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才,谁敢把他往外面推,谁就是国家罪人。
这罪名压下来,教务主任和校领导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的退学处分被撤销了。
夏珠看着沈以柏从会议室走出来,跟在精神矍铄的吴教授身后,而校领导都跟在他们身后,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沈以柏带她下楼,告诉她没事了。
夏珠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宋徽吊着一只手,走到沈以柏面前,沉声说:“你别得意,就算吴教授保你不退学,但赔偿一分钱也不会少!”
“如果想要赔偿,你可以选择报警。”沈以柏平静地看着他,“但你没有,动用你爸的势力给学校施压,说明你一开始就清楚,就算警方判定我防卫过当,你寻衅滋事的罪名也别想抵赖。”
宋徽当然知道是自己理亏,但沈以柏居然能猜到他的想法,让他心里寒浸浸的。
宋徽没话可说,发狠地盯着沈以柏,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好。”
夏珠看着沈以柏,他冷静得…简直像个机器人。
偏她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找人帮忙。
“星星,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事?”
沈以柏:“我做任何事,都会衡量最终的结果导向,如果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围,我就不会做。”
“所以你不是因为一时冲动,才揍了他。”
“有冲动,那天晚上我有点难过,刚好他撞枪口上了。但揍他的风险和下手的轻重程度,是经过了计算的。”
“……”
夏珠还能说什么,只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
宋徽这件事算告一段落了。
晚上,夏珠在操场边夜跑,过了会儿,看到有少年与她并肩齐跑。
偏过头,看到他头上戴了个黑色的吸汗护额,松垮垮的黑色运动外套,额发细碎,眉眼锋利。
夏珠没说什么,商曜反而故意提起:“我今天是故意没接你电话。”
她本来以为商曜是忙,没接到,没多想什么,听到他这样说,停下步伐:“为什么?”
“谁规定我一定要帮他?”商曜语气明显是故意找茬,“我有什么义务要帮他?”
夏珠听出了他语气的激动,皱眉说:“没人要求你这样做啊,我当时是有点着急,不知道还能找谁了,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负担,我们关系没到那份上,以后我和沈以柏任何事都不会麻烦你。”
商曜看着她,眼神破碎。
其实他并非完全袖手旁观,今天下课之后,他去过教务处。
但事情已经解决了。
沈以柏不会冒平白的风险,任何事都会经过如计算机一般精确的大脑去衡量。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怜的自闭症小孩了。
哪里用得着他帮忙…
“所以你和他,现在是一体了是吗,我是外人。”
“我没这样说。”
“还是朋友吗?”
“是啊。”
只是朋友。
远处,商曜看到沈以柏站在路灯下,清瘦颀长的影子。
他在等她。
“我先走了,商曜,只想跟你说,我没有道德绑架你的意思,如果你觉得为难,是完全可以拒绝我的。”
商曜没说话,夏珠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转身离开了。
走到沈以柏面前,沈以柏牵住她的手。
商曜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嘴里一阵阵发苦。
……
那几天商曜没去学生会,唐冉冉联系不到他,只能拜托夏珠去找找他。
夏珠也不知道上哪儿找去,约了沈以柏一起去loft,推开门就看到茶几上摆了几个啤酒瓶子,他赤着上身,趴睡在沙发上。
麦色的皮肤,背上肌肉紧绷,给人一种肉眼可见的强壮感。
夏珠推了推他,没应声。
摸到他的额头,滚烫。
她回头对沈以柏说:“发烧了。”
“最近阳的人很多。”沈以柏拉夏珠远离他,“不管了,自保比较重要。”
“……”
“你就想他死,是吧。”
“嗯。”他倒是坦率,“每天都在想。”
夏珠做不到见死不救,她翻找了医药箱,发现里面的药大部分都过期了。
“星星,你下楼去买点退烧药,感康,还有检测试剂,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阳了。”
沈以柏不情不愿地下楼去买药。
夏珠收拾了桌上的啤酒瓶,坐沙发边推他:“商曜,别睡了,醒醒,你吃过饭没有?”
烧得迷迷糊糊的商曜,睁开眼,看到心心念念的少女,还以为置身梦中。
既然是梦,他便拉住了她的手,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了身下,肆无忌惮吻住了她。
唇齿间都是滚烫烧灼的气息,粗野至极。
夏珠如同鱼儿似的,本能地想要往旁边挪,商曜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手捧住她的手脑勺,一点一点…将自己喂进她的嘴里。
夏珠头昏脑涨,世界颠倒。
唯一清晰强烈的奏鸣,就是她扑通扑通的心跳。
就在沈以柏推门的刹那间,她用力推开他。
第40章 猜疑链 “我会永远牵着你,别怕…”……
理智丢失了十秒钟, 便重新被夏珠捡了回来。
她推开了商曜。
嘴唇因为被他过于用力地瞬息,已经轻微肿了,看起来有种令人垂涎的嫣红。
商曜意犹未尽地看着她, 甚至还想要, 但夏珠脸上明明白白写了拒绝两个字。
商曜浑浑噩噩地烧着, 躺到了沙发上,仍旧回味着方才, 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了。
而在她起身的时候, 沈以柏闪身退到了门外。
闭上眼, 深呼吸…压住了五脏六腑剧烈的地震。
他以为自己的心灵世界已经足够安宁, 可以平静地应对周遭的所有变化,不会再有失控, 甚至不会再有波澜。
但夏珠, 永远是他的例外。
一想到她仍旧喜欢商曜, 沈以柏心如刀绞。
……
再一次进门, 沈以柏开启了面无表情的机器人模式。
只在眼神和夏珠对上的时候,那双黑不见底的眸子,有一瞬间温柔的流露,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他取出试纸,利落地拆开,用力捏住商曜的下颌。
猝不及防间,他将棉签伸进去一阵狂掏,仿佛要把他脑仁都搅碎了。
商曜疼得死去活来, 大骂了一声:“沈以柏,我草泥马!”
沈以柏快速抽出棉签,插进溶液里捣了捣,从容地滴在了试纸上。
过了会儿, 他说:“阳了。”
商曜揉着鼻子,愤恨地望着他,仍旧口吐芬芳地大骂他。
但,也只能骂了。
想给他一拳头,奈何现在全身没劲,软绵绵的,就算动手了也只有被他完虐的份。
姑且忍耐了下来。
夏珠脸颊的红晕依旧没散,全身像火在烧,脑子混乱。
她坐在单人沙发上,抱着小熊靠枕,蜷着腿,乖乖地一言不发。
“快入冬了。”沈以柏语气淡定,“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中招,出行记得戴口罩。”
他在叮嘱商曜,同样,也在叮嘱夏珠。
“要去医院吗?”夏珠担忧地问。
“不用,吃感康就行。”
说完,沈以柏去岛台边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袅袅地冒着白烟。
这次,商曜早有防备,咬碎了药片,宁可满嘴的苦味,也不接沈以柏递来的水。
他知道,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烫死他。
……
吃过药之后,商曜昏昏沉沉地睡了。
他现在体温飙升到39.4了,一个人在家发烧相当危险,夏珠和沈以柏今晚得留在loft公寓里,如果后半夜高烧仍旧持续不退,就得送医院。
商曜睡死了过去,脸颊泛着红,看起来有点可怜。
夏珠坐在沙发边,在他额头上搭了一块沾湿冷水小方巾。
“你去睡吧。”沈以柏拧了另一条方巾,走过来,“我守上半夜,你先去睡,明天早上我有早课,下半夜你来守。”
“嗯,好。”
他对夏珠的课程表了如指掌,知道她明天全天没课。
她洗漱之后,听话地回了房间,关门前,看到沈以柏坐在沙发边,安安静静地看书。
他皮肤冷白,细碎的额发掩着他挺阔的眉宇,眉眼狭长,眼窝深陷,右眼角有一颗淡淡的痣痕。
关上门,夏珠心里很愧疚。
她很愧疚,刚刚商曜忽然亲吻她那一下子,应该是烧糊涂了。
但夏珠是完全清醒的状态,她很清楚,那不是单方面的强吻,是她放纵自己的欲望,默许了商曜行为…
现在,她心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其中一个义正言辞地叉腰对她说:“夏珠,你已经答应了沈以柏,怎么可以朝三暮四!”
另一个怯生生地说:“刚刚又不是你主动的,是他,是他主动!你根本挣脱不开。”
正义小人说:“人家根本不喜欢你,你清醒点好不好!别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了。”
怯懦小人说:“可你喜欢他不是吗。”
正义小人:“想想沈以柏,你想伤害他吗?”
怯懦小人:“夏珠,你必须做出选择,到底喜欢谁?”
夏珠烦躁地躺到床上,将被子卷到身上,裹得像只毛毛虫。
真想马上变成蝴蝶飞出去,逃避这一切啊。
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好像她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是错的。
都在逼她做选择,可是她根本不想选,她舍不得伤害沈以柏,又放不下商曜。
A or B一定要选,夏珠宁可选or。
她迷糊地睡了过去,朦胧夜色里,似乎看到了一个人。
他的模样渐渐清晰,清隽漂亮,是沈以柏。
他们之间,好像隔了一层纱,她竭力想睁开眼,可是睁不开。
她看不清楚他,只喃喃说:“星星。”
“是我。”
她感觉很热,于是掀开了被子。
但还是热,于是衣服也散开了。
嗓子很干,很痒,很哑…
倏而,有液体灌入了嘴里,清甜,解渴,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于是张开了嘴,迎接了那清甜的来源…
不是液体,是温暖的,柔软的存在。
“沈…以柏,星星…”
她梦呓,下意识喊的是他的名字。
“我在。”
随即,夏珠便感觉脊梁骨里窜起一阵激灵,直冲头顶…
眼前的迷雾如同轻烟般散去了,夏珠费劲睁开了眼,低头,她看到了沈以柏那双渴望的眸子,埋在她雙退只见。
少年的纯拌上有诱人的晶莹,他微笑着,看着她:“老婆,喜欢不喜欢?”
老婆…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
但奇怪的是,夏珠一点也不觉得陌生,恰恰相反,好像沈以柏这样叫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夏珠感觉自己脑子很重,甚至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问他:“你在那里,干什么?”
“那不然我该在哪里,这是属于我的位置,只属于我一个人。”她听到他这样回答。
……
后半夜,夏珠也开始发烧了。
有一段时间清醒了过来,她看到沈以柏喂她吃了药片,喂了水。
不过,水是他通过嘴递送过来的。
她想,刚刚梦中的清甜,是不是也是他通过这样的方式?
这是梦吗,好像不是…
那刚刚那样极致的快乐…也不是梦。
夏珠简直快要上瘾了,她攥着沈以柏的手,很用力:“星星…”
只听少年轻笑了一声:“不可以再要了,老婆,你现在发烧了。”
原来,她是发烧了。
原来不是真的。
倏而,却又听他说:“等烧退了,我好好给你…”
最后那个字没听清。
她又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的时候,沈以柏一直在照顾她。
夏珠心里很愧疚,一个劲儿说对不起,还哭了。
但沈以柏擦掉了她的眼泪,只对她说:“我永远不会怪你,老婆,永远不会。”
……
夏珠和商曜病了两天,而沈以柏照顾了他们两天。
期间,商曜退烧了,才知道自己传染了夏珠,格外愧疚。
小姑娘躺在床上,烧得比他更厉害些,几乎没有清醒过来的时候。
她身体肯定是没商曜好的。
商曜看了眼沈以柏。
这家伙…不眠不休了两天,稍有倦态,头发凌长长了点,青色的胡茬也没刮,有黑眼圈,但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
怎么就没把他给传染了呢?
商曜悻悻地想。
照顾夏珠期间,沈以柏全程就像狮子一样守在她身边,不让商曜近身。
商曜倒也不着急,毕竟他不算真的机器人,总有顶不住要睡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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