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意身上还穿着那一套新衣服,也不知刚刚韩凇看清楚了没有,她犹豫着要不要换下时,老板娘朝她走来,“这套衣服很适合你。”
白意有些不好意思,拘谨地笑笑,“谢谢。”
“我原本设计这套衣服的时候就有些私心,只想设计一套完美的衣服,或者说,原本就没打算把这套衣服出售,因为太美了,倾注了很多的心血,而这套衣服该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姑娘才能穿出它的质感,并且对身材很挑剔。可在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套衣服应该属于你。果然,穿在你身上比它挂在那里还要好看,有一种不一样的气质,或许我该庆幸,这套衣服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老板娘说话很真诚,白意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完,旁边有顾客过来,老板娘去忙其他的事情。白意正打算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转头就看到了郑言。
那个柳玉梅和她前夫的孩子,与她异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将她推向万丈深渊、带给她无尽痛苦回忆的始作俑者。
郑言一身皮衣皮裤,看起来莫名有种狠戾。身旁还有一个女生,女生画着浓重的眼线,即便是冬天,那女生好像不怕冷的样子,穿着一套低胸装,胸前的风光若隐若现。
白意心中涌起没来由的恶心和恐惧,她快步转身进到试衣间,坐在凳子上久久没有动弹。
她不知道刚刚郑言有没有见到自己,但她在看到那男人的瞬间,心情很复杂,有一种恨意、恐惧和没来由的恶心。
第16章 相亲·头痛……
往日的事情在眼前重现,郑言就在试衣间外,白意恨不得上前撕碎了他,再狠狠啐他一口。
磨蹭了很久,门被扣响,传来韩凇清冽的声音,“好了吗?”
仿佛从噩梦中惊醒,白意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好了,马上。”
再出来时,白意已经换上了自己的那条连衣裙。韩凇见状,不解地问,“怎么没穿刚才那一套衣服,不喜欢么?”
“很贵的吧……”白意心里打起了鼓。哪怕是便宜的衣服,她身无分文,一样买不起。
“你穿很漂亮,去换上吧,衣服算我送你。”韩凇站在那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可白意仍是坚持拒绝着,眼神中带着倔强,“不用的,我宿舍还有衣服,这两天去取来就好。”
“那就算我借你的,不过不用急着还,等你以后有能力再折现还我。”韩凇也发现,这姑娘与他在朋友口中所听说过的女生很不同。他的本意只是希望姑娘能穿暖些,却没想到,无意间的举动似乎触及了姑娘那敏感的自尊心。
白意思考了很久,便点头同意了。
冰天雪地中,她穿着男人的外套确实不像话。倒不是怕别人说些什么,而是因为这男人也在为她的行为买单。
暮冬时节,冷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她不能这么自私地为了自己的自尊而让一个男人陪她承受这些。
白意又回到试衣间,换上了那套新衣服,韩凇又托女店员递进来一双靴子,白意换上后看着镜子中的姑娘,这双鞋子和身上的衣服搭配起来刚刚好。
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韩凇正在柜台结账。白意将换下来的衣服和鞋子拎在手里,身旁冷不丁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以为你多有骨气,到头来还不是靠男人。”
白意蓦地回头,在见到郑言的那一刻,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全都冒了上来。两人相隔不过咫尺,郑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还未等白意还嘴,韩凇结完账后走过来,站到她身旁。郑言见状,没再多说,揽着黑眼线女生离开了,临走还不忘朝白意丢来一个凶狠的表情。
白意也盯着他,直至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韩凇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表情,上次见她失态还是她从病房醒来的那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疑惑道,“怎么了?你认识那人?”
白意回过神来,摇摇头,淡淡道,“不认识。”
韩凇也没多问,只是走去停车场的一路,白意都在失神。
窗外的景色在后退,白意就那么失神地望着窗外,直到最后,车子行驶进一片别墅区,白意才缓过神来。
这个小区看起来很高档,绿化很好,私密性也很强。白意这才略带疑惑地看向韩凇,“这是你家么?”
韩凇:“嗯。”
到家的时候正是中午,车子在一座独栋别墅前停下,两人下车时,白意无意间朝一旁的车库瞥了一眼,里面停着一辆宾利。
她大概能理解为什么韩凇对各种事物的品质要求都那么高了,不是炫富,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极致追求。
别墅里面的装修是北欧风格,大面积的灰白色调,简约,也很有格调。
两人回到别墅的时候,张嫂还没走,见韩凇回来,张嫂迎上前,“韩先生,您回来了。”
韩凇:“嗯,辛苦您了。”
见到韩凇身后的姑娘,张嫂一愣。
她何时见过韩凇身旁有异性出现过?
“这位是白意。”韩凇简短地介绍着。
张嫂又朝白意笑了笑,“白小姐,您好。”
“您好。”白意微微颔首。
张嫂把别墅打扫得差不多了,见两人回来,也不好多停留,便准备回老宅。临走时想起这些天苏婉娴提起的事情,顺便问了问韩凇的意见,“韩先生,您今天回老宅吗?”
韩凇:“回。”
闻言,张嫂点点头,“那好,我先回去嘱咐厨房多备几道您爱吃的菜。”
韩凇:“嗯。”
经张嫂这么一提醒,白意也想起了昨天误接的那通电话,韩凇晚上要回老宅,那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别墅。想到这,不禁觉得自己早上太冲动了。
实在太冲动了,她竟然会随一个只认识了一个多月的男人回家。
韩凇见姑娘愣在原地,先开口,“走吧,你的卧室在楼上。”他将白意带到别墅二楼,一共有三个房间,韩凇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白意的这一间在他隔壁,另一个房间空着,除此之外还有一间书房。
看得出来,房间被精心收拾过,干净整洁。
韩凇:“我晚上有事,要回一趟老宅,你会做饭么?”
“嗯?”白意不解地看向韩凇,随后才反应过来,男人这是在问她,晚饭怎么解决。她慌忙点点头,“会的。”
韩凇:“那就好,你先休息一会吧。”
白意:“好。”
大约是这一上午的运动量太大,白意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肋骨隐隐作痛。她平躺到床上,不多时就睡着了。
-
白意又做噩梦了,浑身的冷汗。
深冬时节的白天很短,天空已经泛着深灰色,落日余晖顺着窗户洒进来,倒有些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清晨还是傍晚。
醒来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房间外面没有动静,也不知韩凇走了没。她起身,走出房间后朝韩凇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敞着,里面已经不见人影。
下楼后,韩凇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见她下楼,韩凇特地等了一会儿,“厨房里有晚饭,我会尽快回来。”
白意:“好。”
白意觉得怪怪的,这样的叮嘱太过亲密,让她有些无措。
韩凇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手机,递给白意,“手机你先用吧,有时间带你去补办一张电话卡。”说完,又摸了摸另一个口袋,摸出一只药膏,是他之前给白意的那管祛疤膏,已经用了大半,“你的东西落下了。”
说完,把那管药膏递到白意手上。
他的指尖无意间掠过白意的手心,两人都因为这不小心的举动愣怔了一瞬。
韩凇故作镇定道,“那我走了。”
白意点点头,声音很轻,“好。”
韩凇转身出门,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倒有些缱绻的意境。
-
白意肚子有些饿,打算去厨房看看。在进到厨房的一瞬,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厨房的台面上有两个个精致的餐碟,上面扣着同样图案的碗。她揭开一看,是两道菜。锅里还温着热腾腾的粥。
她记得张嫂在她们回来之后就离开了,所以,这些都是韩凇做的么?
原来富贵人家的天之骄子,竟也会做这些。
白意拿筷子尝了一口菜,味道竟还不错。
不知不觉有一种“家”的感觉。
-
韩凇原以为这次回老宅同往常差不多,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可踏入老宅的一刻,见到客厅中的几人,他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沙发上一个女生见他回来,忙起身同他打招呼,“阿凇。”打完招呼后,又做作地捂了捂嘴,似是说错话的样子,“不好意思,刚和叔叔阿姨聊起你,听他们这样喊你,我忘记改口了。”
苏婉娴忙在一旁打圆场,“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任氏集团的任总和任夫人,这位是你任叔的千金,任晓。”
韩凇绷着脸,出于礼貌,硬生生地同在场的几人打过招呼。眼神扫过任晓时,一秒都没做停留。
他坐在沙发上,脸色不算好。为了来老宅,他抛下了别墅里的姑娘,没想到竟是赴了一场相亲局。
长辈们的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在座的两位年轻男女,任晓甘之如饴,韩凇始终冷着一张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不喜这种不经他同意的擅自作主。
对他来讲,不发火,已经是对大家最大的尊重了。
不多时,别墅的佣人告诉大家饭菜已经做好,一行人去到餐厅,一起在餐桌旁落座。
老宅的建筑是典型的欧式风格,餐厅的屋顶有一盏华丽的水晶灯,灯下是一张很长的餐桌,是当时韩老先生在世时就有的,那是韩凇的爷爷,非常热情好客,那时家中亦常有客人来,于是就摆了这么张餐桌,用来招待来家中吃饭的客人们。
韩凇迈着两条长腿走到餐桌旁,坐在了靠边的位置,任晓坐在他斜对面,眼神时不时地望向他,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还故作矜持地欲盖弥彰。
佣人将几人面前的酒杯斟满红酒,韩父举起酒杯,笑道,“欢迎任总一家来老宅做客,这些年集团的很多事务都承蒙任总的关照,任总集团打理得好,女儿也生得出色,您真是好福气,有女在旁,任总喜不乐哉!欢迎千金回国,你刚回来对国内不熟悉,阿凇你们是同龄人,可以多来往,这杯酒我敬大家。”
说完,韩父朝韩凇投来一个“你好好把握机会”的眼神,韩凇看到了,却并不想照做。
众人其乐融融,韩凇淡淡抿了口红酒,几乎连眸子都没抬。这样带有目的性的饭局,他实在没什么兴趣。
任父也笑着将杯中的红酒喝了大半,“承蒙韩总关爱,令子也是人中龙凤,听说韩氏近期很多项目都是这位不露名的年轻人带头推进,今日一见,没想到阿凇不仅很有方法,相貌也如此出众,您教子有方啊!”
两人一来一回地奉承着,尽管知道这话中的客套居多,但听到对方称赞自己的孩子,几位长辈还是很高兴。
“哪里哪里,都是这孩子自己的造化。”韩父谦虚道。
任总:“您过谦了,我与韩总有缘,若这缘分能延续下去,我也乐得自在!”
兴许是觉得任父的言词太过不加遮掩,任母用手肘戳了戳任父,一旁的任晓则害羞地低下头,脸上染了些红晕,显然对这个说法是感到开心愉悦的。她又抬眸打量着韩凇的神色,见男人的面色没什么起伏,也发觉男人并不喜欢这样的表达,她娇嗔道,“爸,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一旁的任母也附和道,“是,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么大的事情,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
韩凇心中冷笑一声,这一家人的演技也太拙劣了些。说来说去不过就是想联姻,竟被他们说得弯弯绕绕,冠冕堂皇。
苏婉娴见韩凇一直没有表态,想来估计是因为自己将他哄骗来吃饭有些生气了,她侧头,脸上仍是带着客套的笑意,在韩凇耳边低声说,“客人都在这里,别僵着脸,就当给妈一个面子。”
韩凇恍若未闻,对苏婉娴的话没有任何回应,面色一直冷淡。
这饭局本就不是自己应下的,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目的,他一定不会参加。
苏婉娴知道自己这儿子有主见,最不喜欢被家里操控,但当着外人的面,韩凇就这样驳了她的面子,一时也难免有些尴尬。
任晓没有注意到苏婉娴和韩凇的的状况,她举起了面前的酒杯,眨巴着大眼睛朝韩凇示意,“你比我大一岁,我就称呼你为阿凇哥哥吧,早就听我爸爸提起过你,我们认识一下吧,听说你喜欢户外,我也是,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
任晓这番话无异于主动邀约,桌上的几人都朝他们看过来,等着韩凇的表态。
韩凇这才抬起头,目光冷淡地注视着对面的女生。女生的神色张扬,浑身都透着一种富家女的娇贵,脸上写满了少女特有的意气,仿佛这世界都该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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