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提分手,是因为我无法承担情感上的巨大压力。现在不同。和你分开的一年多时间里,我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想,我是可以一直爱着你的。”
在发现陆判便是当年躺在手术台上的小男孩后,她第一时间选择逃避。
这并非因为道德感或所谓的正义。相反,因为她自私胆小的本性,她怕愧疚的情绪将自己淹没,怕被迫和陆判绑定。
这是一种来自情感上的压力。
陆判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叶珂抓住他的手。
她是喜欢陆判的。和他分手后,她再没有生出和其他人谈恋爱的想法。
和陆判接吻很开心,和他上|床更是非常快乐。李重言要求她二选一时,她没有明确的偏向,但这半年中,她想念陆判的次数远比想念李重言多。
事实上,她很少想起李重言,只在联系不上妈妈,需要找人帮忙时,脑海中会浮现他的身影。她有尝试联系他,但在电话拨通后,自己先挂断了。
至于易尧,或许在很早之前,她便放弃了那个念想。
他们的关系没变。
她依旧是易尧疼爱的妹妹。她自信,易尧对她的感情绝不会比对桐月少。
这就够了。
“陆判。”理智与情感同时归位后,叶珂发现,陆判一直在非常安静地倾听她的话语,他面上看不出表情,但凝视着她的眼神异常专注。
“你能给我补偿你的机会吗?”
“补偿?”面色沉郁的男子问,“你是指什么?”
——有亏欠,才会有所补偿。
叶珂微微咬唇,在几个深呼吸后,眼神明亮地看着他,说:“补偿你缺失的“爱”。”
和陆判不同,叶珂的童年其实是非常幸运的。她从一开始便获得了许硕的偏爱,之后又非常顺利地有了俗世意义上完整的家庭,有了至今为止依旧将她视作亲生女儿的妈妈。童年时期的她享有许多人的关爱,易尧、桐月、李重言、钱婶……在当时,甚至连安慧阿姨对她都是和蔼可亲。
即使在妈妈离去的少年时期,她也拥有许多爱。
而这些,是陆判所没有的。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好好爱你。”
陆判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轻轻颤抖。他想要怒吼,露出最丑恶的嘴脸,质疑她像个最不值钱的婊|子,轻易说出有关于爱的话语。会好好爱他吗?怎么爱?爱多久?他要逼迫她继续说下去,要她以生命起誓:说出的每个字都是真的。她会是一位忠贞不二的爱人,永生永世不会离开他,心里眼里始终只有他一人。
他可以轻易探知他人的内心,发现人性的阴暗面,在他人内心最阴暗的角落肆意窥探。
当然,他也清楚知道自己的内心,在他心底深处潜藏着怎样肮脏、暴戾的心思。
他可以做到很多,却始终无法探知叶珂的内心。
他不知道她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此刻的真心是否会在不久后消散;甜蜜的话语,是否会在某一日,成为向另一个男人告白的序曲。
可就是这样一个他无法把握的人,却在轻易折磨他的内心。
不只是爱,他同时,也在恨着她。
叶珂不太确定陆判此刻的想法,他脸色像雨后凝聚着一层薄薄乌云的天空,或许下一刻,乌云逐渐密集,雨水再次袭来,又或许会云开雾散,迎来晴朗的天空。
她唯一确定的是,他来找她,绝不是为了单纯斥责痛骂她一顿。
她直觉这不是他的目的。
“陆判。”她叫道。等了一会儿,才传来他低哑沉闷的声音:
“什么事?”
“我们分开时,我不到二十岁。现在,我马上要过我二十一岁的生日了。我觉得,我是有很大成长的。你要、给我们一个机会吗?”叶珂说。
陆判闻言,伸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
他当然会给她机会。
他不会忘记他来这里的动机。
“你确保之后只有我一个人吗?”
这不是一段良好感情开启时应有的交谈。
但叶珂在片刻的思索后,仍是轻轻点头:“我确定。”
她不会主动提分手。
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认真爱他。
“那你……”陆判还没给出确切回答,她便又提出要求,“你不要做极端的事。”
陆判凝视着她。
正午的阳光在窗外闪动着耀眼的光泽,室内花朵清淡的花香萦绕在两人身周。
陆判指腹缓缓拭过她眼下的肌肤。不久前,泪珠带来的濡湿触感早已消失,但她肌肤细腻如瓷,稍一用力,绯色迅速浮现,娇俏可爱,又带有一□□人的脆弱感。
“好。”他应道,俯下|身,近距离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会放过许硕。”
叶珂目光和他对视一瞬,在窗外日光的映衬下,踮起脚,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她眼底涌起明朗的笑意。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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