想起,她要换的衣服还没见到影子。
大不了把刚脱的衣服重新穿上,于晚如是想着,放下了心。
洛白榆关上房间的门,想了想走进储物房,他初中的衣服应该还在,于晚应该能穿。
储物房是一间闲置的客房,床上没有床垫,木板裸露在外,上面放着好几个收纳箱,存着从前洗干净的衣服,衣柜里是过季不穿的衣物,有时心血来潮会拿出来重新见光。
洛白榆翻遍了几个箱子,最后只找到一身合适的深蓝色睡衣,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但没有其他衣服,也只能穿这个。
抱着睡衣走到卧房门口,洛白榆脚步一顿,又转道朝大门走去,拉开鞋柜,各种各样的动物棉拖,可爱萌萌,一排一排,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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