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淮心中全是愧疚怎么会生她的气,他轻抚着她的发丝,哄道:“这几日你安心在家。苏家的事交给我。”
“你打算如何?”她好奇问道。
“我不会让他们再来打扰你。”贺允淮说。
第169章 。
眨眼又过去几日, 直到八月初四苏意安自醒来后肚子便不舒服。
一阵一阵的疼痛感让她确信这孩子怕是要早产了。
贺母见状赶紧叫来郎中,家中稳婆也进了屋。
全家都守在院中,生怕出个意外。
这些天苏意安喝着汤药好生养着, 没人想到这孩子会提早七八日, 好在家中早就将生产的东西准备好, 没乱了阵脚。
贺允淮也告了假,他坐在床边紧紧握住苏意安的手, 那些安慰人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都说不出来。
苏意安疼的直哭,即便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生产时的阵痛还是让她无所适从。
她脸上全是泪水, 隔一会儿便哭一会儿,两碗汤药下肚都无法缓解这种疼痛。
“你别咬自己,你咬我胳膊。”贺允淮撸起衣袖,将胳膊伸到了苏意安嘴边。
苏意安疼的厉害,见状也没同他客气,一口便咬了下去。
力道之大, 直接见了血。
“哎呦, 这孩子快出来了,您可不能在这屋里待着。”稳婆忍不住再次催道。
女子生产, 屋中是不留男人的,能让贺允淮待这么久也全是因为孩子还没下来。
“你出去吧。”苏意安松开嘴,有气无力道,“娘和嫂嫂都在呢。”
“我守着你还安心。”贺允淮用汗巾给她擦去额间的汗,这酷暑的天苏意安已经湿了好几身衣裳。
稳婆还是第一次见这场面,她求助般看向贺母。
只见贺母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出去不出去又有何妨, 大人孩子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稳婆见这一家人当真不介意,这才重新帮着苏意安顺气。
苏意安这胎生的并不容易,从清早就开始疼,一直到正午这孩子才呱呱落地。
许是生产太累,孩子出来后苏意安只瞧了一眼便昏睡过去,她只记得自己如愿生了个闺女。
等她醒来时已经将近傍晚,屋中早就没有了血腥味连身上都觉得爽利不少。
“二嫂醒了!”贺凝文坐在床边守着她,见她手指动了下忙起身对外面人喊道。
“文文。”苏意安轻声喊道,她嗓音沙哑口角还有些干。
“二嫂。”贺凝文将婴儿床推到床边,小婴儿好小一只,贺凝文根本不敢抱起来。
她说:“嫂嫂,你能瞧见吗,我不敢抱。”
苏意安其实什么也瞧不见,红色襁褓将孩子裹得掩饰,在她那个角度连孩子一根发丝都瞧不见。
苏意安想坐起来看看,可她的腰和断了一样,根本使不上力气。
“你二哥呢。”苏意安岔开话问道。
“二哥去给岁岁热羊奶起了。”贺凝文笑着说。
岁岁就是苏意安刚刚生下的那个女婴,在她没出生之前苏意安便想好了名字。
不管是男是女,小名都叫岁岁。
“嫂嫂你再歇歇,一会儿他们准都过来。”贺凝文往瓷碗中加了些许热水,让碗中水能正好入口。
就在她准备喂苏意安喝水时,贺允淮恰好端着羊奶走了进来。
“二哥,嫂嫂醒了。”贺凝文没再打搅他们二人,她放下碗走了出去,临了还贴心关上了门。
至于屋外那群想进屋瞧瞧的人,贺凝文全都给挡了回去。
“不急不急,一会儿再进去。”她说。
屋中,贺允淮快步走过去,将平躺着的她半扶起来。
随后在她腰间垫了一个软枕。
“岁岁怎么样,稳婆怎么说。”
刚刚有贺凝文在,她没敢开口问,孩子早产她怕孩子落下病根。
“岁岁好着呢。”贺允淮拿起刚刚的瓷碗,用汤勺一点点给苏意安喂着水,“倒是你这些日子得好好养养。”
今日苏意安生产,着实吓坏了贺允淮。
他是知道女子生产不易的,也见过自家嫂嫂当日生满妹的痛苦,可这一切都没有亲眼瞧见的冲击力更大。
看着苏意安疼的差点晕厥,看着那血流不尽一般,他是真的怕了。
“那你可得好好伺候我。”苏意安给根棍就往上面爬,她打趣道:“不对,是你得伺候好我们两个。”
“都伺候。”贺允淮探了探她额间温度,见没发热这才放心。
苏意安生产后便晕了过去,郎中过来施了针,说她身子弱夜里怕是会发热,到时候得再喝一副汤药。
“你敢抱吗,我想看看岁岁。”苏意安抬手指了指小木床里的孩子。
“你等着。”
贺允淮小心翼翼的将岁岁抱了起来,这孩子小小一团抱起来仿佛没有什么份量。
“好小。”苏意安垂眸看着,伸手碰了碰岁岁的脸颊。
虽是她亲自生下的孩子,但实在太小了,她自己都不敢抱,生怕稍不慎用力伤着了。
贺允淮在她身旁空处又铺了一层厚厚褥子,摸着软和后才将岁岁放了上去。
才出生的孩子白里透着红,虽未睁眼但也能通过轮廓瞧出像谁。
“岁岁大名你取了没。”
“取了。”贺允淮从一见到这个孩子便想好了名字。
“叫什么。”
“贺安澜。”
昭昭如愿,岁岁安澜。
-
自从岁岁生下后,贺家又添了一波喜气,全家老少都疼这个孩子。
苏意安整日就是歇着,连看孩子的活都用不到她,不是贺母就是菀絮。
有时候家中小的们还要抢着干活,今日不是贺昭昭就是贺兴晨。
反正这一个多月下来,苏意安日子过的倒是舒坦。
等九月中旬的时候,她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都可以出去溜跶溜跶了。
这在家养的一月时间,苏父已经带着苏正明回了府城。
虽万般不甘心,但苏父实在是怕了,这京城中稍有不慎就会落在旁人的陷阱之中。
尤其是那日他听闻旁人说,自家小儿子之所以会落狱全是因为旁人故意所为,倒不是为了设计苏家,而是为了扳倒贺允淮。
这消息惊的苏父喘不上气,他心中更是恐惧。
没多久就带着苏正明回了府城,不管怎样人还是在自己的地盘活的舒坦。
当然直到苏父离开,他都不知他听闻的那些消息也全都是贺允淮故意让人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吓跑他。
日子过的飞快,深秋时节天逐渐冷了下来。
苏意安给岁岁缝制的小衣裳终于派上了用场,初为人母她基本上瞧见好看的样式就会自己缝制两件。
除此之外,苏正墨更是让铺子中的绣娘们将岁岁从出生到两岁的四季衣裳全都做了出来,光装箱就用了两个樟木箱子。
岁岁可以说是这个家中衣裳最多的人,每天换两身都穿不完。
“你给她准备的也太多了。”
苏意安对前来看望他们的苏正墨说。
“这哪里多,以后岁岁的衣裳我全包了。”苏正墨伸出手从元团手中接过了刚刚睡醒的岁岁。
小奶娃刚睡醒还迷糊着,被眼前这个不常见的人抱起来也没哭闹。
只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瞧,高兴了还乐一下。
“你瞧瞧,这鼻子这眼睛都随我。”苏正墨瞧的心都化了,恨不得一整日都留在贺家。
“大哥这话若是被贺允淮听见,他又要吃醋。”
岁岁快三个月了,这些日子来瞧过她的人有说她长得像苏意安的,有说像贺凝文的,还有说像贺母的,偏偏没人说像贺允淮。
这人听后嘴上虽没说,可心中却盼着岁岁能有一点像他,只一点他就心满意足。
“不像他也好,要不我抱着岁岁和抱着他有什么区别。”
苏意安没忍住笑出声来,话粗理不粗。
腊月里,苏父让人捎了一封家书过来,里面除了信件外还有五百两的银票。
也不知道他这次怎么这么舍得,竟然直接送了银票。
不过白给的东西没有不收的道理,苏意安全都收下,随后放进了岁岁的小金库中。
别看岁岁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但兜里的银两比贺允淮还多。
贺允淮虽在朝为官,可俸禄并不高,若不是家中有买卖,他的俸禄都供不起家中人吃喝。
这不如今住的小院又快到日子了,苏意安在想是买下来还是再续租一年。
若是买也买得起,只是这院子不算大,等以后家中人多了怕是住不开。
若是租,租金也涨了,如今一年一百五十两,也不是太划算。
苏意安一时拿不定主意,这都拖了四五日还没想好。
夜里将岁岁哄睡后,苏意安将这问题抛给了贺允淮。
她今日问了家里人意见,大家都说听她的。她想着贺允淮或许能说点不一样的。
“你觉得,咱们是买还是租。”
贺允淮没着急回她话,而是钻进她的被中将她搂入怀中。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不高兴。”
贺允淮有这么一个特点,稍稍有些事就能在小事上表现出来。
“今日朝中发生了些事。”贺允淮三两句说不清楚,只能说个大概。
“事情很难办?”
“也不算难。”贺允淮将她翻过身,二人面对面冲着彼此。
苏意安觉出他的异样,虽只是一瞬但她还是捕捉到了。
苏意安顿了下,过了一会儿才问:“是不是有人弹劾你了。”
“差不多。”贺允淮原本没想告诉她,这事他想着自己解决好了再说。
可今日散朝后发生的事让他不得不做好旁的准备。
他如今有妻女,凡是都要有万全之策。
“没事,大不了辞官,咱们一家回永阳村去。”
苏意安戳了戳他的胸口,笑着对他说:“咱们在永阳村还有一处小院呢,你难道忘了。”
贺允淮怎么可能会忘,那小院塌了以后是姜家出钱帮着盖起来的,当然不止他们一家。
“所以别太忧心,人生处处都有路,只看咱们怎么选。”
就算回永阳村,过着种田生活她也挺开心的。
反正现在兜里有银子,就算什么也不干纯吃老底,也够他们在村里吃几辈子的。
第170章 。
岁岁三个月大的时候, 苏意安雇了个奶娘回来看着她。
白日里苏意安不在家时,贺母同奶娘就留在家中守着她,倒也让苏意安省了心。
今日恰好来了四季阁, 苏意安带着元团进了二楼一间挨着街道的小室。
贺凝文端来一个果盘放在她面前, 好奇问道:“二嫂, 你这几日一直在寻铺子,可是要再做一桩新的买卖?”
贺凝文其实早就有这想法, 她当时还想开个小食肆来着, 可惜开了四季阁后人手不够,食肆的念头只能搁置。
苏意安倒是没着急回她的话, 而是试探问道:“小妹觉得若是咱们换个地段继续开四季阁, 如何。”
贺凝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换地方?”坐在旁边的菀絮皱了皱眉,担忧问道:“可是这铺子的主家不愿再租给咱们。”
当时这铺子租金一年便要二百两,买下来更要千两银子。贺家当时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根本没有考虑过买铺子。
难道是见四季阁生意好,想着涨租或者不租给咱们了,菀絮忍不住想。
此时贺凝文也反应过来, 她一屁股坐在圆凳上, 半边身子往苏意安那边靠去。
“二嫂,难道这铺子咱们不能租了?”
苏意安原本想多瞒几日, 可又觉得瞒着不是办法,有些事得早早解决的好。
她点点头,对着二人说出了原由。
当时租铺子时,苏意安根本不知道这背后主家是谁,直到几日前,贺允淮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之人邀他在花暖阁相见,说有重要的事商议, 与四季阁有关。
贺允淮当时还以为是苏家的事,没想到一进去竟然见到了长公主和刘探花郎。
许久不见,贺允淮明显觉得刘探花没了往日风采。
他当时不知他们为何邀他,直到看见那个铺子的地契。
长公主没有同他绕弯子,直言道只要贺允淮愿意在朝中帮扶刘探花,她就可以将这铺子拱手送他。
一个买下来要一千五百两的铺子白送给他,稍稍有脑子的人就知这事不简单。
再者长公主的亲兄长是废太子,那人贼心不死还想着重头再来。
贺允淮可不会因为一点钱毁了前程。
他当时直接拒绝了,谁知没过两日朝中便有人弹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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