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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直接摔到地上的话还真的有点痛！
“鸢儿，你快醒醒！”郑青灵见程十鸢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不免有些紧张。
郑青灵的喊叫声引来了众人的注视，皇后的注意力也被她吸引过去，见是季宴礼的夫人晕倒过去，她的眸色微微一闪，快步走到郑青灵身边：
“鸢丫头也是个可怜的，如今季大人生死不明，她这年纪轻轻的定然受不了，你们快些将她扶下去歇息一会！”
“谢母后”郑青灵福了福身子，替程十鸢道了一声谢。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对身边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便立即上前要帮郑青灵将程十鸢搀扶了下去。
明德帝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早已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他眼底沉了沉，锐利的眼神扫过了场内的每一个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进山口这。
只见五六个侍卫抬着架子，正将凌王小心翼翼的抬了出来。
凌王的衣袍已经被鲜血染透，他面无血色，胸膛微微起伏，显然还有一口气在，这让在场的众人稍稍松了口气。
明德帝看着躺在那脸色苍白的儿子，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他正想说些什么，喉咙突然一阵痒意传来，忍不住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猛，
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似的，脸色霎时涨红了起来！
“皇上（父皇）！”明德帝身旁的皇后和宣王立即尖叫出声。
明德帝剧烈喘息着，他捂住脖颈上的脉搏，觉得浑身滚烫，额头冒汗。
这种热度并非寻常的热，像是有火在烧，灼的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明德帝挣扎着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等咳完这一阵后，他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皇后见到他这样，脸色刷白，一遍是儿子，一遍是丈夫，每个都让人如此担心，她颤声问道：“皇上您……”
明德帝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问话，只是那双阴郁的眼睛盯着太医道：“你先去给凌儿检查一下，他若有任何不妥，我唯你们是问！”
第163章 心知肚明？
“是！”太医连忙躬身行礼，随后急匆匆的走了过去给凌王诊断。
“皇兄，你觉得怎么样？”皇后忧虑的看着明德帝问道。
明德帝摇了摇头：“朕无碍！”
说完这三个字后，明德帝便坐回了龙椅上，好好的一场狩猎闹成这样，这个场景在场的人都没有预料到。
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凌王伤重发生意外了，这朝堂怕是就要变天了！
如今季宴礼又生死不明，不少原本是凌王一派的大臣此时都有些动摇军心，甚至有几个还低下头，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毕竟成王败寇，若是凌王不行了，他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方君亦站在高位上，眯着眼看向那些人，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凌王寝殿内，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不断的往外泼洒着，那血腥味很快弥漫在空气中。
明德帝脸色铁青的看着那几名负责给凌王医治的太医，咬牙问道：“凌儿现在如何了？可有性命无底线？”
闻言，那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道：“殿下此番遇刺，情况属实有点棘手，那箭头离心脏处仅有一寸，如今殿下还未脱离危险，有没有生命危险就看这接下来的两天能不能……”
剩下的话，太医没有说完，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懂了。
明德帝的眼眶渐渐猩红，他握紧了拳头，厉声吩咐道：“废物！你们每个人，都需要我尽全力救治，务必保证凌儿平安，他若有事，我看你们这乌纱帽也别带了！”
“是！”太医们齐声答道，各个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赶紧逃跑才好！
明德帝一向主张仁政，此时突然这么疾言厉色，可见他心里的愤怒和难过已经达到了顶点！
随后明德帝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向了在场的众位大臣，最后停驻在宣王的身上。
宣王在听到太医说的那句“箭头离心脏仅一寸”时，心里的开心便再也掩藏不住了！
作为帝王之子，哪怕小时候情谊再深厚，那也是没有什么兄弟情可言的。
即便自己从就得到明德帝到偏心宠爱，可在学业和朝堂政绩上，却始终被凌王压了一头。
本以为母妃如此受宠，皇位必定是非他不可，可后来外界都在传下一任储君是凌王，就连父皇都有意无意的在考察他！
想到此，即便是凌王如今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但宣王仍旧是恨的牙痒痒！
他与凌王之间积怨已深，这次好不容易抓到凌王下手的机会，他自然要趁机除掉凌王这个威胁。
只是没想到这过程会如此的顺利，原本他还担心对方在使诈，可按照如今的情况看来，倒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看来啊这老天都帮想着他，不仅最有竞争力的凌王白偷袭成功了，就连你讨人厌的季宴礼都失足摔下的悬崖！
宣王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收敛，他转头看向了一侧的张贵妃，母子俩心领神会的对视了一眼后，又立马换上了一副担心脸，上前一步对着明德帝说道。
“求父皇恕罪，都怪儿臣不好，在山上只顾着打猎，没有留意大家的安全！”
宣王哭诉道：“若是当时我再等一等大家，宴礼和凌王也不会……”
说到此，宣王还假装哽咽了一会，正想继续说点什么，明德帝突然打断了他。
“够了！”明德帝冷喝道。
他知道宣王有几分小聪明，他和在场之人心中想的一样，凌王意外，最大的获利赢加便是他的另一个儿子宣王。
虽然事情现在并未查明真相，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儿子在那惺惺作态！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宣王被这突然的冷喝吓了一跳，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的神色，他垂首立在那里，心里暗忖，父皇该不会已经猜到凌王出事是他做的吧！
正当他心中正忐忑之时，明德帝咳嗽了几声后，突然又开口道：“朕有些乏了，清儿，你陪着父皇回营帐说会话。”
明德帝说道委婉，可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回了主帐后便是审问，他这是准备秋后算账了！
宣王心中咯噔一声，他抬眸看了明德帝一眼，见他眼中满是寒霜，心里更慌了，难不成真的被发现了？
见明德帝此时正在上火，他也不敢耽搁和推辞，连忙上前应道：“是，父皇，儿臣扶着您慢点走。”
明德帝没有拒绝，任由宣王搀扶着他离开了。
明德帝走后没一会，上山搜寻季宴礼的侍从们陆陆续续地返回来复命，可却只在悬崖边上看到了一滩鲜血，季宴礼或者是他的尸体都没有发现！
皇后深深的看了眼明德帝离去的方向，随后沉声说道：
“那便多派几个人去崖底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季大人下落不明，回去后如何和左相交代！”
此次狩猎，只来了朝中的一半大臣，而且都是偏向年轻的类似于季宴礼，方君亦等年轻势力，像季左相等天元国的老臣此次并未过来。
这倒也给了明德帝和皇后一个喘息的机会，否则季宴礼出事了，季家怕是不好交代。
眼下若是能找到季宴礼那是最好，若是到时候找到的是一具尸体，只怕会和季家离了心！
看着急匆匆进山的侍卫，皇后心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就算不考虑季家，季宴礼这孩子她也是极其喜欢的！
她儿子之所以如今能有这么稳固的地位，也是少不了他的出力，如今一边是情况危急的儿子，一边又是生死不明的季宴礼，皇后只觉得自己头疼的紧！
皇后揉了揉眉心，将脑海中纷乱的念头暂时抛在了脑后，此时她也思考不了太多了，她转头往凌王的营帐里看了一眼，眼泪水不禁盈满眼眶。
如今她引以为傲的儿子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中，若是熬不过这两天便……
皇后闭上双眸，微阖的睫毛颤了颤，眼睑下的黑影更浓郁了。
第164章 斩草除根
另一边，明德帝的营帐内。
“父皇，你怎么样了？儿臣这就去将太医喊来给您瞧一瞧！”
宣王面上满是焦灼之色，他扶着明德帝坐下后，便想赶紧找个理由结束这两个单独相处的时间。
他总觉得明德帝好像将他心中的所有计划和想法都看的清清楚楚！
“行了。”明德帝阻止了宣王的动作，低声说道：“朕自己的身体，朕自己清楚，你先坐下，朕有点事情想问你！”
宣王一愣，有些犹豫道：“可是……”
他抬眼看了下明德帝，试图再找个借口，但奈何明德帝根本不给他开溜的机会。
“行了，让你坐下就坐下！”明德帝不耐烦的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等宣王坐下后，明德帝盯着他的脸，目光阴森的犹如野兽一般，语气森寒，质问道:
“清儿，你对厉儿被刺杀一事可有什么看法？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明德帝语气还算温和，但却一字一句仿佛敲击在宣王的胸膛一般，令他整颗心提了起来。
宣王强忍着心惊胆战，勉强挤出一个表情，佯装镇定道：
“父皇，儿臣……儿臣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老六和季大人两人武艺高强，只怕伤他们的刺客，功法绝对不低！”
闻言，明德帝挑眉，目光锐利的扫了他一眼。
宣王只觉浑身僵硬，额头上甚至冒出细汗。
“你可知现在众人都在传什么？”明德帝的声音听起来平淡异常，可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依旧存在。
“儿臣……儿臣……”宣王支吾半晌后才道：“儿臣自然知道！厉儿出事朝堂上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儿臣，可……若真是儿臣下手，儿臣未免也太没脑子了些……”
说完这些话后，宣王心中开始忐忑了起来，其实原先的计划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外祖镇国公临时改的。
俗话说的好，越危险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若是一件事情很明显的能指明谁是凶手，那往往这个人的嫌疑反而最小。
因为没有人胆子大到用生命去挑衅皇权，所以这也就给了他很好的狡辩理由。
果然，在听到宣王的话后，明德帝的神色稍霁，缓和了许多。
“朕记得你和厉儿小时候关系十分要好，你们兄弟俩需要的是互帮互助，若你心中真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想法，朕即便是日后下了黄泉也能安心。”
这番话，明德帝说的意味深长，宣王的背后顿时沁出层薄汗来。
宣王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明德帝打断了：
“朕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手足相残，你若真没做此事，朕自然不会冤枉你。”
说着，明德帝站起了身，负手看着营帐顶部，语带感慨道:
“你是个懂事的，等厉儿好起来后，你到时候要好好帮衬一下他，这样朕也能放心了。”
明德帝说罢，便借口要休息，将宣王赶了出去，出了主营帐后，宣王呆愣站在那，久久没有动弹。
待思绪回归，回到自己营帐后，宣王猛地握住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凭什么！！他如今有没有命活都还说不准！凭什么就要我以后辅助他？！”
宣王的眼睛充斥着赤红之色，他的目光阴冷，仿佛淬了毒一般。
明德帝刚刚说的话看似和善，但实则处处在敲打，尤其最后，就差直接将圣旨拿到他跟前，告诉他他要封凌王为储君了！”
凌王，凌王……凌王！
宣王的双手青筋暴起，双目赤红如魔鬼，他不甘！他不服！！！
这些年他努力的经营自己的名声，就是想要取悦明德帝，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让自己早日成为储君，可谁料最后还是败给了凌王！
正在他暴怒之际，张贵妃和镇国公从营帐外走了进来。
张贵妃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今日得知凌王快要没命后，整个人更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优雅得意在的风范。
只是这优雅和得意在看到宣王黑沉沉的脸色时，瞬间凝滞，她皱着眉头，快步走到宣王跟前，柔声问道：
“清儿，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父皇他怀疑到我们头上了？”
张贵妃心里隐隐有几分担忧，毕竟在明德帝面前，他们的命就如同蝼蚁，若真是被他知道了，那这往后也没有什么快活日子可言了。
见状宣王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底翻滚的怒火，随即摇了摇头。
宣王将明德帝对他说的那番话简略复述了一遍，当听到明德帝让宣王日后辅助凌王时，张贵妃和镇国公脸上惧是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之色，显然是没想到皇上最后还是打算将皇位传给他！
镇国公抚了抚胡子，眼神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沉吟片刻后突然道：“看来还是我们太仁慈了，这段时间，我们必须尽快除掉凌王，若是他命大，日后我们必会惹祸上身！”
“父亲说的极是。”张贵妃颔首附和，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
宣王蹙了蹙眉，有些迟疑道：“可是父皇他……”
“皇上现在重疾在身，只怕也撑不了多久，这个时候除掉凌王，皇上即使心疼他又如何？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连他一块……”
说到最后，镇国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闪过狠毒的光芒。
随即拍拍宣王肩膀，意味深长道：“清儿啊，如今你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切忌不可过于心慈手软！”
宣王闻言，心中顿时一凛，急忙垂眸道：“谢过外祖教诲！”
见宣王听懂了，镇国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如今是没有退路的人，若凌王真上位了，他们便只能任人宰割，这是万万不可的！
历史上不知道多少皇帝都是篡位上台的，只要你手拿玉玺，他们就得对你俯首称臣！
“既然要斩草除根，那么便要趁早下手！”镇国公眯了眯眼，语气阴森的吩咐道。
宣王郑重的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孩儿明白！”
第165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与此同时，另一边，程十鸢的装晕环节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间。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望向正在给她把脉的太医，声音轻飘飘的，就像羽毛落入湖水一般，听起来格外娇弱无力：
“医士大人…季宴礼…他可回来了？”
太医闻言微怔，随即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双杏眼盈盈含泪的模样倒是颇为可怜，季宴礼在朝堂上的功绩他们也是在看眼里的，如今生死不明，不免让人唏嘘 于是叹了口气道：
“夫人别急，搜寻的侍卫们还未归来，说不定季大人正和他们一起下山。”
“嗯……”程十鸢轻应了一声，眼睛里泛着淡淡的雾气，却仍旧固执道：“我就是……就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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