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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我某颗星——珩一笑【完结】

时间:2025-01-19 14:36:11  作者:珩一笑【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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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晓羽见阮季星气鼓鼓地回来,问:“你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喂狗去了。”
“啊?学校里有狗吗?”
“有啊,”她甩了帽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的一腔好心都喂了他。”
谢晓羽“噗”地笑了,“谁啊?”
“就沈……”
刚起了一个话音,就生生咬断,不想叫他们知道自己和沈轲认识,改口说:“就一神经病。”
冯清莹扭过头,“星星,你的军训心得还没交哦,十一点之前我要发给郭教官的。”
阮季星撞墙的心都有了。
都怪沈轲。
幸好,这样的苦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军训的检阅仪式进行完的当天,裴颖再次组织开班会,这次是为推选班干部,班主任常巍然也来了。
班主任和辅导员的区别是,前者管学业,后者管生活。
常巍然一上来就说,大家要早早开始规划,才能不落于人后,现在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考虑考研、保研还是出国了。
又说,有保研意向的,可以找他做指导老师,他有非常多学术资源。
听得他们一愣一愣的。
他滔滔不绝,还是裴颖小声提醒他,该选班干了,他才结束。
不出意料,冯清莹二十三票成功当选班长。
阮季星也抱着试试的心理竞选了个学习委员。
但真算起来,三十个人的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当班干。
第二天就开始上课了。
然后,阮季星发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专业课是一二班一起上,公共课是四个班一起上,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她都得和沈轲在同一个教室上课。
不仅是上课,还包括晚自习。
说到晚自习,谢晓羽吐槽说:“学校是为了磨炼我们的意志,才安排一周十几节课加三天晚自习的吗?”
阮季星更绝望:“我还选了两门线下公选课。”
至于沈轲……
正式上课第一天他就成了众矢之的。
老师似乎都听说了班里有这么个高分进来的学霸,喜欢点他回答问题,还调侃,他这长相,得是工管系系草吧。
沈轲说:“我不过是个草木之人,哪比得上老师您是巍巍青山。”
听来虽是谄媚之语,但他表情淡淡,不像恭维,更似玩笑。
教室里顿时一片哄笑。
老师也笑:“虽然我不是文科老师,但我也看过《红楼梦》,知道林妹妹的哈。”
阮季星心说,论阴阳怪气,这人跟林黛玉倒是有得一比。
这一出,让大家对他印象更深。
次日,沈轲的名字就飘在了论坛最上面。
阮季星不想再去看了,但谢晓羽偏生是个爱八卦的,拉着她聊。
“刚刚我看见冯清莹去找他了诶,她不会是也对他感兴趣吧?”
阮季星想起冯清莹曾说过的择偶标准。
前几点外貌要求倒是非常符合,但“性格稳重温柔”?
跟他是半点也搭不上边。
谢晓羽又说:“欸,他俩就在前面。这是要一起去吃饭吗?”
阮季星看过去。
沈轲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插着裤兜,头上戴的帽子就是她送的那顶,而冯清莹偏着头,在和他说话。
“我感觉以冯清莹那种看准目标,就势在必得的性格,肯定能拿下他。”
“你不觉得他挺装的吗?”
谢晓羽没反应过来:“啊?”
阮季星不屑地撇撇嘴,“我一直觉得单肩背包的男生很装。”
“得看脸吧,不帅的人是吊儿郎当,帅的那就是潇洒。”
“……你好双标。”
谢晓羽说:“这个社会就是看脸的啊,两个军训负责人竞选班长,高奕才几票,前排位置没有了,还有男生主动给你腾。”
“有吗?”
阮季星自己都没意识到。
“军训的时候,也有男生给你买水啊,你大概是习以为常了,所以不知道漂亮给你带了多少好处。”
阮季星也不傻,她听得出来谢晓羽语气里的讽刺。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她们不是关系还不错吗,为什么这么说她?
她皱了皱眉,说:“漂亮是我父母送给我的礼物,的确是优势,但我没有利用它做任何坏事,这是什么该被谴责的事吗?”
谢晓羽没作声。
但阮季星的臭脾气改不了,她有气就要发出来。
“同为女生,又是一个寝室的,你没必要这么酸吧。高奕能力就是不行啊,很多事都是冯清莹出面,大家投她很正常。”
“给我买水,我给了他钱,我没白占他便宜;给我腾位置,或许有你说的原因在,但你不是也坐我旁边吗?”
谢晓羽耳根子都红了,说:“阮季星,你总是这么高高在上,其实你打心底里就瞧不起我吧。要是旧社会,我大概就是给你擦鞋洗脚的丫鬟吧。”
“我没有,我把你当朋友……”
谢晓羽打断她:“狗屁朋友!”
说完就跑了。
阮季星还懵在原地。
谢晓羽连饭也不吃了,直接回宿舍。
戚蓝端着碗泡面,见她就一个人,随口问了句:“你不是跟阮季星一起的吗?”
“谁跟她一起。”
戚蓝也不是关心八卦的人,没再多问。
阮季星随便吃了点,打算找谢晓羽把话说开,但她已经上床,把帘子拉上了。
摆明了就是不想理人。
后来冯清莹回来,阮季星思索片刻,问她:“你跟沈轲一起吃的饭?”
“没有。”
冯清莹放下包,“我感觉他的态度太冷淡了。”
阮季星瞄了瞄床上,接着问:“怎么说?”
“我本来是想拉他组队参加大创,还有一些竞赛,这些对保研很有帮助,他就直接说他不感冒。”
冯清莹喝了口水,继续说:“然后我想游说他,就算不想保研,之后找工作,简历也能不漂亮,他又说他不需要。”
阮季星嘀咕了句:“的确是他的风格。”
“嗯?你跟他很熟吗?”
她糊弄过去:“看得出来。”
“再然后,快到食堂的时候,他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甩开我了。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男生。”
听完,阮季星不禁咋舌:“你脾气真好,这都不生气。”
冯清莹耸耸肩,“当了这么多年班长,奇葩人奇葩事见多了,没必要因为别人的问题来烦扰自己。”
她倒是豁达,可阮季星做不到。
以为谢晓羽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她才开的头,然而聊完了,还不见上铺有动静。
冯清莹这才注意到谢晓羽在床上。
“晓羽午休了?我们别说了。”
下午去上课的时候,谢晓羽一个人走了,阮季星还在收要带的书。
戚蓝瞥瞥她,问:“你们吵架了?”
阮季星闷闷地“嗯”了声,犹豫了下,把中午的事说了。
越说,越产生自我怀疑:“我真的很高高在上吗?”
“你没错,她也有她的道理,性格不兼容罢了。你不用在意,室友不一定非要当朋友。冯清莹不也跟其他人玩得更好么。”
说完,戚蓝就先走了。
阮季星心里闷得慌,一直到晚自习都心不在焉的。
作为大一新生,大家还比较自觉,没有翘课迟到的。
清点完人数,她就趴在桌上,下课了,作业一个字还没动。
教室很快空了,阮季星磨磨蹭蹭的没走。
她好像有点逃避回到那间二三十平方住这四个人的寝室。
头顶被人用书拍了下。
她抬头,是沈轲。
“你能不能别碰我的头?”
骂声也有气无力。
“采摘蘑菇之前,要拍一拍伞盖,是为了留下孢子传播繁殖。”
阮季星:“?”
什么意思?
说她是蘑菇?
……唉,她还不如当一株角落里的蘑菇呢。
沈轲忽然问:“我要去摆摊,你去吗?”
阮季星更迷惑了:“你摆什么摊?不是,你摆摊叫我干什么?”
“我缺个劳动力,这里就剩你了。”
她环顾四周,还真是。
反正也不想回宿舍,她一股脑往书包里塞东西,“走吧。”
她应得这么爽快,沈轲反而有些讶异,定了定,方提步跟上她。
第8章 星星
阮季星看看面前的电动车,又看看沈轲,“你哪儿来的?”
“淘的二手。”
他长腿一迈,轻松跨坐上去,向后歪了下头,“上来吧。”
阮季星也不是没坐过,阮正荣前几年把家里车都卖了,为了送她上学,买了辆电动车。
但她不太相信他。
她狐疑地打量他……和他的车。
“不坐就算,腿着去吧。”
沈轲作势要启动车。
“欸!”
她叫住他,“有免费的车干吗不坐。”
阮季星扶着他的肩膀坐上去,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屁股,没跟他贴太近。
九月下旬还热着,夜里才降了些温,微凉的风吹起她的头发,糊得满脸都是。
她伸手拨开,感觉心里轻快了些。
学校有不少缓坡,骑过一条减速带时,忽然一个小小颠簸,她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很快又松手了。
到下一条减速带,他反而加速了。
“喂,沈轲,你烦不烦人啊。”
他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是她听错了。
但阮季星已经笃定,他这人就是存心的。小时候她欺负他,现在轮到他耍她。
小心眼。
沈轲骑到校门口,从门卫室搬来一筐水果,放在脚踏上,才绕去操场。
学校有两个篮球场,操场旁边一个,宿舍园区那边一个,都很大,灯光也照得亮敞。
这里是晚上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散步的,夜跑的,跳绳的,打球的。
沈轲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停好车。
“嘭嘭”声传来,阮季星望向篮球场。
晚上比白天热闹得多,似乎是几个学院的球队训练,几波穿着不同颜色球服的男生。
接着,就听到他问:“喜欢看这个?”
没指是人还是球。
她不答反问:“干吗?”
“帮忙搬一下。”
她吐槽说:“你看着身强力壮的,这都搬不动吗。”
沈轲本不想多说,但不解释,似乎就成了默认。
他说:“肩上有伤。”
阮季星顿了下,有点不自然地挠了挠脸。
他看她,眉骨抬了下,“怎么?”
“没什么。”
总不能说,她不久前误会他单肩背包是为了耍帅吧。
阮季星和沈轲一左一右,将水果筐搬到他看中的位置。
是在一个十字岔口,人流交汇之处,十分显眼。
铺了野餐布,再将东西摆开。
他订的是一些猕猴桃,圣女果,草莓,蓝莓之类的,装在透明盒子里,份量不大,但看起来品质好,也新鲜。
于是阮季星不禁好奇:“你这是从哪里进的货?”
“批发市场,叫老板挑选过。”
他不是天天跟他们一块军训吗,怎么有时间干这些?
又想到,新生报道那两天,大家忙着开学的诸多事宜,他同为大一新生,偏偏坐在营业厅办理校园卡校园网业务。
她心说,他还真是奇葩。
过路的学生纷纷看向他们。
阮季星有些不自在,担忧地问:“话说,我们能在这摆摊吗?”
“校规校纪也没有不允许摆。”
沈轲支了个折叠小马扎,拍了拍,示意她坐,自己则垫了个塑料袋,再坐书包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阮季星能理解谢晓羽说的“看脸”原则了。
他做是随性,换个人来,这就叫邋遢。
转念一想,顶多被保安赶走,“主谋”也不是她,找不到她头上。
便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这么晚了,卖不完的话,放到明天,会不会坏啊?”
“所以我没进多少货,这些今晚得卖完。”
她提议:“要不然找块牌子,上面写上价格。”
超市、水果店都是这样的。
沈轲瞥她一眼,淡声说:“写了就不会有人问价,问了还可能会买,不问的基本瞟一眼就走了。”
“你怎么经验丰富的样子?”
“我妈这两年身体不好,我让她别再干家政,她就去菜市场摆摊,我有时会去帮忙。”
难怪。
沈轲手里转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说:“卖完利润分你一半。”
“真的?”
“当然不是白赚的。”他抬了抬下巴,“如果有男生看过来,你就招呼,问他需不需要点什么;如果是情侣,你就问女生。”
“啊……”
她试着张了张口,还是有些难以启齿,“非要招呼吗?”
“叫卖叫卖,你不喊出口怎么卖?”
阮季星努力做着一番心理建设。
她小时候从没为钱发过愁,更没考虑过赚钱的事,但她想到父母。
从中产跌落到无产,阮正廷也不甘心,他曾想东山再起,然而不遂人意,四处碰壁。
他年纪上去了,再难赶上好机遇,季曼劝他,踏实过好现在的生活就够了。
回了老家后,阮正廷去一个堂兄的厂子里帮忙,季曼偶尔做一些刺绣卖,能维持日常开销。
但她如果能赚到生活费的话,他们压力会小点。
思定,阮季星扬起一抹笑,招呼起过往的学生。
其实开了口之后,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小哥哥”“小姐姐”地喊着,没打算买的人也过来挑选了。
不过,有不少女生是冲沈轲——或者说,他那张皮囊——来的。
有人问:“你们明天还来吗?”
阮季星瞥瞥沈轲,后者说:“应该来。”
“那我可以加下你微信吗?我室友可能也要买。”
“加她吧。”
阮季星还没反应过来是指自己,直到他拍了拍她:“二维码。”
“噢噢。”
女生犹豫了下,还是加了她,又试探性地问:“你们是男女朋友吗?”
阮季星忙摆手澄清道:“不不不,我们就是普通的……生意合伙人,嗯对,合伙人。”
一连三个“不”,生怕跟他沾上这层关系似的。
沈轲往腿上“啪”地拍了下。
两人都看向他。
他淡淡地说:“有蚊子。”
得知他们并非男女朋友,女生明显松了口气,她挑了盒猕猴桃,圣女果,走了。
阮季星挥着手臂,热情地说:“欢迎下次再来哦。”
沈轲说:“你倒是进入角色得挺快。”
“你为什么不喊?”她扁了扁嘴,“你在这当门神呢。”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虽是仰视的视角,但更像被他睥睨。
“我人在这儿,就已经无声胜有声了。”
阮季星凝噎片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臭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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