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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萝小姐！”在我确认完金币数量无误，把钱袋子塞回口袋里后，查理斯像只叽叽喳喳的麻雀朝我们跑来。
“卡萝小姐，我已经拿到冒险者证了！”他亮出手里的证件，“公会说持有‘幸运冒险者之证’的冒险者只要在这上面贴上照片盖章就可以当冒险者证了！”
“哦，恭喜。”我干巴巴地祝贺，“之前约好的信给你。”那天幸运抽奖的事情还没过，我就准备好了推荐信。
“太好啦！谢谢你，卡萝小姐！”他举着信件像是在看什么珍贵至极的宝物，“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挥着手蹦跳着离开，像一只未经过风霜的小麻雀。
第21章 工作法则二十一 碰到意外时容易原形毕……
“哦，所以这次你打了个大家伙回来？”
“别提了，真的很难对付。”
伴随着冒险者们吵吵嚷嚷的声音，我把办理任务的手续处理好，将任务单推给面前的队伍：“BR-267任务就确认交给你们小队了，请务必小心。”
“谢了卡萝。”领头的队长手指夹着单子晃了晃，“我们队伍现在可是很强的。”
这种像flag一样的话还是不要随便说比较好。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合格的接待员不可能在这时候扫兴。
“毕竟我们可是中了那个传说中的幸运抽奖呢！”
听到熟悉的单词，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对了，卡萝你还不知道吧。最近镇子上一直有幸运抽奖的传言。像我们这样被选中的家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有超级好运，做什么都能成呢！”
“虽然队长你这么说，但不还是不敢向喜欢的人表白吗哈哈哈！”
“啰、啰嗦！”
距离从丹吉尔洞穴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我又恢复了早九晚五上下班的日常。看来之前那个小镇的传闻已经流行到沃尔德小镇了啊。有机会的话还挺想见识一下幸运抽奖的。
“幸运抽奖？肯定是新型骗局。相信的人才是笨蛋吧，这世界上哪有免费的午餐。”维托打了个哈欠，对我说的话题毫不感兴趣。
“虽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我现在不正在吃免费的晚餐吗？”这个热狗味道还不错，面包外壳酥脆内里柔软，热狗也是汁水满满。
维托这家伙突然说要请我吃饭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求我，结果只是平常的聊天啊。
我吸了口橙汁再次强调：“先说好，请客是你自愿的行为。我可不会因为一顿晚餐就会觉得欠你人情。”
原本我挺想拒绝的，但是卢卡出去工作了，会长大叔又去酒吧听小百合小姐唱歌了，公会里只剩我这个不会做饭的家伙。能够蹭上一顿免费的晚餐，也没有必须拒绝的理由了。
“不用强调那么多遍。而且也不是什么豪华大餐，到不了欠人情的地步吧。”维托撑着下巴又打了个哈欠。
“从你邀请我吃晚饭到我快吃完这中间你已经打了二十个哈欠了。你是没有休息好吗，怎么困成这样？”难不成是终于破产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稍微接济一下把书店盘下来作为第二仓库也不是不行，可能要预支三年的工资和年终奖才够……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在研究一个新型魔法而已。”维托揉了揉眼睛，“快吃，吃完送你回公会。”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还需要人送啊。“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
“你确定吗？上上次不还是差点撞上青鬼？上次不是在山洞里骨折了吗？”
这些……确实也没说错。从丹吉尔洞穴出来后，我才意识到人真的很容易就会死掉。可能是因为和强大的人们呆在一起久了，差点忘记自己只是个柔弱的文职人员了。
“好吧，那就拜托你了。”维托好歹曾经也是个强大的魔法师，虽然物理近战可能还没有我厉害，但是远程攻击还有精神防御方面都比我强太多了。
但是——
“喂，你该回去了吧。”我站在房门前迟迟没有打开房门。
维托却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送你回家肯定是要看你进家门才行吧。”
“公会就是我的家，你都已经在我家里面了喂。”
“啊，这样吗？那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让客人在这里站着吗？”
反常，太反常了。从要请我吃饭开始，到送我回家，不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
“好了好了，不要耽搁时间，快点让我确认完回去睡个好觉。”维托直接推开我的房门，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自顾自地走进去打量。
“喂——”
他看见我的床眼神变得很是奇怪：“你天天就睡在这里吗？”用“噫——你品味好怪”的眼神看着我。
“有什么问题吗？我觉得这样的床睡起来才安心。”维托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结合他先前说的话，可能和魔法之类的有关吧。
我不太懂魔法，但也知道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我觉得没人会睡在一只巨大的狗玩偶身上吧。”他仔细看了看，“你确定这种玩偶能睡人吗？”
这可是会长大叔费了好的功夫给我做好的床！下肢是床铺，上肢可以当作被子使用！虽然在卢卡学会清洁魔法前清理起来很麻烦，但是现在只要念个咒语就又可以睡了！
维托用“这家伙真可怜”的眼神看着我：“你这样脊椎总有一天会坏掉的吧。”
“少管我啦，比起这个，你有发现什么？”
“嗯？啊、啊，是有发现没错。这个——”他捏起我放置在桌上的鳞片，那还是绿蛇死掉后化成的，“就是你身上有诅咒的原因吧。”
“哈？诅咒？”
“前段时间你来我店里买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回去翻了翻资料果然——”他举起鳞片对着月光，鳞片变得更加清亮，“这是传说中乌提亚的鳞片吧。”
乌提亚，命运神女曾经饲养过的小宠物蛇，在他意外伤人后就被遗弃了。
“大概吧——”乌提亚是通体透黑的巨蛇，和那只绿色像毛毛虫一样的家伙没什么联系。
“原本黑色的鳞片变成绿色大概是因为沾染上诅咒了，而你又天天睡在旁边，肯定也有一部分诅咒蔓延到你身上了。”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除了最近工作格外疲劳，眼皮格外沉重好像没什么影响。
“就是那个啊——疲劳和眼皮沉重都是因为诅咒啊！”维托叹气，“诅咒是我不太擅长的领域，不过原因我已经了解清楚了。”
“因为你这家伙几乎没有情感外露，所以这个鳞片只能吸取你的精力以代补偿了吧。换句话说，诅咒是关于吸取情感的。”
哈——所以和青鬼的面具一样，总是会杀个回马枪是吗？我明明在回到公会后就没有再摸过了。
“总之，趁早解决问题比较好对吧？”维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他那将近两米高的魔杖，“我待会给你施加一个清除诅咒的魔法，可能要花点时间，你老实呆着。”
“知道了——”我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不坐在床上是因为我的小小坚持——没有洗澡换睡衣怎么可以直接沾到干净的床。
维托念起一串我听不太懂的咒语，那些单词在念出声后发亮，飘到了我的身边。屋内明明没有风，但维托的斗篷和头发都在飞舞。
可能这就是魔法师吧，就算使用的不是风系魔法也可以让发丝和衣服无风自起。
似乎终于要把那一长串咒语念完了，维托伸出魔杖指向我的方位，在空中虚点。
下个瞬间，天旋地转，内心却变得更加充盈温暖，让我忍不住抖了抖毛——
诶？
抖毛？
我低头看了看散落的衣物，又抬头和震惊表情的维托对视。
“等下，等等，不应该啊？”他少见地紧张了起来，“卡萝，你……你还是卡萝吧？”
“不然呢？”万幸，我还能张口说人话，“虽然这副样子我很喜欢，但是还是人类的身体更方便。”潜台词就是，能不能快点把我变回去。
他蹲下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把我捧起来：“其实我一直想养只兔子来着……噗！”
我抬腿踹了他的脑袋一脚，试图让这家伙脑袋清醒一点：“别管兔子不兔子了，快想办法让我变回去。”
“别着急嘛，虽然变成了兔子，但是你看，你身上的诅咒没有了啊！”他摸出那枚鳞片，已经褪下绿色，露出原本的黑鳞了。
“那还真是多谢了。”比起诅咒，我还是更想要人类的身体。
“呃……你看，有个好消息，今天是周五。明天不用上班！”
维托提起这件事反而令我不耐烦地跺跺脚掌：“所以我美好的周末就这样消失了。”
“不不不，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你看，在周末遇到这种不幸，反而是工作日不会缺勤的幸运不是吗？”
“好了，停止这个话题。”越说越心酸，“还是先想想办法让我变回去吧。”
维托向我保证：“你放心，我家地下室的藏书绝对有解决办法。”
“那就拜托你了，大魔法师。”
指挥维托把公会的大门锁上，我跳上十几层的台阶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办法自己洗澡，接受不了脏兮兮地躺上床，我只能窝在椅子的坐垫上睡觉。
第二天醒来，看见的就是卢卡蹲在椅子边。
“卡萝。”卢卡见我醒过来就伸手想要摸摸我的爪子，“维托、闯祸、听说。”
“没错，都是维托的错。”我没让他摸爪子，顺着卢卡的手臂蹲在他的肩膀上，“所以我们去讹他一顿早饭吧。”
“早饭、楼下。”卢卡单手扶着我的背部，似乎担心我掉下去。
我耸了耸鼻子，确实闻到了楼下传来的香味，改口：“那就蹭午饭吧。”
第22章 工作法则二十二 兔子无法露出笑容……
“嗯、嗯嗯，我已经完全掌握了。”
和卢卡刚踏进维托的家，准确来说是我蹲在卢卡的肩上和他一起进入书店后门，就听见维托在一地狼藉（主要是书）的地板上举着书大喊。
“你明白了什么？”我从卢卡的肩上跳下，铺了一地的书本正好能够让我安稳落地。
维托亮给我看：“这就是原因啦，因为乌提亚之前跟着神女学到了不少小术法，所以他浑身上下都会带点诅咒类性质的魔法。只要试图解除上面的诅咒就会遭到反弹，似乎是为了防止被人觊觎——毕竟神女的宠物嘛，听起来就全身都是宝贝。”
“所以呢？”我把爪子按在书上，让维托看着我现在这幅模样说话，“这和我变成这样有什么关系？”
维托挪走我的爪子，指着书上的那行字：“这里这里，中术者会回归本源体会喜怒哀三种情绪。是精灵一族脱离族群融入人类社会必须要经历的考验，叫做‘伊摩森的考核’。”
“但我不是精灵。”我又把爪子搭了上去，“我之前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这个嘛，伊摩森的考核本来也不是限定精灵族的，这种魔法对任何生物，就算是路边的野花都可以使用。不过对卡萝你来说确实有点难办呢。”维托把书往后一扔，叹气道，“毕竟你本来情绪起伏就不大，想要过这个考核大概会很困难吧。”
我总算是知道地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书了，“不需要通过考核，只要能变回去就好。”虽然刚刚只是扫了一眼书本的内容，但书上也没提到伊摩森的考核会强制精灵变成花花草草小动物什么的。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维托撑着下巴，“之前的案例没有提到过会有人类变成动物的先例，所以我只能推测卡萝你原本就是只兔子了。”
我跳起来用脑袋攻击了他的脑门：“卡萝可不是兔子。”
卢卡接住了因为用力过度差点摔在地上的我，我爬上他的头顶对维托进行俯视：“不管怎样，至少要在周一前把我恢复原状。”
前段时间卢卡出去完成的任务我还得赶紧结算下报酬，加上那笔钱公会就可以好好整修一番了，我还想出去度假呢。
“嗯……其实不难，只要卡萝你笑一下应该就可以完成了。”维托揉揉脑门直起身子，“因为喜悦是对精灵来说最简单、最容易获得的情绪，所以在度过这层考验后他们就会化为人形走进社会去体验剩下的两关了。”
精灵不乏高冷的，但希望融入社会愿意接受“伊摩森的考核”的，也只有天生好奇心旺盛或是原本就对人类的亲和度高的那类。他们似乎天生爱笑，基本上十分钟内就能通过考核了。
问题是——
“你觉得兔子会笑吗？”这家伙有好好翻过自家书店书架上的《动物百科全解》吗？兔子可没有灵长类动物那样的面部肌肉啊。
“不不不，就算是卢卡，也是知道那种常识的。”维托摆摆手，“我的意思是，发自真心的喜悦。虽然你有的时候吐槽很犀利，工作的时候态度也很好，但这都改变不了你硬邦邦的语气和毫无波动的内心吧。”
首先，我觉得卢卡不知道那种常识，他现在迷茫的双眼就是最好的证据；其次，我觉得我的心理活动蛮丰富的，丰富到可以写成一本小说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样，只要你真的有一丝喜悦的情绪，那就可以变回去了。”维托作出了总结，他掸了掸袍子，这是要赶我们走的动作。
这家伙看样子是不打算给我们蹭饭的机会。
“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如果维托你答应了就会开心的愿望。”我跳到他的脑袋上，用爪子拍了拍，“请我们吃午饭吧，不是热狗果汁的那种。”
维托直接把我从脑袋上扒下来，放到了卢卡怀里：“你只是想蹭饭吧？”
“是这样没错。”我诚实地应了，“但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变回去呢？”
似乎是被我说服了，维托掏出了他的钱袋挂在我的脖子上：“拿去买自己想吃的吧。”
钱袋子一点也不沉，感觉不像是经常使用的。这家伙不会真的破产了吧……
“维托。”我安慰他，“没关系的，人都有一时的失误。虽然你破产了，但你还有我们。会长大叔不会介意你来当第三个冤大头、咳、我是说蹭饭的。”
脑门被弹了一下，维托指了指天花板：“看到上面的纹路了吗？凤凰木。你们就别一天天操心别人了，先想想什么时候让欧文哥把你们那个破烂的屋顶修一修吧。”
“切，下周就准备修了。”我跳上卢卡的脑袋，这样可以远离维托的攻击。而且凤凰木这种东西我以前也是见过的，哼，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指挥着卢卡买了三分烤鸡——维托的钱袋子不沉但是装的东西意外的多，我们回到公会和会长大叔一起享用完了这顿饭。
会长大叔在早饭时就了解了事情经过，现在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对我说：“这样的话，下午带你去买条小狗好了。”
“嗯？”我的耳朵竖了起来，“真的假的？”
“真的啊。”大叔咽下食物，“你小时候经常盯着各种狗看，有一次捡到小狗打算养的时候笑得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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