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七海前辈来的话肯定能很轻松地应付吧!可你要怎么办呢?有它那条尾巴在,你便不可能近它的身。你不太想贸然地以身试险。
可是也没办法了,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搏j一搏,单车变摩托!
你深吸一口气,见空间足够,便为自己提供了一个助跑,使出了几乎是平生最快的速度,绕过咒灵身侧。
当然,你没能完美地落地。为了避开咒灵扫过来的尾巴,你一下子没有保持住平衡摔倒在地,甚至狼狈地滚了两番后,这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向大厅奔去。
“五条君!”
你尝试着呼唤五条悟的名字,好在这一次你得到了回答。真正的五条悟一闪身就来到你面前,长臂一揽,将你生生往他那边带了几步去。
你在他为你留有的安全地带站定,视野里只有他的咒力凝结而成的稳定的光芒,而你被这光芒包裹其中,被喻为不可侵的术式在保护着你。
“这上面,有可以幻形的咒灵。”
来不及因为全身上下的伤口被反复撕扯渗血而呼痛,你立刻就向五条悟告知了你目前所知的最有用的信息。
“刚刚我碰到它了,它可能也知道自己的演技太拙劣,看见我来就往反方向跑呢。”
五条悟拍拍你的后背以作安抚,他的话语间尽是调笑意味,你却开心不起来。
这令你大吃一惊并拼尽全力逃离其身畔的咒灵,被面前人说得好像是什么黔驴技穷的小丑一样,这种落差感让你不由感慨,这应该就是天才与庸才之间的差距吧。
不过也算是收获到了一条有用的信息——你的这具身体并不习惯于战斗,看来从前它没有在这方面被使用、或者是频繁地使用过。
五条悟还在不间断地拍着你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因受惊而炸了毛的猫咪。你们周遭的环境好一会儿都是寂静的,片刻后你才察觉,是他用无限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现在比起你所说的那个咒灵,恐怕解决这家伙才是最要紧的吧?——一年级的老师现在有教给你们什么叫做领域展开吗?”
万籁俱寂中,你只听得见他的声音冷静地响在你耳畔。
你从未听说过这个陌生的词汇,自然是摇了摇头,等待五条悟的下一步解释。
“所谓领域展开呢,就是用咒力在周围构筑起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
这位三年级的怪前辈很少在你面前展现出知识如此渊博的一面,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你必定要竖起耳朵细听。
而就在他娓娓道来的同时,一直困扰着你的咒灵用自己的咒力填满了你们所处的大厅,令常人难以忍受的压迫力如潮水般一阵阵漫上来,你简直要有自己即将流下鼻血的错觉。
五条悟注意到了你的力不从心,他增强了无限的厚度,生扛下来自于陌生咒力的压力后,继续为你讲解。
“展开领域是非常消耗咒力的,但相对来说也有好处:第一,环境要素下的状态提升……”
他这厢话音刚落,刚刚追击你的蛇形咒灵就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你们的方向奔来,被五条悟手指轻弹下放出的苍打至一旁,深深陷入墙内。
“第二,在领域内发动的施于领域的术式,绝对能命中。”
绝对这个词的含金量可太高了,你将其默默记在心里,只恨自己的眼睛不方便,否则一定能亲眼看到咒灵将你们包裹在其中的生得领域的情景。
“但也不是没有对策吧?不仅可以用咒术相对抗,还可以逃离领域——当然,这种方式是完全不推荐的,一般是不可能的哦!更推荐的方法是用浓度更大的领域去中和对方的领域,这样术式就可以打中对方。”
所以现在的意思是……五条君也要展开领域了吗?
你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试图用自己空洞的双眸记住每一缕咒力的流向。可这是再显然不过的徒劳。
在片刻之后,宛如海浪一般猛烈的咒力全盘吞噬了你。你缩在五条悟的无限之中,意外的是,心头却没有任何恐惧之感。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你本也应该身处于这样的咒力包覆之中,抬眼即是这般强度的咒力波动。
天地之间盘旋着的是延绵不绝的苍蓝,你朦胧的眼睛望过去,满心满眼只有五条悟飘扬着的发丝。
“对抗领域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我方也展开领域。双方同时展开领域时,更加出色的术就将取得优势——嘛,不过这也要看相性和咒力量了。”
五条悟的手转而压上你的肩膀,明明他的手掌宽大到能够罩住你的整个肩头,你却丝毫未察觉到任何重量。
直到他声音响起的瞬间。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少年的指节自然弯曲着,冷静而果断地捏出一个手诀。
咒力的侵袭是极为迅速的,从险些被吞噬到反向压制仅需要一瞬间。
五条悟所展开的领域内侧很漂亮,由于它们尽数是由咒力编织而成,你这双极为受限的眼睛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这般景色——仿若拥有连绵不绝的星辰的宇宙。
你不知道的是,这需要极为精妙的咒力才能够将这样的领域编织而成,也多亏他是举世无双的六眼,所以才能够将这一幕呈现在你眼前。
“这里是‘无下限’的内侧……啊,其实这还是在发现自己能够领域展开后的第一次完整使用哦!没想到让你这样的小家伙见证了全程呢。”
你愣愣地应了一声无意义的音节,由着五条悟像捞小猫似的一把捞起你,径直走到那已然僵直不动的蛇形咒灵面前。
离得近你只觉这咒灵更丑了,下意识地就想要和它保持距离,五条悟当然注意到了这点,倒也贴心地向后退去,接上他刚刚的话:“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这样的前辈帅呆了?”
你蹬了蹬悬空着的腿,肯定道:“嗯,前辈真的很帅!但是它为什么不动了?”就像木头人一样突然静止了,很神奇呢,是领域特带的效果么?
“是啊——无论是‘知觉’还是‘传达’,为了‘活着’这个行为会强制进行无数次,情报永不停息地向脑内涌来,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缓缓地死去,是很恐怖的必中效果哦。”
你默然地微微颔首,注视着一近一远的咒灵在你面前湮灭——原来刚刚那个变成五条悟诱惑你的咒灵,也被收纳进了这“无量空处”之中。
这间洋房内的威胁已经尽数消散,五条悟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他欲松开臂弯中的你,你却先于他一步挣脱开他的禁锢,一步步地退开他身旁,无法视物的浅灰色的双眸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你如此解释你的动机。
“我想要做一个实验——”
来试着证明一下你的猜测。
第58章 如在梦中
“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头晕?恶心?难受?想吐?”
“……”
“都没有吗?不应该啊,那可是我的领域诶,如果是普通人这样做的话,最轻者也至少要躺上几个月,你也真是够大胆的……”
“……”
“喂喂喂,可以正常思考吗?你说句话让我听一下?”
“……五条君,你很吵。”
你终于是受不了五条悟的聒噪,伸出手来在面前摆了两下。
沉默的原因很简单,在五条悟的领域消散后,你的视野又重归黑暗,这让你感到很遗憾;另一个原因则是你很疑惑——疑惑为什么五条悟的领域会对你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虽说早就有这样的预感,所以你才会铤而走险,一定要亲自试试看。
昨日早些时分于肩膀处被刺穿的伤口虽说早已处理完毕,但你隔着衣服按上去,并没能感受到任何疼痛,仿佛遭受咒灵攻击的一瞬只是南柯一梦中最不起眼的片段,故而它成了令你敢于如此这样冒险的导火索。
好在你赌对了。
不过于刚刚奔忙逃逸的途中所产生的其他伤口倒没有这么快痊愈,你一把摸上去,所能感触到的仅有渗出的黏腻的血。
而五条悟在你做出手势后,便配合地噤了声。他在僵硬地立于原地的你面前一直半蹲着,见你眼眸低垂、仿佛失了力气似的,便用咒力在一旁的五斗柜上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来,一用力就将你抱了上去。
你心里很乱,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骤然涌来的信息量虽没有那么的庞大复杂,一时之间你却也组织不好自己的语言,只觉得脸上痒痒的,很想伸手去抓上一下,手指却被五条悟从半空中硬生生截停。
“不要碰,本来手上就不干净。留疤了可不要哭哦。”
他握着你的手腕向下压,从制服口袋中取出干净的手帕,本想将其塞给你让你自己处理,却又记起你眼盲的窘境,只好自己一点一点擦拭起你面上的血迹。
这话说得倒也没有错,甚至它对于五条悟本人而言已经是足够体贴的说辞。你面上的伤口多半是方才被木屑划伤时留下的,任由你用满是灰尘的手指乱碰的话绝对会对伤口造成污染,这个时候唯一会利用反转术式除去疤痕的硝子不在,要小心护理才能够不在脸上留下印记。
只是你莫名对他的后一句话而感到不爽,已然干涸的血液让你面部的肌肤紧绷着,带来格外不舒服的牵扯感。你扯了扯唇角回答:“没关系,我自己又看不见。”
真是自暴自弃式的标准答复。
不善于接下此类话茬也并不擅长与视障者共情(毕竟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好使了)的dk见状心道不好,立即转移起话题:“所以现在可以解释下刚刚的危险行为有何深意吗?”
“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不要骗人哦,六眼可是能辨认出说谎的孩子的。”
“那五条君干脆去警视厅充当人肉测谎仪好了,无论是全职还是兼职都能起到很大作用呢。”
“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读空气啊?我难道不是在为你着想嘛?!”
“这点我当然知道啊,但可以让我先冷静一下吗……多少还是会感觉到头痛的。”
你这话一出,立即就收获了一个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的五条悟。
以你的视角来看,周身散着一层浅淡荧光的少年正乖乖地伸出双手来捂住嘴巴,那双光华流转的苍蓝双眸正一眨不眨地透过重重凡物的阻碍,直直望向你的灵魂——这种感触其实令你不太舒服,可能因为这是你唯一能够直观“看”到的他人向你投来的视线。
好吧,其实刚才说头痛是骗他的。但他好似是真的没有看出来的样子,现在还怀着担忧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瞧着你的神色呢。
你兀自沉默了一会儿,本来还想着在心里稍作组织语言,以解释这不符合常理的现象,实际上却是什么都没有在想。
你们就这么在一片寂静中对峙着,唯一能够听到的声音仅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在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后,还是由面色骤然严肃下来的五条悟率先破了冰。
“……还有咒灵在接近。”
“还有?”
“依据术式粗略来看的话,起码有一级,其中还有个大家伙呢。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你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况且你全身的肌肉都因为他的话而骤然紧绷——方才的战斗难免为你带来了些许心理阴影与难以湮灭的压力,若是那些惊险的瞬间再度于你面前重现的话,你可不保证自己还能够在它们的手下安然无虞。
但你是个实打实的死心眼,既然已经和五条悟商定好了如此的计划,便一定要顺着这一条路走到黑。为了防止继续留给自己多想的时间,你一下子就从五斗柜上跳下来,坚定地道:“果然我还是上楼去。”
“往下跑的话多少有些不方便吧?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它们来,这样……”
还未等他的话说完,你便狠狠摇了摇头,赶在五条悟擒住你的手腕之前往后轻巧地跳开,转身就往楼梯上跑去。
“如果我和五条君在一起的话,它们就不敢过来了。我还想快些吃到海鲜炒饭呢,所以速战速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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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相对于一楼而言唯一的好处便是,血腥味尚且没有到刺鼻的程度,况且在距离五条悟更远一些后,你也能够偷偷背着他去验证一些自己想要发掘到真相的、危险的事。
五条悟赠予你的咒具被你紧紧握于手中,它没有刀鞘的事实总令你心里发憷,只是你的手指每次碰触到刀刃,都只能感受到橡胶一般的质感——它真的如五条悟所述那般已经认你为主,并不会伤害你。
那么它自然也不能在你以伤害自己的前提下使用。
在你的屡次努力后,已经让自己的手腕上留下了短时间内难以磨灭的红痕,平日里削铁如泥的刀刃一旦横陈在你的肌肤上,便强行使自己变成了泥捏的玩具刀,无法对你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这让你不得不放弃掉这把好用的武器,转而拾起地上散落着的一块玻璃碎片,用尖锐的棱角对准手腕,不轻不重地在其上划了一道。
太过尖锐的好处就在于此,身体上明明没有感觉到有多疼痛,一串血珠却就此干脆利落地滑下。
黏腻的血沾湿了你的手指,你无法看到没有丝毫咒力的自己的血迹,却能够在脑内清晰地想象到它殷红的颜色。眼前所闪过的画面快得你全然抓不住,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每一次出现都是令你能够寻回过去的机会,只是你向来都无法将其看清,只好用垂落下来的床单胡乱擦了擦伤口,屏息静气等待着即将前来的危险将你吞没。
一分钟,两分钟……一直到五分钟,你试探着摸向手腕处,才感受到伤口已然愈合,在你的左手内侧留下一道浅淡的疤痕。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在做梦吗?
可是在梦中又怎么会拥有痛觉,并且还能被留下伤疤呢?
你微微用力地咬着口腔内的软肉,以免让自己陷入更严重的思维混乱。现在并不是一个该对自己产生怀疑的时候,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眼睛也能够看到正顺着天花板的外层缓慢攀爬着的咒灵,它还有片刻便会到达你的头顶,而你除了做好防御的准备,什么都不该多想。
既然受伤了也会很快自我愈合的话,那么不就意味着你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吗?只要不受致命伤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样的体质还真是方便啊。
在咒灵击破天花板之前,你一个闪身就离开了刚刚还安坐着的书桌前,木屑横飞的景象再一次上演,不过这一次倒是没能给及时规避掉的你造成任何伤害。
“你又是何方神圣?”
你在看清这咒灵的长相之后,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被吸引来的这只咒灵等级虽高,却也未能拥有与人对话的本事,你一眼就瞧见了它位于脑内的咒力核心,却还是在电光火石之间选择退开,转身向门口跑去。
不行,光靠你自己的话,似乎没有办法像早些时候那般,直接对其一击必杀。果然还是采取更加保守一些的方案,将它引到楼下去,让五条君来解决吧。
这咒灵的长相倒是分外像个人,只不过它多生出来的这些手脚令谁看了都会下意识地发怵,你也只能庆幸眼盲的自己看什么都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凭着模模糊糊的咒力影像来判断自己与对方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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