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多久,孟箬反而一转身,一半的身躯直接压在他身上。
她睡觉只穿了一件棉质睡衣,上半身的柔软就这么贴着他的上臂。
一整晚,他的下半身都硬得难受。
孟箬对这事完全不知情,因睡眠质量奇好,她整个人现在神清气爽。
今天是大年初一,上午两人提着拜年的年货先后去了孟家和游彻大伯家拜年。
游彻大伯非要留他们吃午饭,他们便在杨家吃完午饭再回家。
下午,袁家姐弟竟然过来给孟箬拜年。
旁边还跟着一个谢卓然。
袁家姐弟提了一包糖和一包炒熟的花生过来,谢卓然手上也提着一袋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孟箬便也只当是糖,笑着收下。
“新年好。”袁家姐弟齐声道。
谢卓然紧随其后也淡声说了句:“新年好。”
孟箬装了两袋子鸡蛋,给他们做回礼。
几人随意闲聊了几句,袁家姐弟和谢卓然便告辞。
孟箬没发现,游彻的视线除了时刻黏在她身上,还时不时会投向旁边的谢卓然。
待他们离开后,孟箬去拆牛皮纸包着的冰糖,准备把冰糖装进罐子里。
结果拆开谢卓然带来的牛皮纸包装,她发现里面包着的不是冰糖,而是大白兔奶糖。
孟箬装冰糖时,游彻就在旁边,他眼中也透出几分惊讶。
大白兔奶糖是沪市的特产,只有沪市那边能买到。
孟箬顺手就拆开一个奶糖的糖衣,塞进嘴里,浓浓的甜味和奶味在口腔中溢出。
这个年代的大白兔奶糖味道好像都醇正不少。
孟箬随即又拆开一个奶糖,递到游彻嘴边。
“尝尝,挺好吃的。”她笑着说。
“这小子,哪搞来的大白兔奶糖。”游彻咬下她递来的奶糖,小声嘀咕了一句。
大年初二这天,孟箬收到了罗丽萍的来信。
今年罗丽萍没有回丰州市,留在粤州市那边过年。
自打罗丽萍在粤东那边安定下来,两人就一直有定期通信。
之前罗丽萍就在信上跟她说过,如果过年她回丰州市,会给她带很多很多的粤东特产。
但临近年关,孟箬却迟迟没有收到罗丽萍准备回来的信。
于是,她便提笔写信询问罗丽萍的归期。
罗丽萍大概是在年前收到了孟箬寄给她的信,于是立即写了回信。
孟箬收到回信后,立马打开查看。
罗丽萍说她目前都好,过年回不去也是因为生意实在太忙了,抽不开身。
收道罗丽萍的回信,孟箬总算是把心放肚子里了。她特地写信问罗丽萍归期,倒不是想着她准备带来的粤东特产,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之前两人大概半个月通一回信,但是年前那一个月多,罗丽萍都没再给她写过信。那段时间,她也忙,忙着店里的生意,忙着接受采访。
所以等她想起罗丽萍好像很久没给她写信时,她一翻最近的信件日期,发觉,这中间罗丽萍竟有一个多月没给她写信了。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罗丽萍一个人在粤东,不会是出什么事了,或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个年代治安并不像后世那么好,人口失踪的事也时有发生,而罗丽萍又是孤身一个女孩子在外。
于是,她赶紧提笔写信询问她的近况,问她过年是否回丰州市。
好在,总算是收到了她报平安的信。
为了不错过过年这波客流,思甜烘焙坊在大年初三便重新开始营业。
年后开业第一天,生意爆棚,思甜烘焙坊门口又重新排起了长队。
这再次提醒了孟箬招人的事,她便重新写了张招工启事,贴在门口。
当天下午,就有两个女生过来应聘服务员,孟箬按照惯例面试她们。面完之后,却始终不太满意,便想着再找找。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店内迎来一个熟人――吴爱香。
且让孟箬感到惊讶的是,吴爱香竟然是来应聘他们店服务员的。
“孟组长,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了你店门口的招工启事,就过来问问。”吴爱香有些不好意思道。
孟箬纳闷:“你不是在高家面包房当服务员吗?”
既然问到这事上来,吴爱香便也如实相告:“孟组长,不瞒您说,我婶婶那家面包店不打算开了,准备年后关店。”
“所以,我也失业了。”她说。
听完,孟箬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不好意思,我应该不会招你做我们店的服务员。”
吴爱香大概是没料到孟箬会拒绝得如此果断直白,下意识反问:“为什么?”
孟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们高家面包房干的事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就不用我多说吧,你们抄袭我的面包款式,还用抄袭的面包搞低价竞争。”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之前做过剽窃我面包款式的事,我怎么知道你来我店里之后,会不会再剽窃我的配方,”孟箬耸肩道,“谁也不想给自己店里埋个定时炸弹吧。”
“孟组长,你听我解释。”
吴爱香连忙撇清关系道:“抄袭面包款式的事,都是我婶婶一手操作的,面包样式也是婶婶指使面包师傅做的,我只是个服务员,并没有参与这件事……”
孟箬抬了抬手,示意不想再听她解释。
“那退一万步讲,抄袭面包款式的事,就算你没参与,”孟箬说到这,话锋一转道,“那你们店那款卖得不错的牛奶吐司,它的配方,总是你从我这里偷的吧。”
吴爱香闻言,面色一白。
孟箬竟然知道这件事。
不,她估计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戳穿而已。
“孟组长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吴爱香低着头,向她致歉。
“但是,”随后,她又开口解释,“我当初偷偷记配方只是想要私底下自学一下怎么做面包,结果不小心被我婶婶看到了,我婶婶非要逼着我把配方交出来……”
吴爱香解释的话还没说话,就被孟箬抬手打断,她并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觉得无论是什么原因,那都不能成为她剽窃别人配方的理由。
难道给剽窃安排一个高大上的理由,就能改变剽窃这件事本身吗?
做人做事都是要守底线的。
这时,吴爱香却突然在孟箬面前跪下来。
给孟箬吓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你、你干嘛?”
然后连忙去拉她,想要把她拉起来。
吴爱香却执意跪着:“孟组长,我佩服你做面包的手艺,我想拜你为师,想跟你学手艺。”
她像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不了孟箬店里的服务员,就想着拜师。
“你快起来,”孟箬语气冷淡道,“我从来就没打算过收徒,所以你在我面前跪着也没用。”
别说吴爱香了,任何人来拜师学艺她都不会教。
她的面包技术,正是她现在成功的关键,她不会傻到把这技术教给别人。
听完这话,吴爱香怔了怔,然后才缓缓起身。
孟箬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说道:“招工和收徒的事没的商量,但另一件事我可以考虑。”
吴爱香闻言抬头看向她。
她话锋一转,说:“你婶婶的面包店不打算开了,如果她的店铺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转让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第75章 走亲戚
高家面包房距思甜烘焙坊也就四五十米路,如果她能把高家面包房的店面盘下来,那再好不过。
两家店离得近,也方便管理。
外面有来来往往的顾客,孟箬一般都是在里间面试应聘人员。
孟箬、吴爱香先后从里间出来后,袁红梅见孟箬没说话,便试探地问道:“孟姐,这个人也不太合适吗?”
孟箬点头,只“嗯”了一声,并未说出吴爱香是旁边面包店服务员的事。
“孟姐,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身边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是我初中同学,也是我在纺织厂的工友。”
“她读完初中就不读了,比我早一年进纺织厂,也是纺织厂的临时工。当初纺织厂招临时工,还是她跟我说的。”
“前段时间纺织厂大批临时工人下岗,她和我一样也失业了,现在就到处找点零碎的活儿干。”
不等孟箬说话,袁红梅又赶忙道:“孟姐,你放心她很勤快的,人也踏实肯干。”
孟箬露出一个微笑:“行,那你让她来店里面试吧。”
熟人介绍的到底算是知根知底,确实比外头招聘的靠谱,当初袁红梅不就是谢卓然给介绍的嘛。
“好,我晚上下班就跟她说下这个事。”袁红梅笑着说。
和袁红梅说完招人的事,孟箬一抬头发现谢卓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
现在才是年初三,正是串门走亲戚的时候,谢卓然怎么一个人跑来这了。
孟箬只是疑惑了下,也没深究,继续去烘焙室忙活。
等孟箬又烤完一波面包出来,外头的天已经快黑了。
而谢卓然还坐在那。
谢卓然坐在吧台椅上发呆,一回头看见孟箬正在摆放面包,便起身凑上前跟孟箬说话。
“刚烤出来的吗?给我拿两个。”他指着牛角包说道。
孟箬用夹子给他夹了两个面包,随口说道:“这两天大家都忙着走亲戚,你还有时间来这啊。”
一说到走亲戚这事,谢卓然脸上的神情就变得不太好了。
他轻轻“嗯”了声,说:“今天刚走完亲戚。”
说完,谢卓然便像是没什么心情似的,拿着面包往自己专属座椅那走。
她怎么感觉谢卓然心情不太好,孟箬望着他的背影想。
谢卓然今天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或者准确来说,只要一去他叔叔、姑姑家,他心情就不太好。
谢卓然的生母李如是李家独女,李如病逝后,李家就只剩下两个老人了。
谢家也同样,只有谢海东、谢卓然父子。
因此,一到除夕谢海东就会把两个老人接过来一起过年,过完年再给老人送回去。
今年也一样。
按照往年惯例,和外公外婆过完年,隔天的大年初一,谢海东又会带着谢卓然,给爷爷奶奶拜年。
谢家二老自打从乡下接过来起,就一直住在次子谢海峰家。
二老住在谢海峰家,谢海东也是拿了赡养费的,两个老人加起来每个月三十。
给爷爷奶奶拜完年,叔叔一般会留他们父子俩吃顿便饭。
他们过去拜年的时候,谢海东的妹妹,也就是谢卓然的姑姑也恰好过来给二老拜年。
一大家子人正好凑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谢海峰家两个儿子,一家四口。
姑姑谢海兰一儿两女,一家五口。
谢海东家因着李如身体不好,生孩子晚,于是谢卓然在同辈中年纪还算小的。
谢海峰的两个儿子都比谢卓然大上几岁,且都早早辍学,赋闲在家。
谢海峰不是没让谢海东帮着给俩儿子找工作,但他那俩儿子好吃懒做,谢海东帮找的工作,干了几天就不干了。
谢海东对自家兄弟也不是百依百顺,第一回 找的工作侄子们不干,他就不再帮找第二回。
现今,谢海峰俩儿子都在家闲着,只偶尔找找散工干干,钱赚得够花了,就回家躺着,钱花完了就再出去找散工干,如此反复,就这么一直耗到现在。
谢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时,难免就会说起老话题――让谢海东续弦再娶一个。
“海东啊,你看小然也大了,趁着你还年轻听我的赶紧再找一个。”谢海东的父亲谢其林说道。
让谢海东再娶个媳妇,是谢家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吃饭必谈的话题。
而每次谢海东都是打哈哈地敷衍过去。
“是啊,嫂子也去世三四年了,你以后老了也得找个伴儿的。”谢卓然的叔叔谢海峰也同样附和道。
谢海东一直没有再娶,其实原因有很多方面。
他平时工作忙是一方面,续弦再娶觉得对不起李家二老的栽培又是另一方面。
谢家算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原先一大家子都在乡下务农,谢海东发达后,才把二老接到省城来享福,并顺便给弟弟、妹妹两家也安排了工作。
作为谢家长子的谢海东,从小就懂事,烧火做饭、干农活、喂猪样样都会,不仅如此,他成绩还好,初中毕业后便考入警校。
从警校毕业又直接被分配到丰州市的派出所当警员。
那时,谢海东所在的派出所,副所长就是他的岳丈李荣。
谢海东刚来派出所工作一年,就靠着自身机敏成功剿灭一个拐子窝点。谢海东立功后,从警员成功升迁至行动小队队长。
李荣也是那时候注意到谢海东的。
李荣膝下就李如一个女儿,李如从小身体就差,稍微受点风寒就能发烧个好几天。他算是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格外疼爱,偏偏女儿身体又弱,总是生病,而他们两个老人注定是无法照顾女儿一辈子的。
因此,他们便一直想找个踏实本分的男人代替他们照顾女儿。
李荣看中了谢海东,他觉得这小伙子就不错,农村出身,但做事足够机敏,品性看着憨厚老实。
于是,李荣便介绍女儿和谢海东认识,第一次见面,李如就相中了谢海东。
谢海东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浓眉大眼,和她说话时又透着谦虚礼貌,这正是李如喜欢的类型。
谢海东也很喜欢李如,李如生得漂亮,面色白皙,整个人更是透着一点虚弱的柔美,让他看上一眼就萌生出保护欲。
互相看对眼后,两人便顺理成章地成亲结婚。
谢海东自身工作能力本就很强,再加上岳父的助力,他的仕途可谓极其顺利,一路高升,直至坐上如今所长的位置。
李如嫁给谢海东后,就成了一位全职太太,说是全职太太,其实生活中还是谢海东照顾李如更多。
嫁人后,李如一个人待在家无聊,便跟一个师傅学了做面包,后来她没事就喜欢在家烤点面包。
再后来就是生下谢卓然。
生下谢卓然的李如因月子里不小心受了凉,身体更差了,最终在谢卓然十三岁那年病逝。
谢母见丈夫谢其林和小儿子谢海峰两个人合力劝他,他都不为所动,便也接话道:“你一个爷们儿照顾孩子,总是会照顾不周全,为了卓然你也该再找个啊。”
“就是卓然,我估计他也想你再给他找个娘的。”谢母说罢,笑着看向一旁的谢卓然。
谁知谢卓然并不给奶奶面子,直接道:“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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