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宁尝了一小口,才咽下去,立刻开始呕血,他横扫打掉谢霓裳手中的筷子:“菜里有毒!”
“怎么会?明明用银针试过毒了。”谢霓裳慌张地去擦拭燕修宁嘴角上的鲜血。
“有些毒药经过提纯,能够躲过银针测试。”燕修宁一边解释,一边按住胸前穴位将方才吃进肚中的鸭肉吐出来减轻毒素。
“真让你猜中了,有人要下毒害你。”燕修宁说完,又呕出了一口血。
谢霓裳慌张无措:“你等着,我去门口喊人。”
燕修宁拉住谢霓裳的胳膊,艰难地说:“我没办法挪动身体,喊人来看到我们,你觉得他们是会救我,还是禀报给太子杀了我们。”
是啊,她没办法解释,本应该在门口当值的暗卫,为什么会和她孤男寡女的呆在屋子里。
“我需要你帮我运功排毒。”燕修宁道。
“我该怎么做?”谢霓裳惊慌到不知所措。
燕修宁说:“帮我褪去身上的所有……衣物……把我泡在冷水中,然后取出衣物中的几根银针,按照我所说的穴位扎进去。”
“好,好,好。”谢霓裳撸起袖子用去井里打水,反复十几趟把木桶装满。
她慌乱地用手去扒燕修宁身上的衣物,衣物褪干净后,双手穿过燕修宁腋下,把人半拖半拽福到水桶里,燕修宁分别指了三个穴位,谢霓裳依次下针。
她从未给人扎过针,下手的时候是止不住地颤抖,前两个穴位还好说,都在上身第三个穴位在……而且下半身在水下,水面会折射下面的物体,谢霓裳想要精准下针就必两只手伸到水下去摸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谢霓裳心里想着七级浮屠,完成了最后一针,燕修宁中毒的症状并没有缓解,他面色青紫,嘴唇发抖。
良久,燕修宁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血液喷洒在水面上画面尤为骇人,他彻底昏死过去。
谢霓裳壮着胆子上前探了探燕修宁的鼻息,还有气。
谢霓裳不知道燕修宁口中所说的运功逼毒结束了没有,但是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在冰冷的井水里泡一晚上会死掉。
第27章 共枕眠(修) 失温可不是闹着玩的……
失温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谢霓裳把燕修宁从木桶里捞出来, 替他穿上里衣,盖上棉被,祈求着他能快些醒来。谢霓裳在床前守到半夜, 燕修宁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她冷得瑟瑟发抖。
冬天的夜晚比白日要寒冷得多, 冷宫的破房间里没有任何取暖措施,只靠着谢霓裳平日里白天烧些柴火, 晚上没有棉被保暖真是活不下去。谢霓裳看着床上的燕修宁,斟酌后掀开被子, 躺了进去。
小小的床,小小的被子, 两个人挤在一起, 几乎没有办法动弹, 一动就会从被子里面出去,寒气入侵,谢霓裳背对着燕修宁入睡……
晨曦透过破旧的窗户,照射到床,燕修宁悠悠转醒, 胸口上有一片轻柔的触感, 他垂眸, 只见谢霓裳长发肆意散开在他的衣襟之上。
燕修宁目光顺着发丝移动,最后, 目光锁定在谢霓裳恬静的睡颜。她双眼轻闭,长睫微颤,似在梦中也不安稳。燕修宁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盖着的是她唯一的被子。
燕修宁伸出胳膊尝试合拢手掌握拳,反复几次确认身体中的毒素排出。
他轻轻抬手, 想要为她捋去额前的乱发,谢霓裳似乎有察觉,轻轻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刹那间,四目相对,暧昧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肆意蔓延,昨夜上床睡觉时,她并未脱去身上的衣物,和衣而眠。谢霓裳隔着衣服感受到燕修宁某处的生龙活虎,脸颊迅速泛起红晕,从被子里面逃了出来。
谢霓裳结巴巴说道:“昨夜实是……天寒无奈。”
苍天可见她昨日没有半点想要勾引燕修宁的意思。
燕修宁缓缓坐起,道:“嗯。”
谢霓裳看到他可以挪动身体问:“你恢复的如何?”
燕修宁的面色有了几丝血色,他道:“已无大碍。”
谢霓裳松了一口气,老天保佑她的救命稻草没有死,“你昨日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会死呢。”
燕修宁盯着谢霓裳,谢霓裳连忙解释:“我不是盼着你死,我的意思是这毒药威力太骇人了。”
说起毒药,昨日他们吃过的菜还在桌子上摆着,谢霓裳想着赶紧把有毒的菜处掉,她想起来都后怕,不敢想象,如果中毒的是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你觉得是谁想害你?”燕修宁看着谢霓裳把毒的菜收进食盒里,连同食盒一起丢掉。
“还能有谁?新太子妃嫌我碍眼呗。”谢霓裳心中认定此事的凶手是林知秋。如果太子想要杀她,不会用下毒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会直接赐死。
“昨日来送食物的不止林知秋一人。”
“还有谁?”谢霓裳倒是有些好奇了,除了林知秋还有谁会关心她一个关在冷宫里的废妃?
“庄明月,你应该认识。”燕修宁记得周明远和谢霓裳都曾是公主伴读的热门人选,两人应当见过。
谢霓裳一下子陷入沉思。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庄明月的名字。伴读比赛结束后,两人就再没有任何交集,她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庄明月是晋王世子阵营的人,如果下毒的人真是她,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燕世昌想让她死。
计划失败,杀人灭口在古代是常有的事,谢霓裳先前觉得自己和燕世昌都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人,是同伴,燕世昌不会对她如此无情,没想到燕世昌一直想将她灭口,她还傻乎乎的在落难之后,第一时间给燕世昌写信求救。
谢霓裳越想越觉得恐怖,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无论下毒的人是林知秋还是庄明月,只要是有人盯着她,对她而言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太可怕了。”谢霓裳不由得感叹。
燕修宁习以为常地说:“后宫争斗一向如此,残酷的从来都不止是前朝。”
谢霓裳明白她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就是燕修宁,再过两个月就是春节,谢霓裳清楚的记得陌生人口中说燕修宁计划在春节时逃出皇宫。
上次亲吻表明,燕修宁并非草木无情,六根清净,她要再加把劲。
燕修宁穿的齐,准备离开。
谢霓裳挽留他:“你一个人回去,没人照顾你,不如呆在这里,我照顾你。”
照顾病人是个苦差事,也是一个极容易感情升温的事情,谢霓裳主动揽下来。
“你愿意照顾我?”
“我愿意。”谢霓裳轻点下颚。
走到门口的燕修宁,折返回来,坐回床上。
谢霓裳当起小护工来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给燕修宁端茶倒水,擦汗盖被,还不忘关心他手上的烫伤,拿出之前留在房间的药膏,在燕修宁手上轻轻按摩。
她按摩燕修宁的手,猛然想起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写书了,不知道市场上的反应如何,众人是抓心挠肺,等着她出下一册,还是依然被其他新书吸引将她忘在角落。
等到晚上睡觉时,谢霓裳方才察觉自己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房间里面还是一床被子,燕修宁白天说要回去时,她应该告诉燕修宁回去拿了被子再回来。
燕修宁一直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又是病人,她不能将燕修宁从床上赶下来。
谢霓裳磨磨蹭蹭的坐在凳子上,想等着燕修宁睡着之后再爬上去,现在上去太尴尬了。
“你不上来睡吗?”燕修宁偏偏要提出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我还不困。”谢霓裳其实快困死了,不只是困,还冷,她强撑着眼睛,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
隔了好一会儿,谢霓裳看燕修宁没了动静,吹灭蜡烛,躺在床上,一回生二回熟,今天她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谢霓裳正准备安然入睡,耳畔突然响起燕修宁鬼魅般的声音:“你的手好凉。”
谢霓裳问:“你怎么还没睡?”
燕修宁答:“睡不着。”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了,原本还在小范围活动的谢霓裳,一下子装起了木头人,一动不动。
因为尴尬紧张而睡不着的谢霓裳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如今,她不光是要在逃离皇宫这件事上依靠燕修宁,还要在日常保命上依靠燕修宁。
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谢霓裳身在冷宫里,鸣枪也躲不掉,暗箭也躲不掉。
两人躺在被子里面,忽然燥热起来,昨天燕修宁因为泡冰水的缘故,身体凉凉的,今日身体恢复后,简直像一个热火炉子。
燕修宁忽然起身。
谢霓裳异常警惕:“你干什么?”
燕修宁脱掉上身的里衣:“出了汗,衣服又湿又粘,穿着难受。”
他们两人昨日赤/裸相见,同床共枕,今日脱了里衣也显不出放浪了。
谢霓裳听着旁边燕修宁脱衣的动作,脑海中小想法不断。既然要抓住救命稻草,不如胆子就放大些,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谢霓裳在黑暗中鼓起勇气,等燕修宁再次躺下后,谢霓裳欺身而上,柔软的小手在燕修宁胸前胡乱扒拉,他吃惊谢霓裳的大胆,双手握住谢霓裳作乱的两只小手,太阳穴青筋暴起,努力控制住自己。
谢霓裳觉得按照燕修宁那天接吻的表现,必然会成功,既然先走心再走肾进程慢,就改成先走肾再走心,以她的判断,燕修宁虽然性子冷,但是比起燕昭性格更加真实,不加掩藏,她只要能走进燕修宁的心里,他绝对愿意用生命守护她。
她语调温柔地说:“燕修宁,我喜欢你,别拒绝我好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燕修宁完全不相信谢霓裳口中的喜欢。
“冷宫之内只有你真心待我,我不对你动心,还能对谁动心呢?”
“你还不止一次的救了我。”
谢霓裳细数喜欢燕修宁的由,努力让自己的表白听起来真实可信,情真意切。
燕修宁又问道:“即便我是一个瞎子,你也喜欢吗?”
“我爱你,就会接受你的全部,你眼盲,我愿意做你一辈子的拐杖。”谢霓裳说了一句极其肉麻的情话。
如果房间里亮着蜡烛,谢霓裳此时就可以察觉到燕修宁脸上的鄙夷笑容。
燕修宁丝毫不相信谢霓裳口中的真心。谢霓裳之前是怎样勾引太子,和太子在一起的,他历历在目。如今对付他的手段,可以说换汤不换药。
他心中清楚知晓,谢霓裳这类心机的女人只会以自身利益为主,绝不会真心爱上任何一个人。
燕修宁松开谢霓裳被控制住的手:“让我来看看你的诚意。”
“我是个瞎子,看不见,找不到。”燕修宁双臂展开,一动不动。
谢霓裳涨红着脸,气得牙痒痒,燕修宁不动就需要她自己来……谢霓裳思考了几秒钟,下定决心豁出去。
……
谢霓裳一夜未眠,被燕修宁折腾到一夜未眠。燕修宁的体力堪比野兽,这还是在他中毒恢复的第一天,不敢想象平日里的他在床上会有多么疯狂。
腰部的疼痛让谢霓裳完全无法动弹,燕修宁瞥见了床单上一抹鲜艳的红色。
她竟然……是第一次。
燕修宁知道她与太子成婚后,太子搬去学宫,没办法同床共枕,但是他们两人毕竟是明媒正娶,有过新婚之夜。
燕修宁忍不住询问:“你和太子的新婚之夜,没有行周公之礼吗?”
第28章 避孕(修) 谢霓裳抱起床单,……
谢霓裳抱起床单, 正欲出门打水清洗,听到燕修宁对她的询问不禁升起了一丝怀疑:“你能看到床单上的血迹?”
“看不到。”燕修宁果断否认,不愿意暴露双眼能看到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我是……第一次。”谢霓裳支支吾吾地问, 尽管他们两个经历了亲密关系, 将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讲, 还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
燕修宁随口扯道:“昨天你的表现不像有经验。”
谢霓裳的脸一下子烧红起来,不再搭燕修宁, 抱着木盆去打井水洗床单。
燕修宁没有在她的房间里多加逗留,白日他需要去门口当值, 冷宫这边人少,但是不是全然没有人过来, 为了以防万一, 还是应该避嫌。
谢霓裳蹲在地上, 一边用冰凉的井水洗床单,一边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冲动。
在她原本的计划中,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应该更深厚一些,自然而然的发生关系,效果会更好, 都怪给她下毒之人, 扰乱了她的计划。
事到如今, 谢霓裳只能改变计划,身体接触和感情熏陶双管齐下。
谢霓裳只做了洗床单一件正事, 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躺着,忍着腰酸背痛,等待燕修宁来找她。
燕修宁绝对是第一次开荤,只要他还惦念着这一口荤腥,就必然会回来找她, 只要他还来,一切就能够扳回正道。
她左等右等等了一个白日,迟迟等不来燕修宁的身影,焦虑的情绪在心头蔓延。一天,她没有吃一口饭菜。
晚上,谢霓裳昏昏欲睡,强撑着眼皮,望着门口期待着燕修宁的到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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