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打工好几年不回家的,这种事在村里也并不少见,谭林也就没多在意。
离除夕只剩十天不到,孟箬在申市陆续收到了袁红梅和谢卓然寄来的信。
先收到的是袁红梅的信。
袁红梅先是给她拜了一个早年,随后又在信上说了一下她的近况。
最后她提到了孟箬在丰州市的房子的事。
说去年下半年这边通路后,就彻底热闹起来,路两边不仅建了不少房子,还陆续开了门面。
――孟箬姐,还有人问起你的房子卖不卖呢?
――有一个中年男人出价三万块,想买下你这套房子。
――我觉得这事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哦,对了,还有人铺面租不租的。
……
孟箬看完袁红梅的信,便从抽屉中拿出信纸,开始写回信。
她先是同样跟她一样拜了个早年,然后再提及房子的事。
房子卖不卖?那肯定是不卖。
这才过去多久,房子比她刚买的时候,已经涨了四倍。
再过几年,二三十倍总是有的吧。
她还等着拆迁呢。
至于租不租,孟箬在信中是这样说的。
――红梅,铺面如果你觉得不影响你们姐弟居住,你就租出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
――如果顺利租出去了,租金的话,你可以每半年通过邮局汇给我。
说着,孟箬又在信上留下她的汇款账户。
给袁红梅的回信刚寄出去,隔天她又收到了谢卓然的信。
谢卓然基本一两月就会给她寄来一封信,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聊聊他最近的学习情况等等。
信的开头,他就问她今年春节回不回丰州市。
然后他又说起最近的期末考试,班级排名又进步了十名,年级排名进步了四十几名。
以前谢卓然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年级排名不如他的堂哥朱凡。
但今年就不一样了,这个学期,谢卓然发愤图强,在年级上不知道甩堂哥多少名。
这回过年,他姑姑怕是一句N瑟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孟箬看完谢卓然写来的信,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感觉经历上回那件事后,谢卓然少年意气未减,但又多了几分稳重,挺好挺好,她在心里说。
于是,她也提笔写回信,信上大致介绍了自己的近况,以及今年大概不回丰州市过年的事。
信的末尾,孟箬这样写到:
――我在申市等着你考上警校的好消息。
孟箬委托服装厂定制的第一批员工制服,也赶在年前到货了。
收到货后,她仔细看了看,还不错。
颜色是深绿色,前面绣着店名和一个小面包的样式。
她安排店里的员工换上工作服,一眼看过去,店里的员工都穿着统一制服,还真有那么一点像模像样。
孟箬看店内的员工制服不错,又打算给厂里的员工也换上新工服,于是又联系了服装厂那边。
罗丽萍这边,上回两人将铺面的事说定后,她便开始安排工人装修。
一个月之后,她的二店也赶在过年前这几天开业。
卤味店开业吸引来不少客流,连带着孟箬的一店生意也更好了。
两家店虽是对门开,但因品类不同,完全不存在竞争,反倒是相辅相成,互动带动生意。
很多客人从思甜烘焙坊出来,必要去对面的卤味店逛逛,从卤味店出来的顾客,也会去思甜烘焙坊逛逛。
至于她的四店五店,铺面都已经定下,现在正抓紧装修,应该能赶在春节后开业。
越是临近除夕,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张灯结彩,年味浓郁,热闹非凡。
孟箬趁着两人都空闲的这天,拉着游彻上街置办年货。
两人先是在街上闲逛,逛了一会儿,又逛去了她和游彻初来申市时逛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人不少,孟箬一瞥眼,看见一家卖电器的店门口围着不少人。
正感兴趣时,旁边的游彻开口:“菱风跟百货大楼有合作,这家店里应该有卖菱风的电器。”
“真的?那我可要看看。”
孟箬说罢,便拉着游彻的手,往人群中挤。
挤进前排一看,还真有菱风的电器,有电冰箱和洗衣机,其中光是电冰箱就有型号各异的三款,洗衣机有两款。
这时,人群中一个大妈问道:“老板,你们店哪款冰箱卖得最好?”
店老板一脸得意地拍了拍空间最大的那款冰箱说:“菱风这款冰箱卖得最好,也是目前市面上家用冰箱中空间最大的,你家要是人口多,建议你选这款,光是冷冻室就有将近一百升的空间。”
“我家就是人多,这不快过年了,要冻个鱼啊肉啊的,冷冻室一下就塞满了。”
“这冰箱多少钱?”大妈问。
“三千四百块。”
“但这一台冰箱的空间差不多能抵上两台小冰箱的空间了,但价格又比两台冰箱便宜。”老板补充道。
大妈想了想:“贵倒是不贵,就是这个牌子没听过啊,是不是刚出来的牌子啊。”
老板一眼看出大妈的担忧,估计是担心新品牌,质量不过关。
“咱们申市本地的电器公司生产的,售后有保障,菱风这个牌子承诺的,一年之内出现任何质量问题,包修包换,只要不是人为损坏就行。”
“就这个售后,市面上没几个品牌敢这样干,人家菱风为什么敢这么干,还不是知道自家生产的产品质量过硬。”
大妈一下被老板的话术打动:“那我来一台。”
老板一笑:“不好意思大姐,这款冰箱,咱们店最后一台存货刚买完。”
“大姐,你要是要,估计得等个两天,这样我稍后给你登记一下,过两天货到了你再过来拿。”
“行,没问题。”大妈说。
“老板,帮我也登记一台。”这时,人群中另一人道。
“我也要一台。”
“我也是。”
……
孟箬牵着游彻的手,又挤出人群。
“看这架势,菱风的产品卖得不错啊。”她笑着说道。
游彻也不谦虚,同样笑道:“是还不错。”
“之前港商以债券投资的方式借给公司两百万,年后应该就能还清了。”
半年两百万?
虽然知道游彻厉害,但这赚钱速度还是让她不由一惊。
“我想等港商到期收回债券的时候,应该会后悔自己当初没有选择股权投资,而是选择了债券投资。”孟箬调侃道。
她记得这个债券的期限好像是一年吧。
游彻笑了笑:“那我应该庆幸港商当初没有选择股权投资,不然这两百万占的股权可不少。”
孟箬一想也是,如果港商仅凭两百万就占游彻百分之四十以上的股份,那他岂不是白白给人打工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以三十万占菱风电器30%的股份,还真是顶级捡漏了。
丰州市。
年前这几天,谭林同样陪着郑婉上街置办年货。
虽然谭林丢了工作,但年还是要过,年货还是要买,孟家也还是要去。
谭林抱着快半岁的孩子,郑婉则盯着货架上的东西挑挑拣拣。
这一幕恰好被同样在街上闲逛的汪文周看见了。
汪文周旁边站着一个电器厂的同事。
同事见汪文周盯着前方,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就也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看什么呢?”
同事边看去边问,同时看见了不远处的谭林和他老婆。
“哦,谭林啊。”同事道。
“谭林有什么好看的?”他又纳闷问道。
“要上前打招呼吗?”
汪文周抬手摆了摆,疑惑地问道:“他旁边的女人,是他老婆?”
同事说:“应该是吧。”
“一起买年货呢,谭林不还抱着孩子吗?”
汪文周的视线随即又跟着同事的话,移到谭林手中的孩子上。
“那孩子多大了?”他问。
“应该快半岁了吧。”同事道。
“之前他孩子满月的时候,谭林不还发过一次喜糖嘛,那时候好像是九月中旬,这样一算,孩子应该有六个月了。”
他那时,确实也吃过谭林孩子满月的喜糖,但是他不知道谭林的媳妇就是郑婉啊。
“他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就六个月了?”汪文周像是发现一点端倪。
同事耸肩:“不知道啊,可能早就结婚了吧。”
“是吗?”汪文周勾唇笑了笑,觉得事情好像变得有意思了。
第99章 枝节横生
汪文周说这话时,在心里算着时间。
郑婉离开他的时候,才刚怀孕吧。
就算她刚打完孩子,再无缝对接,转头就跟谭林好上,他们的孩子也不该有这么大。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郑婉没去打孩子。
这时,旁边的同事问:“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汪文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还是算了吧,人家恩爱小夫妻,我们去打扰不太好吧。”
那位同事点点头,也没在意。
郑婉并不知道汪文周看见了她。
这一年来,她担惊受怕,怕别人揭穿她孩子月龄不对的事,但她从来不害怕汪文周。
首先汪文周怕把她惹毛了,她再去电器厂举报他。
其次,汪文周虽然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但他却不是个没事找事的人,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他更是不会干。
申市。
除夕前一天,罗丽萍带着年终分红来找孟箬。
孟箬看了下罗丽萍算出来的账,她占股49%,今年竟然能分到六万多。
“现在二店也开起来了,明年应该能有更多。”罗丽萍笑着说。
孟箬同样笑道:“我感觉明年应该不止两家店。”
罗丽萍这回只笑不说话。
孟姐姐这边马上都五家店了,她当然也不会只守着两家店。
不管怎么说,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除夕夜这天,孟箬亲自下厨,游彻则在旁边给她打下手,罗丽萍没去厨房当电灯泡,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虽然只有三个人,但他们这个年,过得却无比自在开心。
吃饭、喝酒、聊天……
吃完年夜饭后,罗丽萍又跟着孟箬去外面放烟花。
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孟箬觉得这边的街道确实比丰州市那边热闹很多。
放鞭炮的大人,放烟花、玩摔炮的小孩,以及手挽着手逛街的女人……
红火的年味,热闹的街道,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丰州市。
今年除夕夜,郑婉和谭林还是去孟家吃的年夜饭。
只是今年相比去年就冷清很多,除去今年孟箬和游彻不在的原因外,也跟孟家消沉的气氛有关。
这段时间李梅去郑婉那去的很频繁,最主要就是跟她诉苦。
说孟军的喜怒无常,以及饭店营业额的日渐下滑。
今年,孟箬和游彻不回丰州市过年。
因为他们除夕这天都没回来,那肯定就是不回来了。
为此,李梅还当着孟军的面抱怨过几句:“不回来也不知道写封信告诉一下长辈,害得我们白白担心,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过得怎么样。”
其实李梅哪里会担心孟箬,她不过是故意把这话说给孟军听,想让孟军记恨孟箬。
今年的年夜饭吃得冷清,孟军一个人坐在桌前喝闷酒,谭林没怎么陪,两人吃完饭就带着孩子回住处了。
年一过完,郑婉和谭林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去申市。
去申市的事,郑婉早在除夕前就跟李梅说了。
李梅当时听到这事,还很惊讶。
“你们怎么突然想到去申市啊?”她问。
“谭林这不是丢了工作嘛,眼看着找了几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就想着去南方城市看看,听说南方那边赚钱机会多,工作机会也多。”郑婉回答。
李梅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
郑婉这么一走,她就真的找不到一个说知心话的人了。
“在那安顿好了,记得第一时间给妈写信。”李梅嘱咐道。
郑婉点头:“肯定会的。”
郑婉和谭林出发那天,李梅还来送他们了,但也就李梅一个人。
郑婉上火车前,李梅一把抓住女儿的手,往她手心里塞了几十块钱。
塞钱的时候,李梅红着眼睛,含着泪对她道:“最近你孟叔叔的饭店生意不好,我手上也没多少钱,这是全部,都给你了。”
郑婉手里捏着那一把零碎的钱,也不免有些感动。
同时,心里也内疚后悔起来,内疚当初拿自己的事威胁李梅。
后悔没听李梅的话,如果她听了母亲的话,是不是至少能过得跟上辈子一样,还能是个小康家庭。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现在她是一点回不去了。
犯过的错,永远烙印在她的身上,郑婉转头看向谭林手上抱着的儿子,心情复杂。
两人踏上前往申市的火车,郑婉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踏上火车的当天晚上,汪文周被人套上麻袋揍了。
汪文周不仅被揍,下面的命根子还被那人给打残了。
等他哀嚎着被送进医院,医生看着他下面的惨样,都是连连摇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回汪文周是惹上一个硬茬了。
他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然后又故技重施,玩腻了就随便找个理由甩掉,姑娘被甩,在屋里寻短见,被家人奋力救下后,姑娘才哭哭啼啼地将一切告知家人。
姑娘有个杀猪的哥哥,哥哥生得虎背熊腰,又极宠妹妹,一听这事哪里能忍。
当即摸到汪文周住处,晚上,在汪文周路过一条漆黑的小巷时,给他套上麻袋,先是把他上面揍得鼻青脸肿,脑袋肿得跟个猪头似的。
然后又把他下面的命根子一脚一脚踹烂,叫他以后再也不敢沾花惹草。
汪文周在医院养了一段时间后,刚回到厂里,又迎来另外一个噩耗。
厂里要把他开除。
汪文周的领导把他叫去办公室,好奇地瞅了一眼他的下面。
汪文周察觉到领导的目光,下意识夹起。
其实不止他领导,今天他来电器厂上班,每个人都或好奇或打量地往他下面瞅。
他整个人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去了衣服,反正羞愧得很,他长这么大从没这么羞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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