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再看钟黛兮,她正极力于找出口,只能无声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走出机场,宋予初最旁边打车,而钟黛兮正指挥着身边几个保镖将行李送到宋予初市中心的那套房去。
“滴滴——”
车鸣声响起,宋予初意所感抬起头朝那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蹙眉不解时,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男人。
“哦哟,你们中国的男人长得都挺不错噢!”钟黛兮单手搭在她的肩上,对着某处惊呼。
宋予初知道她在看裴言行,转过身淡声回了句还行。
“挺帅是挺帅的。可惜结婚了。”
宋予初一愣,问了句?“哪个?”
“那个。”她指着某位朝她们这边走来的男人,手举手机在电话,无名指上白银戒指清晰可见。
宋予初盯了几秒,她移开视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苦涩一笑,很快转移视线,拉着钟黛兮朝另外一边走。
她打的车到了。
钟黛兮刚拉开车门,却被一股力气压了回去。正想发泄情绪,看到来人怔愣在原地。
“你……”
裴言行走到副驾驶窗口敲了敲,车窗降下,他朝里边递了几张钞票。司机明白,接下来便驶入车道离开。
宋予初冷眼看着他一系列操作,在车离开之后立即转身离开,没有一刻停留。
“哎,这不是刚刚那结了婚的帅哥嘛,你认识他?”钟黛兮惊呼。
“不认识。”
“那他刚刚……”
她声音压的很低,轻描淡写:“可能遇到神经病了,病情发作了。”
钟黛兮听后啧啧几声惋惜:“可怜长得那么帅一张脸了。”
“老婆。”
冷冷淡淡却又带着一丝讨好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她抬头望去,隔着雾蒙蒙的水汽,一双漆暗眼眸倨傲撞入她眼底,长睫下敛,表情冷淡,眼睛没有情绪,却在看到她抬头时浮现一丝笑意。
“老婆?”钟黛兮的中文是跟宋予初学的,很一般,所以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没听懂什么意思。
“阿初,她这是在叫你吗?”
这么一个大帅哥拦着她们,她不认识,就肯定不是来找她的。
“这是你朋友吗?你好。”裴言行知道宋予初还在生气,直接扯开话题。
这话钟黛兮听懂了,用蹩脚的中文打招呼:“你、你好,我叫钟……黛兮,阿初的好朋友。”
上飞机前,宋予初就提醒她去中国就用她的中文名。
“我是她丈夫,裴言行。”
钟黛兮眼前顿时一亮,扯着宋予初衣摆,低声惊呼:“你可没告诉你老公这么帅啊!还说不认识,阿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诚实了。”
宋予初表情淡然,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这是要去哪,我送你们。”他继续开口。
宋予初没说话,钟黛兮与裴言行不熟也不好搭腔,她看了眼宋予初,气氛有些尴尬。
她多少知道点,两人好像就是正常的联姻,没什么感情。
轮她这恋爱史,早看出来男人对自己好友的异样情感。这也不由的猜想到,宋予初口中的没什么感情,纯属是她自己对这人没什么感情。
这会儿,谁也没开口说话。
宋予初抬眼看他,在裴言行身上的眼神只停留了不到三秒,她垂下眼尾,腔调平静:“我打了车。”
意思就是,我打到车被你赶走了。
裴言行:“那我免费给你们当司机。”
钟黛兮不太喜欢这么僵持的局面,主动帮腔答应。男人见此跑去开车。
她急忙哄着宋予初,说:“免费司机干嘛不要,要是你不想见他,这不是还有我嘛,你敢靠近,我揍死他!”
宋予初被说笑,无奈叹了口气答应让裴言行当司机。
裴言行走在前面放行李,宋予初坐进去搞一会都不见钟黛兮上车,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后备箱放行李的裴言行身上。
目光倏忽一滞,看了几秒便收回目光靠在窗边。
直到钟黛兮坐进来凑到她身边,低声道:“我觉得你老公好眼熟,好像之前在哪见过。”
宋予初愣了一秒,笑问:“什么时候见过?”
“咱俩高中的时候见过,那时他身边还好几个保镖呢!妥妥富家大少爷。”
宋予初提了一口气,声音不由得带着一丝颤意:“高几啊?”
“高三吧。”
“那可能是你认错人了,高三的时候他在国内复习高考呢。”
宋予初笑笑,心里莫名地情绪低落下去,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庆幸。
毕竟那时的她,并不适合出现在他面前。
目的地是市中心的青山湾,宋予初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平时都是与沈知瑜闲情逸致无聊的时候住,一年住不了几次。
本来想倒卖出去的,但现在却有了用处。
不过看着被堆在楼层底下的七八个行李箱,钟黛兮面不改色指挥裴言行搬上去。
自己姐妹还在生气,那想来是这个做丈夫的不对。对此,她指挥人干活也就心安理得了。
反正有电梯在,只不过次数比她们多了点而已。
房子在二十二楼,位于这栋楼最好的一层,正好可以看到市中心半边的风景。回国前她找了小时工打扫过。
宋予初直接带她去了主卧,平时沈知瑜来都是直接跟她一起睡主卧的。
后面为了腾主卧的房间就直接将隔壁的次卧打通了,给主卧做出了超大衣帽间,这也正合了钟黛兮那几六七个行李箱的衣物。
介绍完这套房,裴言行也将下边行李箱全拿上来了。站在门边,目光灼灼看着将他视为空气的宋予初。
钟黛兮挑眉,笑着冲那边的望妻石道:“既然搬上来了,那裴先生可以走了。”
她挥挥手,“慢走不送。”
裴言行一噎,下意识看向宋予初。而后者脸上表情淡然,手里抱着热水袋一言不发,看样子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
等人转身,宋予初才扭头看向他离去的背影,竟在他的背影里看出了一丝落魄。
“怎么,舍不得?”钟黛兮歪头凑到她面前。
“没有。”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钟黛兮往沙发上一躺,“不过看你这么不待见他,看出来你不喜欢他,那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啊?”
“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敢保证的是,他看向你的眼神指定不清白。”
宋予初侧眸看去,眼底带着一丝探究。
钟黛兮坐直身体,一步步分析道:“他看你的眼神带有欲望。你说,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带有欲望却隐匿不愿被你发现,你知道这代表什么?”
“什么?”
“代表爱你深入骨。一看就知道喜欢你很久了。”
宋予初静默,走到她侧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捏了捏眉心,漂亮的眼尾下垂,不自觉盯着某个地方出了神,脑海里无端又浮现刚才裴言行的画面。
对于钟黛兮的分析结果,宋予初是知道的。她知道裴言行喜欢自己。
但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能是前任滥情还是对于感情的
虚伪导致她不敢主动接纳这一点。
她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自私的。
她只爱自己,也只敢爱自己。
就因如此,她才想要是深情、纯粹的,所以她也要求自己另一半的感情只是如一始终。经过两段不太美好的感情,她也已经收敛了自己对待感情美好的向往。
而裴言行,他被太多人喜欢了。或许换作之前,她并不承认自己配不上他。而英国这一行,好似又再次将她多年积攒好的围墙一招击溃。
所以面对他,宋予初想的总是撇清关系。
这桩婚姻给她的压力太大了,她到最后……还是只适合一个人。
这几天陪钟黛兮在京北到处转了转,直到一年三十前一天才想起要回去。
回到家时,裴言行似乎并不在家。刚推开门就见雪球摇着尾巴来迎接,她刚蹲下身子抚摸就听到里边传来声音。
第25章 “你睡觉还抱个热水袋?……
“球,过来。”
声音冷淡随意,对于她的出现并不意外,更像是毫不在意。
雪球两边瞅瞅,犹豫几秒还是往裴言行那边跑。
他穿着黑色居家服走下楼梯,对听话跑来的雪球表示意外。极力克制不主动开口,蹲下身给它喂狗粮。
宋予初收回目光,换好鞋径直往里边走。她没有心思放在裴言行怎么回事上,只想去给热水袋充电,顺道洗个澡。
与楼梯口喂狗粮的人擦肩而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好似屋檐下的陌生人。
等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楼梯上没了踏足的微颤感。裴言行这才抬头朝楼上看,只余下女人决绝的背影,薄唇微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到房间的宋予初充好电,找了件保守暖和的睡衣去了浴室,看着水流将浴缸慢慢填满,一时出了神。
“温度调这么高,要不要我给你加点调料一起煮?”
她被身后这人吓了一跳,看到来人直接忽略不看他。
裴言行毫不在意,他这人厚脸皮惯了,早习惯被她忽略了。下巴微压着她的肩膀,搂着她的腰肢往怀里按,低哑的嗓音随意:“现在回国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了?”
她想离身后这人远点,可自己的腰肢却被男人禁锢住,熟悉的气息在她四周渐浓,呼吸喷到脖颈处痒而热。
憋着一口气,平静说:“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可有很多话跟你说。”裴言行打量她的表情,“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哥的事情生气?”
“没有。”她口是心非。
看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也猜测不到人纠结在不在意,他连忙解释:“那是我哥惹的祸可不能怪我啊,你不能因为他们的过错将事情怪罪在我身上。”
宋予初侧眸瞪他,一副“你还敢提”的模样吓得裴言行站直身举起双手投降。
“我已经说过我哥了,他过年回国肯定会来给你负荆请罪。”
见人不解,他笑着再一次不要脸凑近,深邃的眼眸默默注视着她,轻轻一笑:“他喜欢一个人,然后追上了,但我爷爷不太喜欢她的职业就一直这么耗着没办法领证结婚。”
“我哥怕人跑了,想扯着人去结婚,但人不乐意。可惜前段时间我将户口本藏好了,他不来跟你跪着道歉就找不到户口本。”
宋予初:“……”
真是亲弟,连着自己嫂子一起坑。
见人还是不理他,只能一遍又一遍抱着人烦她,说他错了,只要是认错的话语皆不厌其烦一遍遍说过去。
关键这人道歉就道歉,还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最后惹得她红着脸赶人出去。
宋予初手里有伤,这时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挣扎,只能认输说自己现在冷,想洗完澡再说。这才将人赶出去。
等到宋予初再下楼时便没见着裴言行身影,走下楼梯,她拿出手机,正要看一眼时间。
“汪汪——”
狗叫声传来。
她还没看清,雪球就猛然扑到了她脚边,尾巴疯狂摇摆,吐着舌头,一双黑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见宋予初蹲下身子,它乖乖趴在她裤脚边,圆乎乎的狗脑袋蹭着她的裤脚,乖的不得了。
她心脏一软,低头看去,她轻声喊了句:“雪球,你那没出息的爹呢?”
“汪汪!”
小金毛顿时站了起来,四个爪子挠着地面,围着她不停的转,然后又咬着她的裤脚带着人往客厅边上走。
室内开着地暖,这倒比英国要暖和多了。
客厅侧边有扇玻璃门,平时很少打开,但这是通完院子的唯一途径。她轻轻推开门,将雪球关里面,转身之际却被侧边墙边的海棠花吸引。
印象中,她不记得院子里有这么一大棵海棠花树,花束还未打开,只有极小的花苞。在大晚上极为不打眼。
伸出手想抚摸,却被极含糊的动静吸引过去,好像是说话声。
朝那边走去,正走到拐角处就看到后院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身影修长,长而笔直的腿随意摆着,脸庞轮廓在阴影中变得深邃帅气,秋千轻轻晃动。
刚开始没找到的人出现在这,正想走过去就听到他漫不经心说话的声音。
瞧那动作应该是在打电话。
她没去打扰,扶着墙壁欲要转身,恰在这时听到自己的名字。
“跟她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瞎操哪门子心?”
“你有那闲情逸致就去陪陪你老婆,或者去爷爷那多劝劝他老人家给你户口本。你没事跑我这里瞎问什么。”
“户口本在我这又怎么样,你把我媳妇说哭了你还有理了?真不知道你长那嘴干什么用的,我媳妇我自己都不敢凶一句,你跟她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宋予初:“……”
原来他平时说话是这样的,总归见多了他腻歪的说话方式,都忘记这人小时候就是说话随意的大魔王了。
“我就喜欢她,硬要在一棵树上吊。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来了,我好歹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再来教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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