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聂欢意识到无形之间她会被两人的思维影响,甚至大概知道她们有害人的意图后变得麻木。
当初来到公司时,她想成为一棵参天大树。
可如今却是枝叶凋零,连初心都忘了。
这棵枯萎的小树苗,是时候换一片土地和天空了。
徐妍此时也正在懊恼。
虽然她知道姜锦置皇拢但还是感觉到后怕了。
如果昨天她真的出事了,自已可是要进监狱的。
这和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同,涉及到法律惩罚,她这辈子就完了!
况且手上的伤不断地提醒着她:
看吧,你想害别人,却害了自已。
这就叫自食恶果!
忽然有人敲门。
徐妍从枕头上抬起头,有一丝期待但并未动身,而是让聂欢去开门。
自从出事后,司橙便联系不上了。
她隐隐感觉到什么无形的纽带正在碎裂,却只想逃避,或者像此时一样,也许和她想逃避的真相不一样呢?
聂欢诧异地看着一身气质冷冽而淡漠的季容川立在门口。
“季老师?”
徐妍下意识从床上弹起来,用手捋了捋头发。
即便季容川恨不得把徐妍立刻揪出来,但多年的教养还是让他站在门口先问了一声。
“徐妍在吗?我找她有事。”
徐妍举起缠着纱布的手走来,下眼睑微红可怜兮兮的样子。
“容川哥哥……”
季容川径直走进去坐在沙发上,丝毫没给徐妍发挥的机会。
“是你自已交代,还是让警察来。”
他的声音是徐妍从未听过的冷淡,和寻常她总是粘着他被拒绝的那种冷完全不一样。
徐妍瞬间感觉到季容川可能知道真相了。
对比不敢面对坏心思被戳破的惊慌,她更怕季容川对她失望或是因此讨厌她。
大脑一片空白时,徐妍想起司橙的话。
“如果被抓住,就死不承认,甚至装作委屈装作受害者,要知道不是任何人都能看透所谓的真相。”
徐妍像飘泊汪洋大海的孤舟,终于寻到灯塔的方向。
尽管灯塔是破败腐朽的,可那是唯一的方向了。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如果我真的要干什么,怎么会让自已的手伤成这样,容川哥哥你看看,我真的很疼很疼。”
季容川脸色冻霜般寒冷,利索地掏出手机放在桌上,拨号110,按下拨通键。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也没有给徐妍反应的机会。
“不!容川哥哥,你不会报警的对不对!”
季容川躲过徐妍的争夺,电话已经被拨通。
旁边的聂欢瞪大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可一身的冷汗提醒她季容川这里没有侥幸,刚刚是他给徐妍的最后机会。
“喂你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
徐妍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她喜欢了这么久的人,却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入谷底。
她浑身发冷,不断地摇头试图躲避。
季容川把免提打开,语调平静而缓慢,却一字一句如同钝刀割肉般把徐妍疼得心室震颤。
“自首还是举报,你自已选。”
警察出现,徐妍被带走的之前,她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哭。
在看到警察进来的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已错的有多离谱。
任性妄为的代价,她担负不起。
第29章 【帧康ゴ康难
有了檀彬的指证,徐妍涉嫌教唆故意伤害,但由于未造成严重情节,且有自首行为。
因为未达到量刑标准,徐妍被行政拘留五天,罚款1000元。
徐妍刚受过伤,每天要在拘留所换药,且不适应那里的环境,进去的第一天就发烧了。
而作为受害者的姜锦郑如果愿意出具谅解书,徐妍有机会减免拘留。
医院里,吴月帮姜锦质帐岸西准备办理出院手续。
吴月收起手机,轻轻撞了下她的肩膀问:“纸悖你知道季蓉蓉的事吗?”
这两天季容川怕她闷,索性两人就在房间对戏,讨论剧本。
他的小助理陈硕常帮着送饭、接热水,大家都没提起季蓉蓉。
那天的吵架场面还历历在目。
公司对她的炒作行为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到底对季容川造成了一些困扰。
季蓉蓉作为季容川的助理和表妹,完全是站在他的角度指责姜锦帧
尽管行为不太妥当,出发点却没错。
这种时候,什么都不做反而最好。
“不知道。”
姜锦职岩路放进包里,把证件什么的拿出来,准备等会儿让吴月办理下出院。
吴月打趣的眼神看向她:“听说那天吵完架,季老师就把她送回老家了,那可是他的助理兼表妹,这两层关系放在这儿,我怎么觉得……”
“觉得什么?季老师这么处理肯定有自已的道理,别嗦了,快去办手续吧。”
姜锦滞谱盼庠碌募绨虬讶怂统霾》俊
季容川恰巧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保温饭盒。
“季老师,你来给纸闼头拱。正好她还没吃呢。”
吴月笑呵呵地看了眼两人,一个是表面冷艳实则温柔的大美人,一个是表面高冷其实细心的季影帝。
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每一帧都可以作为明信片了。
这让她怎么忍得住不磕!
吴月心里冒泡泡,脚下抹油般给自已的cp腾位置。
季容川娴熟地拿出小桌板,把饭盒打开。
“这次的饭可不是买来的,我妈听说你在医院,特意煲的汤。”
姜锦盅鄣咨凉一丝惊喜道:“于女土来了。”
季容川点点头,走进病房后他身上那种冷酷如同冰山雪化,此时拿着汤匙递给她,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她在补觉,过两天会去探班,来喝汤吧,是你爱喝的乌鸡汤。”
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下熟悉了很多,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却并不尴尬,只有默默喝汤的声音。
拘留所的徐妍就没那么舒服了。
昨天手上换了药,疼得她一夜没睡着,现下眼底乌黑一片。
警察过来打开拘留室的门,对她说道:“徐妍,有人来探视。”
司橙甜甜地笑着从李导房间出来,在门口的时候还在谦卑地半鞠躬。
“那李导我等您的消息,只要您愿意给我机会,什么苦我都能吃!”
门被彻底关上那一刻,司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左边眉尾挑起同侧嘴角勾起弧度,透着不屑一顾的轻蔑和洋洋得意。
“一群蠢货。”
她淡淡道。
如今这个局面虽然没达到预期效果,让姜锦侄愎一劫。
但徐妍完蛋了,她司橙的机会就更大了。
司橙坐上电梯回到自已的房间楼层,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臃肿的身影正在她门前徘徊。
是徐妍的助理聂欢。
她来做什么?
司橙谨慎地浮起淡笑,装作诧异地上前。
聂欢看到司橙的那一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她立马拉住司橙的手腕担心道:
“司橙,你快去救救徐妍吧!”
司橙眉心蹙起,扫了一眼被她拉住的手腕,不着声色地扯掉打开房门让她进去说。
聂欢三言两语说明了徐妍现在被拘留的消息,以及她的各种不适,甚至发烧的情况。
司橙听完后看似担心地咬着唇,眼珠四下转动,像是思索什么。
可出口却是:“可,我也没办法啊。”
聂欢右手攥拳又很快松开,握着司橙的手重重按下。
“锦纸闼盗耍只要你去跟她道歉,她就会出一份谅解书,徐妍就能被放出来了!”
司橙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毫不留情地抽回手嗤笑道:
“我?去求姜锦郑磕艋赌惴枇恕!
“司橙,徐妍对你多好啊,哪次工作不带上你。而且,而且这次的主意是你出的,她那个脑子能想出这种复杂的计策吗?现在徐妍受着伤待在拘留所,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容!”
面对聂欢的质问,司橙只觉得多费口舌。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两手交叉抱在胸前,只留给聂欢一个无情的背影。
“跟姜锦钟谐鸬氖撬徐妍,凭什么让我去道歉?我为什么要自投罗网把屎盆子扣在自已头上?”
聂欢并不意外地悄悄收起录音笔。
待聂欢走后,司橙立刻给那个熟悉的狗仔打电话质问:
“已经两天了,徐妍霸凌队友和被拘留的事情为什么还没爆出去!照片和录音我不是都给你了嘛!”
狗仔那边搪塞了一句“现在不是时候。”便匆匆挂断,再打过去对方已然关机。
拘留所里,徐妍听着聂欢带来的录音,默默流泪。
面对警察的审问,她从始至终没有供出司橙。
进警察局这种事情对一个女艺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最清楚不过。
她从来没想司橙一起承担这份风险。
可司橙……她竟然连为自已道歉都懒得做。
徐妍想起进警察局那天姜锦趾退说过的话。
“我愿意出具谅解书,只要你去做一件事。”
徐妍当时很防备,她并不觉得姜锦只嵊惺裁春眯摹
可她只是说让聂欢去找司橙,只要司橙愿意为了自已道歉,姜锦直慵韧不咎。
当时徐妍还暗自笑她太傻,司橙和自已是朋友,这样一件小事怎么会不愿意?
可当结果摆在面前时,徐妍的心比伤口深入骨头的手更疼。
那层无形的遮盖被撕开,血淋淋的肉被冷风晾着变得干涸而粗糙。
聂欢收起录音,握着徐妍冰凉的左手最后一次劝她:
“徐妍,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这次之后我希望你远离司橙,她一贯利用你借刀杀人,这次的事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后好好工作,离这样的人远些吧。”
徐妍自从听到录音的那一刻,蒙在头上的盖子就被打碎,思维和五感都敏捷了许多。
她感觉到聂欢的异样,却用力回握,自欺欺人地掩盖残酷的现实。
“你说这些干什么?有你在我身边帮我看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就行了,干嘛说的以后再也不见了一样。”
聂欢收回手,从包里掏出辞职信。
其实也不是辞职信,里面只是一些她想对徐妍说的话。
“我辞职了,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助理。”
聂欢扶着桌子站起来,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说道:“锦纸阌谢案你说,我就先走了。”
徐妍捏着那封信,信封上残存的余温慢慢消失。
她眼眶酸涩,无声地呼唤聂欢的名字。
太迟了。
徐妍眼睁睁地看着聂欢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某扇门也被关闭,三年的陪伴被尘封。
她低着头陷入低落的情绪,忽然面前多出一瓶水。
面色还有些憔悴的姜锦郑神色平静地出现在自已面前。
徐妍仰起头,把脸转向一边努力维持着自已骄傲的面具。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羞辱我,让我明白自已识人不清错把鱼目当珍珠。呵呵,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姜锦帜贸鲆徽磐计递给她。
图片上,头发已经掉光光的女孩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鼻子里还插着氧气管,尽管如此她仍灿烂地笑着,右手比了个耶。
徐妍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是你的粉丝。”姜锦炙怠
徐妍有些动容的神情,但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已看这个。
姜锦稚钌畹乜醋潘,微笑着说:
“她叫小叶子,高三那年查出来白血病,本来家里卖房子也难以拿出治病的钱。但她怀着一份试试的心态,申请了你粉丝后援会的公益活动。现在她手术成功了,她说以后的梦想是你,是成为一个可以带给别人精神支撑和帮助的人。”
徐妍有些茫然,她的目光在照片上一遍遍扫视。
那样灿烂的笑容,是因为自已吗?
她家里不缺钱,进了娱乐圈后徐妍听从经纪人的建议,把收入的一部分用于粉丝后援会的慈善活动。
但其实她从未把这些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不值一提的事情,却成为别人活下去的希望。
徐妍忽然觉得明星这个身份,前所未有的沉重。
忽然,徐妍看向周围。
她有些慌张地想:如果小叶子知道自已被拘留,会不会因此后悔做她的粉丝?
姜锦窒袷侵道徐妍的想法,指了指照片道:
“看看照片背面,有小叶子想跟你说的话。”
徐妍将照片翻过来,入目是整齐娟秀的几行字。
【妍妍姐姐你好,我是小叶子。】
【谢谢你的帮助,医生说我的手术很成功,我还能见到今年北城的初雪。】
【聂欢姐姐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但我想说妍妍姐姐你是个很好的人,即便是犯了错也一定能改正,我愿意永远支持你!】
姜锦质谴幽艋赌抢镏道了小叶子的故事。
也是小叶子坚定了她的想法。
想要树立一个敌人很简单,但要彻底化解一个矛盾却不容易。
而这段时间和徐妍的相处之下,她就像个小孩子,底色只是一片单纯的雪。
你撒上花瓣,她就是美景。
你泼了墨水,她就是污浊。
所以徐妍并不是她需要解决的人,真正的根源在于司橙。
那个心思深沉,底色便是一片墨水的人。
司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徐妍狼狈为奸,即便是徐妍顺利地教训了姜锦郑最后也会暴露而面对无法承担的后果。
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形。
这一步棋,司橙是那个渔翁得利的人。
无论徐妍成否,她都可进退自如,一箭双雕。
徐妍缠着纱布的手一遍遍拂过那张灿烂的笑容,和几行言简意赅却包含少女情感的话,最终她交给姜锦忠欢温家簟
探视结束的前一刻,徐妍被警察带走之前,她叫住姜锦帧
“那天你说司橙就像是攀附在我身上的菟丝花,当时我还不以为然,看来你是对的。”
她顿了顿,眼眸低垂,往日的傲娇变得黯然无光。
“喜欢一个人应该保持自我,你便是这样,也许这就是他不喜欢我的原因吧。”
第30章 【婉】梨汤还是银耳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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