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上面不仅仅记录了刚刚苏正明说的施惠之事,还记录了他在花暖阁中的所作所为。
看到纸张上面写的那些咒骂苏意安的话语,苏父只觉脊背发凉。
“这...这不可能。”苏意安瞬间红了眼,捏着白纸的手都在颤抖。
“小弟..小弟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定是有人在冤枉他。”她道。
裴风:“夫人莫急,是不是冤枉他本官都有人证在。”
说完,裴风拍了拍手,只见刚刚在花暖阁唱曲的姑娘和那陪同苏正明喝酒的两位公子全都走了出来。
云香将自己所见所闻全都一一道来,临了还添油加醋的说:“这位苏公子还说若不是见夫人您能帮他忙还有些用处在,他才不会叫你姐姐。”
苏父打断她的话,骂道:“你这女子,怎可胡说。”
“她没有胡说,我们二人都可作证。”
苏意安掩面而泣,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正明。
“你..你。”话落她直接晕在了贺允淮怀中。
贺允淮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弯腰抱起她就往外面走去。
“姐夫,姐夫,你不能丢下我啊。”苏正明拍着木门,大声喊道。
“爹,爹你快把姐夫叫回来。”
苏父那里还有脸,他狠狠瞪了苏正明一眼,若不是有这木栏杆挡着,他都想伸手扇他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有些话心里想想就算了怎么可以说出口。
这下可好了,苏意安当场晕过去,贺允淮怎么可能还会帮忙。
苏父谄媚上前,对着裴风道:“大人,您也瞧见了,我儿确实年幼,许是被人哄骗了这才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您看让我将其带回家好好教育可好?”
“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女子,这也算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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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中,苏意安缓缓睁开眼,哪里还有刚刚晕倒时的痛苦模样。
贺允淮换了个姿势搂着她,半晌开口:“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刚刚演的如何。”
贺允淮捏了捏她的脸颊,顺势吻了下去。
二人纠缠了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手,“演得很好,下次不许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全都是他们一早安排好的,就连裴风也是贺允淮一早找过的同僚。
为了光明正大的与苏家划清界限,苏意安只能这么做。
一边扮演孝顺的女儿,一边筹划如何让苏家没脸见她。
好在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有了今日这事,苏正明别说是君翰书院了,这京城中的其他书院他也难进去。
贺允淮:“这几日你好好在家养着身子,剩下的交给我。”
苏意安点点头,“不用对他们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娘子放心就好。”
有他在,他定会护住苏意安。
第168章 。
因通了关系, 苏正明在牢狱中被多关了有半月。
这些时日苏父基本见天的往贺家跑,只可惜不管他怎么求见元团都不曾让他进来。
苏父没法子,便又拿出银两打点人, 希望能将自家小儿子救出来。
只可惜那点子钱财在京城人眼中也算的不什么, 他跑了半天关系还是没能救出人来。
最后还是贺允淮同那边说了一声, 裴风这才将苏正明从牢狱中放了出来。
临走前更是出言损了他们二人。
这一刻苏父才明白,钱是钱官是官, 有钱不如有权。
贺家院中, 苏意安正慢悠悠的来回走动。
再有半月她日子便到了,这几天她听贺母的话没事就多走动走动, 贺母说多走动走动生孩子还顺一些。
怕出意外, 稳婆如今已经住在了贺家院中,这几日也常常守着她看她胎位。
重重保障下,苏意安倒是心安了许多,没有初孕时的担忧。
“夫人,他们又来了。”
自从苏正明被放出来后,苏父打定主意一定要重修这层关系。
苏正墨伤了身子, 别说科考怕是连后都留不下。
苏娉曦倒是嫁入了府尊大人府上, 可庶子到底是庶子,在那个家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更别提他那个女儿。
至于苏正明,因前些日子酒楼吃酒闹事,别说君翰书院不要了,怕是回了府城也不好再进书院。
层层分析下来,苏父只能将全部指望都放在苏意安身上。
这不这几日见天过来。
“还是他们两个?”苏意安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虽是夏日,但石凳上全都放着绣花软垫,坐下也不觉得硬。
元团点头, “可不是嘛,我从墙头往外瞅了瞅,就他们二人。夫人今日若是也不见,我将他们打走发。”
“打发走了还不是明日会来。”苏意安对她道:“让他们进来吧,见完就不再见了。”
元团虽不想让他们进来,但还是听夫人的话照做了。
院门从内打开,苏父扶着门的手一哆嗦,整个人直接栽了进来。
“爹。”苏正明眼疾手快赶紧扶住,随后骂道:“你这奴才怎么开门的,也不瞧瞧外面有人没人。”
苏父拍了拍苏正明的手,示意他别再说话。
他们二人本就是赔礼的,怎么能在人家院门前打骂人家的奴才,这不和当面扇人耳光一个道理。
元团毫不在意,她面无表情道:“夫人在院中,你们二人进去吧。”
苏父来时带了东西,如今就放在门外,他抬手示意苏正明赶紧将东西搬进来。
今日若是苏意安收下这东西原谅了苏正明,那这事差不多就解决了。
苏父打定主意苏意安会心软,要不怎么会挑一个贺家人不在的日子见他们。
“好安儿,你终于愿意见爹了。”苏父人还没进院声音就传了过来。
苏意安甚是无语,这人真是好大一张脸。
二人一进来,苏父就让苏正明跪下给苏意安道歉。
毕竟那日苏正明口出狂言说了许多大逆不道之话,其中一半是骂苏意安的。
“我可受不起他的跪拜,若不是那日听人复述了那些话,我还不知我这弟弟竟安的这样心思。”
苏意安偏过脸没看地上的人。
她道:“既然见了,你们就请回吧,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苏父今日过来就是想重修关系,怎么可能会舍弃这个女儿。
他拂袖擦了擦眼角,装作难过的模样。
“安儿,是爹爹没有教好他,你小弟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你这当姐姐的就原谅他吧,咱们是血亲,你也就这一个弟弟了。”
苏意安垂眼道:“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日他可说若不是用的上我,他可不会认我这个姐姐。”
苏正明跪着一点点挪到苏意安脚边,央求道:“大姐姐我错了,那日我吃多了酒说了糊涂话,我从未这么想过,真的,我发誓。”
苏父紧跟着道:“安儿,咱们苏家就剩下他能传宗接代了,你总不能不认这个弟弟,让苏家断了前程啊。”
“说来说去,您只在乎苏家前程,女儿现在都在想,您心中是不是真的有我这个女儿。”苏意安挪了挪身子,没再正对着苏正明。
苏父是个人精,听了这话后立马思索出了解决事情的办法。
他诚恳道:“好安儿,爹怎么会不疼你,你可知京城那铺子,爹是想留给你的。”
许是来的路上苏父不曾对苏正明说起过这话,苏正明一听立马看向苏父。
苏父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
“是吗?小弟能愿意?我记得小弟他连贺家的四季阁也想要。再说京城那铺子不是大哥的吗?”
苏意安两句话让苏父哑口无言。
当时确实说京城铺子先给苏正墨打理,可他没说真的给了苏正墨啊。
“爹!”苏正明惊恐的看向苏父,仿佛不敢相信苏意安说的话。
什么叫京城的铺子给苏正墨,那铺子不应该是他嘛。
他现在相当于是苏家的独苗,苏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说气话。”苏父有些下不来面子,说到底他还是把自己放在了父亲的位置上。
在他眼中苏意安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如今得了势罢了。
“今日我再叫您一次爹,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苏意安其实已经后悔,今日就不应该见这两个人,他们哪里有愧疚和悔改之心。
“二位,这边请。”元团脸上带着笑,挡在了苏正明与苏意安之间。
苏父见此也知道今日是谈不拢了,他只好让苏正明先起来,带着他回去。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苏父临了却说了一句话。
“安儿,爹知道你是生你小弟的气,可他还小也成不了事,你这当姐姐的就原谅他吧,再说咱们苏家现在只能指望你和正墨,以后家业不还是你们的。你好好想想爹说的话。”
就这么一句,原本已经打算离开的苏正明却突然转过身。
他直奔苏意安而来,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我们都这般低三下四求你了。”
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连元团都没反应过来。
苏正明气红了眼,从小到大他受过的委屈加起来都没有在苏意安这受的多。
心中怨恨再次升起,他恨不得苏意安去死。
凭什么她能过的这般好,凭什么京城的铺子给苏正墨。
那些东西都应该是他的,都是他的。
“夫人,小心。”元团跑得飞快,冲到苏正明跟前后直接一手攥住他的胳膊一手提起他的衣领。
等他疼的松开抓着苏意安的手后,元团直接一脚踢飞了他。
“明儿。”苏父大喊一声。
这紧要关头,他心中在乎的果然还是苏正明。
“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元团着急问道。
“还好。”苏意安刚刚没有动地方,那苏正明也就是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让她吓了一跳。
至于磕碰倒是不曾发生。
“我先扶您进去。”元团心疼的厉害,眼中全是藏不住的关切。
若不是有夫人在,她刚刚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苏正明。
院中苏父将苏正明搀扶起来,关切两句后见他并无事,这才咒骂道:“你说说你刚刚在做什么,若是她出了事你以为你能好过?”
“爹!她在怎么说也是您的女儿,她今日如此不敬重您,您还向着她说话。”
“你又知道什么。”苏父见无人出来送他,只能带着苏正明先行离开。
回程路上苏正明再次发起牢骚,说起家业的事情。
如今他没脸科考,他想着不如现在就接手家中产业,到时候京城的铺子也是他的。
“不成,此时万万不能。”
“为何啊爹!那铺子是咱们苏家的,难道您真打算送给贺家。”
“胡说什么,爹刚刚那是缓兵之策。”苏父才不会傻到真将苏家的东西白送给苏意安。
他就是装可怜博同情,他也不信苏意安真会收下。
“那爹是打算给苏正墨?爹可别忘了他如今就是个阉人!”
“闭嘴!”苏父训斥出声,“这种话你心中知晓就好,莫要在外说。”
“今日之事你太过鲁莽,好在你大姐姐没出事,过两日你给我登门致歉,记住了吗?”
苏正明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但嘴上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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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团将苏意安搀扶着回了屋,随后去医馆将郎中叫来。
她可不敢有一点差错,这紧要关头什么都得注意着。
“大夫,我家夫人身子如何。”元团站在一旁,紧张的搓着手。
大夫诊着脉,眉头却越来越拧巴。
“我瞧夫人是动了胎气。”
“动了胎气?”元团额间冒出一层冷汗,她急忙问道:“那可如何是好。”
大夫收回手,又道:“今日我先给夫人开一副坐胎药,虽动了胎气但大人孩子都无事。”
苏意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以为没有碰到就不会出事,没想到还是动了胎气。
“夫人这几日好好歇着,切勿再走动。”
苏意安正有此意,让元团送走人后她便上床躺着去了。
这一躺就忘了时辰,等她再次醒来贺母和贺允淮已经坐在了她的身旁。
贺母心中那叫一个悔,若是她今日不曾出门就好了。哪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和苏家也是,再如何也不能对一个怀有身孕的妇人动手啊,贺母越想越气。
“娘。”她笑笑,“我没事。”
“娘给你热上汤,你喝了汤再歇歇。”贺母说完便离开了屋。
这种时候,还是人家小两口在一块更自在。
“生气了?”苏意安伸手揉散贺允淮拧着的眉。
“身子可有哪里不舒服?”贺允淮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翻过来看了看。
手腕上有一道淤青,是苏正明抓出来的。
“还好,就是有点累。”苏意安往他怀中靠了靠,小声道:“我真没事,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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