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箬抬眼,嘴角勾起一点笑意:“谢谢。”
两人的咬耳朵,不巧被旁边的李梅看见。
李梅没放过这个打趣孟箬的机会,笑着调侃道:“哟,小夫妻还说悄悄话呢,感情可真好。”
被李梅一打趣,再加上饭桌上这么多人,孟箬的脸不由一红。
郑婉当然也看到了方才那一幕,游彻和孟箬的感情似乎很好,她下意识咬了咬唇,捏住筷子的手紧了紧。
“你看郑婉都怀上了,要我说,你俩也赶紧要个孩子,让你爸赶紧抱上外孙。”李梅毫不见外地继续说道。
孟箬闻言秀眉微挑,心说,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催起生来了。
她还能说啥,只能干笑两声以示回应。
一顿饭吃完,三人也将一斤白酒分得差不多了。
游彻脸上看着还是啥事没有,孟军和谭林喝得都面红耳赤,醉意明显。
孟箬还发现,每个人喝醉后的状态都不太一样,就比如面前的孟军和谭林,孟军一喝多,话就明显多起来,乱七八糟的什么都讲,还是那种掏心掏肺地讲。
谭林呢,则老实很多,喝多了就一直在那傻笑。
孟军一脸醉意地拉着谭林说掏心窝子的话,谭林不知听了还是没听,一直很配合地傻笑。孟军说一句,谭林乐呵呵地笑两声,这场面看着还挺和谐。
吃完饭后,李梅便开始收拾桌上凌乱的碗筷,擦干净桌面后,又端上来四个碟子,碟子上分别堆满了花生、瓜子、芝麻糖和冻米糖。
李梅去厨房刷锅洗碗,孟军还坐在桌上拉着谭林说话,郑婉本想找个机会跟游彻说几句话的,但一抬头就看见游彻视线黏在孟箬身上,便咬着唇去了厨房,找亲妈李梅说话。
李梅见她进来,连忙对她说:“这不用你帮忙,你快去和你孟箬姐姐聊天。”
郑婉进来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就是不想待在外面,看孟箬和游彻亲密的样子,看得她心烦。
“我干嘛要跟她聊天。”郑婉小声嘀咕了一句。
李梅抬头瞅了她一眼,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忘记跟她说,孟箬开面包店的事。
她便解释道:“你以后的工作就指望孟箬了。”
郑婉没听明白,皱着眉看向她。
“我刚忘记跟你说了,孟箬她开了一家面包店,”李梅紧跟着解释,“生意可好,好到都上报纸和电视了。”
一听这话,郑婉满脸惊讶:“她开面包店了?”
李梅点头,表示肯定。
“开面包店要不少钱吧,她哪来的钱开面包店?”她又连忙问。
“还不是游彻给的钱,她当初在食品厂就那点工资哪有钱开店。”李梅理所当然道。
她偏着头想了想,又说:“那面包店开起来,我估摸少说得几千块吧。”
“竟然是游彻给的。”郑婉小声呢喃。
也是,游彻现在是电器厂厂长,一个国营厂子的厂长,工资没有两千也有一千吧。
想到这,她对孟箬是又羡慕又嫉妒,她丈夫谭林一个月才八九十,这还是近期涨了点工资的数目。
但跟游彻比起来,却是十几倍之差,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就能这么大呢。
李梅没在意郑婉的小声呢喃,继续道:“上回我和你孟叔叔去她店里看,她店里的面包都卖得可贵了,一个小面包动不动就几块钱,关键还好多人买。”
“我问孟箬她店里一天能赚多少钱,那丫头鬼精得很,故意不说。”
“不过,还是你孟叔叔聪明,瞅一眼就大概算了出来,”李梅表情夸张道,“你孟叔叔说,一天的营业额少说得有好几百。”
其实,孟军根据他待的那一个多小时的客流量推测,孟箬的面包店一天的营业额差不多能有一千。
但他跟李梅说时,故意往少里说。
倒不是他有心帮孟箬瞒着,而是他觉得丢脸。
自己开了十来年的饭店,一天的营业额都少有破千的时候,而且他开的明明是听起来更赚钱的饭店,结果他一个开饭店的干不过一个开面包店的。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他多丢脸。
听到这个数字的郑婉也很是吃惊:“一天好几百,一个面包店这么赚钱?”
李梅点点头:“所以我想让你去她那上班啊。”
“顺便再偷点师手点艺回来,这样你要是有钱,也能开家面包店了。”
“我问过她,她说她做面包的技术是在食品厂学的,她在食品厂工作才几个月,就会做面包又会做蛋糕的,可见做面包这事并不难。”
“我女儿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学会,”李梅笑着说,“说不定到时候你做得比她还好呢。”
郑婉一脸认真地听李梅讲,没说话。
“我原本是想让你生完孩子再去她店里当服务员的,但是她店里已经有一个服务员了,她又不打算再招人,我又说让她把那服务员换下来,她还不乐意。结果,你孟叔叔还不帮我说话,你工作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李梅叹了口气,继续说:“所以我让你趁现在赶紧跟她聊聊天,拉近拉近关系。”
“要是你俩关系亲似姐妹,一个服务员岗位你还捞不到么。”
听完李梅的话,郑婉没立即表态。
说实话,她并不想去当什么服务员。凭什么孟箬当老板,而她要在她手底下当服务员,她还要点脸呢。
但她转念一想,去孟箬的面包店当服务员倒是一个接近游彻的好机会。
她对游彻的那点心思,在今天见面之后又彻底死灰复燃了。
“那我过去跟她说几句。”郑婉不情不愿道。
“快去快去。”李梅催促道。
可是等郑婉出去,发现孟箬和游彻已经不在了。
客厅只剩下孟军和谭林,孟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沙发椅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谭林还乖乖坐在板凳上,趴在桌上睡觉。
郑婉走上前把正在睡觉的谭林推醒:“谭林,醒醒。”
谭林被推醒,一脸茫然地看向郑婉。
郑婉皱眉,问:“孟箬和游彻呢?”
谭林愣了一下神,方回答:“哦,他们先回家了。”
吃完饭后,李梅和郑婉去了厨房,孟军还是拉着谭林说掏心窝子的话。
孟箬觉得继续待在这没意思,就撺掇游彻离开。
“我们回去放烟花吧。”孟箬说。
这个年代城市不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可以随便放。他俩前些天去市场办年货也买了不少烟火,大的小的都有。
游彻点头同意。
于是,两人跟正侃侃而谈的孟军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孟家。
一走到室外,孟箬才切身感受到室内室外的温差。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说了句“好冷”。
游彻见状,问了句:“很冷吗?”
孟箬继续搓着手,点点头:“有点。”
她的话音刚落,游彻便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用温暖的掌心覆盖住她微凉的手。
孟箬一顿,停下脚步,呆呆地望向他。
他的手心好热,像是在源源不断地向她传递热能。
孟箬像只受惊的小猫,睁着大大的水眸,冲他眨了眨。
游彻下意识舔了舔有点干的唇瓣。
“这样会不会好点?”他问,声音带着几分低哑。
孟箬像是被他又低又哑的声音魅惑一般,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嗯。”
她的手指微凉,被他握在掌心的瞬间,连带着把他的心也给冰了一下。
两人维持这个姿势,站了半分钟。
原先微凉的手指渐渐暖起来,同时,孟箬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有点失控,越跳越快了。
她挣了挣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小声道:“手好像没那么冷了。”
“揣兜里。”他压低声音道。
“嗯。”孟箬乖乖点头。
游彻松开她手的瞬间,却又迅速抓住她的右手,然后一起揣进自己大衣的兜里。
孟箬被他这个操作给搞懵了,再次呆呆地看着他。
游彻勾唇,嘴角噙着笑意:“那只手也放口袋里。”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左手也放进口袋。
“小呆子。”游彻笑着,声音低低地出声。
孟箬将左手揣进口袋,才发现口袋也是冰冰凉凉的,显然,比起冰凉的口袋,右手的待遇更好,被游彻火热的手握着。
为什么他的手总是这么温暖火热?孟箬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疑问。
他的身体也像他的手这么温暖火热吗?还是说更为灼热?
下一秒,孟箬便被自己色胆包天的想法给惊得瞪大了双眼。
等等,她刚刚是在脑海里想象他火热的身体吗?
不不不,孟箬,你不纯洁。
想到这,她的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再加上原本就没降下来的心率。
孟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少女的手被他握在掌心,纤细又柔软,游彻像是使坏又像是情不自禁,用指腹摩挲了几下她掌心的软肉。
这边孟箬还忙着脸红心跳,下一秒她便感觉男人粗砺的指腹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她的掌心。
游彻每碰她一下,孟箬便感觉有一道无形的电流袭至全身。
孟箬红着一张脸,眼神中带着几分讶异看向他。
而罪魁祸首本人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依旧一脸淡定地往前走。
这种暧昧中又带着几分缱绻的动作,他是怎么一脸若无其事地做出的啊。
如此,孟箬本就失控的心跳,跳得更快了,好像下一秒就能从她的胸膛蹦出。
她抬起左手捂了捂自己过分兴奋的小心脏,在心里默默对它说:我知道你很亢奋,但你能不能消停一下,你再这么跳下去,我感觉我要晕厥了。
这时候,游彻还一脸无辜地看向她,问道:“你脸怎么了?红彤彤的。”
孟箬气得咬了咬唇,突然感觉好不甘心哦。
凭啥她被撩得脸红心跳,而他却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行,她得找机会报复回去。
“大概是风吹的吧。”孟箬咬了咬后槽牙道。
游彻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指尖似有若无地轻挠了一下她的掌心。
孟箬身体下意识一僵,他方才好像不止挠了她的掌心,还挠了一下她的心尖。
“马上就到家了。”他笑着说。
孟箬羞得低头咬唇,并在心里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女人。
两人到家后,孟箬连忙抽出自己的手。
游彻见她被他逗弄得脸那么红,终是有点不舍地松开。
孟箬的右手重获自由后,她便赶紧跑去卧室,找来毛线手套戴上。
游彻见她从卧室出来,两只手还戴着手套,眼中流露出几分明显的失望。
以及后悔。
啊,刚刚逗得太狠了,媳妇好像有点生气了。
孟箬去另一个房间搬来烟花,说道:“走,我们去楼下放烟花。”
“嗯。”游彻点头,轻声回应。
有烟花玩,孟箬暂时忘记了方才的害羞和窘迫,开心地点燃着一个个烟花。
游彻看着面前开心得像个孩子一眼的孟箬,嘴角就没压下去过。
一开始他还担心她会害怕点烟花什么的,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她玩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孟箬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叫她。
“孟姐。”
她闻声回头一看,竟然是袁红梅姐弟。
两姐弟身旁还跟着一个谢卓然。
“孟姐,你在这放烟花啊。”袁红梅说道。
孟箬点头:“要不要一起玩?我这买了好多烟花,今天放个尽兴。”
袁红梅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谢卓然倒是先开了口:“好啊。”
孟箬指了指放在墙角的烟花,说:“在那,随便玩。”
谢卓然随便拿起一个烟花,凑到孟箬身边问:“这个怎么玩?”
“来,我给你示范一下。”孟箬很是热心道,然后拿了同样一个烟花点燃放在地上。
烟花点燃后,就开始发出闪耀的白色火花,然后在地上旋转起来。
孟箬连玩了几个烟花,感觉玩得有点累了,就站在一旁看袁红梅两姐弟玩。
游彻见她进入中场休息,便准备凑到她身边。
也不是要和她说什么,就是想和她待一起,想靠近她。
未曾想,游彻还没来得及靠近,谢卓然先他一步站在了孟箬身边。
“玩累了吗?”谢卓然问。
孟箬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休息会儿。”
说完,她便打算继续看袁家两姐弟放的烟花,却又忽然想起什么,朝谢卓然道:“前段时间太忙忘记问了,上回那几个小混混没再找你麻烦吧?”
谢卓然神情一顿,像是意外孟箬突然关心他。
他笑着摇头:“没有。”
站在两人身后的游彻,皱眉看向他们。
总感觉哪哪不对劲儿。
谢卓然他早就认识,孟箬面包店的老顾客,几乎每天早上都会去思甜烘焙坊买面包当早餐,有时候周六周日也会过去,坐在墙边的吧台椅那,一坐就是一上午,话不多。
可为什么之前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怎么注意的一小屁孩,现在却隐隐察觉出一点危机感。
男人的直觉不会错,游彻连忙走上前。
“时候不早了,你不是还要看春节联欢晚会吗,再不看,联欢晚会就结束了。”他声音温柔地对孟箬说。
经游彻一提醒,孟箬才想起来她期待了好久的九零年代春晚还没看呢,便赶忙将墙边仅剩的一点烟花都交给了袁家姐弟。
“你们仨玩吧,我上楼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了。”孟箬对三人道。
说完她便噔噔噔上了楼。
游彻自然是跟在她身后。
谢卓然站在墙边,看着孟箬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眼中闪过一点落寞。
进屋后,孟箬连忙打开电视,九零年代的春晚和后世一样也是多频道同时播出。
因此,电视一打开,便是正在热闹播放的春晚。
九零年代的春晚诶,孟箬怀着浓重好奇心,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得津津有味。
游彻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两人靠得很近,但孟箬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所以并未注意。
突然,游彻毫无预兆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
孟箬下意识一怔,微微转头看向他。
游彻像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声音很低地说了句:“酒劲儿好像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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