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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忠拖着身子滑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右腿屈膝，手臂搭在上面，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指纹，仿佛那里还有她纤细脖颈的温度。
“真行啊婉婉，过河拆桥是吧？”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凝视着手指摩擦的那一处，嘲讽的笑容莫名邪魅勾人。
达到目的，然后就把他像垃圾一样随手甩掉？
以为他是什么？
她裙下的一条狗嘛！
“休想摆脱我，呵呵……”
戴忠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那个叫姜婉婉的，她不是晋级了吗？”
“把她的名额取消，随便你们用什么借口。”
“对，我确定！”
随手把手机扔在沙发角落，戴忠捋过刺刺的发茬，起身去洗澡。
姜婉婉绝食后的第五天。
他们还真要困死她……
她不想挣扎了，随便吧，活着更重要。
等会儿王妈来送饭，她会吃得饱饱的。
楼下客厅。
林双华捏着咖啡杯，眼神时不时看向楼上。
就连姜锦郑也不敢这么忤逆她！
到底不是自已养大的心不齐……
她这次打定主意要好好磨一磨姜婉婉的性子，否则即便以后她飞黄腾达，也不是个好拿捏的。
林双华要让她知道，父母命不能违抗的道理！
桌角姜婉婉的手机忽然有人打来电话。
林双华以为还是什么音乐制作人，刚要挂掉，却觉得这号码有些熟悉。
她连忙拿出自已的手机核对。
是nkn娱乐公司戴眉的号码！
林双华清了清嗓子，按下接听键。l
“婉婉你好，不知道我的电话是不是晚了？”
林双华语气柔和：“戴总，我是婉婉的妈妈，是不是签约的事情有眉目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戴眉圆润通透的声音传来：
“我很欣赏婉婉的勇气和才华，她很有潜力。”
林双华脸上浮现骄傲的神色，笑着说：“我早说过这孩子适合娱乐圈。”
戴眉也不绕弯子了，她提出见面。
“关于签约的事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婉婉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约个时间在公司谈谈吧。”
林双华想了许久的事情终于要落实了，她心口怦怦直跳。
“今天下午怎么样？趁热打铁，早点宣布婉婉签约nkn公司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林双华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戴眉虽然观望了几天，但她还是很想留住姜婉婉的。
“好！我在公司等你们。”
王妈正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往楼上走，林双华突然挡住去路。
“把饭菜给我吧，今天我来送。”
林双华走进房间，把饭菜放在桌上，平静的口气好像这只是平常的一天。
“下午和我去公司，戴总打算聊聊签约的事情。”
姜婉婉坐在飘窗边上，屈膝抱腿，尖瘦的下巴搁在膝盖上。
她脸色苍白，本来无神的眼睛听到戴总两个字倏地亮了一瞬。
林双华亲手挑了一件粉色裙子放在床边，临走前面向姜婉婉，嘴角暗含胜利者的微笑。
“我在楼下等你。”
姜婉婉赢了。
也输了。
她完完全全认清了林双华对她的感情。
不，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她只是她名正言顺的赚钱工具，有用就是女儿，没有用就只是一个饿死也无碍的陌生人。
泪水自苍白如雪的脸颊滑落，姜婉婉抬手抹去，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走到桌前大口吃饭。
nkn公司。
戴眉看到姜婉婉时有些惊讶。
那场踢馆赛后姜婉婉名声大噪，可她似乎精神很颓靡。
即便脸上因为化妆品的装点而俏丽动人，但从内而外的失落掩盖不住。
她从矮柜拿出一包雪白糖块，给姜婉婉的那杯咖啡里加了几颗。
要签约的艺人是姜婉婉，可聊起合同和职业规划时，她却沉默着。
戴眉和林双华言语交锋，最终达成一致。
“姜婉婉，很高兴你能成为nkn娱乐公司的一员！”
戴眉递出合同。
姜婉婉眼底涌起复杂的神色，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合同纸张在她手里被折压出浅浅的痕迹。
她一笔一划地签上自已的名字。
“我也很高兴。”
林双华笑意直达眼底，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婉婉，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走出公司，姜婉婉下意识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她心底浮现出一个名字。
如果不是他，自已恐怕没有今天。
“妈妈，把手机还给我吧。”姜婉婉轻声道。
林双华达到了目的，也就没有必要控制着她。
姜婉婉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可司机问她去哪儿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的聊天页面一片空白，妈妈把戴忠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姜婉婉试着给戴忠打了个电话。
第三次，电话终于接通了。
电话那头，戴忠慵懒带着雪松般冷冽的声音入耳。
“怎么了？”
“你在哪儿？我想见。”
那边传来漫不经心的笑声：“怎么？我对姜大歌星又有用了？”
姜婉婉咬着唇，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哭腔：
“告诉我你在哪儿？我有事跟你说。”
“嘟嘟嘟……”
电话被挂掉。
姜婉婉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她点开那个号码编辑消息，解释的话删了又删，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忽然，手机弹出消息。
“云启羽梦馆。”
第25章 【婉】被他取消比赛资格
姜婉婉迫不及待地带着合同来到场馆，可门口保安却拦住了她。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场馆是会员制，需要出示您的会员证明或者由会员带您进去。”
姜婉婉着急地解释：
“我进去找人，他可能是会员。”
保安还算通情达理，礼貌地把她请到大厅沙发，让她打电话叫人接她进去。
她给戴忠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始终是忙音。
告诉她地址，却不接她的电话？
姜婉婉攥着那几页合同，那股急于分享的喜悦淡了许多。
时间静静地流淌，姜婉婉捏起粉拳轻轻敲击发麻的腿。
忽然，一众活力四射的年轻男女结伴出来。
“你这网球技术最近可退步了！”
“去你的，本美女忙着搞事业，哪有时间天天来打球！”
“对了，我听说老徐家开了个滑雪场，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吧，你说呢聂羽？”
范聂羽放开兄弟搭在肩上的手，举步朝一个方向走去。
范聂羽站在她面前，两人俊男美女的画面看上去格外养眼。
“你怎么在这儿？”
范聂羽完全忘记了前两天自已被拉黑后的郁闷，开心的表情单纯的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她刚要开口，他忽然担心地用手背抵住她的额头。
姜婉婉脸色坏极了。
她眼底深深的疲倦让范聂羽一时无法将眼前的人，和他朋友圈的那张照片里闪耀明媚的姜婉婉联系在一起。
短短几天时间，她发生了什么事？
幸好姜婉婉只是脸色不太对，并没发烧。
“我没事，谢谢。”姜婉婉把他的手挪开，看了眼他身后正注视着他们的一群人。
她眼底闪烁着希望，拉住范聂羽的衣角请求道：
“可以带我进去吗？我要找人。”
范聂羽眼皮耷拉下来。
一向张扬开朗的他难得有情绪低落的时候，他身后的朋友们诧异地不行。
原来这个女孩就是被范聂羽朋友圈置顶的人啊！
姜婉婉手指微蜷，抿起嘴角。
“没关系，我再等等就好。”
范聂羽拿她没办法似的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看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什么人值得你这样？”
什么人？
姜婉婉也不知道。
朋友？恋人？
好像都不算，又好像都沾点边。
他把水瓶拧开盖子，递给姜婉婉。
“别难受了，我带你进去。”
场馆里都是单独的房间，范聂羽打发了自已那群朋友，带着姜婉婉一间间找过去。
终于，在二楼一间羽毛球馆中，他们见到了戴忠。
戴忠身边是一个梳着卷发马尾辫，穿着蓝色运动裙的女人，仅凭背影就不难知道是个美女。
他站在美女身后，两人的手拥挤地交叠在羽毛球拍手柄上，时不时弯折手臂又挥出去。
一支羽毛球成功地发射出去，像一只白色小鸟坠落，飞过球网弹在地面，一动不动。
两人对视，露出轻松又暧昧的笑容。
姜婉婉突然觉得身后坠着千斤重的石头，沉重地她挪不动步子。
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至胸口。
范聂羽瞧她身体僵硬，担忧地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
“走吧，你今天状态不好，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姜婉婉低头看向那被她揉皱了的合同，忽然笑了。
余光中，两人还在说说笑笑地发球。
“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被签约的好消息。”
姜婉婉说出这句话，内心的那点纠结和火苗被浇灭。
对啊，他们又不是恋人，顶多算个朋友。
她有什么立场不开心呢？
就像她此行的目的，就只是让他看看她签约了。
仅此而已。
姜婉婉挺直了脊梁，向两人走去。
范聂羽伸出的手落下，跟了上去。
“戴总。”
姜婉婉尽力笑得轻松些，两人听到动静双双回头。
戴忠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嘴角轻挑，可又注意到她身后死皮膏药般的范聂羽时，神情又冷了下来。
“婉婉？你还真的来了。”
唐云裳复杂地盯着姜婉婉，几天不见她似乎过的不好。
可她就不一样了，每天看到姜婉婉的黑料满天飞，她就开心地能多吃半碗饭。
“姜婉婉，你好，我也是《明日歌星》的选手，我叫唐云裳。”
戴忠扶着唐云裳的肩膀转身，当着姜婉婉两人的面继续教学。
“认真点。”
他微微侧首，看起来像是凑在唐云裳耳边调情。
唐云裳轻笑，将整个身体的控制权都交给他。
姜婉婉身形微晃，她把合同拿起来。
准备好的话刚要说出口，电话铃声响起。
她本想挂断，却看到电话备注是《明日歌星》的小林。
姜婉婉去到供人休息的椅子旁。
电话那头的女孩儿语气十分愧疚，可一字一句往姜婉婉心口扎了一刀又一刀。
“姜小姐，你的晋级选手名额……被取消了。”
“听说是某位投资商亲口发话，登记的理由是自动退赛。”
“其实我很看好你的，你好好想想得罪了谁？你刚有点名气，这也太……”
姜婉婉头脑发懵，手臂无力地垂下。
某位投资商亲口发话。
自动退赛。
……
她眼眶滚烫，却咬牙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
在一天时间内，姜婉婉两次认清了自已的地位。
她失魂般头也不回的离开，范聂羽紧随其后。
听到关门声，戴忠慢慢松开了唐云裳。
“今天就到这里吧。”
唐云裳冷眼看他一场大戏退场，尽显疲态。
和她相处，就这么累吗？
唐云裳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背对着他满口锥心之言。
“别为难自已了，你我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和姜婉婉那种人有结果。”
“她爸爸……呵呵，还有她那个妈。”
“伯父伯母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她拿着柔软的毛巾，如同一个贤良温柔的妻子，轻轻地为他擦汗。
唐云裳凝视着戴忠瞳仁里的沟壑，嘴角漾起自信的笑容。
“只有我配得上你，我们结婚，唐氏和戴氏的企业就是强强联合。”
戴忠抬起手臂，捏着她的手腕后退半步。
“不早了，回去吧。”
唐云裳走后，戴忠在场馆独自坐了一会儿。
忽然他瞥过椅子下的角落，一份儿合同落在椅子腿儿旁。
刚刚姜婉婉好像一直拿着它，要跟他说什么。
戴忠疑惑地捡起那份合同。
等他看清里面的内容，一下子明白了今天姜婉婉要跟他说什么！
戴忠抓起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往外走。
停车场另一边的出口，一辆红色保时捷已扬长而去。
第26章 【帧孔笆裁窗琢花
剧组现场。
门口传来的巨响伴随着女人惊恐的痛呼，而同时棚内也传来呼救声。
冰冷的水池中，一个魁梧的身影头朝下浮在水面上，昏了过去。
姜锦指仗到门口的响声站起来。忽然身后“噗通”一声有人落水，连自已刚刚坐着的木箱子都一并扯了下去。
她一回头就发现那个救生员男孩落了水。
姜锦植换崴，不敢贸然下去救人。
她发现男孩的胳膊被绳子缠着，绳子另一端正好在水池另一边的岸边，就拉动绳子想把他拉到岸边。
男孩却突然从昏迷中惊醒，猛地挣扎，姜锦直纠淳土ζ透支，一时没防备被拉入水中。
这个过程很快，十几秒的时间水池里又多了一个落水者。
顾头不顾尾的李导，在一片乱糟糟中指挥大家分开救人。
与此同时司橙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到了水池边上。
“你们几个群演快去救落水的！”
李导抬起的手忽然被一股力气冲撞。
一道黑色身影极快地穿过人群和地上的各种道具，以不可置信的速度冲向水池。
姜锦致渌后第一时间挣扎着想让头露出水面，却发现一块方方正正的浴巾被盖在头顶，而绳子另一端也在挣扎中把她拉向了浴巾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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