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晨飞讲完,他不禁赞赏地看向郁斓冬,眼神中满是认可,由衷地夸赞道:“不错,你们在如此危急的关头,还能这般冷静应对,安排得如此妥当,当真是很不错了。”
只是夸赞过后,冯管家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满脸疑惑地喃喃自语道:“只是这靺鞨一族才刚遭受重创,为何这么快就又卷土重来了呢?这着实有些反常啊。”
众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心里皆是同样的疑惑,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报,靺鞨一族送来一封信。”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进营帐,手中高举着一封信函,递到了晨飞的面前。
晨飞接过信,不敢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便将信拆开,目光快速地在信纸上扫视着,越看脸色越发凝重。
看完之后,他赶忙将信递给了郁斓冬和冯管家。
两人接过信,仔细阅读起来,然而看完之后,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营帐内的气氛愈发压抑起来。
冯管家眉头紧锁,默不作声地递给郁斓冬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是在询问她的想法,又像是已经有了某种决定。
片刻之后,冯管家看向郁斓冬,语气沉稳而坚定地说道:“郁姑娘,此事你我两人前去应对一番如何?你放心,只要老夫在,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郁斓冬还未来得及开口回应,晨飞在一旁就有些着急了,他赶忙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地劝说道:“冯管家,这可万万使不得呀!万一这是靺鞨一族设下的陷阱怎么办?如今将军不在,咱们行事更得谨慎才是,依我看,还是等叶将军回来,大家一同商议之后再做决定,这样才更为稳妥啊。”
冯管家听了晨飞的话,微微摆了摆手,神色镇定地说道:“晨飞小友,你的顾虑不无道理,不过老夫心里自有分寸,你且放心,我定会护好郁姑娘的,不会贸然行事的。”
郁斓冬心里其实也有些担心,毕竟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谁也不知道靺鞨一族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在脑海中默默地问起了那个神秘的系统:“系统,我要是没有完成主线任务的话,会死吗?”
【宿主,如果有危险情况出现,你可以躲到厨神空间里去,那里能够保你安全。】
听到系统的回复,郁斓冬顿时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把厨神空间给忘了呢!
只要躲进那个空间里,外面的危险就都与她无关了,这样一来,她也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一下子就有了底气。
郁斓冬略作思索后,便点头答应了冯管家的要求。
晨飞见郁斓冬已经做了决定,虽仍觉得不妥,但也不好再多做阻拦了,毕竟冯管家和郁斓冬都有了自己的考量,他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是,冯管家和郁斓冬两人毅然走出了军营,跟着前来送信的靺鞨一族的人往回走去。
——
叶枕舟率领着军队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前行进,出了大荒城大约七十公里左右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渐渐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像是被打翻的墨汁一般,朝着天边迅速蔓延,一点点地吞噬着那仅剩的光亮,使得周围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叶枕舟在马背上疾驰,突然觉得心里莫名一突,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下意识地抬手,示意军队减缓速度,最后停住,一时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叶将军,怎么了?”张饶驱马上前,一脸疑惑地问道,“难道叶将军累了?”
“就算是你累趴下了,叶将军也不会累的,你一天天别瞎想了。”
林毅在一旁撇了撇嘴,打趣着回怼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叶枕舟,满脸关切地说道:“叶将军莫不是在担心郁姑娘?现在有唐县令的保护,大荒城村民的爱戴,郁姑娘不会有事的。咱们还是早些赶路,也能早点回来……”
叶枕舟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那乌云密布的天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淡淡地说道:“不是。”
“看吧,你不也一样。”看着林毅从叶枕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张饶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先修整一下,明日再赶路吧。”叶枕舟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下达了命令。
“可是……”
林毅还想再多说些什么,试图劝说叶枕舟改变主意。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张饶一把拉住了胳膊。
张饶压低声音,凑到林毅耳边,小声道:“你没看到叶将军心情不好,还说!不要命了。”
“好了,也不差这一会时间,再说进京又不着急。”张饶一边说着,一边揽着林毅的肩膀,半拉半拽地带着他往一旁走去了。
林毅满心不甘,一步三回头地看了一眼叶枕舟,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无奈,可终究也只能跟着张饶离开了。
叶枕舟独自翻身下马,解下身上的缰绳,将马随意地拴在一旁的树干上,走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下,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他伸手解开身上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口水,清澈的水珠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下巴处留下一串晶莹的水渍,而后继续顺着他那线条硬朗的脖颈缓缓往下,滑过凸起的喉结,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了一下,水珠便一路向下,直至没入衣领之中,消失不见,只在那领口处留下了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将军,有人报信,是大荒城那边!”
张饶带着一个神色匆匆的送信的士兵匆匆赶了过来,士兵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整个人灰头土脸。
“什么事?”叶枕舟闻声猛地起身,从士兵手里接过叶家军令牌,上面刻着的纹路和标记他再熟悉不过,确实是他亲手交给晨飞的那块,就连那独一无二的编号也都丝毫不差。
“叶将军,靺鞨一族来袭,眼下军营由晨飞副将和郁姑娘、冯管家坐镇,敌方约五千人。”士兵赶忙禀报,额上汗珠滚落。
“辛苦你了,即刻回援!”叶枕舟毫不犹豫,当即翻身上马,高声下令:“林毅,与我先行!张饶,你领其他人一炷香内往回赶!”
“将军……”林毅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驾!”叶枕舟猛夹马腹,缰绳一扯,骏马嘶鸣,风驰电掣般朝大荒城方向奔去。
天色全然阴沉,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人身上,又冷又疼。
叶枕舟骑着黑马在雨中疾驰,马蹄起落,溅起泥花。林毅紧跟其后,二人冒雨赶路。
“将军,先避避雨吧,有冯管家在军营,肯定无碍呀。”林毅雨中朝叶枕舟喊道。
叶枕舟不理会,只顾闷头赶路。雨水打在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
忽然,背后一道暗镖借着风势袭来,叶枕舟赶忙俯身马背,险险躲过。
竟是林毅!
叶枕舟冷冷往后瞥了一眼,林毅又抛出一镖,击中马屁股,马受惊嘶鸣,叶枕舟顺势在马上一个翻身,落地后迅速翻滚一圈。
林毅趁机从他身旁疾驰而去,直奔大荒城。
“不好!”
叶枕舟暗叫一声,绝不能让他先回去。
此时他的马已跪地,叶枕舟反手从背上取下弓箭,拉满弓弦,利箭破空而出,直朝林毅的马射去。
距离一百二十米,箭中了!
正中马后腿,林毅瞬间从马上滚落下来。
叶枕舟也飞速赶到,佩剑出鞘,剑尖直抵林毅鼻尖。
“我没想过能从你手里逃脱,只要能拖你时间就行。”林毅眼中满是挑衅。
“你恨我?”叶枕舟问道。
“恨?哈哈哈哈哈!”林毅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癫狂与不甘。
“我嫉妒你啊!凭什么皇帝贬谪你,却要我跟着一起遭罪。我本就是家中庶子,能谋得校尉一职那是费了多少心血,可你倒好,轻而易举就把我一生的心血给毁了,我怎能不恨!”林毅怒吼着。
“你错了。”叶枕舟眼神冰冷,静静地看着这位昔日好友,话语里没有丝毫温度。
“我错了?我没有错,错的是你,是我父亲,是林大公子……”林毅激动地反驳着,额上青筋暴起,情绪已然失控。
“如果你不跟我来大荒,此刻恐怕早就被三皇子除掉了。”叶枕舟依旧语气冷淡,陈述着这个残酷的事实。
“……怎么会?你骗我!到现在你还骗我!”林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你父亲站队太子,三皇子为泄愤,拿你开刀再合适不过了。你在朝中无亲无故,又没什么权势,用来打压林氏简直是最好的棋子,现在看来,当时你要是被三皇子除掉,也并非不可能之事。”叶枕舟面无表情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利刃。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寒意透骨,可这冷意却比不上叶枕舟的话,那些话让林毅感觉自己就像个可笑的跳梁小丑,凭什么叶枕舟做什么都好像是对的!
“我不信!你骗我!哈哈哈哈,你就和你的郁姑娘一起去黄泉见面吧!!!”林毅嘶吼着,状若疯狂,猛地扑身上来,手中那漆黑的匕首泛着森冷的寒光,直朝叶枕舟刺去。
第50章 牛肉干 “干而不柴,还透着芝麻的香气……
靺鞨一族的巫祝, 被众多族人前呼后拥着,那是个身材肥胖的彪形大汉,瞧着颇为和善, 有点像是弥勒佛。
只是,如此和善的表象之下,却让郁斓冬忍不住心生疑惑。
在残酷的靺鞨夺位之争中,个个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明争暗斗,血雨腥风,而他却不仅能从中存活下来, 还能脱颖而出,最终获得了众多信徒的拥戴。
不合常理。
郁斓冬和冯管家虽被押送着, 但是靺鞨族的人对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残忍的手段,反而两人受到了颇为不错的待遇, 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郁斓冬和冯管家面对面坐在马车两侧, 车门正对着的一边坐着一个小姑娘。
之间她身着靺鞨传统服饰, 手臂上缠绕着许多黄金链条,层层叠叠,如同袖子一般。
她上身仅着一件抹胸, 简约却透着别样的风情,下身搭配的是灯笼裤,整套衣服呈金蓝相间的色调, 绚丽夺目。
脸上还戴着一副宽大的蓝色金纹面具,让人瞧不见其真实面容, 略显神秘。
郁斓冬却觉得这个小姑娘眼神躲闪,像是有些害怕。
但是能够被靺鞨一族重要保护在马车上的人肯定身份不同寻常。
冯管家正襟危坐,神色严肃, 伸手打开一旁的车帘,看向守在马车外的守卫,语气沉稳地问道:“你们巫祝这是何意?”
守卫听闻此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把冯管家放在眼里,语气里满是嘲讽意味地回道:“冯大人莫急,巫祝大人答应你的事儿,自然是能做到的,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但愿他能说到做到,否则……”
冯管家微眯起双眼,说着,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瞟了一眼郁斓冬。
郁斓冬打从一开始,看到冯管家收到信件时毫不惊讶,并且毫不犹豫地就要带着自己潜入敌人内部,心里就对此事存了几分怀疑。
此刻这情形,更是进一步印证了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想。
他们在车内坐了许久,周遭一片静谧,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着。
又过了一会儿,车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是雨滴落下的声音,雨滴打在车顶的木头上,发出一阵闷闷的声响。
随后,车夫掀开车帘,递过来一壶热奶,还有一包牛肉干。
车内没有任何人要接的意思,郁斓冬见此情形,就伸手接了过来。
随后,车夫伸手掀开车帘,探进半个身子,将一壶热奶和一包牛肉干递了进来,眼神示意他们收下。
然而,车内众人却都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郁斓冬见状,便主动伸手接了过来。
车夫倒是很高兴的样子,用靺鞨语说了句:qierang ningjunyinmo,bomen songgei zhuowayin。
“什么?”
郁斓冬微怔,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冯管家,“冯伯,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郁姑娘怎么就觉得我会听得懂靺鞨语呢?”
冯管家脸上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仿佛是不想继续伪装下去了,话语里也多了几分不耐。
“冯管家您和靺鞨族打交道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懂。”郁斓冬倒是神色淡淡,目光里透着一丝审视。
“他说,你是个勇敢的女人,是巫祝选中的女人。”
还没等冯管家回答,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姑娘却突然开了口。
郁斓冬听着这声音,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你怎滴会汉语?”冯管家脱口而出,显然对这小姑娘会说汉语一事十分意外。
“冯大人这话说的,只许您会,就不许旁的人会了?”
小姑娘嘴巴可一点都不饶人,先前一路沉默,此刻倒是伶牙俐齿起来,话语里还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冯管家这一路先是被守卫嘲讽,心里本就憋着一股火,现在又被这小姑娘如此挤兑,再加上半天了都没能跟巫祝说上话,心里那股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一怒之下,伸手就朝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的手腕抓去,手即将碰到小姑娘的瞬间,只见一道寒芒闪过,一把长刀裹挟着破风之声呼啸而来,刀刃堪堪擦过冯管家的面庞,吓得他赶忙收手,往后瑟缩了一下身子。
“这……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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