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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一群替身后,正主复活了——不迷鹿【完结】

时间:2025-01-22 17:23:39  作者:不迷鹿【完结】
  恚獍想要抹消这个世界的罪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是凶残,而是超脱世人的通彻。
  凌韵看了看好似无边界的夜空,神情淡然,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想,如何打败邪尊吧。替身们如是想道。
  凌韵和几人简单交待了几句,便离开回元宗,去寻找凌无源。
  凌无源身上还留着她当年在他身上种下的师徒契,如今她恢复修为,想找到他并不是很难,凌韵稍微沉下心一感应,便选定了方向,放出流云舫疾速飞去。
  失忆后的这段记忆给她补充了不少从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故事背景,比如羽化,比如邪物与邪修的区别,比如枭的身份和邪道这些年的布局,比如前世与今生的联系以及穿插其中的关键人物。但她依然有件事哽在心头,便是枭看她的眼神。
  那个男人终日戴着面具,但凌韵敢肯定,他看她的眼神森然冰冷,不怀好意。以前只当是他不喜欢她这个挂在邪尊大腿上的漂亮挂件,可如今想起来,那是一种仿佛预见了她悲惨的未来、幸灾乐祸的眼神。
  或许这一切都要见到凌无源后,由他这个“造世者”来解答。
  凌韵收了流云舫,仰头看向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峰。
  寰山寺。
  凌无源为什么会在这?
  想起莫名失去音讯的陆鉴庭,凌韵心下有些惴惴,以最快的速度御剑,转瞬便到了山顶的寰山寺。
  她恢复了修为,赶路时为低调行事,下意识隐藏了气息。所以到了极近处,寰山寺的人还没发现她。
  但她已经遥遥地感受到一股阴腥邪气。
  凌韵眼眶微微张大,缓缓定在半空中甚至忘记了前进。
  空中是一团蕴含着浩瀚能量的血肉,越来越多地溢出曾被隐藏的邪气。如同一坨被剁碎的肉泥,就像她在北幽海的羽化池看到的那些一样,正在滚滚流入一张人皮,聚集成型。
  那张凹凸不平还未完全充满的人皮,被春草般窜出头皮的发丝出卖,显露出主人的特征时,凌韵禁不住在心里尖叫了一声。
  银白色的发丝,像是可以驱逐脏污血迹一般,变得光辉闪亮。才镶进一只的眼珠,大半被眼皮盖住,却已映出浅灰色的粼光。
  这是曾与她交颈缠绵的人。如今却是肉沫的形态。
  凌韵感觉胃里翻腾,下一秒就听到识府传来一声“呕”。
  童音震惊得快要破嗓了――
  【卧槽,就连佛子也堕邪了?】
  【不是“堕邪”。】
  凌韵沉冷地望着那个渺小却能量惊人的黑点。
  他不回她的传讯,是因为他已经认了另一个人为主人。
  【佛子,从一开始就不是正道。】
  【他就是他们藏起来的最后一颗\舍利。】
  凌韵轻轻闭了闭眼,可视网膜还是残留着方才看到的血腥画面,在她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忽然觉得那些玩弄记忆和人皮的人……真的很恶心,恶心得她想吐。
第109章
  枭在很久以前,就制造了一批安插在正道的“钉子”。
  那些人经历一期羽化重生后,却并不接受邪气灌溉,而是以失忆者的身份醒来,通过邪道的暗中设计,辗转拜入仙门,连自己都不知自己是邪道的卧底。
  他们在正道修行,尊师重道,友爱同门,一切都是发自内心。
  直到他们被邪道的人强行启动二期羽化,唤醒记忆。
  凌韵觉得记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决定一个人的立场,甚至决定一个人究竟是谁。
  什么三观什么信念,无非是建立在记忆之上的以偏概全。
  这样的东西,却有大把人拼死维护,说起来也是可笑又悲哀。
  她也是可笑又悲哀。在找回记忆后,她果然因为今生记忆的主导,而不可避免地拾起对正道的责任与信念,以及对邪道本能的排斥,甚至还包括对凌无源长年累月的怜爱,让她已经淡忘了他作为她未婚夫的样子,只一心觉得他是她要护着的崽子。
  她曾经执着的根和风筝线,根本只是不愿踏空进入更深的未知,所以施加给自己的自欺欺人。
  凌韵见到陆鉴庭清浅温柔的眸色,好像残留人间暖度的房间骤然降温,变得沉寂而冰冷,低下头熟练地行了个邪修之间的交手礼,对凌无源恭敬地喊道:“为邪尊效忠。”
  她的身体好像也被他的神情冻到了,感受到由内而发的寒意。
  她记得凌无源温柔地给她解释\舍利是什么的模样,少年黑眸中那抹一闪而过的阴冷直到现在还让她心底发寒。他说,邪气入体的正道修士,只是因为不知如何控制邪气,才显露走火入魔的表象,实际上邪气进入经脉对人无害。但真正的堕邪,会被邪气侵入识府,侵吞元神,堕落成邪物。
  邪物没有灵魂,只是一团能量体,有着凶恶狡猾弑杀的本能。
  就好像后期的段江雪和苏慕琴。再乐观再心怀慈悲的人,也不可能产生它们还能被拯救的错觉。
  邪物即使保留生前记忆,披上纯白高贵的人皮,即使学会人类的道德礼仪、感情爱欲,也不过如同鹦鹉学舌,知音不知意罢了。
  而这一切……凌无源早就知道。他曾眼睁睁看着她与佛子眉目传情,虽然那时他失忆了,可这一切都是他写下的故事啊。
  凌韵有点理解那些因为小说走向不合心意就想给作者寄刀片的读者心态了。
  凌韵默默扫过凌无源熟悉冷峻的眉眼,心情翻江倒海般复杂。
  她看着他,仍旧止不住地将他当做自己的徒弟,勤奋聪颖乖巧可爱世界上最最好的徒弟。那是一种慈母的心态,谁能想到一手带大的娃其实是自己前世的未婚夫,更成了心狠手辣的邪尊,无情的创世者……
  凌韵远远看着陆鉴庭面色平静地跟着凌无源离开,才现出身形。
  她以为四周已经无人,却骤然被一声呼唤惊起鸡皮疙瘩:
  “凌道主。”
  凌韵倏地转身,只见一个慈眉善目满脸皱纹的和尚,对着她合掌行了一礼,“阿弥陀佛,让施主受惊了。”
  凌韵确实受惊了,却不是因为他忽然出现,而是因为他能不知不觉走到她身后。
  据她所知,菡萏老祖死后,如今世间只剩下狐霁和凌无源两个问心境,至多加一个修炼邪法、实力堪比问心境的枭。那些人对此时的她都没有半分威胁,世上唯一一个可能对她造成困扰的活人,如今正在停云峰失忆着。
  可刚才那一刹,凌韵无比确定,若是老和尚打算偷袭她,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避开。
  凌韵迅速掩下心头窜起的惊愕和戒备,也恭恭敬敬对对方作了一揖:“大师想必就是佛子的师父了?鉴庭常提到你。”
  玄知依旧是笑眯眯看着她,那眼神却带着让人有点心头发毛的了然,好像看到小辈过家家谈情说爱那种好笑又包容的眼神。
  玄知叹了口气:“施主果然是鉴庭那孩子的一道劫。”
  凌韵:……
  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陆鉴庭动不动发神经,和这神叨叨的老和尚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可是玄知不提还好,一提凌韵心中一股怨气腾地起来了:“若我所料不错,大师早便知晓佛子的来历。大师这么多年无作为,却要怪我这个虚无缥缈的劫?”
  凌韵早就听说陆鉴庭的师父不让他吸收邪气,因此还不得不接过本该属于佛子的重任,陆鉴庭对她最初的关照也是因为愧疚与责任。她本以为是寰山寺从静善的堕邪中察觉什么,认定佛子吸收邪气有危险。可现在看来,显然是玄知早就知道陆鉴庭是\舍利,怕他吸收邪气后会加速堕邪。
  玄知却是笑而不语,坦然地转开话题:“道主可还在犹豫,正与邪的选择?”
  凌韵淡定地看着他,心脏却缓缓收紧。
  老和尚的话一针见血。
  自从她醒来后,便野心勃勃想要颠覆天道飞升成神。但她心底里知道,她和做凡人时一样弱小,也和做凡人时一样只是强撑着,不想面对自己的心慌和无力。这是个道尊为顶、连凌无源都不敢妄想飞升的世界,有些事不是她想就能做到的。
  她现在终于忆起全部,综合起所有线索,很容易就得出结论――苏浅浅和凌无源口中的“正确剧情”截然不同,却都导向共同的结局:正邪大战是大势所趋的必然。
  她之前还在想,纵然邪道在正道中安插了无数钉子,纵然凌无源创世先知,可正道有凌犀,有剑君、佛子、狐霁,每一个都是天下霸主的实力,还有因作风散漫总被人忽略但实力雄厚的合欢宗,对比起来邪道拿得出手的除了凌无源便只有枭,真刀实枪干起来到底要怎么赢。
  然而,如今看来,天道显然在不遗余力地激发一场圣战。因邪道势弱,天道便毫不手软地偏帮邪道――就连名扬天下的佛子,也只是邪修的棋子。就连镇统一界的道尊,也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今生弟子和前世情人心偏邪道。更别提现在,唯一一个铁好人的正道领袖凌犀还失忆了。
  这一下,两边势均力敌,局势真的如同凌无源曾经说的那样,只差一个她便能随时逆转。
  而她,无法以绝对的力量避免这场战争,就必须面临选择。
  是选择凌无源,前世今生唯一被她认可过关系的未婚夫,还是后来那些所谓的他的替身?
  是选择正道,数千年来的归属与坚持,还是选择服从剧本的安排,演出那场国恨家仇生离死别的狗血大戏,获得被天道施舍的自由?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并非因为她要顾虑天下人性命,亦或是所爱之人的性命,而是她必须认清自己想要什么。这世上最难的便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多数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许多人口中喊着正义,做的却是抹杀正义的事。许多人口中喊着平等,所作所为却没有一件逃过强权压人。比如正气凛然一心要求弟子变强的曜泽洞。又比如抹杀罪恶人类的恚獍。他们的理念和他们所作所为的后果相悖,心魔与邪气因此而生,最终奠定他们道途的终点。
  而现在,她有了足以搅动风云的能力,手中牵着无数人的性命之线,有的在她心中重要,有的重量便轻一些,她要如何理清这团乱麻,做出无愧于心,无悔于心的选择?
  若是没恢复记忆的话,这一切对她来说反而会轻松。她现在才懂,这才是凌犀和凌无源不想让她恢复记忆修为的根本原因。他们困住她,不排除想要自私占有她,但最终的目的还是想帮她逃过这道劫……只可惜,他们没能拉住她这匹野马。
  属于她的劫,她终归要自己硬生生地面对。
  凌韵看着矮小皱巴却自有一番风仪的老和尚,不由想起了小说里的扫地僧,默了默,态度恭敬了些:“请大师点拨。”
  玄知像是料到她会这样问,不疾不徐地拿出了一面小镜子。
  “这是……”
  凌韵从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
  “静心镜的碎片。”玄知这一次倒没有卖关子,苍老的嗓音笑眯眯地解释,“没有原本的静心镜威力大,不会伤人,只是可以鉴别谎话罢了。”
  凌韵接过镜子。
  饱受前世影视文学教育的她立刻就懂了玄知的意思:问题的答案,都在她自己的心里。
  看来她果然从根里还是那个现世的灵魂啊。凌韵有种预感自己要得到一些不会让她很开心的答案,叹了下,神识沉入镜子。
  她的识海瞬间被心湖填满,万里平静得无一丝波澜,反射着明朗的天光。
  镜子已经不认识她了,也没有原来的静心境那样诡猾,只会死板地提问。
  ――何为邪,何为正?
  凌韵微微挑了下眉。
  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在曜泽洞她就有了。
  正邪的概念是相对的,正有时是邪,邪有时是正。
  若你沐浴神光,有影子的地方便是邪,滋生让你厌恶的阴冷和肮脏。
  当你站在黑暗,光明就是你的异族,是邪,是恶,是穷追不舍的利剑,是心狠手辣的歹徒。
  哪怕邪物,也只是被人类命名为邪物。在邪物的语言里,人或许才是“邪物”。因为邪物害人,人也害邪物,本无高低贵贱。
  上天无情,万物存在即是合理,有生存的权利,也有生存的欲望。而上天无情,其实只是不偏袒,是有立场的生灵所谓的无情,是弱小无力者怨天尤人时口中的无情。
  所以所谓正邪,被没有绝对定义。
  凡是绝对的正与邪,都只是生灵站在自己立场,为了排除异己所划出的狭隘框架罢了。
  心湖平静,平静地接受她的答案。
  半晌。
  ――何为外,何为内?
  凌韵轻笑了下。
  这还要从羽化说起。
  一个人若将邪气困入皮囊,便从里往外透露着邪,与外面正气盎然的世界格格不入,是通俗意义上的邪修。
  可如果反穿人皮,将平和和空荡包裹进体内,而以天地为识府,纵为世间至邪之物,也无人能读到一丝邪佞。
  可反穿人皮,真正反穿的是什么?
  凌韵也是最近才思索出答案。
  翻面时,变换的是人的视野。
  当一个人,向内探索,进入微观的宇宙,切割空间的无穷,那么内就是外。
  凌韵的元魂低下头,望着自己洁净白皙的双手。枭的羽化只是一个残忍的简化版,是给悟性不足的人的捷径。
  如今的她,不需要物理性地反转皮囊,便懂得将邪气藏于无尽穹宇中――因为那也是她的“内”。
  那些能量无处不在,状似无主,却随时可以得到她的牵引,响应她的呼唤,感受她的调用。
  甚至比人体内发出的力量还要强大,因为它可以出现在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所以里外是相对的,里可以是外,外也可以是里。
  静心镜泛起极为纤细的波纹,这一次沉静了许久。
  ――何为前世,何为今生?
  凌韵挑眉。
  这是白送的题么?
  时间有先后,在前的是前世,在后的是今生。
  静心镜猛地泛起波纹,凌韵也几乎是立即便知道,她答错了。
  在幻境里,她以为自己是恚獍的时候,她全然没有发觉凌韵的一生是她过去一世的回放,只当那些是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
  由此可见,先后并不绝对,同样可以被记忆蒙蔽。谁知道她所谓的前世是不是今生某次失忆后的穿越?谁知道在前世以前,她有没有这个世界的过往,有没有和某些人的前前世?不记得,不代表没有。
  前世与今生是相对的。
  只有框定一段单向不成环时间的情况下,才有先后,才有前世与今生。可放在更广泛的维度,或许今生才是前世,前世才是今生。
  凌韵缓缓陷入沉思,而脚下的镜子也随着她的安静而平静下来。
  半晌。
  ――何为根,又何为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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