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岭不知道她又在作什么妖,蹙眉:“我有不许你坐吗。”
赵旎歌意味莫名哼一声,这才慢腾腾端着餐盘坐下来。
旁边姚玲玉见状,赶紧找补了一句:“那个,陆旅长,是关于我们军校新生的训练问题,我有点事想向您咨询。”
陆宴岭淡声道:“这些事你去找武连长,他是直接负责人。”
姚玲玉:“……”
姚玲玉讪讪:“哦,这样啊。”
对面赵旎歌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挑着盘子里的米饭,闻言悠悠道:“陆旅长,你也太凶了吧,人家姚老师可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她在‘正事’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陆宴岭看她两眼,语气严肃:“吃你自己的饭。”
他神色冷峻,语气不咸不淡,听起来就像在训人一样。
赵旎歌瞪了他一眼。
姚玲玉笑着打圆场:“啊…没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会儿我去找武连长问就是。”
说完,为了赶紧将尴尬略过去,姚玲玉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赵旎歌身上,说:“赵旎歌同学,你怎么吃这么少,你脚伤了,多吃点才好得快。”
“陆旅长,这位赵旎歌同学之前脚扭伤了,后面半个月都不能再军训,不会影响到她评分吧?”
陆宴岭看了眼赵旎歌餐盘里仅他一个拳头大的食量,又皱了下眉:“有医生开的病例证明不影响。”
姚玲玉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赵旎歌听了心头好笑,你放心什么?
过了会儿姚玲玉又说:“赵同学,你这脚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弄伤的啊?”
赵旎歌睨一眼对面的男人,没好气地说:“跟男朋友吵架,把我气的。”
说着,她还在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陆宴岭抬眸,面无表情睇她。
那边姚玲玉闻言有点诧异:“跟男朋友吵架?”
姚玲玉诧异的点不在于赵旎歌有男朋友了,而是她男朋友竟然也在基地?
但转念一想,听说赵旎歌一进基地,就得了个‘军艺女神’的称号,那群男大学生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说不定她就和其中一个悄悄在谈恋爱。
虽然作为老师,但谈恋爱这事姚玲玉也管不着。
得知赵旎歌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知为何,姚玲玉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余光扫一眼旁边的冷峻男人,见他神色严肃淡漠,好像对她们谈话完全不感兴趣,便对赵旎歌道:“那你可要注意点,毕竟你以后还要跳舞。”
“是啊。”赵旎歌一边说话,一边又踢了陆宴岭一下:“要是我脚踝好不了,就赖他一辈子。”
陆宴岭手上动作一顿,提了提眉梢。
见他这表情,赵旎歌又把脚往上抬,去勾他的小腿,脚尖轻轻磨蹭他腿上肌肉。
陆宴岭下颌陡然一紧,警告地看她一眼。
赵旎歌不为所动,继续在桌子下使坏,甚至带了点故意勾引的意味蹭着他小腿。
蹭得陆宴岭眉心狂跳,不动声色双腿一收,将她作乱的脚翦在有力**压住,让她没法再动弹。
赵旎歌悄悄用了点力,发现男人力气太大了,怕她再乱来,一双遒劲双腿跟牢牢绞着她,让她一动不能动,抽都抽不出来。
她只得被迫保持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姿势,继续吃饭。
但她有点被气到,根本没什么食欲,在那儿戳了半天也没吃几口。
陆宴岭在部队习惯了吃饭速战速决,差不多吃完时,见赵旎歌把盘子里的菜和肉都拨到一边,光在那儿埋头数米粒,沉声道:“吃完,不许浪费。”
听他突然开口,姚玲玉有点惊讶。
她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见就赵旎歌一个人没吃完,于是也表现了一下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关怀,说:“赵同学,挑食可不是好习惯。部队里不许浪费粮食,你快把那个鸡腿吃了。”
这时候,陆宴岭突然转头,没什么表情地道:“姚老师,你吃好了就先请吧。”
姚玲玉:“……”
姚玲玉僵硬了一会儿。
没想到陆旅长会直接叫她走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半晌讪讪地说:“呃……是啊,我已经吃好了,那你们慢慢吃。”
她努力维持着端庄,端着餐盘起身,看陆宴岭一眼,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走了。
走到食堂不远处还餐盘的位置,姚玲玉不死心地又回头看了眼。
然而她看到的画面,却叫她倏然瞪大双眼。
她看到赵tຊ旎歌把咬了两口的鸡腿拨到陆旅长餐盘里,还在那儿噘着嘴任性地说着什么。
而赵旎歌对面,陆旅长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把她啃过的那个鸡腿夹起来,慢慢吃了。
姚玲玉大脑一片空白。
赵旎歌和陆旅长……?
他们……
姚玲玉在震愕之中,视线又穿过几张不锈钢餐桌,看到桌下赵旎歌的一条纤细小脚抬起来,脚踝被陆旅长交叠的修长双腿夹在膝盖间。
那是一个多么暧昧而又轻佻的姿势啊!
姚玲玉这时候才陡然意识到什么,整个脑子一阵翁鸣。
片刻后,姚玲玉整张脸爆红,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
从那天过后,赵旎歌连着几天都没有再碰见过姚玲玉,对方就像是故意躲着她绕路走一般。
赵旎歌一个人愈发无聊,好在军训时间已经过半。
像是知道她一个人待着没意思,杨参谋特地给她找了个事做。让她跟几个负责宣传的内务兵一起给基地的黑板画板报。
这事赵旎歌拿手啊!
她从小到大就一直是班里的文娱委员,板报什么的,经常画。
后来出国演出多了,她还给自己画过舞衣设计手稿,让品牌方帮她定制。
几个内务兵都是年轻人,见到赵旎歌,都有点不好意思。
但赵旎歌要是想跟人快速打好关系时,是没有人能拒绝她的热情和魅力的,她过去和大家交谈了几句,就将几个内务兵的名字全记住了。
半个小时后,大家就开始有说有笑一起工作了。
大家分了半块黑板给她,让她帮忙在宣传标语下画点花字图案。
赵旎歌拿着图册和粉笔,跟大家一起画得很认真。
画到一半时,从军务楼出来一群刚开完会的军官领导,一行人下了台阶往这边走。
几名内务兵都停下来敬礼,赵旎歌也跟着大家转身行注目礼。
她看到一袭笔挺军服的陆宴岭也走在中间,臂弯里托着一顶军帽,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威仪沉敛。
在陆宴岭经过这边时,赵旎歌用手中粉笔悄悄在板报上画了个‘?’。
等他目光朝她扫过来时,赵旎歌又画了一支丘比特之箭从爱心上穿过去。
她看见他嘴角几不可察扯了下,眉宇闪过一丝无奈的纵容,又淡定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同一行军官离开。
赵旎歌偷笑,赶紧转身拿起擦子把画的东西擦了。
*
直到几天后,赵旎歌在宿舍等余倩好半天没回来,就自己先去了食堂,在楼梯转角碰到了那位姚老师。
姚老师见到赵旎歌,好像挺尴尬的。
“吃饭去啊。”她干巴巴地招呼声。
赵旎歌笑盈盈说:“是啊,姚老师你吃了吗?”
姚玲玉脸色不太自在:“嗯,我吃过了。”
赵旎歌也没打算跟她多寒暄,假笑一下就擦肩而过。
她走下楼梯,又突然被姚玲玉叫住:“赵旎歌。”
赵旎歌回头,挑眉看她。
“你……和陆旅长……”姚玲玉犹犹豫豫地,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赵旎歌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了当地宣示主权:“姚老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陆宴岭他有女朋友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暂时没有公开而已。或许,等这个月军训完,他们就会公开了。”
她嘴里说着客气的‘他们’,脸上却一副‘我们’的恣意跋扈。
姚玲玉嘴角抽动:“……恭喜。”
赵旎歌挑眉,眉眼灿烂一笑:“谢谢。”
……
等赵旎歌休完脚伤病假,重新回到军训队伍中,已经是最后一周。
这周结束,军校进修班的学生就能回去了。
将近一个月的军事化管理与训练,在这群学生身上呈现出显著效果,短短二十几天,大家的精气神就都与刚来时的松懈懒散不一样了。
一个个气势抖擞,站姿挺拔,双目有神。
教官一下指令,大家就跟着齐声喊口号,连赵旎歌这个吊车尾的差生都跟着精神一振。
马上就要结束基地体验生活回家了,大家还有点舍不得。
周三周四两天,开始进行技能考核,由教官们给学生一一评分,这是要记入后面成绩的。
赵旎歌因为中途请了两周假,这个考核便免去了。
周五。
最后一天结业时,陆大旅长终于亲自出面,给军校进修班的学生们致军训结业辞。
教官们给每人发了一套崭新作战装备,与他们平时的军训迷彩服不一样,穿戴都是按照真正特种部队配置来的。
那些复杂的装备和背心腰封大家不熟如何穿戴,一时在那儿踌躇莫展。
陆宴岭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去:“赵旎歌,出列。”
正在研究怎么穿戴装备的赵旎歌:“?”
叫她干嘛呀。
虽然平时私底下她撩他撩得风生水起,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呢,他要干嘛?
赵旎歌从队列中出来,眸光有些闪烁地盯着他。
陆宴岭负手走下台,看她一眼,抬手将她挂在身上的装备一拉,将锁扣系好,从肩上斜下来的黑色作战背心束得她胸前玲珑曲线挺拔。
“……”赵旎歌不着痕迹吸了口气,抬起微颤的眼睫看他。
然而陆宴岭神色平静,手上动作利落,神情淡定,好像就只是让她出来演示一下装备穿戴。
赵旎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莫名有些紧张,胸脯微微起伏着,咬着唇齿尽量不让自己呼吸变乱。
看着他十指在她身前的绑带翻动时,赵旎歌感觉自己的脸都有点红了。
身后有二三百双眼睛在盯着她呢。
等到最后一步腰封扣上,陆宴岭将双手从她腰间移开,才视线抬起,扫向其余人:“看明白了?”
大家纷纷点头,低头把装备穿上。
赵旎歌默默嗔他一眼,红着脸回到了队列中。
而陆宴岭已转身走回台上,容色一肃,扬声道:“同学们,穿上这身军装,你们就是战士了。希望这一个月的军训,能让你们锤炼出铁的纪律,铸就出钢的意志。汗水铸就军魂,磨砺锻造英才,以军训为起点,扬帆起航,不负韶华,砥砺前行!”
陆大旅长振奋人心的演讲,为军校新生的军营生活画上圆满句号。
*
下午,结业典礼结束后。
大家都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行李。
几辆大巴车等在基地大门外,会将这群新生重新载回军校。
大巴车装满人就开走,等到所有大巴车都上路后,车里跟赵旎歌住一个寝室的女生才发现:“咦,怎么没看见赵旎歌呢?”
这个时候的赵旎歌,在陆大旅长的宿舍里。
典礼结束后,她收到陆宴岭的信息:“别走,等我。”
她身上那件黑色作战背心,下午时由陆大旅长亲自穿上,现在又被他亲自解开。
丢在书桌上,迷彩服,腰带散落一地。
她肩上只挂着一件欲落不落的内衣,长发垂散,低头抱着俯在身前的男人,仰颈轻喘。
第64章 爱你
赵旎歌坐在陆宴岭书房桌案上。
她仰着头,身后没有借力的地方,只得将双手搭在他肩上。
案上原本摞得整整齐齐的书籍文件弄得有点乱了,还掉了两本在地上。
陆宴岭亲了会儿,慢慢往上,低头啄了啄她唇瓣,抬起深黯的黑眸,握住她脚踝揉了揉,哑声问:“脚还疼吗?”
赵旎歌眼眸水雾氤氲,轻轻摇摇头。
随着她摇头,细肩带滑落坠下。
陆宴岭看得喉咙涌动,双手托住她膝弯一把将人抱起来,进了房间。
周五的傍晚。
基地的军训新生和放假官兵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行政楼的这间军官住宿房门,却关得紧紧的。
已经四月。
金乌西坠,时近黄昏。
即使是傍晚,也有一个微风徐徐的舒适温度。
然而赵旎歌却热得香汗淋漓。
乌黑的长发凌乱而又湿哒哒贴在颊颈边,像海藻一样在床单上铺开,散在光洁的肩膀和身下。
她白皙的脸庞染上了昳丽的红晕,似是难受地蹙着眉,双手推在男人挺伏的肩膀上,却几乎没什么力道,反而缓缓移动按在了他后脑勺。
陆宴岭钳着她的腰。
看着她情动,绽放,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他埋头在她颈侧,有点凶狠地磨咬她耳后最敏感柔嫩的地方,喘息间问:“爱不爱我?”
赵旎歌抱紧他,娇气地喃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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