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上官玘, 盯着我不放,等我出去了, 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他!”张佩新愤愤的说。
“现在不是说上官玘,而是,贤弟不要再去掳良家女子,你想要什么女子,我帮你找来,洛阳城勾栏瓦舍多的是,什么样的没有,你何苦……”
“我就是喜欢良家女子,她们越害怕我就越喜欢,勾栏瓦舍有什么意思,我都玩腻了!”张佩新厚颜无耻的说道。
钱达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佩新又道:“依我看,不如趁着上官玘在洛阳,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杀了,省的他跟苍蝇似的!”
“上官家的公子,岂能说杀就杀,眼下已经是风口浪尖,不到逼不得已,何苦节外生枝!”
“有何可怕的,他上官家最多不过是个三品官,我父亲可是二品大员,我舅舅官至宰相!我姨母是宫里娘娘……”
“够了!现如今,你掳的那家药户家,已经人去楼空,想必是上官玘已经安置好了,还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你再要为非作歹,恐怕我也难保你。”钱达见他还执迷不悟,实在也有些忍无可忍了。
“哎,我知道了!”张佩新眼见钱达发火,气焰也低了些。
“我每日关在这营里,偶尔外出,马车也是车门紧闭,除了军营,就是军营,跟蹲大狱似的……还有,那药户娘子能说啥,来去都被关在马车里,在我这时喝酒已经喝的迷迷糊糊,我就不信她还能说出我藏在哪里!”
钱达听完,也压了压火气,苦口婆心道:“再忍一忍罢,如今上官玘来了,要是查不出所以然,不出一月也就回去了,到时,贤弟若是想出门走走,我们再乔装出行,就不用整日待在军营了。”
说完,又一番交代,便离开了西营。
钱达眼见这张佩新油盐不进,知道此人不能久留了,他欲除掉张佩新,但也不能让张将军知道是自己动手的,便带上彭副将,一同前往侄子钱怀所在的东营,商量对策。
不一会,一个随从来问:“张公子,那昨日那女子还去接吗?”
“当然去,为什么不去,我好不容易出门一趟找了个女子,又如此貌美,我已经憋了好几日了……今日不去,我还要再找一个,还要再跟几日,还不一定能下手!”
“但是钱将军……”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我看彭副将刚刚也陪钱将军出门了,等他回来,我也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说什么……”
这张佩新胆大包天,毫不避忌。
上官玘这边,一切按计划进行,魏行首依然寻常打扮,两个小厮一路跟着,等魏行首进了门,两人立刻闯了进去,却被门后的上官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玘和敬之分别用刀抵住两人,道:“好好配合我们拿住这张佩新,你们就不用死!”
两人定睛看了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上官玘气的牙痒痒:“你们本是驻守洛阳,保护百姓的,可是,你们却助纣为虐,做了这张佩新的走狗,残害手无寸铁的女子,我大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士兵!”
“我们已经知道这张佩新藏在西城军营,你们不说我们也有办法去,现在是给你们一个机会!来人,分别关押,谁先说谁就不用死!” 上官玘看向随从,
说罢,两人被拖去不同房间。
“这要是不说该怎么办呢?我就说上官公子扮做女子代替我,随他们一起……”魏行首有些担忧。
“你我身形差异太大,我比你重这么多,这几人如果已经掳过好些人,就不可能不知道里面不是女子,再说,万一他们为防止我叫喊直接将我打晕,那不是直接送了人头吗?思来想去,还是这个法子好一些。”
“那现在如何是好?”敬之问。
“两人分别关押,如果不是绝对信任,又担心一人抢先说,自然会有一人忍不住,刚刚我说那番话时已经仔细观察,右边那个似乎没那么坚决,敬之,你先去左边那个房间,鞭打此人,务必打的他叫唤,不可打死,先吓一吓右边这个,等他慌了神,我再进去。”
敬之便去了,几鞭子下来,已经打的那人嗷嗷直叫。
“这些人作恶多端,活该打死!”魏行首恨恨的说。
“魏行首,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没有人护送你回去了,你凡事小心,周药户一家,等拿了张佩新,我会差人从开封来接他们离开。”
魏行首点点头道:“一切小心。”
等了一会,上官玘便去了右边的房间——听着一侧惨叫了那么久,这人已经吓破了胆,但还是咬了咬牙,道:“我告诉你,我也是个死,你还是杀了我算了!”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我会上报朝廷,你不仅不用死,也不用再在洛阳军营,更不用为了一个恶贼去做如此勾当、残害百姓。”
“我告诉你以后,我还如何走得掉?”
“现在是官家亲自下令捉拿,你只要助我,就是立了大功,我们手上有精兵一千人,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你可要抓紧,我看那边已经遭不住想要说了!”
就在此时,对面大声喊道:“我说,我先说……”
上官玘会心一笑。
“我也说,我先说!”这人慌不择路,便将如何跟踪,如何计划,送到军营以后如何入营,在哪个房间、后面再如何出去一一说了出来。
上官玘点点头,道:“如今,你想将功赎罪,那就要助我抓到张佩新这恶贼,你放心,只要带我进了那房间,剩下一切就交给我。”
这人点点头。
上官玘出了门。对敬之使了眼色,敬之高兴的说:“已经把人装进麻袋了。”
“好,我们可以走了。”
“公子,装个人始终有风险,不然我们装些草或者其他?”
“万一门岗查看就不好了,你把嘴堵严实了吧?”
敬之点点头:“公子放心。”
上官玘便拉着这小兵以及麻袋,驾着马车按照原来的路线出去了,等他们一走,敬之也带着几人骑马奔西城城门附近而去。
快到西城,上官玘指了指路边埋伏,道:“看,那都是我们的人,整片林子都布置了人。”
这小兵一路上还有些慌慌张张,此刻见掩体下一排帽子,才放下心来。
其实上官玘不过二三十人,都是从开封带来的,出来之前,大理寺少卿冯大人嘱咐他有事先报河南府,但现在河南府不知谁可相信,上官玘不敢贸然行动。
虽已经差人去报大理寺,眼见这钱达为求自保,动了杀人灭口之心,等大理寺上报朝廷再带人过来,怕是至少需要四五日,到时钱达直接将张佩新送走或者杀人埋尸也不一定,那样的话案件永无法了结。
上官玘左右为难,也不能再等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能将张佩新兵不血刃的带出洛阳。
马车进到军营,门岗果然用刀柄捅了捅里面的人,那人死命挣扎,门岗这才放行。
等进了房间,上官玘眼见此房间四面有门,约莫六七十丈大,有两个石狮子——是这里了!
“就是这,以往我们是进来放下人就出去,把门锁上。”那小兵小声说道。
上官玘点点头,吩咐小兵先躲起来,看门外没人,又出去将门锁上,自己再从另一侧门进去。也躲了起来。
约莫一刻钟,果然听到声音,张佩新进了门,将门闩上,似乎有些醉醺醺的,嬉皮笑脸的奔那个挣扎的麻袋而来。
麻袋还没解开,就被上官玘从身后一记猛拳,打得他眼冒金星,等他看清楚是上官玘,正欲喊叫,上官玘又是两拳。
打的张佩新叫苦不迭。正要喊人,上官玘已经拿起一旁的酒盅,捏着他的脸颊,将酒悉数淋在嘴里、脸上,道:“你这个恶贼,你不是喜欢灌酒吗?今日也让你试试!”
“饶命啊上官兄,我……”这张佩新此时还想着套近乎。
上官玘一句也不想听,直接堵上他的嘴,将他打晕过去,捆紧手脚,装入麻袋。
第65章 终于抓到张佩新
“等一个时辰, 我们便离开。”上官玘对那小兵道。
“平日里都需要好几个时辰,若只一个时辰,会不会露馅?”
“等久了也怕生变, 问起就说今日这女子不合意!”
等了一个时辰, 二人带上张佩新, 又上了马车, 可能这门岗也是见怪不怪了, 居然什么也没问,二人便驾着马车顺利出了门。
上官玘便命马车全速向东去。
陈敬之远远见到马车,知道已经得手, 忙带着众人骑马跟上。
一干人等汇合,这小兵见不过二十几人,才大呼上当受骗!
上官玘未免节外生枝,将这人打晕, 扔下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等彭副将进了军营,问起张佩新,才觉大事不妙, 一进房间,果然没见了人。
副将想起早上将军才说过——切不可让张佩新出这军营,否则大祸临头,如有紧急情况,宁愿杀了张佩新。
想到这,彭副将如临大敌, 下令道:“快, 张佩新跑了,去东门通知将军拦截!”自己也带了骑兵四五十人, 先向东追去。
这耽误的半个时辰,为上官玘争取了时间,上官玘带着开封府带来的厢兵衙役二十人,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丢下马车换了马,一路狂奔,只要进入开封城门,便一切都安全了。
钱达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个彭群,我就是怕他优柔寡断才特意交代,只要人出了这军营就杀无赦,他怎么还让人带了出去!”
钱达马上集合骑兵,下令道:“他们手上拿了张佩新,跑不快,我们出五百骑兵,不管是谁,只要在我洛阳地界,杀无赦!务必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这些人,将尸体带回,不可留下活口!”
钱达知道他们没用河南府的人,来的不过二三十人,拿下这些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得了令,钱达的侄子钱怀亲自领兵,朝开封方向追去。
而救济堂这边,上官玘离开的这些日子,衣肆已经开始“试运营”,芷儿先命人做了些成衣,既自己穿的这些裆裤以及窄袖衫,颜色别致,款式新奇,也还算受欢迎。
林家的绣娘、织工也到了汴京,芷儿的丝织坊正式开工,各类款式相继制作出来,只等一个好时机,便可以将“试运营”变为正式运营了。
但今日一大早开始,芷儿眼眉乱跳,她担忧上官玘安全,隐隐觉得不安。
到了夜间,芷儿梳洗时,却撇见那断了的玉簪——自从簪子断了以后,就没再戴过了。
芷儿将玉簪握在手上,心想,上次就是戴着这玉簪沉入汴河,才知道上官玘在碧涛阁遇险,如今,自己关于秦晴的记忆都回来了,画面却也消失了——想知道上官玘是否安全都没办法了。
芷儿心烦意乱的歇下了,辗转反侧,到了深夜才勉强睡着。
却频发噩梦。
梦里是许均最危险的一次行动……
芷儿从噩梦中大喊一声,醒了过来,浑身是汗,手上的簪子已是湿漉漉的。
那次行动,许均是要保护已经转为污点证人的一个社团二当家。
当时这人被安排去了英国躲藏,谁知行踪却暴露了,社团雇了杀手前去暗杀。
如果污点证人落入帮派手中,那警局各个部门通力协助了两年的案子就全都白费了。许均这时已是重案组的高级督查,负责营救行动。
许均带的人马在英国遭遇杀手和帮派组织的联合狙击,许均肩膀中了一枪,两个警察牺牲,但是,他们最终成功的将证人拖入了伦敦机场,上了飞机——许均不敢在英国停留,只能带着枪伤,回了香港。
芷儿还记得秦晴那次哭得很厉害。
上官玘想必是有危险。芷儿叫醒白露。
“姑娘,会不会想多了,再说了,就算有危险,上官公子远在洛阳,我们也没有办法。”白露安慰道。
“当时许均是要上了飞机才算安全,现在上官公子在洛阳,想必是要回到开封才算安全,我担心他是在回开封的路上遭遇追杀。”芷儿心急如焚。
芷儿想起,当时许均等人在英国非常危险,如果不是香港警署高层联系英国警方介入了,许均那次根本不可能回得来……
如果上官玘没有危险,她就不会心神不宁,也不会做这个噩梦了!
“可是……”
“我们去找上官家,我们没办法,可是他们家有!”芷儿边穿衣服边说。
“姑娘,他们家对我们闭门不见,又如何去找……”白露想起上次去上官家时对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仍心有余悸。
“先不管这么多了,尽人事,听天命。”芷儿急急忙忙拉着白露出了门。
夜里没有马车,两人一路小跑,到了上官府门口,用力拍门。
“什么人啊!”仆役被吵醒了。
“麻烦通报上官侍郎、安怀县主,有要事相告!上官公子有危险!”两人继续大力拍门,务必要把全家吵醒。
上官和首先起了床,边披上衣服边向外走去,到了东院,眼见父母房间的灯也亮了起来。
“什么人在半夜拍门!”上官正问道。
“父亲,好像是说弟弟出事了!”上官和急忙说道。
一会功夫,上官正和安怀县主都出来了:“是哪里的消息,开封府遣人来了么?”
几人匆忙带着仆役女使,来到门口。
却见两个女子。
安怀县主定睛一看,为首的这个女子眉清目秀,姿色出众,心中一惊,这想必就是让自己儿子朝思暮想的女子了。
芷儿正想上前靠近安怀县主,却被女使挡开了,芷儿顾不上那么多,道:“如今上官公子遇险,恐怕已经在回开封的路上,他受了伤,损兵折将,还请几位大人和县主想想办法,看是否能带人出内城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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