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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就是林姑娘吧？”嬷嬷满是褶皱的脸挂着慈祥的笑，态度友善地介绍道，“我是掌印大人从宫里挑选来，专门为姑娘您教授房中之术的。”
“什么玩意？”林秋晴一听，杏眸都睁大了，素来娇俏的音色都有些微微变音，“房什么？什么术？”
“林姑娘，你也不必害羞，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我会好好教导你的。”她这反应也在嬷嬷的预料之中，只当其是害羞，倒也没有多想。
实则，前世经历过信息爆发时代的林秋晴，害羞不了一点。
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说起这房中之术，她虽实战经验全无，但理论知识满分啊。
真要教导，指不定谁教谁呢。
这样想着，林秋晴有些小激动地跟着嬷嬷走进了房间里。
结果刚关上门，嬷嬷就给她上了压力，拿出一本春宫图杵她眼前：“林姑娘，你先把这本册子上的图都熟悉熟悉，只有先熟悉了动作，我才能教你细节。”
春宫图而已，能有多露骨，总不能比那些怼脸拍的还清晰吧。
林秋晴丝毫不见慌乱，一脸镇定地接过册子，可打开一看，她嫩白如玉的脸蛋顿时蒙了一层桃色。
古人大多含蓄，就算露骨也露不到哪儿去，但就是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感，才更蛊惑人心。
直白的刺激是短暂的，唯有朦胧的诱惑才会勾得人欲罢不能。
林秋晴没看几眼就觉得自己有些遭不住，轻咳一声，她强行压下身体的异样感，看向嬷嬷：“嬷嬷，这图是非看不可吗？”
“林姑娘，非看不可。”嬷嬷隐含笑意的点头。
原以为刚才这林姑娘表现的那么镇定，是个大胆的，没想到也如此羞涩，倒是有趣。
“……行吧。”
林秋晴忍着羞意，刚想迅速将其翻完，就被嬷嬷阻止。
“林姑娘，这本册子上的图都是需要你记住的。”
“只有记牢了，以后在要用到的时候，才不会忘记。”
林秋晴：“……”
关键就是，她压根就用不上啊。
“好的，嬷嬷。”林秋晴只能认命地一页页翻，不仅要将其记下，不时还得应付来自嬷嬷的提问。
真就是身心双重折磨。
斜阳西落，漫天黄霞卷绕着金灿的边，云卷云舒间，倾落的微光顺着镂空的窗框铺就而来，少女被粉红色侵染的小脸，像是镀了一层柔光一般，格外惊艳。
“嬷嬷，我看完了。”林秋晴合上册子，长舒一口气，只觉浑身都燥热得厉害。
“今日便到此为止，姑娘多熟悉熟悉那些图，待明日老奴会来教姑娘正确的姿势。”嬷嬷交代一句，就走了。
“呼——”林秋晴长松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发热的脸蛋，“总算是走了。”
要再继续下去，她都不确定自己扛不扛得住。
更令人难绷的是，刚才看那些图时，那些人像不知怎么就自动替换成了赵穆的那张脸。
“怎么会幻想成他呢？”林秋晴不解，“难道是他长得太好看了？”
想到这些，她粉嫩的脸蛋就愈发红润，都快能滴出血了。
“什么太好看了？”
清冷的音色突然袭来，林秋晴骇然扭头，正对上的就是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的，掌印大人玩味轻佻的眼神。
心里当即就是咯噔一下。
坏了，刚才的自言自语又被他听见了？
赵穆该不会以为她真的爱慕他吧？
“没，没什么，是课本太好看了，”林秋晴咽了口口水，讪笑着试探地问出一句，“大人，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赵穆眼帘微掀，视线径直定格在她明显不正常的脸色上。
总觉得这野丫头现在很慌。
“能来，能来，可太能来了。”林秋晴被他这样盯着，都快哭了。
好死不死，刚才被嬷嬷盯着记的那些图像又再次以赵穆的面孔浮现在她脑海中。
这一下子，她就跟染了红温似的，脸色顿时爆红。
“你脸怎么这么红？”赵穆想要忽视都难，一脸错愕。
他还真没有见过人脸能红到这个地步。
“呃，可能是太热了吧。”林秋晴用手给自己扇风，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他，生怕那香艳的场面彻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热？”赵穆嗤笑一声，倒也没再多言，转而询问道，“学习如何？”
能让她慌成这样，想来，学习得肯定很不理想。
赵穆饶有兴味地看着林秋晴，倒要瞧瞧她如何隐瞒。
“学、学习？”林秋晴杏眸狂眨，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倏然反应过来，一时竟显得有些支吾，“大人，我觉得我觉得还挺不错的。”
总不能直接跟他说自己看春宫图嘎嘎棒吧。
那多冒昧啊。
何况，一本册子，三十六图，她全都给记下来了，嗯……怎么不算不错呢。
“不错？”
“嗯。”林秋晴点点头，低垂着脑袋，假装极没存在感地安静了稍许，觉得此事应该可以过去了吧。
然而修长的指尖忽然进入视线，一下就精准捏住了她拿着的册子：“竟然觉得不错，那我倒是得好好检查一下，免得冤枉你了。”
说罢，手指猝然用力，就想把册子扯出来。
林秋晴哪能如他所愿。
真要被赵穆看见了，那她也不用等进宫送死了，现在就能当场羞愤而死。
“怕什么，不是说还不错吗？”瞧着正咬牙跟自己较劲的人儿，赵穆似笑非笑，一脸戏谑。
他就知道这野丫头指定不会好好学，还得他来督促才行。
“大人，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不检查，咱们就还能愉快地玩耍。”林秋晴抬眸，皮笑肉不笑地仰头跟他对视。
这男人看上去跟没吃饱饭似的，怎么老有使不完的牛鼻子劲儿，争抢这一会儿，她胳膊都开始泛酸了。
“既然要我怎样都行，那我就要检查你的课业。”赵穆微笑，指尖力道加深。
林秋晴险些被拽到赵穆怀里。
她蹲下身来，拿出街上孩子求家长买玩具的眼神，故作哀求道：“大人，下次，下次一定。”
赵穆被她这样看着，差一点就心软了。
但想到现在不严苛，未来丢掉的就是她的命，指尖便越发用力，甚至暗暗运转起内力来。
林秋晴：“……”
这场角逐到底还是以林秋晴菜鸡体质，体力不支而落下帷幕。
捏不住了，林秋晴松手的那一刻，毫无预料的赵穆内力都还没来得及收起，一股强烈的反作用力便抢先袭来，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
原本紧紧捏着的册子也“哗啦”一声甩向半空。
待稳住身形后，看见的就是翻滚的纸页，不可言说的画面接二连三地在眼前闪过。
赵穆：“……”
突然就有些不知该怎么检查了。
林秋晴：“……”
累了，毁灭吧，随便怎样都好。
第13章 大人可有心仪的女子？
氛围诡异地安静下来。
直到册子“啪”地砸落在地，正正好好地从中摊开，将原本隐约闪过的图像彻底清晰地暴露在两人眼中，这才勉强令他们回过神来。
“我……”赵穆翕动着嘴，有心想要将册子捡起还给她，可想到什么，素来冷静的黑眸此刻竟显得有些无措。
身为掌印，他虽是大权在握，可阉人的身份终究是低人一等。
“大人！”没有错过赵穆眼底的黯然，林秋晴迅速将册子收起，搞怪似的，一脸羞答答地瞧着他，鼻孔放大，语调粗犷而娇媚，“你瞧我，是不是觉得很不错？”
“就我这样，要是送进宫里，不得给那皇帝老儿迷得神魂颠倒啊。”
赵穆：“……”
“哎，”林秋晴似是无奈一叹，小脸别提有多惆怅了，“想到未来那些御史啥的，都要把我标榜为苏妲己之流，我就觉得有些头疼。”
赵穆觉得应该头疼的是那些御史才对。
他抿唇敛笑，心里那些许刚破土而出的阴霾在她这一作态之下也尽数散去。
笑容浅淡，却也瞒不过林秋晴的眼睛，见他总算不再阴郁了，她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没来由地，林秋晴就是觉得像赵穆这样清风霁月的人，不该有那般神情。
别说缺了那二两东西，就是缺胳膊少腿，就凭赵穆这张脸也是可以轻轻松松迷倒一片的。
那么赵穆有喜欢的人吗？
刚才他露出那样的神情，可是想到了自身的残缺？
林秋晴心生好奇，有些突兀地问：“大人可有心仪的女子？”
赵穆闻言一怔，反应过来，唇角的笑容淡去，又是一贯的清冷淡漠：“这就不劳烦林姑娘操心了。”
林秋晴：“……”
看赵穆脸色突变，林秋晴知道他内心又开始黯淡了，本想着当个知心姐姐开导开导他，既然如此，便不问了。
然而林秋晴住了嘴，赵穆又高深莫测地主动开口了：“我这样的人，何必耽误别人家的好姑娘？”
“哦？”林秋晴来了兴趣，“那听大人的意思，是心里有人了？”
“林秋晴，”赵穆冷斥一声，“适可而止。”
“诶，”接触久了，林秋晴说话愈发地随意大胆，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大人，你这思想觉悟可要不得，难道人活着就为了……那个或者子嗣吗？你这么……这么好，总有人只在乎你这个人，何必妄自菲薄。”
她这么一说，赵穆好像真的卸下了戒备：“我这样待你，你也觉得我很好吗？”
“大人待我虽然狠心，”林秋晴顿了一顿，看向赵穆，突然觉得他眼神发烫，好像在期待什么，于是她也心软道，“但我觉得大人……很好。”
“大人能伴天子身边，权势皆有，已经是很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何况这掌印府这么大，还带着几处花园，谁要是跟了你，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日子多舒坦啊，还要孩子干嘛？”
想到前世见过的那些熊孩子，林秋晴就敬敏不谢，深叹一口气，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生下来的娃要是个乖巧懂事儿的，还能省省心，万一是个超雄，那后半辈子恐怕都不得安生。
然而这样的观点对这时代而言，还是太超前了。
古代要的就是开枝散叶，香火传承，女子皆是以子多为荣，母凭子贵。
果然，赵穆略微舒展的眉峰又重新蹙起，那表情像是震惊于她的荒谬：“林姑娘可曾见过这样的女人？”
“当然见过了，”面对赵穆的质疑，林秋晴也没细想，豪迈地拍了拍赵穆的手背，随口就道，“不就在你面前？”
“我就觉得，两个人都开开心心就是最重要的，有没有孩子有什么所谓，至于床第之事……完全可以想别的办法来替代嘛。”
没有黄瓜，你还能没有擀面杖？
话落，林秋晴余光瞥见张错愕的面孔，小脸顿时就僵住了。
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她在自荐枕席？
会不会有些太冒昧了？
而且，她只是见不得美人自卑，只想着劝慰开导，怎么意识一疏忽，手竟落在了赵穆的手背上？！
如此僭越的举动，赵穆也不说提醒她一声？
等会儿，赵穆的手也白得太犯规了吧？
比她一个女人的手都要白上一个色号！
想到这些，林秋晴都快要哭了，讪笑一声，连忙收回自己的手，低头缩脖如鹌鹑一般。
也因此错过了赵穆脸色错愕之余，竟掠过抹浅绯色，惊愕的视线愣愣地瞧着她。
忽而汇聚的细碎的光，在他墨澈的眸里描绘着她的身影，像是将其印刻在心底一般。
屋内，氛围再度寂静，却不如先前那般诡异，竟是莫名有些暧昧旖旎。
“大人，我、我方才……”
林秋晴浑身不自在，正想开口打破尴尬，抬头便瞧见绯袍欣长的身影匆匆掠过门外，只余清浅的音色带着莫名压抑的意味被风送来。
“如此离经叛道，看来，负责教导你的老师该给你多布置些课业了！”
林秋晴：“……”
什么鬼？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又发什么神经？
她好心安慰他还是她的过错了？
此刻，已经来到院外的赵穆，眼里掠过难以言喻的挣扎。
怎么能因为这丫头的三言两语就乱了心神？
她是要进宫伺候皇上，哄皇上开心的，岂容他来肖想。
低浅的呢喃随风散去，向来淡漠清冷的掌印大人阔步向外走去。
入夜，掌印府的书房烛火悠然，身着深紫色长袍之人，身形笔挺地屹立在窗边，墨澈的淡瞳瞧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唰——
清风掠来，如鬼魅般的身影忽而出现在他身边，烛光映照下，来人五官都笼罩在黑色的面罩之下，身着夜行衣，整个人仿佛都要融入素描色的阴影之中。
唯有那双仅露出来的眼眸，冷冷睨着赵穆：“穆儿，忍辱负重多年，不要忘了你的目的。”
“要是因为心软而功亏一篑，咱们可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了。”
音色肃然，勾起赵穆痛苦的回忆。他闭了闭眼，敛住眼底情绪，遂嗓音哑然地道出一句：“我知道了。”
话落，并没有得到回应，屹立身旁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仿佛此番前来就只为提醒他一声。
第14章 忍不住地想要快些见到林秋晴。
翌日一早，天光微亮，书房彻夜紧闭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推开。
仍旧穿着那身深紫色长袍的赵穆，眉目清冷，阔步向御书房走去，行走动作之间，衣袍翻滚，端是威风凛凛。
与此同时，并不知晓赵穆在书房待了整夜的林秋晴，正支着下巴，总算养回来些的脸蛋粉嘟嘟地被挤在一处，煞是可爱。
她正在考虑待会要不要做些好吃的再去赵穆那儿献献殷勤。
人总是要居安思危才行。
一日没能拿捏住他的胃，她的小命就一日不保。
只是还没等她开始行动，如霜就适时过来提醒道：“姑娘，该去上课了。”
“上课？”林秋晴闻言一怔，旋即扭头不解地看向她，“如霜，你没搞错吧，这大清早的上什么课？”
诗书、练琴之类的课，一般都是在晌午还有下午，房中之术则会晚一些。
“姑娘，这是……”说起这个，如霜脸色也有些为难。
她可太了解自家姑娘有多厌学了，要是知晓真相，又得闹了。
“你直说吧，是不是赵大人又有什么吩咐？”她这表现，林秋晴打眼就瞧出不对了。
“大人吩咐，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将姑娘的诗书课改到了早上，估摸着时间，现在姑娘也该去上课了。”如霜说罢，熟练地捂住耳朵。
下一刻，足以穿透耳膜的爆鸣声猛然炸响。
林秋晴简直是要疯了。
这个点去上课，跟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不……”林秋晴刚想说不去，反正以赵穆的性子，她到时候卖卖惨撒撒娇也就过去了，完全没有必要找罪受。
“姑娘，不行啊，”谁知如霜就跟早有预料一般，接过话头，“大人说了，他会定期来检查姑娘的学习情况，要是不合格，会处罚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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