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京朝一梦——喜粒【完结】

时间:2025-01-20 14:35:08  作者:喜粒【完结】
  像酱香型的白酒。
  陆临意那点因为头痛和无法入睡的困倦带来的烦躁,莫名的淡了淡。
  他一向入睡困难,静谧的环境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扣门或者敲击的声音乍起。
  下午的时候半仰在园子里看太阳落山。
  就有不属于这个园子的声音响起,并不突兀,柔柔软软,像飘进来似的,与这残阳灯烛融为一体。
  他乏着,懒得应,只从屏风里看出去。
  不大的小姑娘,眉眼素净,眼底的青涩像裹核的桃子,水嫩易折。
  眼眸却灵,在不大的范围内转动,端详着他博古架上的那盏明清粉色琉璃碗。
  又不安心似的,不时的向屏风里看着,纠结写在眼底,一览无余。
  赵光远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让这样一个小姑娘来送东西,却什么都不告诉她,放任她在他面前犯着一个又一个的忌讳。
  还真是笃定了他会对这种丫头感兴趣。
  不由得哂笑了一声。
  不重,但在更阑人静的空间里分外刺耳。
  许岸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她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也不明白,是不是有钱人都喜欢平白耗着人的时间,不说不做,像是刻意用静谧来磨人心智似的。
  到底是小姑娘,一路上的心理建设做的七七八八,见到人就溃败了五成,被这笑声一激,碎了三成,残缺的那点不足以让她在这耗着。
  当下大步后撤了一步,咬了咬唇,倒也还是刻意压了嗓子和气性。
  “东西我放在这里,从师傅手中便是这样取来的,路上陈先生可以给我证明,碗没有磕碰,先生若是今日不验,我就先走了。”
  清清脆脆的,和刚刚喊他时那副不确定的犹疑截然不同。
  是个有点脾气的丫头。
  陆临意看着她好看的眼眸浑圆,有一种少女固执的可笑。
  在她转身打算开门离去的瞬间,在她身后散散得开了口。
  “这园子里没有灯,还麻烦姑娘跟我去一趟隔壁。”
  “一起吃个饭。”
第2章 横抱
  这话绝不算客气,没有任何的询问,平铺直叙。
  可称呼客气,仿佛有一种上位者刻意给予的尊重。
  许岸下意识的就想拒绝,肚子却非常不合时宜的空响了一声。
  从早上七点坐上车,除了中午在休息区吃了块面包外,至今还未进食。
  空气静谧,这声肠鸣音就掩盖不住。
  许岸算不得脸皮薄的人,可在这样的人面前,到底会觉得丢脸。
  只不过碍于他在暗处,倒也还算淡定。
  眼眸依旧直扑扑的看着,想窥探一下光影中隐隐泛出白光的到底是指戒还是玉佩。
  没想到,竟然把人看起了身。
  从屏风一侧走了出来,许岸这才注意到,他何止是隐于暗中的气质。
  长身负手而立,宽肩窄腰,眼眸低垂的看着她,深如墨色,有道不明的威慑和疏离,虽是能窥出笑意,更多的却是凌冽和淡漠,多少有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偏偏鼻骨高挺的像群峰,睫毛合着眼睛一起缓缓垂着,密而长,晕成一片小小的阴影落在眼下,秋水为神玉为骨,是个不仅年轻,还非常漂亮的男人。
  许岸突然就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一串话。
  在这样的人面前,就应该沉默的当一个木头的。
  眼看着人走到门口,侧眸问了句,“还验吗?”
  许岸瞬时激灵了起来,立马抱起盒子,跟了过去。
  却也不敢走快,小碎步的跟在他后面,连声音都没出一点,像个猫似的。
  园子大,回廊长,进来的时候许岸就琢磨过,二环里面竟然还有这般大小的园子,能纵着连廊千回百转,让人迷糊。
  好在陆临意走的不算快,她抱着盒子,还算能跟住。
  甚至因为陆临意高,走在前面,挡了大半的风。
  许岸从后面瞧着他,终于看明白,刚刚折射着月光的,是他右手食指上的白玉指环,手指磋磨着,当做一个把玩的物件。
  她是赵光远的第九个徒弟,也是破格收的唯一一个女徒弟。
  赵光远虽是做瓷的,也崇尚寓意,做了五十年的汝瓷,收了八个弟子,寓意发,后来见到了许岸,便改了寓意,说她可以让汝瓷的发扬久远。
  只因为她对玉石瓷器以及古董的敏感。
  过目不忘。
  陆临意手上的这一枚,她在师傅给她的拍品图鉴里见过。
  八位数的成交金额。
  当年是引起过不小反响的品。
  许岸跟在他后面,眼睛转的飞快,什么都要看一看,记一记。只怕日后这种府宅院落,她是不会再有机会来了。
  以至于当陆临意停下的时候,她眼睛尚且落在门楼上的那块万字纹砖雕上,琢磨着到底是哪位皇帝在位时官邸的画风,人就嘭得一声撞了上去。
  许岸下意识的就把怀里的木盒死死扣住,上半身死死挺直。
  没有手去支撑,腿打了弯,膝盖径直落地,直扑扑的就跪了下去。
  恰好落在了门槛的砖石上,眼前一黑,钻心刺骨的疼。
  想来不光是破了皮,只怕还会掉块肉。
  许岸却什么都顾不得,愣是咬着牙,先去查看手里的盒子,生怕有丝毫的碰撞伤了里面的瓷碗。
  可还未等翻转看着明白,盒子就被瞬时拿走,胳膊被握住,人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崽子似得就被拎了起来。
  径直放到了一旁的石墩上。
  她能感受到原本疏离清冷的气氛变得凝结。
  他有些生气。
  许岸下意识的就看向他的眼眸,有几分怯,“陆先生,对不起。”
  老家以前便有人说,有钱人最迷信风水,家里不能见血,特别是外人的血。
  寓意不好。
  她今天好像一直在做不是很聪明的事情。
  陆临意的眼眸比之前还要冷些,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冲佣人招了招手。
  不出半分钟,已经有人把药拿了过来。
  陆临意没有动,长身而立的站在一旁看着。
  不是刚刚给她带路的阿姨,换了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佣人,手温,碰到许岸的腿,还不由的说了句,“穿得这么少,腿这么冰,可是磕的不轻哦。”
  果不其然,裤子掀开,血淋淋的一片。
  生生被砖磕去一块皮肉。
  裤子的织物组织嵌在里面,想要拿出来,用镊子夹住丝线,拽的时候牵带着血肉。
  血咕咕向外涌着,棉球换了七八块,也止不住。
  许岸只觉得天灵盖都要顶破似的疼,生咬着牙,完全不敢出声。
  这还只是止血阶段,只怕一会儿消毒,眼泪都会喷出来。
  不由的伸手制止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抖,“阿姨,您把药给我吧,一会儿我回去自己处理。”
  佣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旁边的人。
  陆临意一直在看着她。
  居高临下的。
  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看起来越发的可怜。
  水润的一双眼眸现在被红血丝布满,连带着眉骨处,都是一片晕红。嘴唇惨白,却被她撕咬破了皮,一股一股的渗着细密的血珠。
  细的仿佛随手可折的腿上血肉模糊,偏偏眼睛里半噙着泪,不敢让它落下来。
  充盈在眼眶中,水盈盈的。
  看起来就知道疼的不轻。
  是个有点脾气的倔丫头。
  陆临意给她重新定义了一下。
  只不过这明明是惹人生怜的场景,他却隐隐有种想要吓哭她的冲动。
  想让那包泪水落下。
  比如现在拦腰把她横抱起来。
  他都能想象到小姑娘受惊似的神情。
  小兔子似的,又呆又怕。
  可到底还是压住了内心的邪恶,只伸了手臂过去,让她借力。
  “能起来吗?”
  许岸哪里敢碰他,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可以,腿就打着软,根本吃不上力。
  眼泪在晃动间也落了下来,从面颊上划过,啪嗒一下,落在了地面上。
  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
  “需要我抱你?”
  这话一出,许岸瞬时把手搭在了陆临意的手臂上。
  她摸到了那件她用眼睛感受过的,当真是质地柔软的针织。
  “让老陈到门口,去医院。”
  “陆先生,不用的。”许岸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这伤不算轻,但做瓷的人,被划伤碰破都是常事,哪有去医院的道理。
  陆临意却全然不理,“你如果废了一条腿回去,你师父会来骂我的。”
  这话简直就是屁话。
  许岸心里暗暗腹诽,师傅那个一天只知道烧窑的人,哪里敢说他一句重话,只会骂自己不小心才是。
  可生怕他再做些什么,到底老老实实的攀着陆临意的胳膊,腿吃不上力,重心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看起来并不是多了魁梧精壮的身形,却有力得很,许岸八十多斤的体重压在他的单臂上,稳得不曾向下半分。
  她踉跄着,跟着他走出了大门。
  陈师傅的车已经停下了门口。
  还是那辆欧陆,心情和来的时候却截然不同。
  明明后排大且宽,许岸却总觉得拥挤。
  陆临意就坐在她的旁边。
  出门之前他披了件大衣,手工毛呢,量体裁衣,衣角散在座位上,笼了大半的空气。
  身上那股若有似无得奇楠香宛如细密的颗粒,从许岸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占据着她所有的意识。
  原本她想要拒绝他陪同的“好意”,可话卡在喉头,看到他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到底太稚嫩了。
  哪怕曾经逢遭大变,也独自一人抗衡过人性的恶与毒。但陆临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她这个小城市来的,无父无母的小丫头。
  人要识时务。
  想到这里,腿上的痛都被紧张取代,呼吸都变得迟缓了不少。
  四四方方板板正正的坐着,一动不动。
  陆家虽然喜好古玩,但陆临意毕竟年岁浅,今个儿让许岸送的这只天青釉碗是给老爷子的贺寿礼,日常也不算个不通尘事的人。
  圈子里的玩乐大抵相似,左不济女伴换的勤些。
  什么样的都见过,许岸这种稚嫩清纯的女大学生也不再少数,却好像从没见过她这么单薄的。
  像是一节脆生白透的和田玉杆,轻折易碎。
  落在膝盖上的手指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个骨节,白的透着血管,青色。指甲被修的圆润,干干净净的,指缘处甚至一点刺生都没有。
  跟她这个人似的。
  陆临意相信,她是足够干净的。
  赵光远定是没有胆子,给他送个有问题的人。
  只不过小姑娘看起来并不知道她嘴里的“师傅”到底打算做什么。
  眼看着小姑娘的背挺的越来越直,他那点坏心思渐起。
  手指落在她的背脊上,还未等用力,小姑娘已经哆嗦了一下。
  陆临意突然有些乏味。
  刚刚那份探寻的目光陡然收回。
  他一定是太闲,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产生兴趣。
  当即收了手,跟她保持了礼貌的距离。
  而许岸,不着痕迹的的,吐了一口气。
  陆临意的这栋宅子位置好,出了巷口,只需要三个路口,就是北青市最钟鸣鼎沸的医院。
  许岸对这里医院最大的认知,是来自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排队新闻和黄牛号。
  却没想到人刚下车,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轮椅等在门口,许岸谢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推进了外科急诊。
  杀鸡用牛刀。
  到底是全国顶级的医院,医护人员处理的干净高效,态度更是客气周道。
  左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彻底包扎完毕。
  远没有许岸想象中的疼痛。
  “一周尽量不要见水,三天来换一次药。”
  许岸愣了一下,轻声问道:“大夫,我不是本地人,明天就要走了,您把药开给我,我回家自己换可以吗?”
  大夫有些犯难。
  陆家打了招呼,没让住院已经是从简。
  于是思忖了半响,还是给带班的主任打了电话。
  不知道话传了几轮,最后落到许岸耳朵里的,是毋容置疑的话语。
  “还是三天来换一次药,来三次就可以了。”
  “可……”
  “这是陆先生吩咐的。”
  许岸瞬时闭上了嘴。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八点过半的时间。
  肚子咕噜了几轮,现在反而是饿过了劲,没了饥饿感。
  陆临意没说,许岸也不知道自己今晚这饭是否还要陪着他吃。
  只是上车的时候,还是客气的道了声谢。
  “今晚谢谢陆先生,给您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陆临意“嗯”了一声,算是收下了许岸的这份谢意。
  待她坐稳,这才对司机说道:“去南苑。”
  “是。”
  许岸以为南苑是陆临意的另一个住所,到了才发现,竟然是二环胡同内的一家私房餐厅。
  外面看起来与普通四合院无异,只多了两盏灯笼,连门牌都未挂。
  推开门,别有洞天。
  简单的四合院被改成了三间雅厅,通体玻璃房,院内正中,养了最葱郁的绿竹,把房间隔绝开来,形成了最静谧的环境。
  中空的那尊缸许岸记得,前些年拍卖的时候,价格不算顶高,但因为内里刻雕了竹林纹饰,引了不少人竞拍。
  最后落入的就是北青市的藏家。
  许岸收回目光,就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剃了光头的男性迎了过来,穿了身灰黑色的改良中山装,长臂一伸,却能看到手腕间的纹身,延展向上,像个花臂。
  看到陆临意,带着几分熟稔的客气。
  “二楼全都留了出来,菜品还是老样子,刚刚上桌,”说完,又偏头看了眼一旁的许岸,目光坦荡,没有丝毫让人不舒服的窥伺。
  “陆先生说您的裤子出了点意外,我让店里的姑娘去买了几件,您先跟我去看一下?”
  许岸不曾想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但经过这一晚,她大概了解了陆临意的性格。
  他既然做了决定的事情,就没有给她扭捏拒绝的机会。
  而她也确实需要一条裤子。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