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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至少……”尼娅晃了晃脑袋：“扎得挺松，躺下不会让人觉得难受，就这样睡也不错。”
“要休息了？”
“嗯。”尼娅笑了笑：“有点儿累了。”
托尼闻言站起身来到尼娅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有些惊讶疑惑地看过来的时候，低头对她眨了眨眼，声音压低带着两分沙哑：“放松，勇士。”
“勇士？”尼娅才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就感觉到腰上一紧，整个人被双臂突然发力的托尼抱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他提前提醒过，也或许是因为对象是他，尼娅除了一开始的略惊之外一直很放松，任由他将她抱起来调整了一下角度，侧躺着被放回柔软的床上。尼娅看着托尼十分罕见地细心拉扯被子给她盖上的动作，心头虽然闪过微弱的疑惑，却到底没有深究，而是看着托尼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叫我勇士，是说……你是被我拯救的公主么？”
“哇哦！”托尼瞪大了眼睛挑起眉头看她：“原来你喜欢这种口味？配合起来难度有点儿大，不过既然是你的要求……”
“喂，别瞎说。”尼娅从被子里面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戳了戳托尼的额头。
尽管尼娅十分注意地避开了他额头上之前从格米拉回来弄得擦伤伤口，托尼还是略有些夸张地“嘶”了一声，焦糖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尼娅：“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尼娅歪了歪脑袋：“你猜？”
“那……”托尼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微微曲了曲手臂低头过来靠近她，停在不足一只手掌的距离：“托尼·斯塔克？”
尼娅的心猛地一紧，托尼近在咫尺的眼睛在此时显得格外明亮，让她的呼吸都停了一下。直到下一刻她抬起手覆在他的眼前挡住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才觉得重新找回自己险些飘散的思绪和声音：“我要睡了，晚安，托尼。”
托尼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睫毛刷过她的手心，微痒的感觉让尼娅差点儿下意识地把手收回。他抬起手握住她覆在自己眼前的手掌轻轻压了下来，身体前倾在尼娅瞪大的眼睛注视之下，轻柔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晚安，尼娅。”
直到托尼转身离开并关上房门，尼娅都有些回不过神。
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仿佛还留着柔软触感的额头。事实上这些年的相伴，他不是第一次吻她的额头或者脸颊，可这一次……
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尼娅放下手长出了一口气，将这个额吻的事放下，转而想起别的。
之前她和托尼的话题还是托尼提起的，关于她能力衰弱了的事情。
事实上她能力的衰弱确实是因为之前提前“出关”，强撑着去阿富汗找托尼，又在那个时候动用才解封领悟的新能力的之后严重起来的，即使今晚对付奥巴代只那么短暂的几分钟功夫也显得有些吃力。但是她也确实没有嘴硬逞强，她的情况的确是只需要时间休养就能慢慢恢复，甚至再次有所提升的。
但她知道，反应过来的托尼已经把这件事放在心头，刚才虽然她有意识地转开话题，却也知道他一定察觉到只是顺着她的意思而已。
托尼是个骄傲而执拗的人，却也同样是个简单而又敏感的人。
他将她受伤的事，他先前无意中忽略的事化成愧疚的枷锁捆在自己身上，也许直到她彻底恢复才能放下来了。
尼娅叹了口气。
看来她需要再想些办法尽快恢复了。
离开尼娅的房间，早前就打发了带走奥巴代的特工们的托尼，默默地下楼到了自己的工作间，但他坐在工作台前面对着先前还在全力调试改进的战甲，却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如尼娅所料，他确实将尼娅能力衰弱，和今晚被子弹击中受伤的事算在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不会打破自己的脚步在融合提升自己神奇能力的时候强闯出来去阿富汗，如果不是因为在能力衰弱身体强度不如以往的时候还要保护他，她也不会被子弹击中受伤。
他清楚地记得因为自己的不谨慎而被奥巴代钻了空子，暂时麻痹不能动弹的时候，冲过来抱住自己的尼娅右肩上就在自己眼前绽开的血花。
幸好……
托尼闭了闭眼，仰躺在椅子里。
而尼娅没有想到的，在她受伤这件事的自责之外，托尼脑中还回荡着另一件事。
奥巴代的话。
尼娅出现在他身边是个神奇的意外，在她醒来之前他还没拥有贾维斯的那些日子里，她是他的树洞，是他对话的唯一对象。在她醒来之后，因为她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的事情他也很轻易地接受了她的存在，一晃而过，已经这么多年。
他习惯尼娅在身边，将她的陪伴视作理所当然，甚至一直没有再去深究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感情是什么模样。
从阿富汗回来，在死亡的门槛边上走过一圈回来，他就已经有些察觉到自己心态的不同，只是因为更多的责任压在心上，让他暂时忽略了另一件与他自己息息相关的事。
直到奥巴代的这些话。
尼娅不是他豢养的花瓶宠物，也不是过去那些与他春风一度过的女人，尼娅是不同的，她比任何人对他都要重要。
但是，他真的一直只当她是亲近的家人而已么？
心里一直混乱着的托尼，知道刚才靠近尼娅，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根本克制不住有些颤抖地，问出她喜欢什么样的那句话的时候，他才终于清晰地意识到——
原来，他不能接受除了他之外的答案。
第8章 礼物
这几天托尼并不经常出现，白天很少见人影晚上常在地下工作间通宵，伊森没能说动他休息，而尼娅除了给他更换了药方偶尔准备浓茶，并没有试图阻止。
佩珀拿到了奥巴代暗地里交易军火的清单，这些天他势必要尽快处理，以尽可能降低可能因此造成的伤害。尼娅明白，所以她没有试图劝阻。
肩上有伤，虽然才两天过去她就觉得凭着自己的愈合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不管是托尼还是伊森都仍把她当成伤员对待，除了她坚持的熬药之外并不让她做什么。
他们已经吃了好几顿的外卖了。
尼娅到底没有像贾维斯之前建议的那样让伊森帮忙，左右这两天她什么也做不了，干脆就把长及腰间的头发披散着，并没有很不方便。
但第三天……
她收到一件特别的礼物。
托尼不在，伊森也出了门，似乎是前两天带走奥巴代的特工们有些事想要了解，托尼约不到，了解阿富汗时的事情的只剩伊森和尼娅，伊森比较细心妥当，留下尼娅这个伤员自己去应付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尼娅一个，才走到一楼，尼娅就看到抓着一个盒子朝她过来的小呆。显然，这项工作难度并不高，小呆并没有出什么错。等尼娅从小呆“手”里接过这个略有分量的盒子，顺利完成任务没有搞砸的小呆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在尼娅身边动了动机械手臂。
尼娅手里举着盒子没有急着拆开：“贾维斯？”
“小姐，这是sir为您准备的礼物。”
虽然猜到了一些，这会儿得到贾维斯的确认，尼娅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她倒没有再问贾维斯，而是动手拆开包裹得并不严实的盒子，取出一个机械的架子状的东西。尼娅挑了挑眉，按照她了解的托尼的习惯按下了正中间的按键，纤细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一根根缩小许多倍的机械手臂舒展起来，尼娅看了看舒展开之后的形状，想了想放在自己肩头。
下一刻，并没有多少重量的机械手臂开始轻柔地整理她披散着的长发。
尼娅在沙发上坐下：“他做了多久？”
“两个晚上，一共七个小时，小姐。”
尼娅顿了一顿，微微笑起来：“发型什么的……”
“sir从我查找出的图片视频里亲自为您挑选出来的。”
“贾维斯，你就看着他做这个啊……”
贾维斯一贯平和的声音此时都仿佛带上一点儿笑音：“您让我不要告诉sir。”
尼娅才要笑出声来，头皮突然一紧微微一疼：“哎呀！”
“小姐？”
“……没事。”
“小姐，如果它让您不适了，您可以……”
“不用了，没什么。”尼娅摆了摆手，没有听去建议停了肩上还在动作的小玩意儿。
“今晚sir回来之后，需要我向sir报告您的使用体验，让sir做进一步改进么？”
“不用了，可以了。”尼娅微微仰头，忽视纤细的机械手臂偶尔扯痛她的动作。
跟托尼一样拥有最高权限的尼娅这么说了，贾维斯就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尼娅肩头的伤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并不算什么，至少她自己是没有看在眼里的。先不说她本来就不算普通人，身体愈合能力高出一些，就是她前段时间衰弱了一些一直没有动用过的能力也已经恢复了一些，区区一个扎头发的小动作而已……她其实自己在房间的时候甚至洗澡吹头发什么的都并不耽误，只是走出房间之后顾念着不知怎么，这两天虽然见面不多但显得对她格外上心又固执的托尼，她踏出房门之前才会特地再把头发披散下来。
这些托尼并不知道，但贾维斯……
不过，谁让她有跟托尼一样的最高权限呢？贾维斯很听话地没有透露半点儿给托尼知道，才有了能让托尼在调整战甲奔波在销毁各种暗地交易的武器的情况下挤出时间，为尼娅亲手做了这么个只有这一个功能的鸡肋的小玩意儿。
等肩上的小东西动作停下来，尼娅顺手将它从肩头拎下来，看着它自动重新团回小小的一团。
“小姐，真的不告诉sir需要改良么？”
“不用。”尼娅微笑着将小东西收起来，眼里的光格外柔和：“等以后……不忙，有时间的时候再说吧。”
托尼今天没有穿着盔甲飞出去处理武器，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晚饭。
伊森回来的比托尼早一点，这时候已经在二楼的餐桌前帮尼娅摆东西。
托尼来到餐桌前，只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就知道不是外卖。
他上前两步站在正放下最后一个盘子的尼娅身边，微微皱起眉头：“我记得我们说好了在你伤好之前不做这些。”
尼娅侧过头朝他笑道：“我以为你会先关注另一件事。”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的托尼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她整齐盘起的长发上：“很完美。”
尼娅晃了晃脑袋：“虽然有点复杂得像是要去参加宴会，不过……也很方便。”
“那我们以后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也这样好了。”托尼看着尼娅微笑的眼睛，眉头下意识地松了一点儿：“不过现在它可不是为了方便让你破坏我们的约定的，尼娅。”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弄这些还有伊森帮忙，我没用什么力气。”尼娅伸手拉着托尼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有伊森这个医生在，真的不行他会拦着我的。”
坐在一旁的伊森突然被点名，抬起头对上托尼看过来的眼神，在尼娅微笑着注视着他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哦，是的，尼娅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基本愈合了，以后连疤都不会留下。”伊森顿了一顿，看了一眼尼娅：“不会影响将来宴会上穿礼服裙的。”
听到伊森提到礼服裙，托尼的眼睛一亮，转过头看向在自己身边坐下的尼娅：“我记得尼娅你好像还没有穿过礼服裙，不如正好做些等你伤好了穿？贾维斯，联系一下……”
“不用了。”尼娅打断托尼的话摇摇头：“不用做。”
“尼娅。”托尼一手撑着桌面朝她靠近过来，眨着眼睛透出一股略显委屈的期待来：“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参加宴会么？”
突然凑近的托尼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呼出的气息拂过尼娅的耳廓，让她差点儿克制不住地闪开。尼娅转过头去夹盘子里的食物，压着刚才颤了一颤的心没有看他：“确实不愿意，不过我说不用，倒不是这个原因。礼服裙我有的，也穿过。”
“嗯？”托尼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你穿过？可是我没有见过。”
“嗯，没有给你看。”
“……那你什么时候穿过？”托尼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目光定在尼娅的侧脸上：“尼娅，你从来没有跟我一起……所以还有谁？”
需要穿礼服裙的场合尼娅一直说自己没有兴趣，从未作为托尼的女伴跟他一起去过。可现在她的意思，难道……
该死，还能有谁？虽然尼娅的交际他并不干涉，而她也偶尔会自己出门旅游一段时间有机会认识不少人，以前托尼对这些尼娅没在他面前提起过的陌生人没有太过在意，可现在……
尼娅转过头来微微笑着说了个托尼十分熟悉却也让他有些意外的名字：“贾维斯。”
“贾维斯？”
“sir，小姐说的是她从朋友那里收到过的几件礼服裙的礼物。到目前为止小姐只在别墅内试穿，没有穿着出门，只有小姐本人和我看到过。”
贾维斯平淡地解释过后，托尼反而竖起眉头显得更不淡定，他看着微笑着的尼娅：“尼娅，贾维斯排在了我前面，甚至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过？”
尼娅耸了耸肩：“没什么，不出意外，你以后可能也不会看到的。”
托尼眯了眯眼睛：“贾维斯？”
“是的，sir。”
“把当时的影像调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瞥了一眼一旁已经默默自己吃着晚饭并不怎么看过来的伊森，而后用食指敲了敲被他捏在手里的手机的屏幕：“调到这儿。”
“抱歉，sir，影像已经删除，没有备份。”
“what？”
“sir，小姐并没有允许我在展示试穿效果之后保留影像。”
托尼在顿了一顿之后，看着微笑着的尼娅，再次靠近她，焦糖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专注地看着她：“为了我再穿一次？”
尼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可惜，我没有这个打算。”
“尼娅，这可不公平。”托尼又靠过来一点儿：“托尼·斯塔克穿西装的样子你可都是近距离看得清清楚楚过的。”
“好了。”尼娅抬起手轻按着他的脸侧把他靠得太近的脑袋推开：“别想了，先吃晚饭。”
托尼被尼娅推开拒绝，抿了抿嘴，眼前他过去一向最是喜欢的她亲手做的食物都仿佛不再那么有吸引力。
等下让贾维斯再安排定做一些裙子送来。
托尼看着尼娅毫无所动地吃着晚饭的样子，心里默默地打算起来。
既然贾维斯见过是因为试穿，那就再多试试好了。
第9章 裙子
那天之后，托尼开始热衷于给尼娅送各种各样的礼服裙，只是裙子送了一批又一批，他却还是没能如愿看到尼娅试穿的样子。
这天又有两件裙子送到的时候，尼娅正跟伊森一道坐在一层的大厅，看着屏幕上投射出的发布会现场的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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