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潮!”她瞪着他,任凭他眉眼在明明灭灭的灯光里冷漠,“你凭什么管我啊?”
承潮把车停好,说了一声“下车。”,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他没接话。
闫诺解开,安全带弹在车顶,发出一声不悦的反抗,她开门,嘭地一声,摔门,往另一边走去。
她想原路返回,去看雪。
他不停车,她可以自己走过去。
承潮快步跟上来,抓着她。
“你干什么?!”闫诺挣扎,推着他胸口。
“回去。”承潮拽着她说。
闫诺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抬头看着他,睫毛轻颤。
“我就是想看看雪,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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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雾中情人54
◎“失控失序,缠绵悱恻。”◎
冰冷的声控灯光照在承潮脸上,比外面的雪还要白。
看着闫诺渐渐泛红的眼睛,他喉结炽热翻滚,心脏隐隐作痛,像是一块石头挤压胸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走。”他挪开眼,拽着她走进电梯。
知道他不让她去了,闫诺靠到电梯角落,将脑袋埋进围巾。
不想看见他。
蓦地发现,这是承潮的围巾,她一把拽开,扔到地上。
“不要你的。”她说得稀里糊涂。
酒精还没散,现在她分不太清自己的情绪,也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七年前的闫诺,还是七年后的闫诺。
但她确实把承潮当做七年前的承潮了,她觉得他不应该忤逆她的。
承潮没有说话,弯腰将围巾捡起,拍掉灰尘,挂在手腕上,直直看着电梯门。
空气静谧,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
冷静过后,闫诺看向男人的背影,眸光沉下去,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好心给她取暖,她用完就扔了。
转念想到他刚刚强硬的态度,闫诺皱了皱眉,哼了一声,喃喃道:“你活该。”
“是,我活该的。”
承潮苦笑,像是说给以前的自己听,说给那个被她抛弃的自己。
闫诺身子一顿,她嘴巴张了又闭,想解释其实她不是故意要离开他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最终她还是离开了,不是吗?
结果是一样的,过程有那么重要吗?
所谓的过程,无非就是把她离开的原因,归到了他身上而已,那样,他应该更恨她,恨她自作主张,恨她把所有原因推给他。
闫诺垂下脑袋,不再说话。
电梯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的空间里,她听到了自己无奈的叹息,还有承潮隐忍的呼吸。
他笔直站在她旁边,一动不动,没有笑意。
气氛尴尬起来,闫诺觉得这次电梯好久啊,久到她觉得过了一年四季,她开始后悔了,刚刚应该和他分开坐的,就没有那么难捱了。
等时间翻了倍,闫诺发现不对劲,确实太久了。
她抬眼,电梯根本没有停在26层,承潮按下的是顶楼。
这会儿,电梯已经抵达了。
“这是?”闫诺诧异。
门打开,顶楼一片黑,承潮抓着她手腕出去,走廊灯才亮起来。
“你干什么?”闫诺转动手腕挣扎。
承潮抓着她不放,不由分说拉着她走上楼梯,进入天台,一把将她推到雪中。
“玩吧,没玩够不准回来。”他冷冷说。
闫诺愣住,茫然看着周围。
天台里,雪比底下的更白更干净,也更厚一些,没过了她鞋尖。
天台外,京北夜景在一团团簌簌落下的雪里,像是描上了白色的滤镜,一切都变得干净纯洁起来。
好漂亮,比那年初雪的天台还要漂亮,有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有千家万户的灯火阑珊。
那个时候,在破败的烂尾楼天台,她看见的只有一片片荒芜野草。
不过,那一片片荒芜的野草中,一栋栋烂尾楼里,还是有人在等她的。
现在没有了。
闫诺回头,想看向以前等她的那个人,承潮却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侧,她吓得又怔了怔。
“亏心事做多了?这么害怕?”承潮面无表情打趣她。
闫诺抿着嘴巴,不说话。
他将围巾又一次圈到她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上结,拍了拍,转身回到屋檐底下,靠在门框上。
“去,玩吧,不是闹着要玩?我看你能玩多久。”他淡淡说着,将她推远了些。
闫诺摸了摸围巾,还有他身上的体温,以及淡淡的木质香,在寒冷的雪地里,清冽好闻。
“你是担心底下有人拍照,所以带我上来玩的吗?”她问。
“不,是受不了你的脾气。”承潮语气依旧很淡。
闫诺绷着唇线,眉眼弯起。
其实,她分得清嘴硬和生气的。
她抬眼,仰头,雪花飞舞,落在两人之间,模糊了闫诺的视线,她没看到他嘴角不经意的笑。
但承潮看见她嘴角的笑意了。
如果在红毯上,她是高定品牌的宠儿,是标准的衣服架子,是长满荆棘的红玫瑰,美丽危险。
那现在,她是雪地里开出的梅花,用笑意扩散芬芳,好看,没有攻击力,让人想亲近。
承潮握紧拳头,挪走眼,转身回到屋檐底下,不敢再去多看。
闫诺吸了吸鼻子,蹲到地上,赤手团了一个雪球,很大,她双手才能捧起来。
太冷了,她掌心冻到发红,嘴角呼出阵阵白气,吸进去的又是如刺一般的寒凉。
男人盯着她的手,放在口袋内,爬满青筋的手跟着蜷了蜷。
他朝她轻喊:“闫小姐这么玩,若是感冒了,几天后的跨年晚会可是要出破绽的。”
“假唱而已,没关系。”闫诺无心说。
但听的人却不愉快。
他咬着后槽牙,看向女人和雪融成一片的背影,呼吸打颤,他转走脸,深吸一口气,克制自己想探索原因的心。
“承大经纪。”女人清脆的声音喊他。
承潮回过神,刚转头,一颗完美的雪球落在他肩膀,在他黑色大衣上,砸开一朵白色艳丽的花,又落下去,融进雪地里。
承潮盯着它们,突然恍惚。
如果把这七年里他的想法当成一颗铁球,一颗坚不可摧的铁球,那现在,这颗铁球有了裂痕。
他掀起眼皮看向雪地里,闫诺秀丽的黑发染了白头,她穿得圆滚滚,拍着手上残留的雪渣,看着他,笑容灿烂。
像好多年前那样,她盯着他笑,没有负担、没有杂念。
明明今晚喝酒的是她,但此刻,承潮突然分不清现在是哪一年了,好像都可以,可以是她的18岁,可以是他的21岁。
就是不像现在。
“承大经纪!”闫诺弯腰,又快速搓出一个雪球,砸向承潮胸口,“你怎么连打雪仗都不会啊?”
承潮偏头轻笑。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把肩上的东西放下去那样,他往前走,踩在雪地上,拿出一直藏在口袋里的手,团出一颗完美的雪球,朝她扔过去。
闫诺转身闪躲,砸在她后背上,炸开一朵一样白色的花。
顿时,好久没听到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两个成熟的面孔仿佛暂时忘记了年龄,开始尽情肆意地向对方扔雪球。
一开始,天台的雪地是一张白纸,现在渐渐堆满脚印,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中间穿插着一个个小雪坑,像一幅俏皮不太成熟的画。
跑了半个小时,闫诺气喘吁吁,额头冒汗,身上全是雪球砸落的痕迹。
她转身想说暂停休息一下,还没开口,承潮没刹住车,两人撞到一起。
他扔掉雪球,护着她的腰,将她拽进怀里。
她拽着他袖子,男人那张俊朗无暇的脸,奔跑过后更锋利了,被雪花抚过,还有淡淡冻出的粉,看得闫诺呼吸一滞。
好像所有的雪都停止了,她察觉不到冷,也体会不到热,只感觉到他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很猛烈,和她的一样。
鬼使神差,闫诺慢慢踮起脚尖。
这次,她的身体很轻盈,因为腰间的那只手托着她往上走,距离靠近,她踩在他鞋尖上,双手环住他脖颈。
两张炙热的唇瓣触碰,同频共振的心脏也在互相摩擦,周遭的雪像是被热得蒸发了那样,飘着白雾。
她张着嘴巴,任由他贪婪掠夺她的体温。
他将她死死按进自己胸膛,将她困在自己怀里。
雪花簌簌落下,在两人头顶留下一片白色。
呼吸的尽头,男人挪开,却不肯放过她,他眼尾猩红,拽着她不由分说往下跑。
闫诺没有挣扎,她扬起嘴角,挂在头发上的雪花,因为跑起来,散落在后方。
他们像是逃命的爱人,急不可耐,迫不及待要去往某一个目的地。
从等电梯,到进入电梯,再到乘坐电梯,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拥吻。
闫诺扯开围巾,绑住他脖子,踮着脚去够他的嘴角。
他微微弯腰,将她抵在墙壁上,将她揉进身体里。
等电梯抵达26层,他将她拦腰抱起,奔向他的公寓。
闫诺依旧没有挣扎,被放到沙发上,她也不为所动。
承潮欺身压下来,将她困在沙发一角,啃食她,一层一层拨开厚重的衣物。
她就一颗一颗拽掉他的扣子,发泄着这段时间他对她的折磨。
谁也没有讲话,多年培养的默契,知道做什么会让彼此满意,都在偏向彼此的爱好,满足彼此。
她指尖划在他皮肤上,划在不易暴露的位置,留下一道道红印。
他一边拼命要她出声,一边咬住她嘴唇不让她出声,他托着她的心脏,像是要捏爆它一样,毫不手软。
“嗯……”闫诺身体灼热,发烫,滚烫。
她踩在喉结上,躲在他的影子里,看他用力时候肌肉的走向。
空气粘糊旖旎,声音缠绵遐想,一时间,空荡冰冷的客厅,化作成人游乐场,沙发,茶几,落地窗,都是游乐的地方。
散落的发梢,宽阔的肩膀,连倒影都那样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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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雾中情人55
◎“你不是最喜欢刺激了吗?”◎
回到自己卧室,闫诺站在镜子前,解开浴袍,套上自己的睡衣。
她拿起男人的浴袍,想着等洗好了再还给他,转身挂在衣架上,扫见旁边的西装外套,闫诺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工作太忙,还有一件外套忘了还给他。
算了,等浴袍洗好再一并还了吧。
闫诺躺到床上,关了灯,窗外还在飘雪,她望过去,耳边全是刚刚承潮的呼吸,脑子里还是刚刚的记忆片段,脸颊不自觉又烧起来。
好在忙碌了一晚,又跑又跳又喊的,体力耗尽,闫诺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翌日,片场。
闫诺刚拍完戏,准备回休息室。
正巧,下一场是杨劝的戏份,他和承潮一并从休息室出来,几个人在走廊打了个面罩。
闫诺先瞥了承潮一眼,他笑吟吟看着她,一副不熟悉的模样,除了眉间有略微的疲乏之外,与以往毫无二致,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这让闫诺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半转型时期,不能让八卦舆论盖过事业的热度。
昨晚他们商量好,关起门来是这个关系,出门之后又是另一层关系。
各取所需。
不过承潮演得太像了,虽然在笑,但眸光清冷。
恍惚间,她想起典礼洗手间重逢的那一面,承潮眸光也和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情愫。
到底谁才是天生的演员?闫诺心底腹诽。
转头和杨劝说一句,“加油,好好拍戏。”
“肯定,待会儿咱俩还有一场呢。”杨劝拍着胸脯。
闫诺笑笑,转向承潮,礼貌点头当做问候。
后方,苗苗小心脏跳起来,搂着孙思胳膊,紧盯他们两个的表情,然后蹙眉。
怎么比以前更冷淡了?至少以前还会喊一喊彼此的尊称,现在连对话都没有。
不行,得找个办法让他们注意到彼此。
眼见着闫诺要走,苗苗急得咬舌头,“承大经纪好!你怎么看上去有点累啊?昨晚没休息好吗?”
话落,闫诺余光悄无声息掠了承潮一眼,捕捉到他轻挑的眉梢,闫诺心头一紧,总觉得他会说点什么不该说的。
“嗯,是有点。”意外的,承潮很正常的一句话,但鼻音很重。
“承大经纪感冒了吗?”苗苗一怔,虽然在问话,但眼神不自觉瞥向闫诺。
闫诺抿着嘴角。
应该是把围巾给她,还被拉着打雪仗,回公寓又直接脱了衣服,做的时候大出汗,着凉了。
“对,昨晚有些着凉。”像是心有灵犀,承潮把她心底的话重复出来。
“昨晚下雪,难道承大经纪也出去玩雪了吗?没想到承大经纪这么浪漫啊!”苗苗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想在闫诺面前夸一夸承潮。
承潮点点头,笑意深深回:“是去玩雪了,但不算浪漫,家里的猫喜欢玩,就陪她去了。”
“哇!你还养猫!你这么温柔,小猫也一定很可爱很听话。”
“小猫……”承潮拉长语调,哼唧一声才补充,“是挺可爱,但不算听话,昨晚挠了我好几道伤。”
“啊?挠在哪里啊?”
“挠在……”
“苗苗,杨劝要去拍戏了,”不知道承潮会说出什么疯话,闫诺打断他,朝苗苗说,“别耽误承大经纪的时间了,人家的私事,别太好奇。”
闫诺冷冷掠了承潮一眼,错身回到休息室。
苗苗和他们打过招呼,等他们离开,她兴致冲冲拉着孙思站在休息室门口,窃窃私语。
“思思姐,发现没有!诺姐吃醋了!”
孙思:“你哪里看出来她吃醋了?”
苗苗嘴角笑意止不住,“哎呀!诺姐的反应啊!她不让我跟承大经纪沟通,还不是吃醋嘛?而且不让我管他的私事,一定是因为今天承大经纪回我的话太多,诺姐在意了!”
孙思嘶了一声,“好像是,刚刚诺姐确实打断你了来着。”
“啊啊啊啊我的CP要成真了!我太激动了!”苗苗夸张按着人中。
“哎呀哎呀你小点声,诺姐在里面呢!”孙思拍着她胳膊。
苗苗探了个头,又神神秘秘缩回来,“接下来,就该帮诺姐攻略承大经纪那边了。”
“怎么攻略?”
“让承大经纪心疼她呀。”苗苗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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