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哑声道,“我说过,狗最护食。”
他怎么会让别人听到她的声音,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
林浅语冷脸要再踹,可这个冷脸只是她自以为的而已。
她现在脸上晕着粉,鼻尖缀着汗珠,挽起的乌黑长发几缕凌乱散落,黑色真丝长裙柔柔软软地裹在身上,领口在刚才的拉扯中,被他扯开了些,胸前背后都露出大片的雪肤,她这副样子,脸摆得再冷,也像是在不动声色的勾引。
陆骁面上也摆得冷漠,但喉结在缓而慢地滚动着,她的腿一抬起,扯开的领口也跟着斜下来,陆骁眸光生暗,将她拦腰抱起,往屋子中间的那张大床走去。
林浅语身体乍一腾空,气息没落稳,推上他的肩,“不行。”
陆骁脚步顿住,低头看她,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
林浅语在他的注视下,脸又红了些,她强撑着挺直的肩背,冷声道,“你先去洗澡。”
话说完,她都能感觉到她从里到外瞬间就烧了起来,她偏开视线,又生硬地小声道一句,“谁知道你有多脏。”
陆骁不说话,抱着她又转去浴室的方向。
林浅语终于还是急了,“是你去洗。”
陆骁拿脚推开浴室的门,“你看着我洗,才知道我洗没洗干净。”
林浅语不想再说什么话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张嘴咬上了他的脖子,刚才他用多少力咬她,现在她就以多大力咬他。
热水洒下,雾气缭绕起,他站在花洒下,她被他放在水溅不到的大理石台上,正对着他,他身上的衬衫早就脱了下来,隔着大理石的凉,垫坐在她身下。
水流沿着他肌理分明的线条冲刷而过,他面上没有表情,伸手覆到了腰带的银扣上,林浅语睫毛猛一颤,再撑不下去,手杵着冰凉的大理石台要下来,陆骁先一步揽上她的腰,将她也扯进了水里。
林浅语也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乱的,等她反应过来,水流已经停了,两个人肌肤相贴,没有任何阻隔,她身上的裙子是被他撕裂的,现在堆叠在地上,浸着水,像一团被揉烂的抹布,软趴趴的。
她也快被他揉烂了,身体深处涌着难耐的躁动,他靠近时,她想推开他,他远离时,她又有些说不清的空落,在他面前,她好像已经形成一种条件反射,在任何时候,她都不想对他认输。
他让她难受,她也不会让他好过,比亲吻更重的是噬咬,她在他身上留过的痕迹不会少过他,只是还是比不过他手段的刁钻,林浅语轻喘着气,闷在他怀里,嗓音里抑不住,细细地低吟出声,眼角都浸出了泪。
陆骁从深埋的柔软里直起身,他想看她,林浅语抵在他身上不让他看,陆骁的手从她脸下探进去,摸上她的眼睛,触到点潮湿,他凑到她耳边,哑声问,“哭什么?”
林浅语嗡声嗡气地回怼,“谁哭了。”
陆骁亲亲她的耳垂,“难受?”
林浅语咬唇不语。
陆骁故意道,“那是舒服?”
“难受死了。”林浅语怒视他,杏眸里蒙着雾气,潋滟生波。
陆骁哑声道,“哪儿难受?”
林浅语竭力想保持声线的平稳,可话说到最后,轻颤尾音还是带出了些委屈,“哪儿都难受。”
陆骁拨开她脸颊边沾着的湿发,捧起她的脸,又亲上去,他将她推到沾着热气的墙上,两只手攥紧她的手,也摁到墙上,气息渐渐往下走,人也慢慢向下。
林浅语混沌的大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她急而颤地出声,“陆骁!”
陆骁停下动作,抬起眼,对上她晃动的视线。
他漆黑的头发是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也是湿漉漉的,仰头看着她,眸色清亮又深沉,一如多年以前那个夏天的傍晚。
那天天气有些闷热,谢盈秋本来约着她出去玩儿,却又为了新交的男友放了她的鸽子,她在家里待得无聊,就早早跑去了他打工的地方,高考后,他白天就在他家附近的一个汽修厂干活儿,得到六点才能下班。
她到了也没进去找他,
而是坐到汽修厂对面的一个奶茶店里,她坐的位置临窗,他要是出来进去,她都能看到他。
他就算整天在太阳的暴晒下干活儿也晒不黑,冷白的皮肤,漆黑的眉眼,高高的个子,即使穿着满是油污的工作服,只站在那里,也很是显眼。
他其实不喜欢她来店里找他,他没说过,但她能看出来,所以她也就只去店里找过他那一次,不是因为他不喜欢,是因为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喜欢他多过他喜欢她。
他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不喜欢她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不喜欢她去他家里找他,不喜欢她在他家里待到太晚,也不喜欢笑,他在很多个时候都是沉默的。
她之前虽然没谈过恋爱,也当过别人恋爱里的旁观者,谢盈秋和她男朋哪怕只是隔着电话,也能聊好久的天,而他们,即使面对面,话也很少。
她有的时候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好,她也不太能受得了两个人要时时黏在一起。
只是他也太忙了些,白天要打工,晚上还要打工,他留给她的时间只有睡觉前,她又不想配合他的时间,一直等着他的电话或者信息,所以她大都是到第二天早晨才看到他的留言或者未接。
她今天早晨看到他发的信息,说他晚上休息,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她回说,好。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四天前。
快到他下班的时间,她将喝完的奶茶杯扔到旁边垃圾桶,又重新点了一杯,等他到的时候,店员把奶茶刚刚做好,她也像是才到店里不久的样子,他付完钱,拿过她手里的包,两个人从店里出来,阴沉的天空就下起了零星小雨。
他要到隔壁便利店去买把伞,她拉着他的手直接跑进了雨里,这点雨根本不值得花钱再买一把伞。
从奶茶店到他家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雨却突然变大,他脱下身上的T恤罩到她头上,又将她护在身下,两人一路跑回去,可还是被淋透了。
她还好,发梢有些湿,裙子也有些湿,他的头发身上全都是水,跟刚从泳池里冒出来一样。
她拿毛巾擦着头发,不看他光裸的肩膀,只催他快去洗澡,他却拿了件T恤长裤递给她,也没看她,一言不发地把她推进了洗手间,她从镜子里才看到她的裙子淋了水,贴在了身上,该透的不该透的全都看到了。
她把脸闷到毛巾里,等到脸上的烧灼下去,脱掉身上的裙子,皮肤上黏着雨水有些不舒服,她索性快速地冲了个澡,她没穿他给她拿的裤子,他的T恤套在她身上,就跟裙子一样,能遮到膝盖上。
她从洗手间出来,屋子里没有人,房间的门紧闭,他站在院子的屋檐下,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隔着窗户看他许久,又屈指敲一下玻璃,他回身看过来,黑眸冷目,眼神晦涩难懂。
他推门进来,伸手将她抱到他的书桌上,托起她的下巴,直接俯身亲下来,她也只有在他亲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他内在的一些温度。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这次是少有的失控,最后又及时停住,她却被他弄得很难受。
她知道她难受的原因,母亲和小姨早就跟她普及过一些东西,上个月,她过完十八岁的生日,钱包的最里面放上了一枚小小的安全用品,是小姨给她放的,小姨说遇到喜欢的人了,可以遵从身体的意愿让自己开心,但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她拥紧他的脖子,挨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先是一怔,又深深地看着她,眼里翻涌着的暗潮几乎要将她湮灭。
他又沉着呼吸亲上了她,然后将她扣压在桌子上,气息慢慢向下,外面的雨又急又重地敲打在窗户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失控是什么感觉。
过往和现在重合,林浅语压抑着嗓子里的低泣,想拽着他的头发止住他,可指尖软到根本用不上力,她胡乱地咒骂着他是个混蛋,他就更混蛋给她看。
久远记忆中的失控感涌过全身,她紧紧抱着他,久久不能回神,她以为这就算结束,可他这次却没有像过往那样停下。
他起身挨到她耳边,低低地叫着她“绾绾”。
林浅语呼吸滞住,睁开婆娑又茫然的眼睛,对上他的黑眸,陆骁喉结重重地滚着,低头咬住她的唇,骤一施力,将她的呜咽全部吞没。
她已感觉不到疼,她就像个被碾碎的桃子,他直接将她捣弄得软烂。
第27章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不过……
寒冬的深夜总是格外漫长,林浅语在惺忪中转醒,腰间酥软又酸疼,床上只有她自己,床单是干燥的,他都已经换过,她身上也是清爽的,他事后应该抱着她洗过澡,她当时迷迷糊糊的,根本没什么印象。
浴室里有淅沥的水声,她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怔,又拥着被子起身,稍一动,就扯到腿间的疼,她轻吸一口气,暗骂一句“狗东西”。
她身上简直是惨不忍睹,全是星星点点的红痕,胸前尤甚,她昨晚要不是中途昏过去了,还不知道要被他折腾到几点。
这么多年过去,他在这件事上倒是一点儿没变,一旦吃进嘴里就没打算着要松口,不把她拆骨入腹就不算结束,她说他是狗东西,一点儿都没说错他。
林浅语忍过那阵儿钻心的疼,扯过一件他的衣服套在身上,轻着动作挪下床,视线落到床头柜上放着的黑色钱夹,又停住脚,她迟疑一秒,伸手拿过钱夹,打开,翻到最底下一层,看到那张照片,慢慢定住。
照片里,男生搂着女生的肩膀,凌厉的眉眼里散着平时少有的慵懒,女生穿着男生的冲锋衣,戴着男生的帽子,围着男生的围巾,歪头靠在男生肩上,整张脸都被围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里明显带着笑。
林浅语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讥诮地扯了下唇角,不知道该说是应景还是讽刺。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他们前一晚也睡在了一起,青涩又懵懂地分享了彼此的第一次,几乎是通宵未眠,事后,他抱着她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她懒懒地窝在他怀里,看着墙上的钟表,突发奇想地想去看日出,他一开始不同意,最后还是背着她到了海边。
在日出的霞光里她拍下了这张照片,连天黑都没到,两个人就分了手,这是他们的第一张照片,也是最后一张。
她不知道他留着这张照片做什么,还夹在钱包里,是时刻提醒自己要记得她当初都对他说了什么,哪一天准备再报复回来么。
林浅语抽出照片来,想直接撕碎,手刚一用力,又松开了,她把照片攥到手里,又拿起自己的手机,快步离开了他的房间。
浴室的门打开,陆骁从里面走出来,床上空荡荡的,已经没了人,床头柜的钱夹敞开着,里面的照片没了,他唇角勾起,轻叩了钱包两下,有人偷东西倒是偷得明目张胆。
照片撕没撕掉,扔也没扔掉,林浅语进到书房,翻出芸姨弄的那个厚厚的相册,相册里都是她小时候的照片,长大后她就很少再拍照,她把那张照片眼不见为净地随便插在了一张照片后面,这样谁也不会发现。
她弄完刚要合上相册,目光不经意地扫到她和哥哥小时候的一张合照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不久前遇到的那个奶白奶白的小糯米团子,她想起骆嘉树的话,看看照片里的自己,再仔细看看哥哥,又觉得自己可能是睡眠不足,所以才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一闪而过。
林浅语把相册放回到柜子最底下,又去冲了个热水澡,才觉得大脑清醒了些,身上的酸疼也缓解了些,她收拾好下楼,走到餐厅门口,脚步滞住。
陆骁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听到声响,掀眸抬起视线,两人目光相撞上
,林浅语声色不动地挪开眼,下一秒,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
他今天也穿了件高领毛衣,深灰色,和她身上这件黑色是同款。
方芸从厨房出来,看到林浅语,习惯性地先观察她的气色,方芸知道她睡眠质量差,喝中药看医生都不管用,每天睡得好不好纯看运气。
林浅语今天犯懒,连妆都没画,方芸看她皮肤吹弹可破,水润润的,白里透着红,一看就是睡得很好,她不免高兴,“绾绾,你今天气色还挺好的,我还怕你们昨天回来晚,你会睡不好。”
林浅语一顿,陆骁端起杯子,喝一口水,又重新看向她,林浅语转身坐到餐桌的主位,回方芸,“可能是在酒会上喝了些酒的缘故,所以睡得还可以。”
方芸一听又面露担忧,“你睡不好也不能太依赖酒了,红酒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坏处,但你经常靠酒入眠也不好,我觉得你还是要运动,你前些时间不忙的时候,晚上运动一会儿,不是睡得还可以。”
林浅语被刚喝入口的牛奶呛住,她轻咳一声,想快速带过这个话题,“知道了,芸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嗓子里的咳有些止不住,陆骁抽出两张纸,给她递过来,林浅语伸手接,两人的手碰上,她触到他手上的温度,昨晚的一些画面开始回闪,再看到他手腕上那个泛着青紫的牙印,刚止住的咳嗽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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