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金凤心痛地一咬牙,说:“三千二就三千二吧。”
孟箬又瞅了眼烘焙室里的面粉材料,说:“三千二,外加这些面粉材料也一起打包给我。”
“既然高老板都不打算开面包店了,这些材料留着也没什么用吧。”她笑盈盈地补充道。
高金凤:……
怎么没用,面粉她不能带回家吃啊。
但是,她都答应三千二卖了,要是再因为这点面粉和材料,把三千二百块钱丢了,有点得不偿失。
于是她只能再次心痛地一咬牙,说:“行吧行吧,都打包给你。”
孟箬勾唇一笑,满意点头。
“那高老板你把房东叫来,我们一起签个转租合同和门店转让合同吧。”孟箬道。
因为之前转让过一次,所以她也算是轻车熟路吧。
“行,我现在就去把房东叫来。”高金凤道。
既然都已经答应三千二卖了,不如早点把这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高金凤想。
孟箬:“那高老板去找房东,我去信用社取钱。”
等她取完钱再回到高家面包房时,房东也已经到了。
签完转租合同和转让合同后,房东笑着问:“这位小老板,你看我来都来了,你要不要再跟我续签个一年店租呢?”
“你看这个店租还有半年就到期了,反正你这店是要继续开下去,不如现在就把一年店租交了,也省得你麻烦。”房东笑着说。
孟箬却是婉言拒绝,之前接手张记面包店的时候,她也没跟那位房东续签。
如今她都不知道这店还能开多久,自然不会贸贸然签合同。
店租一般都是一年一签,签完合同后,再将半年的租金一次付清。
房东一听孟箬暂时不想签,脸上就有点不高兴了。
“小老板,我这一片可是闹市区,年年房租都涨价的,你现在不急着签,到时候要是碰上涨房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房东拉下脸说道。
孟箬还是没同意签,说等手上这个合同到期了再签。
房东也拿她没办法,只能甩袖子走人。
高金凤见房东要走,连忙也收起钱,追上房东。
好歹跟房东打了两三年交道,她跟房东还算是熟。
“陈姐,陈姐,等等我。”高金凤追在后面喊道。
房东一听高金凤在背后喊她,便停下脚步。
高金凤追上房东后,跟她闲话了几句家常,就又拐到今天的房租上来。
“陈姐,你刚刚说要涨房租,我觉得还真不是不可以,”高金凤一脸神秘道,“陈姐你是不知道,这小老板不差钱,一家面包店一天的流水少说也有千把块吧。”
不差钱,但是一口直接砍掉她两千四百块,还薅走她那么多的面粉和材料,她恨恨地想。
房东一听千把块,当即惊得瞪大双眼。
“我的天爷,千把块,一家面包店能这么赚钱?”房东问。
高金凤连忙点头:“她家面包卖得贵生意还好,而且她不止卖面包,还做蛋糕呢,一个蛋糕贵的上百块,便宜的也有五六十。”
房东一听,发出一声惊叹:“我的天啊。”
这小老板这么有钱,那她真的可以趁机涨她房租咯,一个月涨个二十,一年对她来说也就两百多块的毛毛雨,但这毛毛雨对她来说却不少。
高金凤一眼瞧出房东的心思,便说道:“陈姐,后面这家店的房东你认识吧。”
两人正好走过思甜烘焙坊,高金凤往后指着孟箬家的门店问。
房东点头:“认识,这一片的房东我们都互相认识。”
认识是认识,不太熟就是了。
“陈姐,那你到时候可以拉着这位房东一块涨价。”高金凤道。
房东有些疑惑地看向高金凤,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拉着别人一起赚钱。
高金凤连忙解释:“陈姐,你想啊,如果就你一家突然涨价,她不同意,你们到时候拉扯起来不是不好解决嘛。”
“但是你们两家一起涨价就不一样了,她就会以为是这一片的房租都涨了价,她不差那几十块钱,就也不会计较,肯定乖乖把房租交了。”
撺掇房东每个月涨个几十块钱,虽然对孟箬来说不足以造成什么伤害,但能恶心她一下也行啊,反正她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而且,人的欲望都是无止境的,一旦这俩房东吃到涨房租的甜头,保不齐下次签合同还会找理由涨价,到那时才好玩呢。
孟箬这边并不知道高金凤在撺掇房东搞事。
她手上拿着合同,四处打量着这家店,在想着怎么重新布置比较好。
脑子有个大概想法后,她又重新拿起存折。
看着存折里的钱,她心里别提多踏实。
她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心里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
开面包店前她就想把丰西村的房子加盖一层,再重新翻修一下,但那时她手上的余钱不多,这事也就搁置了。现在她手上的钱足够,是时候把这事提上日程了。
正好,她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丰西村那边,也不知道年前修的路现在有没有修好。
隔天,孟箬将面包提前烤好,趁着中午客流量少,就骑着自行车就往丰西村那边去了。
快到丰西村的时候,她就发现宽阔的大马路早已经修好了。没想到动作还挺快,她在心里道。
不仅如此,路两边有不少空地都在起地基准备盖房子,有的动作快的,房子已经盖完一层了。
这一片的地原先都是丰西村的耕地,荒凉得很,根本没人在这住。
而丰西村村民的宅基地则在另外一个地方。
看来大家已经意识到这儿要发展了,都准备把家搬迁到这边来。
孟箬骑着车往自己的房子那边去,还没到房子,她就察觉到一点异样。
她记得她给自家房子上了两把锁的,怎么现在看过去门是开的?
孟箬纳闷,赶忙加快蹬车的速度。
她将车停在自家家门口,发现她给门上的锁被人剪断了。
不仅如此,屋里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
第77章 大白兔奶糖
孟箬站在门口,表情严肃:“你们是谁?”
那一男一女听后皆是一愣,回头看清孟箬的脸后,男人皱眉道:“你又是谁?在这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
“你们家?”孟箬瞥了一眼地上被钳子剪断的锁说,“你家开门用钳子把锁剪开?”
男人走上前用手挥了挥,不耐烦道:“去去去,少多管闲事。”
“我钥匙丢了不行嘛,真是吃饱了撑的瞎操心。”
孟箬蹙着眉头,没选择和这两人硬碰硬,她就一个人,而闯入她家的有一男一女。
孟箬先是骑着车去家拿了房产证揣进口袋,接着又直接去了丰西村那个片区的派出所,好巧不巧,孟箬骑着车去派出所准备报案的时候,竟然在门口看见了谢卓然。
孟箬将自行车停在旁边,走上前和他打招呼:“谢卓然,你怎么在这?”
谢卓然站在派出所门口,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忙地抬起头。
在看清孟箬的脸后,谢卓然眼底闪过几分惊喜,没想到在这还能碰见她。
“哦,我爸过来办点事。”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解释道。
孟箬没在意,以为谢卓然的爸爸也是过来报案或是什么。
“你怎么来这了?”谢卓然很自然地问道。
“有点事,过来报个案。”孟箬随口说道。
“我先进去了。”她说完,就往派出所里面走。
谢卓然一听孟箬过来报案,还以为是什么很严重的事,就下意识跟上去瞧瞧。
今天他在学校打架,又被班主任叫家长了,谢海东赶到老师办公室时正好临近中午。
谢海东在老师办公室批评完谢卓然后,一看时间正是吃午饭的时候。
随后他又想起最近工作忙,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跟儿子好好吃顿饭了,他想趁着父子俩吃饭的空隙再好好跟他谈谈他打架的事,便直接把谢卓然带出学校吃饭。
谁知饭没吃成,谢海东又被公务缠身,带着谢卓然来到丰西村这边的派出所处理事情。
孟箬走进派出所时,正好赶上办完事情走出来的谢海东,两人迎面碰上。
谢海东一眼认出孟箬,立即热情地打招呼:“孟同志,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
孟箬也认出了谢海东,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问道:“谢所长,不会这么巧吧,你是这边派出所的所长?”
谢海东摇头:“我是来这边办事的。”
谢海东正准备问孟箬来派出所干什么,这时,站在孟箬旁边的谢卓然冷不丁出声:“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孟箬闻言回头看向谢卓然,顿时产生联想,对哦,谢卓然也姓谢,不会这么巧,谢卓然刚好就是谢所长的儿子?
果不其然,谢海东的下一句就是:“孟同志,这是我儿子。”
孟箬挑眉,还真这么巧。
“我们认识,”谢卓然出声道,“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面包店的老板。”
谢海东闻言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前些天,谢卓然跟他提到的面包店,还强烈推荐他也去吃这家的面包。
他的眼中透出几分惊喜:“孟同志,你开面包店啦,那下次我买生日蛋糕可得去你家买。”
随后,他又转头对谢卓然道:“上次你外公的生日蛋糕就是孟同志给帮忙做的。”
外公的蛋糕竟然是孟箬做的?谢卓然惊讶挑眉。
外公过七十大寿那天,他爸一打开蛋糕,在座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惊叹祝寿蛋糕的精巧。
没想到竟然是孟箬帮忙做的,原来早在那时候他俩就产生了交集。
祝寿蛋糕不仅制作精巧,味道也很不错,奶油透着一股清甜多吃几块也不会觉得腻。
他本就喜欢吃甜品,那天的蛋糕他更是连吃了好几块。
“你刚刚不是说要报案吗?”这时,谢卓然突然提醒。
孟箬这才想起要紧事:“对,我还赶着报案呢。”
“是出什么事了吗?”谢海东随口问道。
孟箬连忙道:“我去年在丰西村买了套房子,因为一直没住人,我就给门上了两把锁,结果今天我去房子那一看,锁被剪了。”
“剪我锁的是一男一女,我问那男的是谁,那男的好凶,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就直接来报案了。”
孟箬骑着自行车回家拿房产证时就在想,有胆子剪锁,还敢直接闯进她家的人会是谁。
她想来想去,觉得是丰西村本地人的概率比较大。
她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孟箬怕就怕派出所的人冷处理,不管。
或是就算派出所这边出警了,但一到现场发现闯入她家的人是丰西村本地人,她怕这边的派出所会有所偏袒。
到时候她吃个哑巴亏不说,剪她家锁的人还有恃无恐,赖上她家,那事情就麻烦了。
今天算她运气好,来派出所报案碰见熟人了。
如果这事能有谢所长出面帮忙,那估计解决起来会顺利很多。
谢海东一听便有意帮孟箬,上回孟箬帮他岳丈做蛋糕,他还没怎么谢她,正好这次趁这机会把人情还了。
“我跟这里的派出所所长还算认识,你这事我去帮你说一下,让他派警员出面解决。”谢海东说道。
孟箬当即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那就谢谢所长帮忙了。”
谢海东摆摆手,无所谓道:“小事,上回你帮我家老人做祝寿蛋糕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说罢,谢海东便又去了所长办公室。
等谢海东出来,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员。
两位警员走到孟箬面前,问道:“同志,麻烦你把事情再跟我们说一下。”
孟箬便又将事情原委复述了一遍。
两位警员听完点点头,心里大概有个数,然后对孟箬说:“我们跟你走一趟。”
谢海东见事情交代妥当,便准备带着谢卓然去吃午饭。
谁知,谢卓然来一句:“爸,我们也去看看吧。”
谢海东疑惑:“你不去吃午饭了?”
谢卓然直接道:“我还不饿。”
“这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点小事,那两位公安同志会帮忙处理好的。”谢海东道。
谢卓然却还是坚持,他有点担心要是公安同志处理不好,孟箬一个女孩子会受欺负。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谢海东皱眉看向他。
谢卓然被他盯得有点心虚,底气不足道:“我一直很热心好吧。”
“行吧行吧,那我们也骑车过去看看。”反正也答应帮忙了,那就帮人帮到底吧。
于是,谢海东也骑着自行车带着谢卓然跟在孟箬他们后面。
孟箬一转头,就看见了骑车跟过来的谢所长。
“谢所长,你也一起去看看吗?”孟箬笑着问。
她还以为谢海东不会费事跟过来呢。
有谢所长在旁为她撑腰,那当然更好,就算警员有意帮着本村人,有谢所长在,他们也绝不敢和稀泥。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跟过去一起看看。”谢海东语气随和道。
“那就麻烦谢所长了。”孟箬笑着说。
坐在谢海东后面,完全被忽略的谢卓然,心里道:要不是我,我爸根本就不会一块儿过去,你最该谢谢的人是我。
等几人来到孟箬房子大门口,发现门还是开着的,里面的一男一女并未离开,竟然开始打扫房间了。
这是打算住在这了?
房子许久没人住,早就积了厚厚一层灰。
那一男一女打扫得灰头土脸,结果男人抬头一看,看见自家门口站了一排人。
男人皱眉,刚想赶人走,一眼便看见人群中有两个是穿着警察制服的。这刚到嘴边的话,又被男人强行咽回肚里。
他再一瞅,发现站在正中间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刚刚问他们是谁的女人嘛。
难道这女人多管闲事地去派出所报案了?男人皱眉地想。
男人放下手中的扫帚,拽了拽还在埋头打扫的女人,让她抬头看看前面。
女人刚一抬头,两位警员中的一人便发话道:“同志你好,我们刚接到报案说你们非法强行闯入他人住宅。”
男人连忙走上前来,对说话的警员道:“公安同志,你冤枉好人了,这房子是我盖的,这地也是我的,不信你可以随便拉个我们村的人问问。”
孟箬看向面前的男人,心想听他说话的语气应该是这套房子原来的房主。
也就是说,陈贵兰当初就是从他们手上买下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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