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最后一笔画完,谢灵笼赶紧抽起一个竹签将糖画粘起来:“给你吃。”
笑意吟吟地看着雪松落,他微微怔住,接过竹签:“你呢?”
“我再画一只。”谢灵笼又低下头,开始画松鼠。
直到另外一只也画出来后,老爷爷说:“小姑娘手挺稳的。”
“谢谢您夸赞。”谢灵笼手中的松鼠抱着松子的模样,像极了几日前在她手中要给她松子的那只小松鼠。
“叮当。”一声脆响,一枚碎银落在一旁的小桌上,雪松落说:“麻烦了。”
“小公子,用不着这么多。”老人家有一些惶恐。
“无妨。”雪松落说。
谢灵笼也帮衬着:“是啊,老人家收着就好。”
“多谢两位。”老人家感谢着。
两人说着不用,便离开了这里。
“我给你画的是那天砸我的那只。”谢灵笼转着松鼠糖画说:“我这只是你后面塞给我的。”
“看得出。”雪松落说。
谢灵笼转动着,轻轻咬了一口:“很甜,你快吃。”
“嗯。”雪松落犹豫一下,咬住一点。
“怎么样?”
“很甜。”雪松落面对谢灵笼的目光,点点头回道。
“你有什么想买的吗?”明明是来陪雪松落的,为何她有一种雪松落在陪她的感觉。
“尚无。”雪松落说。
“多看看,会有想要的。”谢灵笼说道。
“嗯。”
于是乎,两人东跑西窜,买了一些有的没的。
斜阳倾斜留下一片余晖,照在长亭之上,蕴出一份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
兜兜转转一圈,还是谢灵笼也算是陪着雪松落将这集市逛完了。
风吹过长亭,伴随着一声声鸟雀的欢鸣,高低起伏,婉转动听。
“你…。”雪松落将人送到长亭,似是有话要说。
谢灵笼告别之言压住,问道:“我怎么了?”
“你觉得,琅琊如何?”雪松落问。
“很好啊!”谢灵笼说:“地大物博,地杰人灵,特别是那些小玩意,做得实在是妙。”
雪松落:“那你喜欢琅琊吗?”
谢灵笼点头:“喜欢的。”
雪松落继续道:“你觉得,千机阁如何?”
谢灵笼不假思索:“也很好,风景秀美,能人辈出,而且还有很多小动物,生机勃勃的。”
雪松落微微握拳:“那你…喜欢千机阁吗?”
谢灵笼说:“嗯,喜欢。”
“那…。”雪松落眸光微漾,眼底划过一丝光却又收住。
谢灵笼疑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雪松落只是轻微地摇头说:“无事。”
“好。”谢灵笼含着笑,抱拳而道:“雪松落,我们后会有期!”
雪松落也行礼:“后会有期。”
浮云剑扔在空中,谢灵笼翻身而上:“告辞。”
“嗯。”雪松落应了一声,只是谢灵笼已经飞走了。
她的身影消失得极快,眨眼之间缩成一个点,消失在灿灿余晖中,浩浩山色里。
“松落。”轻笑伴着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乍起,雪松落回过头,看见一脸促狭的雪柏岑。
清风吹动两人的衣袖,雪松落回:“堂兄,你为何在此?”
“你出来这么久,父亲以为你又乱跑了,让我出来找找你。”雪柏岑说:“我想着你是跟灵笼一
起出来的,应该不至于跟着她跑了,便下山问了人,知道你在这里。”
“堂兄。”也不知是那句话惹住了雪松落。
雪柏岑抵住唇,他说:“我算是瞧明白了。”
雪松落不语,似是在等雪柏岑的话。
“你与楚襄王算得上同病相怜。”雪柏岑打趣着。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堂兄,回去了。”雪松落不理会雪柏岑的调笑,从他身边走过去。
“好,回家。”雪柏岑见好就收,也与雪松落一路回千机阁。
第46章 忆往事(17)宴会
一年之后,正闲逛于丛林的谢灵笼手腕上的小兔子一闪一闪的。
“金枝,怎么了?”按一下小兔子,谢灵笼问道。
小兔子里面传来熟悉的矜娇之声:“灵笼,你什么时候才到月宫?还有两天金秋会就开始了。”
“马上,半天时间就来了。”谢灵笼靠在一棵大树旁边,望着从书叶之中穿行而过的光束而说道。
月金枝却道:“半天?也行,需要我叫人去接你吗?”
“不用金枝,我知道路。”谢灵笼低低笑出声。
“好,反正他们认识你,会让你进来的。”月金枝轻佻一瞬:“既如此,你到了跟我说。”
“好。”谢灵笼半哄着说。
小兔子不闪动了,月金枝的声音也没有再出现。
谢灵笼浅浅叹口气,继续往月宫方向走去。
金秋会是月宫举办的,邀请各方仙门共同参与的的宴会,来得多半是权贵之人,借着这个宴会与他人结识、交好。年年如是,许多人都习惯了。
一年前月金枝让谢灵笼务必今年要来金秋会,她算着日子,解决掉精怪就往月宫而来。
前几日月金枝也催过她,问她什么时候到,她说五天。本来也是想着慢慢来,不着急,也就没怎么赶路。今儿又问她什么时候到,谢灵笼无奈,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
半日之后,她站在月宫的大门之下。
来来往往皆身着华服,贵不容攀的模样,也就谢灵笼一身黑衣,显得寒酸。
“站住。”谢灵笼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呵斥嘲讽之声:“现在的金秋会怎么什么人都敢来了?”
谢灵笼闻声往身后一看,这人一双绿豆眼嵌在发面团的脸上,走路带着脸上的肉都在颤抖,颐指气使地说:“怕不是眼神不好,走错路了?我劝你还是不要有那个贼心,每年金秋会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些穷酸之人,心机深沉。就算你费尽心思进去,照样会被踢出来的。”
转动着头,左看看,右看看。两边都没有人时,谢灵笼寻找着他那双眼说:“你是在说我?”
“除了你,还有谁这么不知体面。”发福面团不屑哼道。
谢灵笼看着自己的衣服,突然意识到要是月金枝瞧见自己又穿一身黑来找她,自己估计又要被训一顿了。
纠结着的谢灵笼完全没有想理会他的意思,而是在思索换衣服的可能性。
“本大爷跟你说话,你耳聋了吗!”发福面团见谢灵笼丝毫不理会自己,面上挂不住,挥动起手。
“哦。”谢灵笼往后一退:“谢谢你提醒我穿的有问题,我先进去了。”
说完谢灵笼转身就走进了月宫,站在两旁的月宫修士还很尊敬地唤了一声:“谢小姐。”
发福面团错愕地看着谢灵笼,上前一步两位修士将人拦住:“请出示请帖。”
“她也没有请帖,人怎么进去了!”发福面团不服气喊道:“我可是杨家的大少爷,你们认不出吗?”
“那位小姐比较特殊,所以可以进去。”修士一本正经:“至于你,我们按规矩办事,无请帖不允进。”
周围之人也瞧见刚刚那一出戏,只是出丑的原来是这位挑事之人,笑意浅薄之人,没忍住笑了出声,进了他耳朵里面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我爹到了要你们好看!”发福面团脸气绿了,愤然离场。
修士们哪会理睬他,继续自己的本职工作。
进了月宫,谢灵笼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将黑色外袍脱下来,套了一件绿色的衣服在外面。
应该看不出来。谢灵笼这么想着,一边走向月金枝的院子。
参天桂花树飘落着零星桂花,院中无人,但是闺房门打开着的。
走了几步,靠近闺房后,听见里面传来些许声音。
“小…小姨,可以了。”月小琦带上祈求的语气,弱弱说着。
“等等,马上就好,别乱动,手放下去!”月金枝命令道。
月小琦声音不大,说道:“轻点,小姨,有点疼。”
“你小姨我下手不重,疼不起来。”月金枝说道。
站在门边,里面的画面毫无保留地印入谢灵笼的眼。
月小琦坐在榻上面,一边头发散着,一边头发变成了两个辫子合成一个丸子头,剩下的一些头发编成小辫子,散落在丸子下面,上面串着不少金色的桂花。
小姑娘瘪着嘴,一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乖乖坐着任由月金枝在她脑袋上胡作非为。
除此之外,旁边还摆放着不少颜色各异,款式不一的衣服,看样子都是给月小琦准备的。
这种情况进去还是不进去。谢灵笼背脊发寒,总感觉自己也要经过这么一遭。
“灵笼小姨。”月小琦瞅见了门外的谢灵笼,喊了一声。
月金枝编头发的动作一滞,抬头一看,似是不满:“可算来了,站着做什么,进来坐好。”
“好。”谢灵笼走进去,在榻的另外一边坐好,瞧着月金枝给月小琦编的头发以及那些发饰:“你还真这么做了。”
“那当然,我月金枝说一不二。”月金枝勾唇一笑:“只不过这发饰不够好看,辫子也要再改进,这么编小琦会觉得疼。”
“小姨,你不是说你下手不重,疼不起来吗。”月小琦可怜兮兮抬头,明明她说了疼,小姨偏偏说不疼。
“小孩子懂什么。”月金枝弹一下月小琦的额头:“多嘴。”
听到过这句话的谢灵笼,轻咳一声说:“小琦比之前好一些了。”
“嗯,也没好到哪儿去。”月金枝说道:“也就敢跟我犟犟嘴,平日里胆子还是不大。”
“慢慢来嘛,这不是有改变嘛。”谢灵笼安抚地说一句,看向一边的衣服:“这都是给小琦准备的?”
“对,两天后就是金秋会了,可不得给她打扮打扮。”月金枝说道,手里的金桂花别在了头发上:“看起来还不错。”
“很好看。”谢灵笼看着月小琦的编发赞美道。
“我月金枝出手,当然好看。”月金枝满意地笑着:“你坐到这边,我去你那边给她编发。”
“好。”两人位置对调后,月金枝又开始给月小琦编头发。
“你倒是记住我的话了,没穿那一身死气沉沉,黑不溜秋的衣服来见我。”月金枝哼道,却也溢出些许欣慰之意。
只是披了一件绿色外袍,里面依旧是黑不溜秋的衣服的谢灵笼打着哈哈:“那当然了,毕竟是金枝说过的话,我肯定记得住的!”
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及时反应过来了。
“量你也不敢忘!”月金枝睨了谢灵笼一眼,嘴角上扬,心情极好。
“不敢不敢。”谢灵笼拉拉自己的衣袖。
“你那些衣服都穿过了吧。”月金枝忽然问道。
“嗯!”谢灵笼肯定地回道。其实一件都没穿。
“正好,我准备不少衣服!”听闻谢灵笼的回答,月金枝眼睛唰的亮起来:“你挨着挨着试!”
“啊?不用…这么麻烦吧。”谢灵笼呆住。
“你,作为我月金枝的挚友,穿过气的衣服参加金秋会,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月金枝脸冷下来,不容抗拒而言:“衣服,首饰,我都准备好了,你试也得试,不试也得试。”
“若不然,像上次那样?”月金枝手中动作未停,分一抹眼神给谢灵笼,其中意味谢灵笼怎么会不懂。
无非就是像上次珍奇阁那般,抓几个人过来帮她换。
“不用,我自己来。”谢灵笼妥协道。
果然逃不掉的,始终逃不掉,还是不挣扎了。
“这才对。”月金枝
重新笑起来。
“小姨,轻点。”月小琦想伸手制止月金枝的动作。
“别乱动。”月金枝抓住她的手:“那是刚刚跟你灵笼小姨说话,不小心勾着了。后面就不痛了。”
“哦。”月小琦又把手收回来,侧过眸子看谢灵笼。
“怎么了?”谢灵笼低声询问着。
“灵笼小姨,可不可以不要跟小姨讲话。”月小琦嘟囔着。
谢灵笼一愣,月金枝也顿住,疑惑地看着月小琦。
“为什么呀,小琦?”谢灵笼问道。
“因为你跟小姨说话,小姨就会不认真给我编头发,她不认真就会勾到我的头发,小琦会疼。”月小琦一字一句,天真无邪地说道。
“嗯?”谢灵笼不明白,但是谢灵笼非常震撼。
“哈哈哈哈哈哈。”月金枝乐不可支,手上的头发被松开。
“我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谢灵笼看着月金枝,又看看月小琦。
好嘛,这么大一口黑锅扣在身上。谢灵笼淡笑不语,算了以后估计还会背更大的锅,现在背锅就背锅吧。
“我说的不对吗?”月小琦又眼泪汪汪起来:“小姨…。”
“别叫你小姨,让我笑会儿。”月金枝边笑边说。
“灵笼小姨。”月小琦转过头望着谢灵笼说:“我说错了?”
“嗯,没错。”谢灵笼揉揉月小琦的头:“小琦说的是对的,我不跟你小姨讲话了。”
“…编头发的时候不讲,平时要讲。”月小琦说道:“小姨念叨你好久了,不能不跟她讲话。”
“好。”谢灵笼被逗得有些想笑。
“怎么说话的。”月金枝止住笑,威严而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不存在念叨很久。”
“可是…。”月小琦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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