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晴:“……”
“但话又说回来了,早上空气清新,出去溜达溜达也挺不错的。”林秋晴微笑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她真就只是想要溜达溜达,绝不是从心。
已是用作教学的偏殿内光线明亮,林秋晴刚走进来,就感觉眼睛像是被美好的事物给洗涤一般,倏地一亮。
温润如玉的少年眉目如画,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本她没见过的古籍,看得认真。
斜落的光线洒在他身上,浑身都好似被镀了一层柔光,颇有点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看得林秋晴都有些愣神,眼底掠过阵阵惊艳。
要说赵穆是夜色狼群里狼王的类型,那这人应该就是温顺的牧羊犬了。
“你就是林姑娘?”似有所觉,那人回过头来,眉眼含笑地瞧她一眼。
清润的语调听得林秋晴小心脏噗通直跳。
“我就是。”她点点头,细细瞧他一眼,像看出来什么一般,“你应该是大人给我挑的伴读吧?”
算赵穆有良心,知晓她学不进去,找个帅哥来陪她。
“伴读?”少年闻言一呆,反应过来,垂眸低浅一笑,“想不到林姑娘的思想竟如此跳脱,将我认作伴读。”
胸腔振动传来的笑音很是苏撩,林秋晴险些没把持住,软弹的小脸染上了浅浅的红晕,水蜜桃般可口诱人。
好在她没忘来的目的,忍住了。
“不是伴读那你为什么在这?还有老师呢?”林秋晴黛眉微拢,她明明记得负责教导自己的老师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中年大儒才对。
“你说的那位是我的老师,他因着有事,便换我负责前来教导林姑娘。”沅陵濯抿唇浅笑,性子如他老师如出一辙,皆是极有耐心,不疾不徐地介绍起来,“我名为沅陵濯,林姑娘唤我沅老师即可。”
“沅老师?”林秋晴挑眉瞧他一眼。
最初对美貌的欣赏已经在两者身份变换之时彻底消失。
想来,鲜少有学生,尤其是如林秋晴这般厌学的差生,能对自己的老师看得顺眼。
再帅也不例外。
“林姑娘且放心,我的功名虽然只是秀才,但是教导你最基本诗书也是绰绰有余了。”见她这样,沅陵濯只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学问不足以教导她,语调从容地解释了一声。
林秋晴死鱼眼地微笑:“那还真是多谢沅老师了捏~”
与其精神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林姑娘是对我有所不满?”沅陵濯面色稍疑,林姑娘的言词虽无不妥,但他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林秋晴星眸微亮,略带希翼地询问:“我要是有不满,你能离开吗?”
“自然不能。”沅陵濯摇头一笑,振振有词,“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赵大人既然已经拜托我来教导你,那我自然要做到此事。”
“那你还问什么。”林秋晴小嘴一撇,登时就懒得理他了,绕过他,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才扭头看向那面色错愕未消之人,苦口婆心,“你不要怪我说话难听。”
沅陵濯正以为她有何隐情,还想说没事来着,就听她说:“因为我天生就是这样。”
沅陵濯:“……”
莫名地,突然就感觉这堂课会很有趣。
“林姑娘,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扬唇一笑,并未在意她的态度,“与你相处交谈,很是愉快。”
这样倒是令林秋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对,”林秋晴叶眉微拢,皱巴着脸蛋的看向他,“你这样不对,你应该像最初那个大儒一样,跟我争辩才对。”
这软绵好欺的样子,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气走,又或是心安理得地摸鱼了。
“争辩何事?”沅陵濯低头与她对视,眼神澄澈,一脸无辜,像是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样。
“没事。”林秋晴摆摆手,有些泄气了。
欺负这样纯真无害的奶狗,她有罪恶感。
全然没有见到,她偏开视线的那一刻,沅陵濯眼底掠过的浅浅暗光,像是阴冷的毒蛇突然见到感兴趣的猎物一般,幽然窥视。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开始上课。”转瞬间的变化没有被任何人注意,他唇角微掀,又是那般的温润如玉,捧着书本,语调清朗地开始给她解读诗文里的释意。
任由林秋晴不时打断,提出刁钻的问题,也没恼,反而很耐心地跟她解释。
见沅陵濯这样,林秋晴还真拿他没办法,只能暂且回归自己的真实水平,将他提的问题先应付过去再说。
一门课跟上进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还有其他几门课能够拖后腿,完全没必要担心。
何况穿越到这里已经有一些时日了,她始终都被困在掌印府,对昭德当朝的了解也仅限于原身的记忆。
若不多打探一下,局时就算逃跑,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氛围倒也还算和谐。
“林姑娘,你果真聪慧。”见她对自己的问题应答如流,沅陵濯清俊的脸顿时就漾起如沐春风的笑,看向她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至少我从未见过有女子如林姑娘你这般聪慧。”
“谬赞了,”这夸得林秋晴都要不好意思了,想了想,也商业互捧一句,“你的性格也是令我意外的有耐心啊。”
“在我来前,老师便有过叮嘱,教书育人,当有耐心才是。”说起老师,沅陵濯澄澈的眸都倏而亮起,真就如狗狗眼一般,瞧得人心都软了。
林秋晴被他这样盯着,却没来由地想到赵穆那双清冷墨澈的瞳。
每每瞧着你时,虽是令人心头莫名发寒,却也专注得只能容纳下你一人,再无旁物。
浑然不知,她正在想着的人,已经离宫向着掌印府迅速而来。
檀褐色长衫,身形修长的男人,罕见有些失态地疾步快走,翻动的衣袍猎猎。
赵穆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涌,令他忍不住地想要快些见到林秋晴。
“大人,姑娘正在上……”
秋水阁,相隔甚远,如霜就见到疾步走来的赵穆,正想开口,人已如清风般从面前掠过,快得她都有些措不及防。
第15章 至少在没有被送进皇宫之前,她就归于他管。
此时,赵穆已经来到偏殿外,隔着纱窗,打眼就注意到林秋晴。
少女伏于案前,晶亮的杏眸没了往日的呆滞,清明一片。
脸蛋微微绷着,瞧着就令人只觉认真,樱唇自然微嘟,仰着头,让人不由得内心跟着柔软起来。
赵穆看得有些失神,眼里掠过阵阵欣慰。
他就知道这小丫头以往那副作态都是装出来的。
正欣慰着,他余光突然瞥见沅陵濯不俗的侧颜,心蓦地一沉。
伴着窗外的夕阳,他们相视而笑,氛围很是融洽,金童玉女怕也不过如此。
屹立窗边的赵穆眼底染上一抹暗沉,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窥探他人幸福的乞丐。
可……那小丫头本该是他的人才对。
至少在没被送进皇宫之前,她就归于他管。
“咳——”
这么想着,他轻咳一声,径直将其氛围打碎,也将那两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大人,您怎么来了?”见是赵穆,林秋晴柳眉微拢,语调竟有些怅然,“该不会已经下课了吧?”
老实说,她从未有哪一天竟然想着能再多拖拖堂,还有很多信息没来得及打探呢。
“赵大人。”沅陵濯笑容微敛,跟他点头示意。
再看向林秋晴时,又是方才那般温柔的模样,语调都似如沐春风:“林姑娘且放心,距离下课还有些时间。”
听见还有时间,林秋晴眼前一亮,正想开口,就被已经走进来的赵穆抢先一步。
“不必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想……”赵穆素来清冷的脸难得扯出一抹笑来,看向林秋晴,“我想她也应该累了。”
小丫头那疲懒的性子,就当是给她放放假好了。
谁曾想,林·疲懒·秋晴这次竟格外坚持,一脸“我能行,我最棒”的样子。
“没事,些许疲倦而已,为了昭德崛起而读书,我辈义不容辞。”
最主要是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可不得多打探一下。
万一沅陵濯的老师忙完事就回来,她到时找谁打探去?
赵穆:“……”
他还真没有看出她能有这般觉悟。
“你,”他翕动着唇,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一句,“今天出门碰到头了?”
林秋请:“?”
什么话啊,什么话这是?!
林秋晴杏眸登时睁得老大,圆嘟嘟的脸就像是河豚一般,就差叉腰了:“大人,我可是超爱学习哒,我爱学习,学习爱我。”
“那你的爱还挺廉价的。”赵穆嘴角一抽。
“赵大人,且不说还没有到下课的时间,既然林姑娘自己都愿意学习,又何必勉强她呢?”沅陵濯缓步来到林秋晴身边,与其并肩而立,像是在共同面他们的敌人一般。
语调虽是清朗,却莫名令赵穆感到一阵不适。
仿佛他有多么不讲道理,不近人情。
赵穆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与并肩屹立在微光下的两人相比,独自站在墙侧素描色阴影里的他,竟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良久,他抬起头,平静的面容令人看不穿他的想法,唯有那双墨澈的眸在掠过林秋晴时,有短暂停留。
“那便继续吧。”他轻吐一句,没再停留,转身走了。
“赵大……”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在光线下越来越淡,林秋晴眉毛都要皱成毛毛虫了。
没来由的,她竟莫名感到一丝不应有的悲伤。
可刚开口想唤他,话头就被沅陵濯堵住:“林姑娘,下课的时间课还没有到。”
“赵大人既然已经走了,那我们也该好好上课了。”
沅陵濯抿唇浅笑,眉梢轻扬,光线落在月白色的长袍之上,泛起阵阵粼粼微光。
“好。”林秋晴点点头,深深看了赵穆离开的方向一眼,转身坐好。
赵穆有的是时间哄,但是打探信息的机会可不多。
少顷,到了下课时间,林秋晴还不想走,正想拉着沅陵濯多“聊”一会,门外吴贰便适时前来汇报:“林姑娘,主子要见你。”
“我知晓了。”林秋晴无奈点头,遂看向沅陵濯的眼里,颇为不舍,“沅老师,希望下次上课来负责教导我的人还是你。”
像这样好用的工具人,问啥答啥,真不多见了。
“林姑娘放心便是。”沅陵濯含笑点头。
“林姑娘,别要主子等久了。”眼见两人相谈甚欢,深谙主子脾性的吴贰,不得不催促一声。
“来了来了。”林秋晴起身向外走去,小脸无奈得很是生动。
哎,身为时间管理大师,就是这点不好,很难平衡那些哭着、求着、黏着她的人。
书房内,赵穆仍旧坐在那张案桌前,林秋晴进来了,也没有理她,像是在故意晾着她一般。
而这种时候,身为温柔与美貌并存的林大美人,自然是要发挥自己体贴的本领了。
“大人~”她夹着嗓子,娇滴滴地一唤,就不信这还拿不下他。
拿没拿下不好说,反正赵穆的鸡皮疙瘩是起了一身。
“住嘴!”他冷叱一声,抬眸看向她时,眼里尽是林秋晴看不懂的复杂。
“大人?”林秋晴歪歪头,斜落的青丝就这样搭在她的粉腮边,煞是可爱,语调也格外娇软了几分,“大人是有什么事不顺心吗?可以跟我说说。”
“跟你说有用?”赵穆掀眸睨她一眼,就差没贴脸鄙视了。
“没用。”林秋晴摇头,说得坦然,是没一点害臊,还振振有辞的。
“虽然没用,但是作为倾听者,我也能接受大人您的负面情绪,好让您能舒心一些。”
就这天天跟冰碴子似的脸,心里指不定有多阴暗。她多接收点负面情绪,他就能更阳光开朗一些,说不定未来在掌印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真就等量交换。
“歪理邪说。”说是如此,赵穆冷硬的面色却缓和了一些,转而语调有些生涩地问,“你觉得诗书课如何?”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离开偏殿后,来到书房处理事务,总是有些静不下心来,脑海里始终回想着在偏殿见到的一幕幕,无法挥散。
他原本是想直接换个老师来着,但是想到林秋晴,又觉得这样做有点过于明显了。
可要是小丫头自己都觉得不好,那他……
“大人,我觉得很好啊。”林秋晴压根就不知道他的想法,说起沅陵濯这好用的工具人时,晶眸微亮,小词张口就来,浑然不管赵穆受不受得了,“沅老师,人长得又帅,说话又好听,性格又温柔,像这样的工……老师,作为学生,我可太喜欢上他的课了。”
语毕声落,屋内竟有一瞬的冷寒,但很快就消失了,恍若错觉。
“大人,你刚才有没有感觉到很冷?”林秋晴憨憨地挠头。
“不觉得。”赵穆薄唇紧抿成线,脸色有些许不自然。
“行叭。”林秋晴点点头,只当是错觉。
“我来教你诗书怎么样?”莫名隐忍的音色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秋晴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决:“不要!”
说罢,她才惊觉自己拒绝的是谁,心里当即就咯噔一下。
这可是掌印府生杀予夺的大魔王,她怎能、怎敢拒绝他的。
“大人,我……”她低头,正对上赵穆晦暗的眸,像惊吓的狸奴般粉颈微缩,小脸露出讨好的笑来,妄图狡辩,“你听我狡辩……啊不,是解释。”
“且说。”
赵穆眼帘微掀,没有被她的外表蛊惑。冷然的字眼,化作锐利的尖刀直刺向那都快炸毛的小丫头。
果真是年岁小,没眼光,他堂堂掌印,论学识,如何就比不过那酸秀才。
这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林秋晴一时有些无法理解。
但她清楚,这问题要是回答不好,死亡进度又得提上一程了。
“大人,您事务繁忙,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想到这些,林秋晴嫩白如玉的肌肤都绷紧了,一脸讨好地笑,遂快步来到他身边,就想要帮他按按肩,捏捏胳膊,“再说了,就以我这脑子,也怕大人您成为教育界的耻辱啊。”
开玩笑,有温柔好用的工具人奶狗,她疯了才选性子阴晴不定的赵穆。
若是以往,就林秋晴这心虚的表现,赵穆定能觉察出不对来。
可这会儿,细嫩的手指已经攀住肩头,晕着些许粉嫩的指尖,隔着衣衫,轻轻按压在他略有些紧绷的肌肉上。
赵穆只觉被她按压过的地方,掠起一阵酥麻感,心思不知不觉被搅得凌乱。
亮堂的屋内,密布的光线错综复杂地交织,形成一张浅白色的织网。
隔着把软椅,挨得极近的两人脸色都有些许荡漾。
没看出来,他竟然有三角肌。
嚯嚯嚯,肱二头肌也比之前壮了些。
呲溜,好硬的胸肌,又软又弹,我可太爱男妈妈了。
也不知他没有那个东西,影不影响激素分泌,腹肌有多少呢?
林秋晴的指尖已然落在赵穆胸口处,鬼使神差地缓缓向下探去。
食色性也,前世身为开放的现代人,这些全都是潜意识里的行为,林秋晴压根就没想起来自己现在身处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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