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没有。”
“待会儿给她带点吃的,就说是你让别人亲自做的,显得诚意一些。”
“行,不过,带什么?”杨劝疑惑。
承潮停了两秒,扫一眼冰箱,“银耳羹吧,女明星比较在意体重,这个护胃,热量也还好,营养价值高点。”
杨劝依旧点点头,反正每次承潮做什么事,都很有条理,他也就没多想,“可以,我让助理出去买。”
“我弄好,你带给她。”
什么?
杨劝唰地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世纪大新闻,承大经纪要给闫大明星煮吃的?!
什么情况?不会是那张像结婚照的照片,承潮动心了吧?
承潮都能心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鲨鱼上岸走路了?
杨劝歪起嘴角,八卦问:“承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诺姐了?居然亲自下厨!我什么时候能吃一次你做的饭?”
“买的不够有诚意,后续你还得麻烦人家,不能掉以轻心。”承潮语气淡淡,一边解释,一边挽起袖子走往厨房。
杨劝皱了皱鼻子。
承潮居然为了帮他升咖,亲自下厨讨好闫诺!
“承哥,我真是太感动了!”杨劝佯装哭泣,抹了抹眼角。
承潮无动于衷,熟练从冰箱拿出食材,慢慢处理起来。
见承潮没搭理自己,杨劝转头打量周围的布置,“承哥,我逛逛你家。”
“嗯。”
承潮垂头,一心扑在银耳羹,没发现杨劝已经自己玩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银耳羹分装进保温碗里,打包好。
承潮抬眼,客厅早已不见杨劝的身影。
“杨劝。”他喊着,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书房门打开,杨劝站在书架前,黑色收纳箱打开,杨劝手拿一本泛黄的病历本,百无聊赖。
“杨劝。”承潮声音沉沉。
“啊?”杨劝一脸天真回头。
承潮走过去,拿过病历本,放回收纳箱。
“什么时候进来的?”
承潮关上收纳箱,放回架子上。
见承潮的举动是不想他乱翻,杨劝也没当回事,耸耸肩,“刚进来,你这房子挺大,逛了好久才逛完。”
“嗯,银耳羹熬好了,你可以拿过去吧,免得待会儿冷了。”
承潮话里话外催他离开。
杨劝撇撇嘴,走出书房,拿了银耳羹,跟承潮道别,上车赶往闫诺拍摄大棚内。
另一边。
闫诺拍完几套衣服,回到休息室,等工作人员给她拿午餐。
刚刚复工,工作量不大,今天拍摄已经结束了,工作人员过来顺带把她接回去。
趁着有时间,她把合同翻出来,看看有没有修改的地方。
崇简走进来,看见她在看合同,他坐到她身侧,紧绷许久的脸,总算有了缓和的神色。
“有什么想加上去的,或者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可以和我说,这次都可以商量。”
言外之意,她有修改合同的权利,不像七年前,所有条款都是他一手拍定的。
“嗯。”闫诺回,语气淡淡,没有排斥的情绪。
崇简疑惑为什么她会突然转变,不过,只要她愿意续约,只要落笔之前没有承潮从中作梗,她就能一直呆在他身边。。
不想打扰到她,他没问,就陪在她身侧,看她专心阅读的侧脸,像是看一只即将到手的金丝雀,他嘴角带笑,默不作声。
直到他手机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却没有备注的号码。
崇简拧眉,跟闫诺说了一句“我去接个电话”,起身出门。
闫诺没当回事,继续看合同。
所有条款都她可接受范围之内,不过,之后的工作,她想把自己放到凌姐手上。
换一个人试试,或许凌姐的规划更适合她。
她准备跟崇简聊一聊。
但等了十多分钟,迟迟不见崇简回来。
闫诺起身去找他。
大概是过年,大家工作结束就走了,走廊安安静静。
她是在吸烟区看见崇简的,他一只手夹烟,一只手攥着手机,背对走廊,语气不太好。
闫诺要开口喊他,却听到崇简朝电话那头说:“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应该告诉我,承潮到底为什么不敢跟闫诺说《创夏》的事情。”
《创夏》?
闫诺怔在原地,好不容易抚平的眉头,再次不可控地皱起来。
崇简为什么跟《创夏》有关系?这不是承潮让原媛唱的吗?他怎么会知道?
她转身,贴在拐角的墙壁,咬紧牙关。
崇简没有发现她,还在跟电话那头的人理论。
“我当初只是让你出一首歌,用promise.的名字,让闫诺对承潮失望,是你告诉我承潮抽屉里有一首《创夏》的。”
“我跟你说了《创夏》的来历,也警告过你,承潮手段了得,要是他知道你私自把《创夏》发行出去,他一定会弄死你的。”
闫诺脑子嗡一声,眼前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崇简在跟原媛通话?他们两个怎么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以及,《创夏》不是承潮放出去的?这件事跟承潮没有关系?承潮根本就不知道原媛拿走了《创夏》?
可承潮当初为什么不说?她质问的时候,他为什么把所有责任扛到自己身上?为什么要骗她?
闫诺捂住嘴巴,浑身发冷,真相来得太突然,她一时接受不了,思维也迟迟绕不过弯,心跳一直砰砰砰,跳得胸口刺痛。
她听不到电话对面的声音,但她能听到崇简的对话内容。
“承潮过去的事?因为那件事,他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不想连累闫诺,如果他们在一起了,闫诺会跟着身败名裂?你在逗我吗?这么严重的事我会查不出来?”
“原杰渊帮他摆平的?为什么?就因为你喜欢他?”
“不只是你哥?那还有谁?”
“既然那个秘密说出来能彻底毁掉承潮,为什么你不直接公布?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我知道承潮跟先尚传媒的利益息息相关,所以原杰渊不愿意放他走,但……”
“行,你不说也行,不管怎样,现在不能让闫诺和承潮联系,你为什么还让承潮回京北?不是说好等闫诺续约了再让他回来的吗?”
“她刚刚确实有续约的意向了,就差临门一脚,我希望你能再压一压承潮。”
……
电话挂断,崇简始终没套出承潮的事情。
承潮会因为它放弃音乐梦想,放弃跟闫诺在一起的机会,崇简断定,原媛隐藏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丫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搞到手,承潮就彻底完蛋了,什么所谓的第二份礼物,什么情敌不情敌,什么大经纪,通通见鬼去吧。
一把好刀在眼前,却没办法握在手上,崇简扯掉烟头,扔在地上,一拳头打在桌子上。
墙角,闫诺彻底傻了。
这一切是崇简跟原媛策划的,跟承潮没有任何关系,承潮会担下这个责任,是因为他不能说……
一瞬间,所有真相颠倒,闫诺脑子一团浆糊。
崇简?原媛?
她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根本理不清,一团乱七八糟的线。
为什么会这样的?
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以为这些都是承潮的阴谋,以为他已经报复成功了,以为他们不会有交集了。
她才刚要续约,刚决定往前走,现在却告诉她,这一切是崇简弄出来的。
闫诺眼神没有落脚的地方,慌乱眨着,她血液倒流,似乎所有温度都被抽走了,身体冰冷,没有力气。
她以为是承潮把《创夏》给了原媛,她以为原媛什么都不懂,不懂这首歌的含义,不懂promise. 是谁,她以为是承潮让原媛这么做的。
所以这件事里,最无辜的是promise.,是他们两个。
不,是承潮。
她以为他放弃梦想,是因为原媛,毕竟当初她签了崇简之后,他后脚就签了先尚传媒。
现在看来,他不是自愿的。
所以承潮发生了什么?
回到休息室,闫诺手伸向桌面,手机变成沉重的砖头,她拿了三次才拿起来,解锁,在各个浏览器上搜索承潮的名字。
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消息,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大经纪的身份。
她扔掉手机,烦躁地将头发往后捋。
想到跨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胸口像是被人刺了一把刀,疼到无法呼吸。
可是……
如果承潮是被裹挟的,他不回答《创夏》的事情,是为了她好,那她后面的问题呢?
她问他,七年前,他消失的那一周,原媛扶着他走出酒吧的那晚,他们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也不回答?
是不能回答,还是她的猜测是对的?
还没得出结论,外面传来脚步声,往休息室靠近。
闫诺慌乱扫向门口,又看向化妆镜,整理散落的头发,扯了扯衣服,抿嘴调整表情。
不能让崇简发现她知道了,她得靠崇简去骗原媛,从原媛嘴里撬出,承潮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推开,闫诺屏住呼吸正襟危坐,露出标准的商业微笑,转头,肩膀又松下去。
杨劝把着门,举起保温袋,笑意灿烂,“诺姐!护胃餐!银耳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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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雾中情人77
◎“我可以去你家吗?”◎
杨劝?
他怎么就在这里?
闫诺怔了怔,眼神落在他手里的包装袋上。
“银耳羹?”她错愕。
杨劝点点头,凑到她身边,拿出保温碗放到桌子上。
“我请了专门的人给你弄的噢!煮了一个多小时呢!”他兴冲冲邀功。
银耳羹,一个多小时,护胃餐,一连串耳熟的词汇。
她在苗苗口中也听过,苗苗要她吃晚餐的时候,给她说过银耳羹的做法。
苗苗有承潮的微信,之前苗苗一直在她耳边嚷嚷承潮,这一个月不见面,苗苗居然只提过一次承潮。
所以,这一月她吃的东西,都是承潮安排好的?
“你怎么有空过来找我?”闫诺笑着,试图从杨劝嘴里找到更多的证据。
杨劝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上次不是绯闻嘛,你算是拉了我一把,现在人气上来了,我也得给你赔个不是,打算今晚请你吃饭的。”
“吃什么?”
“听说你最近胃不舒服,我们晚上就吃点白灼或者清蒸的食物,给你养一养。”
白灼,清蒸。
她吃了一个月有余,每天换着不同的花样吃。
苗苗说是网上的菜谱老师发的。
闫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自嘲自己还真是笨得可以。
她盯着那碗银耳羹,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它。
她不能确定现在的承潮是怎样一个人,他跟原媛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没那么大度,她接受不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跟别人发生过关系。
重逢后她确认过很多次,他也说过没有,可是,承潮太善于隐藏,她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闫诺颔首,沉了一口气。
杨劝听见,歪头看着她,“诺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脸色看上去好差。”
“没事。”闫诺摇摇头。
见她不乐意说,杨劝挑了挑眉,想起什么,他又开口:“不过诺姐,你这个病得好好养着,承哥以前也有胃病,而且还因为这个病住院过,他不知道怎么养的,这几年喝酒抽烟,一点也没再犯了,真厉害,承哥做什么都很厉害。”
听他夸赞承潮,闫诺只是笑笑,他确实厉害,干什么都厉害,把她骗得团团转。
以为她不信,杨劝又说:“真的真的,我刚刚才看他病历本呢,好像是七年前吧,住院了一整周,刚出院,不知道为什么,又进医院了。”
像是被什么劈中脑袋,闫诺愣一下,蓦地看向杨劝,“你刚刚说……他是什么时候住院的?”
闫诺五官攻击力太强,突然认真就跟生气了一样,杨劝吓得往后闪了闪,支支吾吾,“七……七年前……应……应该在五月份还是六月份的时候,我记不清了。”
怕她不信,他又补充:“病历本就在他书房的收纳箱里,黑色的,我来之前刚看的,千真万确。”
闫诺眨巴眼,整个人恍惚。
承潮唯一有机会瞒着她住院,只有她在外地那一周,他们唯一一次长时间分别。
所以,她看见原媛扶承潮,是因为他又不舒服了,要去医院。
那一周不联系,是他住院了,跟原媛没有任何关系。
心底的石头终于落地,闫诺睫毛轻颤,舒一口气,笑出声。
笑了几秒之后,秀气的眼睛慢慢灌上泪水,眼眶渐渐发红。
那段时间,崇简告诉她,她不在的时候,原媛一直陪在承潮身边。
她不相信,崇简问她敢不敢提前一天回去。
她不想这样做,这是不信任承潮的表现,但原媛出身比她好,有资源提供给承潮,加上崇简煽风点火,她就做了。
那天晚上,看见承潮和原媛上车后,她在工作室等了他一个晚上,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想,他们到哪一步了。
原来,那个时候,因为帮她应酬,承潮躺在医院里,害怕她担心,一直想着瞒她。
后来她总是明里暗里责备他,时不时找小问题跟他争吵,直到分手,她对他态度都极其冷漠。
他却丝毫不怪她,反而哄她说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等他们找到资源,等他们有赚钱的法子,一切就会好起来的,熬一熬。
可他们终究没有熬过去。
闫诺胸口一阵绞痛,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在杨劝跟前落泪。
杨劝不会了,不敢动问:“诺姐……只是一碗银耳羹而已,你不用这么感动吧?”
闫诺摇摇头,调整呼吸,慢慢梳理思绪。
杨劝是在承潮书房看见病历本的,大概率,收纳箱里还有别的东西。
不能亲口问承潮,但她可以自己去找。
思绪明确,眼前豁然开朗,她吸吸鼻子,看向桌上的银耳羹。
“谢谢,很好吃。”
“可是你还没吃啊。”
“早就吃过了,还吃了很多次。”
她将银耳羹装回去,提起保温碗,轻笑说:“我先回去了,饭的话,等我有空请你吃。”
拿起挎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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