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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双方即将交错。
也是在这时，对面的女人抬起头，发现了沈雾。
对视上的瞬间，两个女人露出了如出一辙的表情，随后在擦肩而过时，彼此交换了一个惊愕并谴责的目光。
“我靠！”
第74章 “我男朋友。”
电梯触底，沈雾踩到地板上。
徐宴行牵着女朋友回头，“刚才那好像是你朋友？”
“不是好像，就是。”沈雾站在扶梯下面，仰头看上边，明初晓站顶部与她对视，她身边的男人拉拉她，似乎问了什么。
徐宴行：“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沈雾还没回答，手机响了。
刚接通，明初晓的声音拖腔带调地飘过来：“加班？”
沈雾也学她：“没复合？”
随即，两个女人都因为心虚而词穷了一秒。
但最后，是明初晓把话重新捡起来，她高贵冷艳地问：“你旁边那位，是你老板还是男朋友啊？”
沈雾看看徐宴行，和风细雨的语气：“我男朋友。”
顿了顿，她故作迷惑地反问：“你身边那位，是你前男友还是现男友啊？”
听筒里明初晓似乎轻轻吸了口气：“你猜？”
“我猜不到，”沈雾声线温柔，“改天一起吃顿饭？”
明初晓：“好啊。”
两边电话都挂很快，挂完两人隔着扶梯挥挥手，各自挽着身边人离开。
但等人影一不见，沈雾就噼里啪啦给明初晓发信息：【没复合你跟前男友逛商场？真有你的！】
明初晓：【加班是跟老板吃饭？你也不赖！】
Yola：【小明同学你现在飘了，不跟姐妹交心了。】
明初晓：【沈某人你现在也狡猾了，以前的老实孩子怎么变这样了。】
“聊什么？”
走到车库，徐宴行问一直拿着手机敲字的女朋友。
沈雾收起手机：“没，跟晓晓约下次吃饭。”
她过去挽住徐宴行胳膊，想既然碰到干脆跟他说说明初晓，毕竟作为男女朋友，以后两人的朋友圈都会产生交集。
当听到明初晓是空乘，徐宴行想起一事问：“你以前是不是也面上过空姐？”
沈雾一愣：“徐阿姨跟你说的？”
“为什么没去？”
沈雾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想法比较单纯，想着能跟晓晓干同职业挺好的，就去参加了社招，但后面了解多点，才发现自已不适合干空乘。”
徐宴行看看她，想起之前女朋友那双瞪圆了的眼睛：“刚才你们遇见，好像都很意外？”
“呃……”沈雾斟酌了一下怎么说，“她旁边那个，是她前男友，我没想到他们会一起逛街。”
徐宴行合理猜测：“复合没说？”
好朋友的感情纠纠缠缠很乱，沈雾不知全貌：“不清楚，之前我问过，她说没复合。”
“他们之前为什么分？”
走到车边，徐宴行解锁，车灯闪烁两下。
沈雾坐进副驾，等徐宴行绕过车头钻进来后才说：“这我知道点，当时他们谈了已经一年，男方始终不公开关系，再加上双方家庭的差距比较大，晓晓不想继续内耗下去，所以才分的手。”
“也是职场恋爱？”
“嗯，一个航司的。”
徐宴行看过来。
他不说话，眼神幽深，沈雾愣半晌，后知后觉出他的意思。
“……你看我干什么。”
“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你要干什么。”
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徐宴行挑眉，嗓音慢悠悠：“我以为你应该知道？”
“……”
沈雾觉得徐宴行是在点她，但他俩在一起才多久啊，和当初明初晓的情况又不一样，于是装傻：“我只知道你该开车了。”
徐宴行轻笑，多看她一会儿，转过身，慢条斯理启动汽车，在晚高峰的车流中把女朋友送回了小区。
到地方的时候不算很晚，门口仍有业主进出，沿街的店铺也都还在营业，明亮的灯牌驱散了黑暗。
沈雾解掉安全带，“你开车回去慢点。”
徐宴行“嗯”一声：“到家发信息。”
正说着，沈雾手机“叮”的一响，是短信提示。
她划开屏幕，看见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行字：【小雾，你真交男朋友了？】
见女朋友拿着手机没动，徐宴行问：“是谁？”
“垃圾广告，”沈雾将手机熄屏，弯唇笑笑，“那我回去了。”
徐宴行点头，喊道：“沈雾。”
沈雾扶着车门扭头，只见徐宴行手臂搭在中控台，望着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沈雾脸颊微热，凑上去亲亲他唇瓣，蜻蜓点水的两下，他的回应亦春风般温柔。
“明天见。”
“晚安。”
沈雾推门下车，走进夜色里。
只是被风一吹，满腔的缱绻便又慢慢散了。
这个点有下晚班的人在等电梯，她站人后面，摸出手机又看了看那条短信。
没有备注的号码显然是江清濯的，沈雾想了想，给他回了四个字：【不关你事。】
八月底的时候，邹鑫正式离职。
新来的行政司机叫武常，是汽车兵退役，人很年轻，黑黑瘦瘦，面试的时候站徐宴行面前，如同一杆笔直的标枪。
宋佳欣评价这位新同事有些憨，没有邹鑫那样圆滑，但同样优点也多，比如工作态度认真，做事积极负责，尤其对徐宴行那股尊重劲，张淮开玩笑说，真怕他会朝老板敬礼。
不过总体来看，大家都对这位新同事印象很好。
月底又开始忙了。
开学季活动搞得如火如荼，人事这边，一大堆月会资料需要准备。
徐宴行事情也很多，多到连续一周，他都是上午到公司待两小时，处理完工作便又匆匆离开，去忙分店或游戏公司的事。
沈雾在微信上和明初晓开玩笑：【明明是一个公司的，怎么忽然感觉像谈了个异地恋。】
明初晓安慰道：【人家大老板嘛，不忙，你以为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也是。
所以沈雾没去打扰徐宴行，他有时间，两人就吃顿饭，他有应酬，她也自有消遣的方式。
但等到新一周，沈雾去找徐宴行汇报工作时，就听说了他要出差的消息，而且还挺久。
“是要去南湾吗？”沈雾知道跟泰佳的项目正在稳步推进，只是不太清楚具体阶段。
徐宴行在她递过来的文件上签字，笔锋凌厉，犹如飞沙走石，“是，三点的航班。”
三点，那很快就要出发了。
沈雾嗓音低下来：“什么时候回？”
“顺利的话四五天。”
“一个人吗？”
“武常跟我一起。”
沈雾听罢，点点头：“哦，那你们注意安全。”
徐宴行签好字，抬头看她。
想到近段时日彼此都忙，好像都没怎么好好约会，趁沈雾弯腰来拿桌上的文件，他伸手捏到她手指，语调温柔：“等我回来，一起过中秋？”
今年中秋早，在九月中旬。
沈雾莞尔道：“好啊。”
女朋友指尖凉凉的，很舒服，徐宴行慢慢摩挲着，“我不在的时候，你准备怎么打发时间？”
沈雾想了想：“看看书追追剧，或者跟晓晓约一下？”
“可以再加一个。”
“什么？”
“跟我视频。”
沈雾一怔，手心却一阵痒，徐宴行在挠她，她攥住作乱的手指，不让他动。
正胶着，门被人敲响。
武常的声音从门口飘进来：“徐总，车加好油了。”
沈雾惊慌之下抽开手，看一眼徐宴行，飞快拿起桌上的文件离开。
到门口遇到武常，他那张硬朗的脸上表情板板正正，完全看不出有没有发现什么。
沈雾佯装镇定，冲他笑笑，昂首挺胸地走了。
第75章 “肉体上的想法”
徐宴行出差的第三天，沈雾跟明初晓去游泳了。
游泳的地方在奥体，晚六点的场，泳池里人非常少，两人游了个尽兴。
游累了就靠泳池边缘聊天，起伏的微波中，明初晓问起徐宴行的事：“你们现在是在演，还是真谈了？”
沈雾也不瞒她：“是在谈。”
明初晓打趣：“我就说你俩肯定有点什么，不然上次在酒吧，你老板能那么关心你？”
沈雾也想到那一次，甚至可以说，那是她和徐宴行关系的转折点。只是那会儿她还处于迷茫中，远不如旁观的好朋友看得透彻。
“你们是不是那晚就在一起了？”明初晓攒了一堆问题。
“没，在川西的时候才确定的关系。”
“川西……”明初晓霍然来了劲，“你们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亲过了吗？做了吗？”
沈雾被她大胆的用词唬了一跳：“没有！”
见她一瞬间脸就变红，明初晓大笑出来：“你是小学生吗？至不至于，那你们平时在一起都干嘛？”
“吃吃饭逛逛街，要不就看看电影之类……”
“这么纯情？他带你去过他家没？或者有没有来你家？”
“去过我妈那儿。”
“……”去家长那儿算怎么回事啊，明初晓暗示，“他有没有表示过想要更进一步的意思？”
沈雾一怔。
她想到旅游回来的那一晚，徐宴行说别把他定力想太好，所以她觉得徐宴行应该是有想法的，但可能是出于尊重她，所以一方面暗示着，一方面又表现出绅士的体谅。
明初晓一看她沉默就懂了：“行，你俩都圣人，换作我是你，早把你老板扑倒了，我要是你老板，动作更快。”
说完瞅瞅沈雾露在水面上的胸脯，白花花一片，鼓鼓的，“欸，就你这身材，你老板究竟是怎么把持得住的……”
沈雾拍开好朋友不安分的手，脸红耳热，“我们谈恋爱还没多久好吧！”
“不是已经一个月了吗，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不算快了。”明初晓想起沈雾老板那副好身材，宽肩窄腰，一看就很有劲，“那你呢，难道你对他就没点肉体上的想法？”
沈雾又是一噎。
这是她的初恋，没谈恋爱前，她以为的恋爱会是偶像剧那种。然而和徐宴行在一起，她发现实际会比想象更成人化，尤其当接吻时，他的舌头总会令她难以招架。
更进一步吗？
沈雾抖抖睫毛，慢慢缩进水里，让清凉的池水给发烫的脸颊降温。
明初晓嘲笑道：“说你小学生你还真是小学生，都什么年代了，没必要谈性色变。”
沈雾小声吐槽：“说得厉害，你能谈个男朋友就马上上升到肉体关系？”
“能啊，我跟顾城不就是。”
“……”
明初晓坦坦荡荡：“我又不是滥交，正经男朋友，他想睡我我想睡她，多正常。”
虎狼之词！虎狼之词！
沈雾下巴颏都贴在了水面，问她：“所以呢，你现在和你前男友是什么情况？”
明初晓气势一顿：“怎么好端端又说到我身上了。”
“不该说吗？我都交代完了，该你了。”
沈雾直觉明初晓跟她前任绝对是又发生了什么，“你俩现在到底复没复合？”
明初晓沉默半晌，支支吾吾：“……不算复合吧。”
“没复合你们还一起逛街？”
明初晓在水里一漂一荡的，过会儿说：“他以前不是不愿意公开我么，现在我也吊吊他，让他体会体会不被承认的感觉。”
沈雾问：“你还是喜欢他对吗？”
明初晓不说话。
“还是喜欢的话找机会好好谈谈吧，有问题说清楚，别玩脱了。”
“小学生还教上我了。”明初晓拉拉泳衣裙摆，“最后一圈？游完上岸？”
“走。”
游完出来七点半，本来说要去吃烧烤，明初晓接了个电话，直接带沈雾杀向了酒吧。
还是周昂的店，位置在大厅卡座。
沈雾跟随明初晓穿过迷离的光影森林，到位置后看见卡座上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都是明初晓航司的同事，一水俊男美女。
明初晓给她一一介绍，大家也很热情，见沈雾有些腼腆，心知可能是不泡吧的孩子，于是纷纷腾座位，让她来中间。
其中一个姑娘问：“美女喝酒不？”
“她不喝酒，”明初晓跟着坐定，“整点小吃呗，我俩刚游泳完，饿得慌。”
“你今天去游泳啊？我们还以为你跟顾机长约会去了呢。”同事打趣道。
“跟他约什么会，陪姐妹呢。”明初晓招手叫侍应生，加了点小吃。
算上沈雾和明初晓，一共六女两男。有俩女生去舞池里蹦了，剩下几人就坐在卡座里玩游戏。
玩过几圈，又听听歌，沈雾就着小吃慢慢填饱了肚子，她摸手机想看下时间，才发现徐宴行有给她发微信。
信息时间有点早了，问她在做什么，沈雾给他回了条，说跟明初晓在外面玩。
“小雾，”明初晓叫她，“你坐这边来！”
“怎么？”沈雾移动过去，手机熄屏放在腿边。
明初晓搂着其中一个穿黑抹胸的姑娘说：“程嘉池大学时候，追的就我朋友。”
黑抹胸姑娘看过来，沈雾也明白了，这位就是程嘉池想搞暧昧的对象。
姑娘问沈雾：“他真有女朋友啊？”
沈雾如实道：“确实有，但现在有没有不清楚，你可以看看他朋友圈？”
姑娘：“他朋友圈三天可见。”
明初晓立刻道：“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是双线怕你发现！”
放腿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沈雾没注意，倾身与姑娘说话：“要不你试试晚上给他打打语音？我记得他和女朋友是住一起的。”
姑娘握着手机沉吟，明初晓问：“要真没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姑娘不甚在意的样子，“那就看谁搞谁咯。”
舞池换了音乐，气氛变得十分火热。
黑抹胸姑娘伴随着动感的节奏微微晃动身体，渐渐就有些跃跃欲试：“我们去蹦会儿？”
明初晓：“好呀好呀，小雾跟我一起？”
沈雾看眼舞池，“我不会，算了吧。”
黑抹胸姑娘：“这有什么会不会，跟着节奏摇就行了。”
明初晓也劝：“都来好几次了，胆子大点嘛。”
“……那我先去趟卫生间。”
“我们等你。”
沈雾起身往外走，还是那条黑漆漆的走廊，走到底是卫生间。
她解完手又补了点唇釉，原路返回的时候，在走廊口遇到了周昂。
他腿还是不方便，需要借助拐杖走路，不过人打理得很精神，也很潮。
“沈美女。”
“周老板。”沈雾走过去打招呼。
周昂笑眯眯：“过来玩吗？”
“嗯，跟朋友一起。”
楼梯那边有个男人走下来，张口喊周昂。
沈雾见状，没再多与他寒暄，自已回了大厅。
男人走近后问周昂：“这你妞？很正啊。”
“别乱说，也别惦记。”
“怎么，有主的啊？”
周昂白了眼男人，没搭理。
抬头去找沈雾的背影，就见她跟着几个男男女女钻进了舞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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