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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花费、时间、很长。要买、食物、花钱。清理、麻烦。”卢卡慢慢地说出理由，“卡萝、没空、理我。”
确实很有卢卡风格的想法，前面的理由暂且不提：“为什么会觉得养狗狗会让我没时间理你？”我觉得平常交流的时间也没有很长啊，毕竟我们两个一个要上班，一个要出任务。
他抿唇：“以前、捡了、狗狗、没空。送走、有空。”
“说的是之前那只走丢的狗狗？”可我只和狗狗玩了三个小时啊？
“卡萝、不要、养狗。”卢卡用狗狗眼看着我，“我、可以、当狗。”
嗯？这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啊？
但比起我出声反驳，最先涌上心头的是一股轻盈的、柔和的感受。像被狗狗摇晃的尾巴轻轻地挠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受到喜悦。
第24章 工作法则二十四 他是自愿当狗的……
试问, 当你从兔子突然变成人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我想大部分人都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吧。我非常幸运地经历了人变兔子-兔子变人这一过程。
感想就是——
兔子的毛果然不能直接化成衣服啊。
有这样的感叹当然也是拜乌提亚的诅咒……不，应该是怪伊摩森的考核？不管怎样，反正都是他们的错。
就在我真心实意感到高兴的下一秒, 眩晕袭击了我的大脑，我的骨骼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四肢变长——变成人形了。
但就像我感叹的那样, 兔子的毛并不能当成衣服。换句话说, 我现在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
好在卢卡做饭时为了避免披风扫到油污将其挂在了椅背上, 我翻个身就能把披风套在身上。
这种时候，我又庆幸没有教卢卡明白性别意识, 话说, 这种事情也是需要我教学的吗？总之, 这孩子的眼神仍然清澈得像个笨蛋真是太好了。社会的糟糕和恶劣的大人完全没有让这双碧绿得如同我最爱吃的那片青草地的眼睛染上阴霾。
我晃了晃脖子, 活动筋骨——一切正常。
“我先回去换衣服，如果大叔回来了记得告诉他我变回来了。”虽然有很多事情想说，但当务之急还是找件衣服穿——披风还是太单薄了, 感觉坐在桌子上都凉凉的。
说是换衣服, 其实我还顺便洗了个澡。昨天没能洗上澡让我总感觉别扭。
等我换了一套衣服下来, 卢卡已经用胡萝卜重新做了晚饭。香料、胡萝卜、土豆、肉块放在一起的大乱炖。就着米饭会很美味的。
看来他的心情又变好了，脑袋上的两撮呆毛都重新翘起来了。
我听见了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没想到这个月还会下雨。
大叔还没回来，我担心雨下大, 就打着伞出门接他。
镇民们商讨大事一般都选择在酒吧, 推开那扇门进去, 气氛到没有很严肃……不如说，放松过头了。
几个大叔手拉手肩搭肩地举着酒杯唱着歌，而几位平日看起来很靠谱的大婶此刻正在唠家常。
说好的商讨呢……在我愣神的时候, 酒吧老板吆喝我进门：“卡萝来啦，今天有好喝的果汁要不要来一杯？”
想喝。
我把伞收好，坐到吧台前，趁老板低头准备果汁时问：“怎么没看见会长？”
“欧文啊，他在里面呢。”老板给我指了酒吧靠里的位置，“一开始大家都还在讨论严肃话题呢，中间维托进来说了几句话就变成这样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会长大叔像水一样滩在桌子上，嘴里一边念叨着：“再来一杯！”一边高举起酒杯。
哈……我摇摇头，将老板递来的果汁一饮而尽，然后走过去扛起大叔。
雨天让道路格外泥泞，在雨下个不停还要打着伞扛人的情况下，我还算顺利地把大叔带回了公会。
“卢卡。”我朝厨房喊了一声，毛绒绒的金色脑袋立刻探出头来。
“你把会长大叔挪回房间里吧。”我拍了拍身上的雨水，晃了一下雨伞抖落上面的雨滴，“我再稍微出去一下。”
对于维托说了什么我有一点点好奇，另外也得跟他说一声我已经变回来的事情才行。
但我刚迈出大门，就看见公会旁边多出了一个纸箱，先前明明没有的。
“呜嘤——”纸箱里传来呜咽声。
我凑过去查看，原来是只幼年的小龙。墨蓝色的鳞片此刻黯淡无光，小小的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着。
看来其他的行程安排要往后顺延了。我单手抱起纸箱，将小龙带回了公会。
“卡萝？”卢卡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又回来，手上给大叔用来擦脸的毛巾直接被甩到醉醺醺的大叔脸上。
三步并两步过来，估计是担心我有其他事要让他做。
“看，小龙。”我把箱子里的生物展示给他看，“刚刚在公会门口捡的。”
他的表情变化很是明显，惊讶、疑惑、迷茫，最后化为抿唇的不开心。
“小龙大概是养不了的吧，毕竟这种生物最喜欢的就是金钱财宝。而且成长期的体型会膨胀得很厉害，公会里塞不下的。”我还是更喜欢狗狗多一点。
卢卡的心情又由阴转晴了，表情太好懂了这家伙。
醉醺醺的大叔没有决定权，我当即拍板收留这个小龙——暂时的。这个体型大小应该处于褪鳞期，就像人类的幼崽有换牙期一样。
龙鳞很值钱的。如果撞大运的话，还能赶上这只小龙的换角期。龙角可是拍卖热门。不过近年来市面上也不缺这些材料，如果真的决定卖掉可能价格不会有以前那么高了。
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场地和金钱，一直养着龙肯定能够发家致富的。
“嘤——”我拽了一条狮子毛巾给小龙擦干了身上的水，它哼唧着睁开眼睛。
不知道龙是不是也有雏鸟情结，总之在它看见我之后，非常迅速且自然地黏上了我。还没有变长的尾巴圈着我的手腕，脸颊一直蹭着我的手心，不断地“嘤嘤”叫着。
相比我的待遇，同样在一旁的，作为它睁眼看到的第二个人的卢卡就被冷落很多。他刚想伸手摸摸龙尾就被不耐烦地拍开。
卢卡一脸失落地去把大叔扛回房间了。
“嗯——叫你什么名字好呢？”我撑着下巴，看这只小龙扒拉着我的另一只手玩，“你一直嘤嘤叫，就叫你嘤嘤好了。”
不愧是我，起了个好名字，非常贴切。卢卡刚被我捡回来的时候我提了好几个建议都被大叔否决了，哼，现在大叔不在，唯一的起名权就到我手里了。
小家伙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就是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公会门边。
“总之还是得去见一下维托。”我把小龙放进纸箱抱了起来，“卢卡——”
听见我的声音，卢卡拎着伞走了下来。
他还没靠近两步就被嘤嘤凶了：“呜噜噜——”小龙从喉咙里压出声音，很像是隔壁家大婶养的金毛看见陌生人时的表现。
啊，卢卡的表情超级失落，感觉头顶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金灿灿的头发也没有光泽了。
我用手捏住嘤嘤的嘴，教育它：“不可以凶卢卡。”它挣了两下，没挣脱，很快就老实了。
“好了，走吧。”我招呼着卢卡跟上，“我没有养过龙，得去问下维托有没有相关的书可以参考。”
出了公会的大门，纸箱里的小龙就有些不安地在里面乱动了，它时不时扒拉着箱子想要往我身上爬都被卢卡按了回去，结果就是现在只要卢卡的手出现在它的攻击范围内都会张开嘴咬下去。
没办法，为了制止这种纷争，我一手抱箱子，一手捏着龙嘴。直到进了维托的书店，小龙才安静下来。
“维托好像不在。”
书店看上去和早上来时差不多，但维托时常偷懒的位置看上去乱糟糟的。
“卡萝。”卢卡从柜台上找到了一封信。
我把纸箱放在地上，翻阅起信件：“看到这封信的人请转交给沃尔德公会的接待员卡萝——”原来是给我的信啊，那我就可以放心地拆开了。
“有事离开，暂时不回。养龙的资料在第三排书架……记得帮我锁店门，多谢。”
我和卢卡对视一眼，脚边的纸箱中，小龙不安分地爬出来，露出脑袋。我把它按了回去。
“维托那家伙走得也太匆忙了吧。”我把信放回原位，从书架上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看来有些事只能等他回来再问了。”比如是怎么知道我需要养龙的资料的。
小龙比我想象中要好养得多，书上没说有饮食禁忌我就给它分了点晚饭的大乱炖。这家伙很快就把盘子舔了个干净。
醉倒的大叔没有晚饭，原本还担心会剩下的料理也被多出来的小龙吃了个精光。
我戳了戳小龙的脸提醒它：“你的晚饭可是卢卡做的，所以不能再那么凶他了。不然以后就没有饭吃了。”
小龙哼唧了半天，最后摊开圆滚滚的肚皮。
“道歉不用露出肚子。”我把它翻了个面，“来，好好的握个抓。”
卢卡在我的示意下伸出手心，我捏着小龙的爪子放在他手里，象征性地晃了晃：“好，现在你们是好朋友了，要好好相处。”
睡觉的小窝定在了二楼的走廊上。这个小家伙虽然个头不大，但是爪子很锋利。我担心我的小床会受到伤害，也不放心真的让卢卡带着小龙一个屋。
真的担心喜欢金灿灿东西的龙会盯上卢卡的头发，把金发都拔光。
安静地度过夜晚，第二天我是被会长大叔的声音吵醒的。
“我是睡了一觉吧？大叔我确实只是睡了一觉吧？为什么公会里会出现一只龙？为什么它会睡在纸箱里？为什么纸箱上搭着我的毛巾？”
啊，说起来，忘了把给小龙擦水的毛巾还给大叔了。
我推开房间门，一道黑影就闪现到我的面前，“吧唧”一声撞到我的脑袋。
“嘤嘤嘤——”小龙趴在我的头顶不愿意离开。
“卡萝！”会长大叔头疼地捂住脑袋，“为什么公会里有只龙？”
“捡到的。”我实话实说。
“骗谁呢！”会长大叔喊了一声，“该不会是把龙当狗的代餐养了吧？因为这个所以变回来了？”
“不，我是因为卢卡变回来的。而且真要说代餐的话，卢卡说了他要当我的狗。”我真的是实话实说。
但是会长大叔不这么想，不，或许他信了。他一幅“小百合小姐宣布幸运合唱嘉宾时下台，逐步接近他最后擦肩而过的”悲伤表情：“啊……是吗……我就知道会这样……卢卡这孩子终究是养歪了……”
第25章 那个已经长大的少年·二十五 卢卡视角……
天色微微亮时, 卢卡就睁开了眼睛。
窗外传来了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淅淅沥沥的。
今天的晨练估计是要取消了吧。他这么想着，看着天花板发呆。
果然, 没过一会儿隔壁就传来了动静。
拖鞋和地板摩擦发出的簌簌声远近让他可以判断出隔壁的行动轨迹。
卡萝大概是醒了，走到窗户边看见下雨……啊, 又回去睡了。
那他也再躺一会好了。
按照平日的习惯, 卡萝大概会在八点左右再起床吃早饭。卢卡只要在七点半下楼准备早餐就能让她吃到热腾腾的早饭。
今天的早饭……选三明治吧。
想到走廊上还有一只新成员, 卢卡暗戳戳地把本来预定的玉米浓汤改成了三明治这种没办法只用舌头舔干净的食物。
卡萝喜欢生菜和胡萝卜, 欧文叔的得多加点培根……算好了厨房剩余的食材分配，卢卡听见从最远处的房间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公会的隔音并不差, 只不过是他的耳朵过于灵敏了。
欧文叔起床了啊……那他也得洗漱准备点醒酒汤了。希望昨天欧文叔没有喝太多。
整理好自己, 卢卡推开房门, 眼睛下意识地向卡萝的房间望去, 门前蹲着一只摇晃着尾巴的小龙。
捏起小龙的翅膀，卢卡把它重新放回了箱子里。想了想，又把箱子倒扣在它头上。
做完这一切, 他带着清爽的心情下楼准备早餐。
锅上炖着汤, 面包片也烤的酥酥脆脆, 但是胡萝卜已经没有了。
卢卡差点忘了先前喂给兔子形态的卡萝一根胡萝卜。
虽然早饭少了这个卡萝应该也不会在意，但是卢卡还是果断地取下围裙, 出门买菜了。
下着小雨也并不影响商贩们的出摊，他们支起棚子叫卖。
“哎呀, 是卢卡呀！今天不买点鱼吗？”
“去去, 你一边去, 卢卡，来看看水果吧！个个又大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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