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实力不相上下,引得一片欢呼喝彩,过了近三十招才分出胜负。
但很快又有新的挑战者上台。
气氛极其热烈,姜蝉衣几人也跟着鼓掌助威,尤其当有姑娘上擂台时,几人恨不得蹦起来给姑娘加油。
沐玄机瞥了眼栏边的几人,招来人吩咐了几句。
时间缓缓流逝,擂台上的人也换了无数,姜蝉衣喊的嗓子发哑,刚回头想去倒茶,燕鹤便递来一杯茶。
姜蝉衣怔了怔,上前接过茶道谢:“多谢燕公子。”
燕鹤淡笑:“不客气。”
姜蝉衣正饮着茶,突听两道惊唤声传来。
“啊!”
“云广白!”
她连忙转过头,却见原本站在徐青天旁边的云广白不知何故落在了擂台上。
她面色一变放下茶杯走过去:“怎么回事?”
她听得清楚那声惊呼是云广白发出来的,且见他面露茫然的立在擂台上便也知晓他不是自愿下去的。
这人行事虽不按常理,但在要紧事上不会胡来。
徐青天急忙转身往身后看去,却并没有见过可疑之人,他皱着眉头道:“他好像是被推下去的。”
他没能把人拉住。
而方才姜蝉衣过去喝茶恰好挡住了燕鹤的视线,二人更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
云广白在半空回神,一个旋转稳稳落在台上,眼神凌厉的扫向他方才站着的位置,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是谁,谁推他!
“在下姓方,替家姊打擂。”
擂台之上的另一人拱手道。
云广白一怔,回头望着他急忙道:“对不住,我无意上台,我这就下去,抱歉,抱歉。”
然他才走出两步,便有人喝道:“站住!”
却是今日做裁判的一位长老,他厉声道:“少侠可是没听清规矩?”
“但凡上擂台,便不可不战而降!”
徐青天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喃喃道:“比赛开始前确实有说这条规则。”
姜蝉衣紧皱着眉头。
燕鹤不知何时已起身立在姜蝉衣身边,神情难辨。
云广白急忙解释:“……我真不是有意上来的,我方才是被人推下来的……”
“这位少侠,不管你是怎么上的擂台,只要站在擂台上,便视为参赛,若是不打,就只能按照规矩,丢进万蛇窟了。”
另一位长老打断云广白,严肃道。
场中因此变故一时间议论纷纷,突然,有人不怀好意的扬声道:“这位少侠,莫非你今日身边没有姊妹?”
“是啊,今日是比武招亲,若是上了擂台却没有姊妹同场,可是要被丢进万蛇窟的。”
姜蝉衣眼神一变,握住剑,随时准备下去救人。
这时,站在姜蝉衣旁边的人赶紧扬声解围:“这位姑娘与他同行,或许正是同门。”
说罢,他们迅速低声同姜蝉衣道:“姑娘莫要否认,否则你那位同伴就要被丢进万蛇窟了。”
姜蝉衣此时自不敢轻易否认。
另一边也有声音响起:“既有同门师姐妹在场,那就打呗,不过还得提醒少侠,今日几位长老在此,可莫要耍什么花招,打假赛一样会被扔进万蛇窟。”
云广白欲哭无泪的仰头看着姜蝉衣几人,怎么办?
让他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推他,他非弄死他不可!
姜蝉衣,徐青天:“……”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半晌,姜蝉衣咬咬牙,偏头问燕鹤:“他输得了吗?”
燕鹤绷着脸:“难说。”
若是几个月前的云广白或许不一定能赢,但现在,他不一定会输。
因为今日能上场的都是些年轻的郎君,除非武功造诣高如沐玄机,云广白才有十足把握败下阵来,可武林这一辈,只出了一个沐玄机。
而那几位长老都非等闲,若云广白让招他们必能看出来。
“那怎么办!”
徐青天虽然方才还撺掇姜蝉衣上去打,但他那只是玩笑,可没真想把姜姑娘留在这里:“若是现在跑,跑得掉吗?”
燕鹤如实道:“跑不掉。”
“光那几位长老就打不过,更别说沐府还有众多高手。”
跑又跑不掉的,打又不一定能输。
徐青天急的团团转。
旁边的人听到这里忍不住道:“那个……要不打打试试呢?也不一定能赢吧。”
他们是不是太自傲了,今日人才济济,怎就料定那少侠输不了?
燕鹤正要开口,姜蝉衣便俯身朝云广白喊道:“你放心打吧,别留手。”
燕鹤遂没再出声。
听姜蝉衣开口,便有不少人开始七嘴八舌道:“你家师妹都让你打了,那就打呗。”
“也不一定是师妹,或是师姐呢。”
“你管那么多,赶紧打就对了!”
云广白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
他以前总想闯出一个名号,今日却是第一次想要求输。
云广白看向对手,正色道:“兄台,你务必要尽全力。”
那人谦虚一笑:“几位长老可是火眼金睛,谁敢留手?”
云广白瞥了眼目光如炬的几位长老,暗自祈祷着今日能遇上一位少年天才,抬手:“请。”
眼看场上已经打起来了,徐青天急忙拽住姜蝉衣:“姜姑娘,你真让他打啊,万一他真赢了怎么办!”
燕鹤也看向姜蝉衣,却听大师姐小声同他们道:“若他真赢了,我们假意顺从,然后找机会跑路。”
燕鹤,徐青天:“……”
大师姐已经不是去岁那个涉世未深心思单纯的大师姐了。
“实在跑不掉,你们就去找师父师弟师妹们来赎我。”姜蝉衣。
再不行,就找父亲舅舅。
反正这里是困不住她的。
大师姐淡定非常,徐青天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姜姑娘大义。”
姜蝉衣低声道:“师父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住云公子的命再说。”
几句话的功夫,擂台之上已分胜负,云广白愕然立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拳头,再看一眼被他打下擂台的郎君,满眼不敢置信。
不是,就这?
徐青天:“……方才那些好歹都能过好多招呢?”
姜蝉衣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实力相当,今日能上台的多是小郎君,没经过什么恶战,而云公子本就身手不凡,又和恶人缠斗几月,武功突进,即便不带刀,他们也不是对手。”
当然,场上也有很多比云广白厉害的高手,只是因条件限制,无法上场。
徐青天脸色一黑。
他感觉要完蛋了!
“姜姑娘,你的师父师弟师妹在哪里,不如我现在就出发吧。”
姜蝉衣没吭声。
她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或许,去玉京找父亲救命要更快?
燕鹤温声道:“放心,只要你不想,云广白便不会赢。”
姜蝉衣徐青天同时看向他。
方才不还说云广白不一定会输吗?
“还有沐盟主。”
燕鹤淡淡瞥了眼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沐玄机:“云广白打不过他。”
而且……
燕鹤微微垂首,低声道:“姜姑娘可有感知到什么?”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姜蝉衣心中不由一跳,快速抬眸看了眼燕鹤,触及到对方眼底的深邃后,她猛然清醒过来。
细细感知后,迅速扫了眼周围,皱眉轻声道:“暗处有很多高手。”
这些气息明明方才都还没有!
徐青天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忍不住道:“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急?姜姑娘玉骨冰肌,万一那沐盟主不肯上场呢?”
“无妨。”
“他会。”
姜蝉衣燕鹤几乎同时道。
徐青天:“……”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擂台上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次,徐青天身旁的人也忍不住道:“啧,别说,你们那位同伴可真厉害啊,如此年轻能打的少侠可实在不多见。”
他们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方才是他冒昧了。
眼看上场的人越来越慢,云广白心头已急的上火,就不能上来一个能打的吗?!
又是几轮过去,场上彻底归于平静,没有新的挑战者了。
云广白一人立在擂台上,心乱如麻。
徐青天面如菜色。
他这就给姜姑娘赢回来个夫君?
沐玄机好整以暇的撑着额头。
晏青禾不答应又如何,这不,大师姐不还是赢了。
一片寂静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沐玄机看来,若沐玄机不上场,那位少侠可就是最后的胜者了。
云广白也紧张的盯着沐玄机,他现在不怕挨顿毒打,只怕这人迷了心窍不上场。
半晌不见沐玄机动作,显然,这是不打算动手了,云广白咬咬牙,心一狠,一手叉腰,一手朝沐玄机勾手指:“你给我上来。”
挑衅意味十足!
众人纷纷震在当场,面露惊愕。
他知道他在挑衅谁吗,那可是一剑挑了整个武林高手武功毒术皆顶尖的沐玄机啊!
徐青天旁边的那个青年侠客倒吸一口凉气:“他疯了?!”
偏底下的人还在叫嚣。
“怎么不敢上来?怕了小爷了?”
“也就是你们大比的时候小爷不在场,不然哪轮得到你这毛头小子做这武林盟主?”
青年侠客:“……好像差不多年纪吧?”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你们赶紧劝劝,沐盟主可不是好脾气,他这是在找死!”
果然,沐玄机眼底已无笑意,面上一片森冷。
姜蝉衣几人自然知道云广白这是在激沐玄机出手,可他这么叫嚣下去,真惹怒了沐玄机,难保不会被打死。
燕鹤垂眸,悄然转身。
“沐盟主怎么不说话啊?”
云广白抬着下巴睥睨着沐玄机:“有种来跟小爷单挑啊?”
这小子心性怎么这么好,这么激都不上当?!
“我云广白的师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娶的,你要是不敢上场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我可不敢答应师姐嫁给你。”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上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可别是个孬种!”
徐青天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真的不会被打死吗?”
姜蝉衣:“……难说。”
沐玄机能忍,他身旁的人却已忍不了了:“盟主……”
话音未落,有人疾步而来,神情复杂的在沐玄机耳边说着什么。
沐玄机眉头微拧,偏头看了眼,却只见到一片熟悉的蓝色衣袍晃过,再抬眼,殿下果然不在那里。
他将视线落在姜蝉衣身上。
想起殿下吩咐的,他面色古怪的瞪大眼,难道她与殿下……
完了,他好像闯祸了!
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殿下抢人啊。
“喂,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沐玄机闭了闭眼,抬眸阴恻恻看向云广白,今日不打的这狗东西爬不起来,他就不叫沐玄机!
红衣掠过,落在擂台之上,声音森寒:
“哪来的野犬,也敢在我跟前吠。”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云广白总算松了口气。
骂就骂吧,打就打吧,不牵连姜姑娘就行。
徐青天脸色一白,下意识抓住姜蝉衣的衣袖:“虽然我也认为他很狗,但真被打死了怎么办。”
“不会。”
燕鹤缓缓走回姜蝉衣身边。
姜蝉衣回头:“你去哪里了?”
燕鹤扫了眼周围,道:“去探查一二,的确有埋伏,且不止一方。”
今日这场比武招亲,恐怕招的不是亲。
燕鹤说罢拿起云广白的刀,扬声道:“云少侠。”
云广白抬头望去,只见燕鹤的手指在他刀鞘处轻轻敲了敲,而后才将刀扔给他:“接着,小心。”
第50章 这是捅了天骄窝了?
十多年前,剑客玄烛与小神医携手扫平江湖,却于巅峰时隐退,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乃是明亲王府小王爷谢蘅的暗卫统领。
谢蘅自小身子不好少与人来往,与常年陪在身边包括玄烛在内的几个人情同手足。
玄烛当年离京,只因小神医沐笙不愿长留玉京,他便追出城门陪她闯江湖,后在小王爷的见证下于王府成婚,这在当时也是一段佳话。
谁也没想到十多年后再提起这二人,会是因为他们的儿子,沐玄机。
俗话说子承父业,沐玄机在这点上就很听话。
十六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沐玄机成功承袭父业当上了武林盟主,但其性情却远比其父难缠,至少玄烛打完就走,也只掀起一时轰动,而他却留了下来,还大有要将这番事业发扬广大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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