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冷落程十鸢也成了“情理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想法。
直到她出事后,他才幡然醒悟。
只可惜那时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弥补当时的遗憾了。
重生后,他的记忆是逐渐恢复的,当记忆全部想起后。
当他发现这一世的程十鸢就是上一世的她时,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就想找到她,然后告诉她一切,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想她……
可当他鼓起勇气找到他时,他看到她久违的那种无忧无虑时,他犹豫了,他舍不得打扰她。
不想让她重新回忆起上一世的那些痛苦事,于是他自己忍受着煎熬,好在最后还是如愿将她重新娶回了家。
这些季宴礼不曾与程十鸢细说,他只说了前半段。
而另外半段,就像他上一世不曾说出口的爱一般,就让它永远埋葬在了岁月里好了。
自从知道了季宴礼的真实身份,再联系上辈子他为她做的事情,程十鸢忽然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好近。
“上一世,你为了我,真的将那些和我一起游园的人全都整治了?”她抬眸,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季宴礼道。
季宴礼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笑道:“这是自然,就算不是他们推的,可没人及时去救你,这也是错。”
虽然季宴礼说的轻描淡写,但是程十鸢还是感动极了,她扑到季宴礼的胸膛前蹭了蹭,甜腻腻的喊道:“夫君!”
“嗯……我在!”季宴礼应了一声,然后紧紧拥着怀里的小姑娘。
就这样两人难得的腻歪了两天,季夫人和季相看着两人不分你我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总觉得再过不久这孙子孙女便有着落的样子。
婚后第三日,程十鸢便带着季宴礼回门去了。
今日她穿着一袭火红色镶金线牡丹裙装,梳着妇人髻,乌黑的秀发挽了简单的坠马髻,鬓发斜插了碧玉簪,肤色比起往常更加水润白皙。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看向一旁的季宴礼时,眉宇之间满是欢快和幸福。
这一刻,她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真正属于少女的甜蜜与喜悦。
季宴礼牵着她的手,心中亦有着满足。
程夫人站在门口,看着一直黏黏糊糊不肯松开彼此的二人,忍不住笑道:
“这一大早的,你们两个就腻在一块了,这要是被人瞧见了,岂不是要被笑话了,快进屋吧,你爹在堂内等你们呢。”
听闻此言,程十鸢脸蛋微红,急忙抽回了手。
程十鸢与季宴礼一同跨入了堂内,行完了礼后坐在了主位旁的椅子上。
程将军从小就将程十鸢捧在手心里面宠,这几日女儿不在身边,心中别提有多担心了,生怕在季家受了欺负。
此时看到女儿和未来恩恩爱爱,他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第117章 旧疾复发
“这两天在季家住的怎么样?可习惯了?”程将军问道。
程十鸢连连点头,笑道:“可习惯啦,他们一大家子人对我都可好啦~”
她一边说一边转头朝身边的男子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见状,程将军笑着看了眼身边季宴礼,欣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季宴礼谦逊的笑了笑,并未多言。
这一晚,程十鸢和季宴礼留宿在程家。
夜深人静,两人相拥躺在床榻上。
季宴礼将程十鸢揽在了怀中,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轮廓,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鸢儿……”
程十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头顶的人影问道:“嗯?”
季宴礼低声道:“别怕,很快你就可以更加无所顾忌了……”
程十鸢经过昨天一天劳累的成婚环节和昨晚一晚上的缠绵,此时眼皮已经重的完全睁不开了。
对于季宴礼说的话听的也不真切,只含混的应了句:“嗯……”
看着她这困的迷糊但样子,季宴礼忍不住轻笑一声,亲了亲程十鸢的唇角,柔声说道:“睡吧。”
第二日,程十鸢醒来后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爬起来,穿戴妥当走出卧房。
“季宴礼呢?”程十鸢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见季宴礼的身影。
她问过玹儿后才知,原来季宴礼一早便被传唤去进宫议事了。
程十鸢心中失落了片刻,但很快便又振作精神,刚准备用早膳时,宫中小太监出现在了程府门口。
随即程将军和程十胥连早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便也急匆匆的进宫去了。
程十鸢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似的。
只不过这一世的时间线早已和上一世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程夫人看着自家丈夫和儿子风驰电掣而去的背影,也是满脸疑惑。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程夫人皱眉喃喃道。
程十鸢跟在身后耸了耸肩膀,也是一脸迷茫道:“不知道,或许是边疆突然有什么急令吧…”
………………
宫中,养心殿内。
明德帝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床边围满了大臣,为首的是凌王和宣王以及季宴礼和皇后等人。
而降了一级的张妃和六公主此时正脸色苍白的站在皇后身后。
空气中除了明德帝沉重的呼吸声外,其他人皆是屏息敛声,没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暗暗焦急之际,皇后突然开口对着张妃和六公主厉声询问道:
“妹妹,陛下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见了你和小六之后突然就成了这副模样!”
皇后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凝滞,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的这番话简单而又直白,在场的人一听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六公主吓得浑身颤抖,而张妃到底是在后宫生存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她略淡愤怒的反驳道哆嗦:
“姐姐,饭可以乱吃,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敬您是皇后,但也希望您能尊重我们母女二人。陛下病倒乃是因为旧疾复发,可非因我母女二人!”
这种时候,谁也不愿承认自己过错。
她这话说得委婉,却是在明里暗里的指责皇后故意污蔑。
皇后冷哼一声,不屑道:“最好真是这样,
否则本宫定不饶你们!”
说罢,皇后转身朝着一旁跪着的御医问道:“李御医,陛下如今情况怎么样?”
御医立即恭谨的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从脉相上看,陛下不像是中毒,的确旧疾复发的症状,只是此次情况比以往都要严重不少。”
皇后闻言,眉头越蹙越深。
这些年来明德帝的旧疾一直不稳,这个张太医是明德帝最信任的御医之一,他既说明德帝的病是旧疾复发,那就绝对不会有假。
只是张太医每三日一请脉的,若是旧疾复发又是突然这么严重的,怎么前几天半点征兆都没有?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忽然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
“张太医,你且仔细诊断一番,快些让陛下醒来才好。”皇后命令道。
御医颔首,恭敬的退到了明德帝的身边,继续替明德帝把脉。
六公主站在人群中,目光紧盯着床榻上的明德帝。
此刻的明德帝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哪里还有平素里的威严?
看着这般孱弱的父皇,六公主鼻尖酸涩,险些掉下泪来。
都怪她!都怪她!
若不是她非要来求着父皇帮他退掉陈国的和亲,父皇也不至于气急攻心突然病倒。
六公主攥紧拳头,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
若是父皇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偌大的江山该交由谁人来打理?
若是凌王上位,他们一家怕是在宫中也没有立足之地。
六公主咬牙抬眸看向张太医,只希望他能快些开药将病榻上的父皇医好。
正在她屏气凝神死死盯着张太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一抹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侧眸看过去,六公主竟然发现季宴礼的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神色清冷淡漠,目光冰冷毫无温度,就那么看着他,仿佛在等待着她自己露出破绽。
六公主的心跳瞬间漏掉了一拍。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难道是他知道些什么?
心虚作怪,六公主连忙移开和他对着着的视线,垂下了脑袋,避免和季宴礼的视线对上。
急宴礼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要透过她的衣衫直射进她的心底一样。
六公主只觉得浑身寒凉。
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悄悄往后移了一小步,利用张妃的身躯,阻挡着季宴礼的视线。
季宴礼察觉到她这微不足道的动作,嘴角勾起了一丝讥讽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床榻上的明德帝身上。
季宴礼看了一眼床边守着的宣王,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明德帝,眸光逐渐幽深了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可以提前了……
他的唇畔噙着一抹冷冽的笑,缓缓低下了头。
第118章 暗流涌动
寝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只有明德帝的沉重的呼吸声不停地响起,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氛围。
在场的人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仿佛下一秒明德帝就会咽气一般。
张太医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他努力保持镇定,可手指却止不住的颤抖。
这种时候,若是出现什么意外,不只是他,恐怕谁都担当不起。
张太医想着,心中不由一阵惶恐。
时间分秒流逝,明德帝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见此,张太医松了一口气,连忙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躬身对皇后道:
“娘娘,臣先给陛下开一剂固元活血药调养身体,再服些汤药,想必不久便能够醒过来。”
“嗯。”皇后颔首。
张太医得令后便迅速离开,很快屋子里的气氛便轻松了不少。
张太医刚走,明德帝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就要醒过来了。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就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时候,明德帝又缓缓的歇下了动静,只剩下胸膛处微弱的起伏。
“陛下……”
张太医见状连忙伸手试探性的碰触了下明德帝的手腕,发现明德帝并没有睁开眼睛,然后转身对皇后等人道:“陛下暂时无碍,娘娘莫要忧虑。”
皇后点头示意,随即示意众人先行退下。
一时间皇上病重的消息传遍整个元城,下一任储君的人选也成为议论的热门话题。
按照惯例,凌王是本朝皇后所出的嫡子,而且文韬武略样样俱全,若无意外应该是未来的储君没错。
但是宣王一派也不是吃素的,到底也是未来君王候选人之一,除了有时候头脑不在线外,在政绩上的成绩也是非常好看。
虽然大部分都是将底下人的功绩安在自己头上,但至少在百姓看来,这位王爷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算得上是为民谋过福的。
而且如今朝堂之上,皇后母家势力逐渐衰落,比不上宣王外祖父镇国公在朝上的影响力。
再加上皇上多年独宠张贵妃以及其所出的子女,所以这一场争储之战的结果倒是扑朔迷离的很。
凌王府内,凌王坐在桌案前喝茶,他的面容肃穆,看不出喜怒。
季宴礼和顾倾城坐在对面,不过他二人的神情倒是悠然自得的很。
季宴礼端起桌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慢条斯理的说道:“放心吧,那边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这句话说得笃定至极,甚至于带着几分嘲弄的语气,让凌王微愣了片刻。
不过很快凌王便恢复了过来,紧皱的眉头微微平缓了下来。
有了季宴礼的这句话,他的心顿时安定了许多,对于季宴礼的能力,他从来都是很相信的。
若非身份不允许,凌王觉得比起自己和宣王,季宴礼反而更加适合当君王。
从小到大,虽然自己身份比他高,但在处理事情上,他反而是被派遣的那一个,有他在,自己怎么可能被人牵制住。
思及此,凌王顿时释怀了不少,对着季宴礼举杯:“既然如此,这杯酒敬就当我的谢礼了!”
说罢便从桌上拿起一个空酒盏倒满后推到了季宴礼和顾倾城的面前。
看着酒盏中白晃晃的液体,季宴礼突然想起了家中那个软软糯糯像是果子酒一般的女子,他的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端起酒盏与凌王遥遥相敬。
三人干脆一饮而尽。
凌王喝完酒放下杯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着季宴礼开口道:“最近事情太过忙碌,都没有好好庆祝你的成婚之喜,等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后,改日本王请客,咱们好生聚一聚。”
说罢,他还不忘对顾倾城挤了挤眼。
“连季宴礼这个老铁树都开花了,你可要抓紧了!”
季宴礼听到这话,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了几分,见到顾倾城吃瘪,他的心情似乎颇佳。
而一旁的顾倾城听到这话,则是不屑的撇了两人一眼,自顾自的继续低头吃菜。
因为如今皇上突然病倒,三人各喝了一杯酒后便及时收手,然后开始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而宣王那边的氛围则是与之全然相反。
接着皇上病重的噱头,镇国公浅浅的看了几眼皇上后,便悄悄的的去了张贵妃的寝殿。
如今朝堂情况有些紧急,张贵妃出不去,那他无论如何也得进宫去替他的这个好女儿好好谋划一番。
否则即便是只抽出了一根小木棍,他搭建多年的参天巨塔也会轰然倒塌。
他一只脚刚迈进到芙蓉宫,张贵妃便急匆匆的跑出来,将他迎了进去。
“爹爹你可算来了!”张贵妃的语气里充斥着焦灼。
镇国公的眉头微蹙,他最不喜这女儿的一点便是行事鲁莽,做事不过大脑。
可如今她遇到麻烦了,他又不能不管,毕竟整个家族全靠着她才能成如今的样子。
镇国公暗叹一声后问道:“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等到了里屋,张贵妃清退了所有下人后这才对着镇国公哭诉道:
“爹,如今陛下昏睡不醒,太医院那群庸医根本束手无策啊!您说该怎么办?若是皇上真的……那可如何是好!”
镇国公的闻言,脸色也难看了几分。
“别慌!你先冷静一下!”
说着,镇国公抬眸看向了张贵妃。
张贵妃从小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深谙察言观色这一法则,因此在镇国公抬头的刹那,她立刻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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