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她兴冲冲地忙来忙去,指挥伙计们端锅摆盘,引客人们坐下。
“老大,这里。”许负站在右上第一个位置,“我记得你不吃辣,所以是骨头汤的锅。你要喝什么酒?我这里有青梅酒、梨花酿、林檎酒、米酒……”
“他不喝酒。”张良轻声叮嘱。
“嗯?为啥?”许负疑惑地眨巴眼睛,左顾右盼,神神秘秘道,“难不成项家……”
张良安安静静地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收声。
【你们师门传统是强制闭麦?】
【受害者现身说法,告诉师妹别作死。】
李世民好奇地看向不远处的项家几人。
项羽的重瞳,即使在自家人堆里,也十分显眼。他身边那个年轻女子,红衣如火,明媚鲜艳,和他很是般配。
――想必这就是虞姬了。
他正看着,虞姬转过身来,拉着项羽走过来,款款行礼:“虞姬见过贵客。”
“跟他客气什么?”项羽嘟囔。
虞姬嗔怪道:“贵客面前,怎能如此失礼?”
项羽哼了一声,却没有反驳。
【哎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好啊。】
【我记得历史上项羽有正妻,是虞姬吗?】
【鬼知道,就那么一两句话,还没记清楚是谁。这史书是越看越迷糊。】
【单身狗路过,愤怒地踢翻狗粮。】
【陛下和皇后也是青梅竹马呢,果然感情要从小培养吗?】
“那边是我的叔父和季父,这边是我叔父的儿子项庄,和族兄项声。”项羽勉为其难地充当媒介,给家里人介绍项家的头号大敌。
项梁头一个拱手为礼,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跟着行礼。
李世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反应,笑意盎然地也拱了拱手。
【其他人我都听说过,项声又是哪位?】
【项声打赢过反水的英布,但被韩信打得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这样算的话,论统兵能力,韩信>项羽>章邯>项梁>项声>英布?】
【英布这么逊的吗?】
【章邯:不要拉踩,我这辈子是文官,不需要跟杀神战场搏命。】
众人分别坐下来,李世民对面是项梁,项家按年龄辈分排位,所以项羽离他不算近,中间隔了一个项伯。
他旁边是张良、许负和慢吞吞上楼来的邓陵先生。
粗略一看,项家那边气势更强,更加勇武。
【二凤这边三个队友,凑齐了老弱病。】
【真动起手来,只有二凤一个人能打。】
【这里可是咸阳,咸阳!城外五万中尉军!有本事动手试试?】
“尊客以我侄儿的名义邀我们入咸阳,现在又只身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呢?”项梁开口问道。
除了小吃货许负忙着往锅里下菜,其他所有人都凝神静气,倾听着这场对话。
“项羽没跟你们说吗?”李世民从从容容地笑道,“我想请他入朝为将,所以特地与他交好,和他一起考武举。”
“阁下说笑了,我侄儿年纪轻轻,行事莽撞,怎么能担当如此大任呢?”项梁委婉拒绝道,“战场凶险,官场更凶险,我侄儿不善于此,还望见谅。”
“可是他武举考了第一名呢。”李世民轻描淡写地一笑,“咸阳到处都在张榜,你们家还没看到吗?”
项梁不着痕迹地瞪了项羽一眼,不许他插嘴,才客客气气地敷衍道:“年轻人不懂事,不知深浅,我这个做长辈的替他道歉,希望阁下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他走吧,就当我们都没来过咸阳。可好?”
他举起金灿灿的铜酒樽,好像一下子变得诚心诚意起来。
李世民瞟了一眼酒樽,还没开口,就听项羽抢白道:“他不能饮酒。”
众人纷纷侧目,神色微妙而古怪。
【项家恨铁不成钢:兄弟(侄儿)你到底哪边的?你们才认识几天啊就替敌人说话了?】
【这个项羽好率性,想干啥干啥,拽里拽气的。】
【项羽信了诶,他被骗得那么惨,居然还会相信二凤不能饮酒。】
【可陛下真的不能饮酒啊,这句话可没骗他。】
“我让人换饮料上来,有酸梅汤和紫苏饮,还有酪浆。”许负立刻搭话,“不好意思,刚刚准备得不周全。虞姬姐姐,你也要换成饮料吗?热茶也有哦。”
虞姬颇有些意外她会提起自己,便笑着应道:“我可以饮酒。”
项庄忍不住嘀咕道:“连虞姬都能喝酒,他怎么可能……”
【一杯倒颜面扫地】
【其实陛下喝醉了之后也很清醒啊,什么都不耽误。】
【你猜子房为什么要用左手倒酒?他是不喜欢用右手吗?】
李世民叹了口气,解释道:“一杯两杯还是能喝的。”
张良侧首,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能喝坐小孩那桌。】
【两次醉酒都让子房赶上了,这回第三次了。】
【这个配置才更像鸿门宴,上午就两人,不够热闹。】
李世民举起酒樽,与项梁隔空相望,共饮了此杯。
青梅的香气在口中化开,醇厚浓郁,他以为果香这么浓应该不至于很烈,但很快就有些晕乎。
跟墨家的酒如出一辙,也不知是谁影响了谁。
“你刚才说放你们离开咸阳,那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微笑但果断道,“当年迁入咸阳的名单里面,本来就有你们项家。”
“可我们已经交了一大笔钱,并半数的田地,才得以留在故土……”项梁憋屈道。
“才半数?那可不够,远远不够。”李世民笑吟吟,“按诏令,应该是全部土地。”
项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阁下这是要赶尽杀绝?”
“我若是要赶尽杀绝,还会同你们商量?”李世民轻笑,“一个诏令下去,不从者死。那不是很容易吗?”
“但是当初明明说好的……”
“和谁说好的?和我吗?”李世民淡漠道,“可有赦免令?”
“……”项梁憋红了脸,无言以对。
哪来的什么赦免令?不过是心知肚明的钱权交易罢了。
六国旧贵那么多,总归有漏网之鱼,花钱保平安。无人追究还好,一旦追究起来,都得倒霉。
“酒宴上还是不谈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了。这酒虽好,但光喝酒有什么意思?”眼看项梁落入下风,项庄起身道,“正巧我带了剑来,便与诸位舞一曲,来助助兴如何?”
【刚刚要热闹的呢?这下够热闹了。】
【项庄+秦王,这是什么双重被刺杀buff吗?】
【还有酒,三重历史buff叠加了,不被刺杀才有鬼了。】
【二凤秒个项庄应该没问题。】
【项家这是又要找死了?不能吧,不至于这么蠢。】
第48章 好骄傲的二凤
“既如此,妾可为诸位奏乐。”虞姬主动道。
许负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李世民,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又去看张良。
张良安静地饮酒,对这个事态发展置若罔闻。
“师兄……”许负急了,忙给他使眼色。
“这里是咸阳,你怕什么?”张良轻声细语地安抚。
“万一……”
“嘘,且坐,听琴。”张良示意她安静。
李世民隔岸观火,并且观得很愉快,一点也不怕那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虞姬让人取了七弦琴过来,端庄跪坐,广袖蜿蜒,指尖拂过琴弦,就泛起一连串清古的涟漪。
【这时候要是有琵琶就好了,弹个《十面埋伏》,多应景。】
【性转高渐离一位,刺杀buff+4】
【子房日常看戏中,真淡定啊。】
【邓陵老先生居然搁那研究那几种酒,咋滴,转行品酒师啊?】
【来了!】
项庄拔出长剑,随手挽了个剑花,明明身形很高大,舞起剑来却灵活多变,一点也不僵硬笨重。
剑光凛凛,犹如碧水滔滔,一泻汪洋,随着他变幻的动作而任意流淌。
补光的蜡烛与窗外的天光重叠交错,影影绰绰,无数细小的微尘在剑光里时隐时现,翩然起舞。
琴声悠悠然然,剑光浩浩荡荡,好像不是很匹配,又有一种诡异的矛盾与和谐感。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
【看不出来,项庄舞剑居然是真有观赏价值的。】
【张良舞剑肯定更好看,他长得漂亮。】
【我还觉得二凤舞剑肯定好看呢,那也得有机会看哪。】
【陛下会舞剑吗?】
【会不会舞剑不知道,但肯定会“武”剑。】
突然,项庄手腕一翻,那剑好似游龙一般,四处飞转,转瞬间划过众人视野,直奔李世民而去。
弹幕又开始隔着屏幕和两千年时光,吱哇乱叫。
李世民看都不看,眼都不眨,笑意微微加深,宛如壁上观。
那逼人的剑锋锐利无比,寒光四射,几乎快要触及李世民。
一声鸣钟般的脆响,打破了这令人屏息的杀气腾腾。
项羽掷出的铜酒樽砸歪了项庄的剑,随之掉落到地上,又发出一声叮当响声。
“你在做什么?”项羽刷地站起来,很是不满,“舞剑就舞剑,不要吓唬我的朋友。”
【上午在章台宫是谁说二凤不是你朋友的?】
【看你浓眉大眼的,竟然还是个死傲娇。】
【项羽是不是有个技能,叫百分百在鸿门宴上相信敌人?】
【哎呀,我还挺想看项庄这一剑刺下去会怎么样的。】
【要么天下缟素,要么诛灭九族,要么两个都选。】
【你们也太瞧不起二凤了,他只是近战弱于项羽,不是弱于其他人好不好?】
“无妨,我想令弟也不是有心的。”李世民笑吟吟地圆场。
项梁立刻责怪道:“你这孩子,怎可对贵客如此无礼?还不快向客人道歉!”
项庄撇了撇嘴,不服气道:“我连他的衣服都还没碰到呢,道什么歉?他要是胆子这么小,也不配让我道歉。”
“有道理。”李世民微笑,低声道,“胆子大的话就配了吗?”
【天策・胆子小・上将,多邪乎啊】
【魏征:谁胆子小?我骂了半天都没用,该莽还莽的boss?】
【几个人跑去挑衅敌方几万大军的也不知道是谁,尉迟敬德有话要说。】
【昭陵六骏:啊对对对对,我们肯定都是老死的,身上那些箭都是装饰品。】
李世民笑眯眯地拔剑而起,一道寒芒灿若流星,刹那之间,只听一声金戈断裂的异响,项庄的剑应声而断。
全场鸦雀无声,琴声戛然而止。
项庄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后背一凉,手里的剑就已经断成了两截。
【帅呆了!】
【谁说陛下近战不强的?这不是强得很吗?】
【我起了,我秒了,有什么问题?】
断剑落在地上,震动着弹起,又落下,发出嗡嗡响动,仿佛是在垂死挣扎,又或者无助哀鸣。
“不好意思,始皇陛下的太阿剑有些太锋利了。”李世民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轻慢和居高临下,却依然含笑,文质彬彬道,“我没有失手伤到你吧?”
【好骄傲的凤凰】
【太阿剑居然没有给老祖宗陪葬。】
【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这也算一种精神继承了。】
【举世无双的太阿剑,总算不是个装饰品了,剑生无憾了。】
【big胆,蛐蛐谁呢,荆轲就是老祖宗拿太阿剑砍死的,足足砍了拔剑,呸,八剑。】
【陛下动作好快啊,跟游隼似的,嗖嗖的,等看清楚的时候,已经狩猎结束了。】
【项庄:你才是猎物,你礼貌吗?】
项庄忍不住去看那整齐的断口,所有的傲气和不屑被这一剑斩得粉碎,呐呐无言。
“现在,我有资格让你道歉了吗?”李世民笑问。
“……”项庄呆怔良久,才低头抱剑道,“阁下见谅,方才是我失礼冒犯。”
“我亦有不是之处,此剑太过锋利,未曾想如此轻易地斩断你的剑。”李世民眸光温和许多,张扬外放的气势随着长剑入鞘而收敛起来,充满歉意道,“我府上有诸多兵器,可任君随意挑选,以作补偿。”
“不必……”项庄本能摇头。
“不用不用。”项梁连忙道,“小儿鲁莽,乃是自食恶果。阁下如此大礼,犬子怎么受得起?”
【府上=咸阳宫,项庄哪敢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二凤好喜欢把对手干翻之后再道歉哦。】
【笑死,忏悔战神是吧?】
“我们墨家也有很多兵器。”旁观的邓陵先生适时开口道,“像这样的剑应有尽有。”
“这剑本来就是你们墨家的。”项庄嘀咕了一句。
【当场打脸】
【墨家这剑质量不行啊,一砍就断了。】
【那可是太阿剑啊,秦始皇用的剑,天底下最好最强的剑,一般的剑能比吗?】
【太阿: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号吗?陆断马牛,水击鹄雁,当敌即斩坚。】[2]
邓陵先生既不惭愧,也不恼怒,而是理所当然地解释道:“不是我们墨家的剑有问题,如果有问题,你也不会用了这么多年了。――是太阿剑太利了。太阿,乃是欧冶子和干将两位铸剑师联手而作,取天下铁英,精心锻造,煌煌威道,凛凛剑气[3],普通的剑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呢?”
【属性这么强,但是差点拔不出来。】
【所以你看二凤是把剑放在手边的,没有佩戴在腰间。】
【陛下早就知道会出幺蛾子?还特地带了太阿剑,就是为了杀杀项家的威风。】
【表面危机四伏,实际稳如老狗。】
“太阿剑这么厉害吗?”项羽很好奇,“跟我的铁戟比起来如何?”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李世民侧首,向他一笑,“也可以试试,毕竟太阿很少有机会露面,它大多数时候都是当礼器用。”
【以身犯险,难道很值得骄傲吗?】
黑金弹幕流露着某人强烈的不满,冷冰冰地反问着。
“太阿要是有损伤,你不会要我赔吧?”项羽警惕道,“欧冶子和干将都死了几百年了,我可没办法帮你修好。”
“彼此彼此,还不一定断的是谁的兵器呢?”李世民随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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