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秀芹反抗不了徐宴行,连他一起骂:“你谁啊!有你什么事!”
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看沈雾又看看他,冷笑道:“哦,沈雾傍上的大款是吧?你们沈家真行,一个泼妇生个小拜金女——”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沈雾气得脸红。
趁着这点儿疯劲,齐秀芹继续叫嚣:“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结果被徐宴行狠捏住手腕,立刻叫起来:“疼!放开我!”
徐宴行哪里会放,直接吩咐沈雾:“报警。”
“别报别报!”
这时,另一部电梯升到楼层,门一开,江清濯急匆匆从轿厢里跑了出来。
他也是接到沈美英电话才知道齐秀芹跑过来闹事了,一见场面弄成这样,忙说:“别报,我们马上走。”
“江清濯!”齐秀芹眼睛都红了。
“你别闹了,你是老师,你以为进警局好玩?”江清濯过去拉她,没拉动,他抬头看向徐宴行,只觉得这男人高大俊朗,还莫名熟悉。
不过眼下没功夫多想,江清濯只想赶紧离开是非之地:“我这就带她回去,你松手。”
旁边还有邻居在围观,闹成这样确实不好看,徐宴行看眼沈雾,把齐秀芹往她面前一扯,冷声:“道歉。”
齐秀芹不吭声,只一个劲呼呼喘气。
“道歉听不懂?”徐宴行重复一遍。
他眼神很凶很吓人,江清濯被他那股戾气镇住,咬牙问齐秀芹:“你说什么了?”
“我说什么了?你这个好女儿傍大款,我说错了?!”
“啪”的一声,世界安静了。
沈美英捂着手掌,死死盯着齐秀芹:“齐秀芹你这张贱嘴,你再血口喷人一句,老娘打烂你。”
齐秀芹懵了。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更没想到,她还会有挨沈美英巴掌的一天。
这个女人庸俗、泼辣,是她最看不起的那种人。
可现在,她却高高在上地踩着自已。
“江清濯你就看她这么打我?!”齐秀芹红着眼睛瞪向身边的男人。
江清濯脸色铁青,他也想找个发泄口,可放眼一扫,在场几个人,竟都用仇恨的目光在看他。
他的妻子,前妻,还有亲生女儿。
她们的眼神像在说——
江清濯,你真是罪孽深重。
满腔的一股气,陡然泄了。江清濯仿佛一下脊梁被压垮,他拉住齐秀芹,低声说:“别闹,回去了。”
“江清濯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在这里闹什么!你怎么不想想,你在学校得罪了谁?沈美英她能知道你在评先进?”
“除了她还有谁知道——”
江清濯咬牙怒喝:“回家!”
很大的一声,别说齐秀芹,就连沈美英都被吓一跳。
只有徐宴行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他森然盯着江清濯,压迫感极强:“记清楚点,沈雾是我女朋友,我追的她,再敢污蔑人,我不介意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江清濯张张口,看向沈雾。
对于这个女儿,他当然也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么多年关系疏离,这份感情里,夹杂了太多怨。
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沈雾白眼狼,没良心,所以在那次收到沈雾的短信后,他说了很多负气话。
他本意只是想抱怨发泄一下,没想过会被齐秀芹捅到沈美英母女俩面前,直到此刻所有人都站在这里对峙,江清濯终于看清了自已从不愿承认的一个事实——
是他先没做好一个称职的父亲。
迟来的愧疚弥漫至心头,江清濯开口:“小雾……”
沈雾撇开脸:“你们赶紧滚。”
“……”
血肉至亲,到这份上,算是做到头了。
江清濯拽着不甘心的齐秀芹走后,楼道终于恢复安静。
闹这么一场,大家情绪都不太好,沈美英对看热闹的邻居说:“对不住啊各位,打扰到大家了。”
“没事,刚我听明白了,是他们不占理。”
“这是小雾男朋友?小伙子挺好啊,能扛事儿。”
邻里关系一直维持得很好,邻居们安抚几句,各自回家了。
沈雾也跟着沈美英进了家门,进去后,先去了趟卫生间。
她在里面待的时间有点长,再出来额前的头发有点湿,像用水抹过脸。
徐宴行坐沙发上看她,沈雾避着他目光,转头问沈美英:“齐秀芹来闹什么?”
声音闷闷的,带点哝音。
沈美英这会儿气消下去点,开始说前因后果:“她好像在评职称还是什么,应该是谁把她当小三的事捅去了学校,把她的机会给搅黄了。谁知道她哪根筋搭错非认为是我捅出去的,这不就跑来撒泼么。”
讲完又问沈雾:“倒是你,好端端回来干什么,邓亚军,是不是你跟小雾说了?”
邓亚军无奈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齐秀芹上门来闹的时候就一个人,沈美英担心沈雾那边也有人去找麻烦,才让邓亚军打个电话问问的。
只是没想到沈雾那样敏锐,只是一通电话就察觉出了异常,沈美英问:“有没有影响你工作?”
“没有,我请假了,”想起什么,沈雾扭头问徐宴行,“……你不是还要去周昂那里?”
“不去了。”徐宴行刚回复完周昂,改了时间。
一家人坐着说了会儿话,沈美英留两人吃饭,沈雾情绪不高,摇头拒绝了。
她随徐宴行下楼回家,一直到坐进车里,始终都很沉默。
车开上路,慢慢往回走,沈雾歪头望着车窗,目光却落在虚无。
等红灯时车停下,男人低磁的声音打破安静:“刚才哭了?”
第79章 “我家有药,上去帮我?”
沈雾眨眨眼,没第一时间开口。
过了好半晌,她忍着汹涌的情绪,轻轻抹了抹眼角,“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虽然她嘴上总能云淡风轻地说起童年,却不代表她愿意将糟糕的家庭关系直白展现在男朋友面前,而今天的场面如此难堪,齐秀芹说的话又那样难听,沈雾再能看得开,因为徐宴行在,心底也难免生出几许羞耻。
久久的沉默后,她吸吸鼻子,轻声说:“那女的就是我爸现在的老婆,她刚说话很难听,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
徐宴行看着她,脸上神色还是那么淡,语气却流露出柔和:“她什么都不知道,明明是我追的你。”
徐宴行的平静与耐心触动着沈雾,她忽然觉得委屈。
“她抢走我爸爸,伤害我妈妈,凭什么还有脸来闹?”痛苦或许会随着时间变淡,但发霉的根须却从不会因此拔除,沈雾瞬间又红了眼眶,“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世界上正常人很多,总会出几个不正常的,”徐宴行说,“你纠正不了别人的脑回路,所以也不必为神经病的话而介怀。”
“……”
神经病,指齐秀芹吗?
沈雾忽然有些想笑,眼睛微微一弯,眼眶里那滴蓄很久的泪却先不堪重负砸了下来。
徐宴行看看那滴泪,俯身过来,伸手指轻轻摸了摸她湿润的眼皮,“就这么爱哭?”
沈雾也觉得此刻的自已蛮丢脸的,她小声嘟哝:“这不是被气到了……”
女朋友好像又开始害羞了,徐宴行揉了揉沈雾的发顶,“不是要做棉花街最厉害的女人?为这点事生气,值当么?”
男人掌心温热,沈雾眨眨眼,思绪忽然纷乱。
过半晌,她眼神逐渐变得愕然,直直望着徐宴行,“ 等等,你、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前面红灯已进入十秒倒计时。
徐宴行喉结轻滚,笑一声,转回头去发车。
“自已想。”
“我想什么呀,”沈雾一扫先前的低落,不住追问,“徐宴行,你快说啊。”
徐宴行嘴很紧:“说什么,你自已忘得一干二净,怪我?”
“我……”沈雾一顿,忽然想起沈美英说见过小时候的徐宴行,她回忆了会儿,抬头去看男人,“你是不是小时候在棉纺厂家属院住过?”
见男人不说话,沈雾知道,肯定是了。
“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吗?”
徐宴行目视前方,语气淡定得很:“你再仔细想想。”
如果再仔细想想,能被他听到那句话,那应该是……
沈雾一愣,目光突然变直。
“不会吧?”
徐宴行眉梢动了动。
沈雾看看他,迟疑问:“……你是不是被我打过头?”
前面路口需要左拐,徐宴行打上转向灯,手摸着方向盘,指尖随着滴答滴答的节奏,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沉默里,沈雾看着他的脸,当年那个男孩的模样好像渐渐变得具体起来。
直到车开始转弯,徐宴行从内视镜里瞟眼她,嗤地笑了下。
沈雾瞬间如遭雷劈。
真的是他……
真的是徐宴行?!
“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徐宴行没说话,拐过弯,车汇入左车道,路况变得畅通起来。
沈雾朝窗外看了看,逐渐发现不对——
这条路不是回公司,更不是回她家,而是在往徐宴行的小区靠近。
“你怎么开到你家了啊?”
徐宴行说话慢悠悠的:“偷偷哭还不说话,我敢放你一个人回家?”
“……”
沈雾又开始窘,悄悄将后背贴紧座椅,“那也不叫哭……”
不久车开到万锦,徐宴行熄火,转头看身边的女人。
沈雾坐着没动,片刻后才继续问:“现在可以说了么,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徐宴行这次没再继续吊胃口:“跟你相亲之前。”
“相亲前?”沈雾有些埋怨,“……你怎么不说呀。”
“这很重要?”
沈雾咬咬唇。
徐宴行倾身凑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喉结微微磨动,贴着她唇角亲了下,“说不说,那时候我们都算不上认识,我也不是因为小时候见过你才会喜欢你。”
沈雾被他的呼吸搔得耳根发麻,徐宴行垂着眸仔仔细细地看她。
“沈雾,喜欢我吗?”
低回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里,两人呼吸交缠,一切都变得暧昧缱绻。
哪有人这么直白地问话,沈雾腮红一线:“……喜欢啊。”
徐宴行沉沉磨出低笑:“那不就行了。”
说不说,都不影响他们彼此吸引。
唇齿厮磨,他扣住女朋友的头,加深了这个吻。沈雾沉醉其中,双手攀住他,借此来稳定自已。
混沌中,沈雾摸到一道伤口。
她陡然清醒了点,才想起之前齐秀芹发疯,好像挠到了徐宴行的手。
“你受伤了?”沈雾微微退开,摸着那道伤口,去看他的手臂。
徐宴行在她耳畔匀气息,唇依旧若即若离,好似并不在意,“破了点皮。”
“见血了都,”沈雾盯着伤处,“你这得消毒。”
亲吻过后,她脸颊的红意还在,眼底的潮润也未散尽,徐宴行先是看她很久,过会儿才抬起手臂看了看。
伤口很长,却不深,他扫两眼,再次看着沈雾。
他的眼神让沈雾心底泛出一丝异样,直到男人低沉的声音跳进耳朵:“我家有药,上去帮我?”
第80章 “别咬……”
沈雾说不清跟徐宴行上楼时,自已脑子里究竟想了些什么。
但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不至于对陡然微妙的气氛浑然无知。
徐宴行牵着她走进电梯,他掌心很热,烫得她心跳砰砰作响。沈雾蜷了蜷手指,摸到他手背上的筋,微微发力的绷着。
电子屏上的数字一个个往上跳,好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又好像很短,轿厢便抵达了楼层。
门一开,从低调奢华的入户大厅开始,便是徐宴行的专属领域了。
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熏香,很难形容的味道,比木调多几丝甘甜,有种钟鸣鼎食的富贵感,契合这处豪宅的气质。
沈雾像个懵懂的闯入者,被晕陶陶地拉进屋,也不知徐宴行往墙上哪里摸了下,房间内灯光和窗帘自动开启,随后响起智能管家的声音——
【主人,欢迎回家,需要来首音乐吗?】
没有人回答智能管家的问题。
房门在身后关上,沈雾被一路带到客厅,旁边有个透明爬箱,很大,她注意力落过去,看见里面的两只蜥蜴,下意识的心惊。
心惊之后转头,看向徐宴行,他高大阴影罩着她,也盯着她。
陌生的环境,沈雾整个人都在悄悄发紧。
客厅里陷入一阵沉默,像是暴风雨前那片刻的宁静。
过会儿,沈雾轻声问:“……药呢?”
落进室内的阳光盖在她眼睫,微微颤动着。
徐宴行只是盯着她,“需要什么?”
他声音很低,低得像是在碾磨耳膜,沈雾却心慌得厉害——
消毒需要什么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几乎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碘伏、棉签,有吗?”
“玄关第二个收纳柜。”
沈雾暗暗缓气息,按他的指示去找。
她一动,徐宴行也动,衣料簌簌作响声紧随着,连同他那如山岳般的阴影,也一寸寸逼近。
药箱就在很明显的位置,沈雾找到东西,攥在手里。
静默了那么两秒,两个人都没动。
徐宴行慢慢把手臂伸过来,却不为上药,而是从后搂住了她。
那瓶碘伏在沈雾手里没待几秒便被男人拿走放在了一边,随后大掌掐住她肩膀,将人一转,脚尖相对。
沈雾在压迫下来的阴影里红透了耳朵,男朋友的气息扫乱额发,毛茸茸骚弄皮肤,细细密密的麻痒窜上来。
“……骗子。”
轻喃般的声音,含糊,羞怯。
徐宴行眸色沉沉,笑一声:“我骗你什么?”
沈雾小声埋怨他:“你是为了上药吗?”
徐宴行的视线在她脸上、脖颈扫过。
沈雾从未见过他如此灼热的眼神,每划过一处皮肤,那里便仿佛烧起了火。
徐宴行拉起她的手臂环住自已的脖子,在她被迫仰脸的时候,俯身吻她颤动不已的眼。
“你知道,还敢跟我上来?”
沈雾说不出话,可她好像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既羞涩,又大胆。
徐宴行手掌由她肩膀移动到她颈后。
明明是一个掌控的姿势,他说的却是:“沈雾,你还有最后的机会反悔。”
旁边就是大门,她只要推开他,走两步就能出去。
沈雾的视线往门的方向看了看。
徐宴行垂眸凝视她,沉默地等着。
后颈贴着的指腹温热,带有隐忍的力道,沈雾看了两眼便转回来,没动。
心照不宣的默许。
徐宴行眸色愈发深了,下一刻宽阔胸膛压下来,带过清冽的气流,吻住了她。
触碰的那一刻,像是燎原的野火袭来,烧得沈雾头皮发麻,她从未承受过这样浓烈的欲望,与之相比,以前的那些亲吻都变得小清新了。
身后收纳柜的门板替她消减着男人压过来的力道,徐宴行却还在加重加深这个吻,他那些隐藏的情绪与占有欲,犹如怒浪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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